第五十二章 書生和先生
紫煙閣，重新修葺的小院少了些許靈氣，格局沒有變，隻是加上的位置換成了菜圃。魚兒的又打又鬧已經欣賞夠了，開始收獲自己種的東西也不錯。
公孫玄閑情逸致的澆著水。
“公子，出大事了。”少女小書氣喘籲籲的聽在了公子身旁。
“老遠就聽到你的大呼小叫。是怎樣的大事讓我家小書急急慌慌呢？”公孫玄手中的動作沒聽。
少女咽著口水：“昨，昨，昨……晚，不對今日子時端，端，端木滬與明動打了一場。”
“到底是昨晚還是今日子時呢。”公孫玄放下水壺。
“昨夜到今日。”少女終於把字吐清楚：“端木滬和明動打了四個時辰。”
“挺久的。”公孫玄笑了笑起身朝居室走去。
見不是書房，少女疑惑：“公子，你難道就不驚訝嗎？”
“因為你沒說到點子上。”公孫玄的步子輕快。
“什麽點子上。”少女費解：“難道他們打一架不是點子上嗎嗎？你一直心心念他們千萬別碰上，但現在碰上，你怎麽不開心呢。”
“誰說我不開心。”公孫玄回眸一笑，而後推開了房門。
屋內整潔像極了公孫玄本人。
“沒看出來。”少女嘟囔，興致一下子被自家的公子磨沒。
公孫玄走到衣櫃旁停了下來：“現在小書你說說，是端木滬找的明動，還是明動找的端木滬。”
少女愣住。
“我好做決定。”公孫玄催促。
小書不明所以道：“好像是端木滬找的明動。”
“好像？”公孫玄挑眉。
“就是端木滬找的明動。”小書這次肯定。
公孫玄沒去問這變換之間的理由，開始從衣櫃裏取衣物：“公子現在我就很開心了，走出一趟遠方。”
“去哪裏？”小書愣了下趕緊搖頭：“什麽叫出遠方。”
“說來話長。剛好便收拾邊說。省得上路了，被別人聽了去。”公孫玄的動作慢了下來。
小書靜待下文。
公孫玄捋了捋神色，微微一笑：“端木滬要做什麽，小書知道嗎？”
“唔，”小書單手指著下巴，思考了會兒搖頭：“不知道。”
“相當另一個惡鬼唄。”公孫玄回頭看著小臉蒼白的少女，抿嘴一笑：“但這次不會成功，因為有我在。”
少女臉轉紅：“才不信你。”
“真不信？”公孫玄笑問。
“才怪。”少女嘟嘴。
“此次不僅有我在，端木滬也沒有另外的神鬼。所以僅憑他一個人打不穿這天地。”公孫玄突然歎了口氣，若曾經沒有人打破這天地。
他現在又在何方呢？而不管在何方，興許也沒有他如今的事。
“然後呢？”少女催促。
“既然打不穿天地就得不到天啟丹，得不到天啟丹就隻能等著大限至。但端木滬會等死嗎？”公孫玄自顧自搖頭：“顯然不會。那他該如何續命呢？”
“如何續命呢？”小書下意識重複後驚道：“莫非要來把我搶走。”
“尚有兩顆天啟丹在外麵，你不用太著急。而且搶天啟丹這行為並不明智，那麽多人想要，但隻有寥寥四顆，端木滬可在長久的爭奪戰中耗不起。他要搶天啟丹，也隻有在他窮途末路的時候。而那時他更不可能奪天啟丹。所以小書就不用擔心。”
“那他要怎麽做。”少女皺眉：“找明動？”
“對找明動。當然不是讓明動幫他搶。而是……”公孫玄停頓了下：“他要自己煉一顆天啟丹。而這顆天啟丹的藥引是天啟花。而雖然玉如意已死，但他還留了一片天啟花的葉子。”
少女聯係前後，恍然：“就是曾經與天啟丹共生的那一位。”
“對，就是那一位。”公孫玄：“所以他才找明動。”
“那葉子仍在明動那裏？”少女皺眉：“但不像啊。”
“不管在不在，明動應該知道。”公孫玄說了應該，表示他也不確定那片葉子的下落。
少女想了想：“公子，你怎麽知道他要煉製天啟丹。”
“這個嘛，我們去一趟詩音山，不對是如今的宣州，你就清楚了。”公孫玄賣了個關子。
“詩音山？”少女瞥嘴：“怎麽又去那裏？”
“因為那裏很關鍵。”說話間公孫玄已收勢好衣物，有五套，那確實是遠門。
……
傍晚，黑土國。
先生坐在井邊。
小廝沒有立即離開。
先生開口：“有什麽事嗎？”
“有。”小廝沉默了一會兒：“昨日子時到今日的辰時，明動和端木滬交手了。”
“打了四個時辰？”先生起身。
小廝道：“是，幾乎沒有間斷。”
“結果呢？”先生踱步。
小廝依舊平靜：“明動輸了，現在不止被端木滬追殺。”
不止意味著端木滬和明動的交手沒有瞞任何人。
先生不說話。
小廝便說出了先生心裏的話：“對明動不容易，但也是好事。逃是他擅長的。”
“端木滬有多厲害？”先生側目。
“一個半明動。”小廝這麽回答。
先生鬆了口氣，頓了頓：“是端木滬找到的明動，還是明動找到的端木滬。”
她問了與公孫玄同樣的話，而她心裏也有結果。
小廝還是回答：“端木滬找的明動。”
先生再鬆一口氣，沉思了良久：“你去一趟詩音山。”
小廝靜等著後文。
先生解釋著問道：“你可否知道端木滬的心思。”
“知道。”小廝點頭。
先生道：“端木滬大限將至，隻有靠天啟丹續命。搶不可能，隻有靠別人幫他練一顆天啟丹。”
“別人？”小廝若有所思：“可是青山？”
“就是青山。”先生點頭。
雲海的事小廝有參與，所以不用過多解釋。
小廝明白了先生的鬆口氣。現在隻有明動知道天啟花葉在哪裏，隻要他不說，端木滬就斷不敢下手。
而且最重要的，其實那片天啟花葉早已不在，明動便就不會投鼠忌器，反而可以拿這事大做文章。
知道天啟花已不在的人很少，就那麽寥寥幾人，而且還是這邊的人。
所以也不用擔心風聲被傳了出去。
隻是為何要去詩音山。
“風月草。”說了三字。
小廝沉吟：“不是已經被毀完了嗎？”
先生搖頭：“確實被毀完了。但僅對一般人的來說。”
先生嘴裏的一般，小廝很清楚，也有些懂了。
“風月草所殘留的東西留在了詩音山，可能那些重新盛開的花草裏就有。而培育風月草的便是青山。如果青山培育的法子沒錯，意味著那萬千花草中就有完整的風月草。而之所以培育風月草除了是東東開的要求，還是青山要煉製天啟丹前的試手。”
“所以法子沒錯，就意味青山可以煉製天啟丹了。世間能知道此事，還心係天啟丹的人並不多。”先生停語。
消失補充：“可是公孫玄？”
先生道：“不敢肯定。但公孫玄一生隻去了詩音山，我認為是有原因的。所以我隻是猜測他可能知道煉製天啟丹的事兒。”
消失沉吟：“你要去確定什麽？”
去確定公孫玄是否知道煉製天啟丹的事兒並沒有意義。因為公孫玄自個兒是不會兒煉製，也不要天啟丹，他反倒在毀天啟丹。
先生道：“我懷疑公孫玄要的是風月草。”
小廝皺眉。
先生歎了口氣：“爺爺最後去的紫煙閣，見得也是公孫玄。很明顯如今的一切種種都與他有關。公孫玄向來不會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所以他肯定會給自己留手段。而思前想後，我找不到任何甘願忠心的他的人。”
見先生瞧來，小廝會意：“他也不是需要忠心的人。”
“所以我就在想，他會不會要用風月草，像控製至今活著的拓拔破軍以及左平莫一樣控製一匹死忠心為自己所用。”
小廝沉默了會兒：“十人早就知道了嗎？”
“知道。”先生望向門外的吵吵囔囔：“但是不久前才知道。”
小廝沒去問，說道：“你的人已經在向這邊查探了。”
“還有多遠。”先生問。
“尚有一月。”消失答。
先生思考了會兒：“你不用照顧我。去把拖到你越算的時間。”
小廝搖頭：“你太危險。”
先生知道危險後麵的含義，笑了笑：“我並不危險。”
小廝還是搖頭。
“那你有什麽辦法拖住他嗎？”先生無奈。
小廝道：“微生家。”
先生想了想，轉身朝屋內走去。
小廝跟上。
研磨提筆，一封書信便成。
小廝看了眼書信的內容點了下頭：“這應該能拖住那人。”
“將其交給微生清緒。”先生放好筆。
“不是妖鬼？”小廝疑惑。
“妖鬼多疑，會懷疑信的來源。微生清緒不會。而且信上的內容正確與否，微生清源有辦法確認，妖鬼卻沒有。”先生解釋。
小廝將信揣入懷中，猶豫了下：“會不會太快了。”
“已經夠快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頓了頓，先生笑道：“其實這麽做反而慢下來。逼一下池家，秀才下位，池曉上位，就有時間了。”
小廝明了。
先生囑托：“別被公孫玄發現了，小心跟著他的那位的少女。”
小廝點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