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所謂立場
年輕人和池蘭宇打得翻天動地。
男人在一旁冷漠的拍手叫好，所謂便宜就是該占就占。
待年輕人的臉色不再蒼白，待年輕人的出拳已然平穩。
池蘭宇收手。
年輕人瞥了眼男人便朝海底鑽去。
“他去做什麽？”男人不解。
池蘭宇道：“打了這麽多天，當然要去方便一下。”
男人豈會信這胡話：“那我也去。”說著便要動身。
池蘭宇讓開了身子。
男人愣了下：“被你嚇得一激靈，突然就不想去了。”他若跟去，便會讓上簽和池蘭宇獨處，男人可不敢。
“他真是去方便？”男人很是不甘。
池蘭宇嗤笑：“你是要我描述具體的經過嗎？”
男人呆愣。
“一會兒就回來了。”池蘭宇瞧了眼上簽，有意無意說道：“妖鬼被你們殺了嗎？”
“池少俠你未免說的太輕鬆了。”男人撇嘴：“把你的本事借給我興許就殺了。”
“瞧你說的，你若想要就來取便是，我門戶大開哩。”池蘭宇笑了起來。
男人不予理會：“話說回來，你和明少俠怎麽打起來了。”
“看你們打手癢唄。”池蘭宇聳了聳肩：“還有我算是明動的半個師父，盡管現在明動已經很是了得。但作為半個師父的我還是能勉強教上一教。”
“我也想學，可是不同路。”男人感歎。
池蘭宇笑裏藏刀：“那你是什麽路子，我看下我能不能學。”
男人不為所動：“可惜還不是同路，池少俠你學不來。”
池蘭宇搖頭：“你說錯了，我可以學。”
男人微微皺眉：“池少俠你再瞧不起我，也不用把我當傻子吧。”
“你為何要急呢？”池蘭宇很是不解。
男人灑然一笑：“倒是我作了小人。”頓了頓，神色正經：“池少俠且說說，怎麽學。”
“還不簡單嗎。明動是意體雙休，你教了他，他在把你的路子的精髓放到煉體上，我不就能學會了嗎？”
“好辦法。”男人揚眉：“朝你這麽說，我不是也能學你的嗎？”
池蘭宇道：“但可惜的是，明動學不來我的。”
“那你說是明動的半個師父。”男人譏笑。
池蘭宇好整以暇：“我可有說過，我是教明動功法？”
男人愣住。
池蘭宇笑道：“一直以來我都沒教明動任何功法，隻是教了一些煉體上的入門基本而已。而你這麽說，我就得真看不起你了。”
“這麽久了，你莫非看出了我和明動在功法上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男人輕撫下巴：“倒是沒有相似之處。”
“所以話說回來，你會教明動嗎？”池蘭宇輕言細語。
男人麵不改色：“那也得禮尚往來。”
池蘭宇拍手：“這簡單了。他教上簽，你教他。”
男人眯眼：“他會上簽的東西。不對，他能教上簽？”
“他都能控製上簽，何談不能教呢？”池蘭宇順勢續說：“而且你也看到了，上簽用的元氣也能有用，且比上簽用的好。說實話我都覺得上簽該拜在明動門下，而非你。跟著你自會浪費了上簽的大好前途。”
這是真被看不起了。男人悵然的看向平靜的上簽：“你心動了嗎？”
“不心動。”上簽冷眼看著池蘭宇。
“聽到了嗎？”男人抑揚頓挫：“所謂大好前途又不是一定指修煉，人生還有很多事值得去看，值得去追，值得去用心。”
“說的好，但都是狗屁。”池蘭宇罵。
男人自是得意，別人的生氣不就意味著他說對了嗎。
但池蘭宇真找不出一個對的地方，其根本緣由了太簡單了，他便直接說了出來：“說句不多心的話。你陌影一直是為了以前在活，而非日後。”
男人手輕顫。
池蘭宇道：“二十一把匕首應該是你成名或者成才之後打造的。而不管是匕首，還是現在所作的任何事，你一直都在緬懷從前。你眼裏看不到任何以後，如此跟著你豈會有大好前途。”
男人沉默了會兒，問：“若不細思從前，何談以後，是準備再重蹈覆轍嗎？”
池蘭宇好不退讓：“那我就想問問，你還有什麽覆轍可以重蹈。你所謂的重新走一遍，不過針對功法而已。就人就事，你依舊是老樣子。你若知想著改變功法，而不改變你的態度就是錯的。”
男人負起了顫抖的手。
“這麽說你或許聽不明白。那我這麽跟你說。”池蘭宇扭了下脖子：“你用老辦法重新走一遍，得到的依舊是那個結果。，信，你可以一直試下去。”
男人道：“你還年輕人並不懂。”
池蘭宇歎道：“很久之前我選擇的忤逆，而現在是順從。所以我覺得我的話很有道理。”
“你確實有這個資本。但那僅是針對你。”男人嗤笑：“再者，你所說的順從還是假話。池家那麽想殺明動，為何你要幫他。”
“幫？”池蘭宇挑眉：“為何你會覺得是幫。”
男人沉吟。
“我現在是拉了明動一把，還是讓他如履平地了。你說句良心的話，明動他自己需要被人幫嗎，你和他的事我有過插手嗎？”池蘭宇變得平靜。
“你沒有插手？”男人笑罵：“那什麽才叫插手，一定要魚死網破的聯手把我宰了，才承認插手嗎？”
池蘭宇搖頭；“之所以我會和你交手，是因為我從你這裏取情報隻能交手。而我沒與明動交手，是因為從那裏取情報隻需口上談論即可。我所阻止的事是我不想看到的事。你若有朝重新得道那是好事，但又如我先頭所說，你用老辦法隻會得道相同的結果，而我不願看到這結果，我便阻攔。”
“你要清楚。我隻是利用明動作了刀幫我阻攔。從實質上來說，我是那黃雀，那有怎談得上插手。”
“同理明動若做錯了，我依舊會管。就像剛才我對他大打出手一樣。從道理上我很公平。”
男人打斷：“說到底，還是你站在明動那一邊。”
“冥頑不靈。”池蘭宇笑了起來：“那這樣，你給我一個站在你這邊的理由。”
男人語滯。
“你要清楚一個道理。你之所以覺得我是站明動那邊，是因為我和明動做的事差不了多遠。而實際上我是池家的人，我所做的隻是為了池家。你說池家想殺明動，誠然沒錯，但……”池蘭宇語氣忽重：“你願意和我聯手殺了明動嗎？”
“我說過我是直接的人，你便可以直接回答我，你願意嗎？”池蘭宇抿嘴。
“不願意。”男人頹然。
池蘭宇輕哼：“還有你若仍在質疑我的立場，我可以坦然的回答你。”
麵對目光灼灼的池蘭宇，男人已然無話。
池蘭宇繼續說道：“我來除了查你，更多的是來查明動，以及看住明動。相比之下，我在明動身上費的心思比你多得太多。”
“你很疑惑為何要用看住一詞。因為在我跟上明動那一刻，池家已經對明動的朋友下手了。池家要的是不然明動去攪和，而我便作了那小人。”
“你覺得你難，卻不知我也難。而最難的還是明動。我是他的半個師父，而自己的半個師父卻是惡人。”
池蘭宇長歎：“此次我來，那怕是明動的朋友全部死完，我也不會放明動離開。如此你還覺得是自己吃虧嗎？”
聽到這裏，男人嘖嘖一笑：“本無虧欠的說法。”
池蘭宇道：“希望你將自個兒說的話銘記於心。”
“你說這麽多，肯定不是想勸我向善。呸……”男人暗啐：“我又不是大惡人，用什麽向善。”
池蘭宇微微一笑。
“你說這麽多，肯定開導占得很好。你說說，是為什麽了？”男人玩味一笑。
池蘭宇罵：“真的蠢。”
男人怒：“我隻是轉不過來，池少俠何須罵人。”
池蘭宇道：“罵你才順心。”
男人無言。
池蘭宇回歸正色：“我與你這麽多。是因為我曾經說過，我也可以幫你。我是讓你理清楚立場，假若有一日你想明白了要我幫了，你可以來找我。”
“那這樣，你先幫我把明動的朋友殺完。”男人故意說出這般不要臉且愚不可及的話。
池蘭宇那會動怒，輕蔑的橫眼：“傻子。”
自討了個沒趣，男人尷尬不已，幹笑一聲後，道：“算了。不管我的路走沒對，都會一直走下去，畢竟半路動搖本身就是個錯。”
“什麽歪理。若意識到本質的錯，還是在意半路的錯。算了，你就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池蘭宇灑然擺手。
“早就當耳邊風哩。”男人笑。
“希望別被吹傷了耳根。”池蘭宇敷衍的罵著。
“你的話說完了？”男人抿嘴。
“說完了。”池蘭宇悠然一歎：“怎麽，你要開始問我們的事了？”
男人突然笑了起來：“對了，你們怎麽半路跑了呢？”
“對了”二字格外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