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今(一)
古家境內,開春之際自是少不了勞作的身影,而時值傍晚,已有不少人家炊煙嫋嫋。在如今的亂世,這樣的場景極其難見。
不過既以是亂世,饒是與世不爭的古家也逃不過這一截。
北歸的候鳥還未進古家便各自跌落。
南方有元氣來,一行四人進入了古家。古家之人抬頭看著被元氣遮了半邊的天,沒有恐慌,也沒有惆悵,僅是一眼便又開始各自手中的活兒。
無法抵抗,便順其自然。作為書門世家,雖很少見過亂世,但經常從書中讀的,早已泰然安若。
好在從四人急促的對話中,不難聽出,這四人對古家沒有惡意。
自然沒有惡意,因為這四人分乃軒轅長歌,樓石,天南杏,晏心夢。
不過既然四人都到來了,那追兵也就在不遠之處。
古家終究要淪落了嗎?
軒轅長歌耳聽八方,不斷確定著古家普通人的位置,以此好繞過,盡量不給古家製造麻煩。
過了古家,在往北行個千裏,便到了最終的目的地。
咬咬就堅持過了,故軒轅長歌表現的十分鎮定。
天南杏則十分焦急,畢竟這裏是自個兒師父的家,萬一不小心毀了,那可就是罪人了。好在從祖地一路北上她已經曆了不少大風大雨,雖焦急,但腦子還算通透。
因為她來過古家,便老馬識途指著較為捷徑,且較為人的少的路走。
樓石和晏心夢的劍也在入古家之後變得溫和了很多,抵擋著後方的攻勢。
“呸,這群狗雜種怎麽突然就跟瘋了一樣,害的本公子跟個喪家犬一樣。”軒轅長歌忍不住叫罵。
“估計是師父和明哥哥那邊與池家也徹底交上手,池家準備收網了。”天南杏用了“估計”一詞。
軒轅長歌不由頹然:“那邊還沒消息嗎?”
天南杏幹脆的搖頭:“先不管這個,出了古家我們的處境就稍微好一些,至少不會投鼠忌器了。”
軒轅長歌隻能點頭的加快了速度。
再深入古家一刻鍾。
軒轅長歌眼神突然一變,急忙擺手示意停下。好在四人已配合得十分默契,急停之下並未露出破綻。
不過後方的攻勢可未因為他們而停下。
如浪潮且淩厲的元氣在古家的地上留下了瘡疤。
恰時一群人從西北方掠來,那個方向最近的是池家。
太遠,軒轅長歌看不清從西北而來的麵孔,隻是大致數了下,共有十二人之多。而軒轅長歌之所以停下,是直覺告訴他來者不善。
而果不其然,再近一些,當軒轅長歌能看清那些人的麵孔,且掃到一張並未見過,但聽明動講過的半熟悉的臉,心下微涼:“池婁?”
樓石亦看明白了,道:“不止有池婁,還有池女,池鬥……”
天南杏聽了樓石的絮叨,小臉變得煞白,但眼神沒有絲毫退讓:“看來是池家的人,看來池家果然準備收網了。有多少勝算能突圍出去。”
軒轅長歌搖了下頭,示意有些話不適合現在講。
天南杏會意,看來有機會突圍,隻是這機會要必須完全不顧忌古家。她開始思索對策。
這時後方追來的人靠近,響起了十分討厭的聲音:“怎麽,不跑了。”
這時來自西北方的人已全部散開,幾乎阻斷了所有去路。
軒轅長歌回頭看著那搖折扇的男子,深吸一口氣笑罵道:“你好像叫池昂。我怎麽記得你應該在明動那邊,怎麽跑過來了。莫非在那邊成了落水犬,就過來找本公子的晦氣。嘖嘖,那本公子就跟你明說,你在那邊隻是落水,在這邊本公子將你拔的毛都不剩。”
軒轅長歌口中的人自是從秋水嶺而來的池昂,而目的也如他與池婁所說,抓軒轅長歌四人要挾明動。而過了這麽久,他聽到了一些新的消息,所以他不著急著出手,決定稍微等一等。
不然萬一打死了,那可沒地方交代了。
隻是軒轅長歌那張嘴確實令人討厭,池昂不由眼泛冷光,不過很快恢複了平常,笑道:“軒轅兄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是明動成了落水犬呢?不然我怎麽有空來理會你呢?”
軒轅長歌心一沉,這話確實擊中他的軟肋,他就是怕明動和古柔那邊先告急,那他這邊做的就會失去大部分意義。
不過理虧,嘴上可不會虧,軒轅長歌橫眉斜視:“你是什麽狗東西,跟本公子稱兄道弟,你不覺的臉臊,本公子都覺得臉燙。滾,有多遠滾多遠。”
池昂心生殺意,那搖折扇的手兀自顫抖。
這時天南杏小聲開口:“他說的話是假的。若明哥哥和師父那邊出事,完全不需要這麽多人來抓我們。用明哥哥和古柔來要挾我們是最佳的選擇。還有我們當中除了樓哥哥哥並沒有什麽值得池家惦念的,所以來這麽多人肯定別有心思。若沒有猜錯,池家在明哥哥和師父那邊遇到了麻煩,想抓住我們以此來要挾明哥哥和師父。”
軒轅長歌愣著側頭。
池昂眼綻精光,這才注意到小臉少女,而後落在少女身後的刀上。
“原來是臉被打腫了來這裏瞎叫喚,行啊,待會就好好欣賞本公子如何撕爛你們這一張張狗嘴,呸,真吐不象牙。”軒轅長歌得理自然不饒人。
不光是池昂,其身後乃至遠方的十二人都泛起了殺機。此時池昂在看軒轅長歌那張英俊的臉已格外的刺眼。
“話是被你說盡。但可惜,你也隻能呈口舌之辯。輪動起手來,你不過是軟夫而已。”池昂盡力讓聲音平穩。
軒轅長歌還欲斥罵,天南杏便拉住了他,道:“他在拖延時間,得盡快突圍。”
軒轅長歌再一怔。
池昂再次眼綻精光,這小姑娘倒是了得。而話已說穿,深諳攻心為上的池昂脫口道:“突圍,你們如何突圍。眼下我們有十七人,你們隻有四人。如此你們就要一個打四個。而加上這叫天南杏的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之力,你們三就要打五個。”
“我承認我們並不厲害。但你們的明兄和古小姐聯手麵對七人也討不了好,你們莫非認為自己比他們厲害。若是厲害你們怎麽四人結對,而他們隻要兩人。”
這兩段話幾乎將四人都貶低了一個遍。不過池昂選錯了對象,這四人兩個木頭,一個熱衷嘴上功夫,一個認為智謀大於一切,故對這樣的嘲諷都無動於衷。
隻不過池昂話中還有事實。
一人敵四人,確實很勉強。
軒轅長歌和天南杏對視商量對策間。
樓石抖了一下劍,劍上的石頭掉落,如玉的劍身在夕陽下,是那樣的內斂,但劍氣可不如此。
稍微離得近的池昂以及身後的四人的青絲落。
晏心夢橫劍於胸,他的劍是普通的劍,但他的劍法卻不普通,百獸鳴。
池昂四人仿若覺得千萬隻蠻獸迎麵衝來。
“劍符師?”池昂看著折扇之上出現的荒漠圖案,不由眯眼看向晏心夢:“難怪一直覺得你大有文章,原來是個劍符師,不錯,我倒要看看你的劍符到了那個地步。”
軒轅長歌見樓石和晏心夢如此果斷,也不在多想,輕輕一喝:“動手。”話落他和樓石同時轉身,一劍,一語直迫那遠方的十二人。
晏心夢則輕身一躍,橫劍掃下,劍氣如浪潮,一浪又一浪湮滅。
“小心了,且莫被他帶進去了。”池昂提醒了一聲立即退到四人身後,他是天符師正麵交手可不是長處。
“晏兄小心。池昂能改對手的招式為自己所用。”天南杏識趣的落在軒轅長歌三人中間,同時繼續提醒:“左一的刀偏重,現在正取晏兄下路。左二是煉體者,從拳掌的元力來看,注重速度,且莫被他占的先機,右一……”
池昂聽著少女的急語,不由皺起了眉頭問道:“天南杏在之前也是如此嗎?”
“沒有。”左二的人回答。
“原來不止藏了一手,可那又如何,這本非一場勢均力敵的交手,你們落敗已成定局。”池昂伸出白玉的手指輕撚著空中的元氣落在折扇之上,那折扇的圖案越發清晰,同時繼續碎念:“天南杏小姐,不知你口中的師父可是古小姐,若是那小生自由請你去池家坐客了。不知道古小姐知道你在古家,會不會再次考慮呢?”
天南杏充耳不聞,便不會上池昂的當而分心。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在說完晏心夢這邊後,立即轉身看向遠方。
“不必將注意力放在池婁身上,她的功法對你們無用。”天南杏拔出了花刀:“你們都大開大合,正麵上隻需小心,左二,左五,右三.……”
池昂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天南杏說的幾乎不差,而且還可以一怔見血的道出如何應對,這小姑娘到底有什麽來頭。
“你們有具體打聽天南杏嗎?”池昂見軒轅長歌四人竟擋住了幾**勢,終是人不住問。
“調查了,天南家天南石的孫女,境界隻到意殺境,實力很一般,在天南家後背中一直平平無奇。”回答的仍是左二。
這叫平平無奇?池昂繼續問:“還有呢?”
左二道:“修的知刀,沒有了。”
“知刀?”池昂一震:“難怪了。不過她隻是意殺境如何能捕捉高境界的元氣,莫非是那把刀?”
此下池昂打起了那把刀的注意,看來池壁沒說假,那把刀應該有點名堂。
當然有名堂,這把刀讓天南杏在蠻州的時候威風了好一陣哩。
左二的人似乎猜到了池昂的心思,提醒道:“最好別去搶那把刀。試過很多次,不僅無功折返,還受了些傷。”
池昂與四人地位一樣,故池昂聽進了左二的話,沉思片刻還是選擇暫時不動那把刀。不過天南杏這小姑娘要抓回池家了。
念罷池昂望向東北方,勾起嘴角。
這場交手確實與池昂所說,不是勢均力敵,饒是軒轅長歌四人配合默契,還是架不住人多,鬥了一炷香已處於絕對的下風。
除了天南杏,軒轅長歌三個男子家已各受了些傷。
值得慶幸的是,三人在氣勢上並未落下。
但光氣勢可不行。
天南杏漸漸有了急色,越拖越不利,而又突圍不了,莫非真要陷入死局。
“杏小姐,何不坐下來談談。”池昂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捕捉到那絲急色便開口。
天南杏那有心情理會,急忙拉了下軒轅長歌,詢問該怎麽辦。
軒轅長歌咬起了嘴唇,緩緩摸向懷中。
天南杏見此臉色比大變,急忙拽住軒轅長歌的手:“師父讓你留著。”
“留什麽,前麵都沒有,還談什麽以後。”軒轅長歌急語。
天南杏那會依,死死抓住軒轅長歌的手,說什麽都不肯放手。
池昂見此,心想:莫非還藏了一手?他開始急思,回想有關軒轅長歌一切情報,畫麵閃過最後定格在天瀾成。
定格在軒轅長歌與明風的交手。
“是那個東西?”池昂神色微變,稍事鎮定下來心道:看他們的樣子不會用,既然如此,那就拖著即可,反正我們要的又不是魚死網破。
這時仿佛有人看到了這邊的場景,甕聲甕氣的笑語響起:“其實你們不必顧忌古家,放鬆做就行了。”
池昂猛然朝東邊看去,目光翻身越嶺,直落古家那座小院,不由脫口:“古河?”
“正是我這個老頭子。”小院裏回話。
“哼。”池昂輕哼:“莫非你古家要幫他們。”
“非也。”小院笑聲起:“老頭子我還沒你們這些池家後背為何跑到古家地盤上撒野。莫非你們忘了池家對古家的承諾嗎。對了,莫非你們這幾個後背莫非敢闖進來殺了我這老頭子不成。”
這句話的暗示已極其明顯,池家不敢對古家的人動手。
天南杏還聽不出來就愧對自己個兒的師父,當即急語:“不用顧忌古家,直接突圍。”
軒轅長歌微愣後,麵孔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奶奶個熊,要不是本公子怕傷及無辜,早就把你們的狗牙打落了。不過現在在別人家的地兒,本公子姑且放你們一馬,等出了古家在收勢你們幾個。”
話起之時,他已從懷中抽手快速結印。
漫漫長音從四麵八方而來。
猶如天籟開始回旋在整個古家。
雖聽起來不僅無害,還頗為享受。
但池昂那出現裂橫的折扇說明了這天籟之音聽不得。
池家共十七人,有十五人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軒轅長歌抓住機會吆喝:“扯呼。”
四人默契朝北方掠去。
古家小院,古河頗為得意對著跟前的女子邀功:“怎樣,我的話如何?”
女子大大咧咧拍了古河的肩膀,那杵著拐棍的古河猛一踉蹌,險些摔在地上:“不錯,隻是沒什麽用。因為還有五個池家人來了。而且同來的還有不少人。”
古河臉一苦,但見女子不著急,便放鬆下來。
軒轅長歌四人無後顧之憂,招式便皆以破道為主,反應過來的池家眾人仍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眼看即將出古家之境,真當軒轅長歌大為歡脫之時。
四道攻勢襲來。
天南杏感覺到花刀的顫動,急忙大喝:“小心。”當她喊出二字時,也不知發生何事,隻是出於花刀的提醒。可見這四道攻勢來的多快,與多卑鄙。
軒轅長歌臉色急變,爆喝在起。
然而他不清楚來者何人,便不清楚攻來的招式如何,隻是本能出招。
所謂敵暗我明吃大虧。
四道攻勢中有三道極為平凡,但另外一道卻極為的詭異。
攻來時分明是風,雷,木三種元氣,但臨到頭卻變成了金,火,暗。
天南杏率先感知到這個變化,驚呼道:“是池室,小心。”
然而提醒為時已晚。
三道攻勢在三道元氣的掩護之下在軒轅長歌身前炸裂,若非樓石和晏心夢反應迅捷,倉皇著各出一劍攔下了三道攻勢。
恐怕這三道攻勢會直接撕裂軒轅長歌的身軀。若是四分五裂,就算明動也難救了。
而當下軒轅長歌直接被氣浪掀飛。
樓石和晏心夢再次反應,在扔在擴散的餘勁中,一人去抓軒轅長歌,一人抱起已被嚇呆的天南杏分朝兩邊急退。
對手的攻勢未停,樓石的劍式再起,天南杏被劍氣激得回神,急忙扭頭朝軒轅長歌看去,隻見後者衣衫襤褸,滿臉鮮血被晏心夢夾住,整個人呼吸不暢,仿佛奄奄一息。
“別管我,去幫晏兄。”天南杏本靈動的雙眸登時被鮮血充斥。
樓石悶哼了一聲,直接將石中劍吞下,跟著將天南杏牢牢環在懷裏朝那邊跑去。續來的攻勢撞在他身上,他雖與石中劍合體能擋下元氣的攻勢,卻擋不住勁力。
那本高大的身軀此時卻像一葉扁舟在隨風飄蕩。
而晏心夢處境更加堪憂,不僅後來的攻勢不斷落在他身上,那前麵的十二人也在出手。
他身上已不知不覺掛滿了血痕。
慶幸的是池家的人未下殺手,隻是折磨,將其折磨得不成人樣。
遠方池昂看著落在身旁的池星,問道:“還有多遠。”
“就在後麵。”池星目視前方,看著傷痕累累的軒轅長歌四人,眼裏沒有一絲憐憫。
池昂點頭將此話傳去。動手的池家修者會意,攻勢越發淩厲。
“若明動看到了會怎麽選擇呢?”池昂勾起唇角,有譏笑,也有得意。
另一邊。
玉如意感覺到身後的呼吸逐漸沉重,笑問道:“看到了什麽?”
明動從古家方向收回目光:“什麽都沒看到。”
玉如意道:“可惜我不是修者,不然我也能看到了。看到了便能替你解疑。”頓了頓:“算了,我還是問問雪中花,沉悶著怎麽像話。”
話落他抬手觸碰護在周圍的風雪。
稍事他收起手,笑道:“原來是你的朋友出事了。倒是鐵石心腸,竟看得下去,還可不聞不問。”
明動沒有回話。
“就算你有後手,也不需要忍這口氣。反正是我,我忍不了這口氣。”玉如意道:“小動,你回頭看看,看到了什麽?”
明動沒有回頭,麵無表情的回到:“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都在試探。到了沂州應該會有結果,屆時應該會決出個結果。”
“不是。”玉如意搖頭。
“那是什麽?”明動耐著性子。
“我們這算是逃跑嗎?”玉如意問。
“算是。”明動答。
玉如意道:“我聽說你是個擅長逃跑的主兒。比起你的逃跑,我的如何,你評價一下。”
明動怔住:“逃跑還有高低不成?”
“當然有。做任何事都有高低之分,就看那口氣能咽下幾分。很明顯你能咽下那口氣,但我咽不下。所以我選擇讓別人看著我逃破。而你選擇一溜煙消失,難聽點抱頭鼠竄。”
明動皺起眉頭,而仔細想想確實如此。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感覺很怪。
用一個詞形容玉如意的逃跑是浩浩蕩蕩,在準確簡短是壯闊。而自己.……
明動甩了下腦袋。
玉如意道:“一味固然好,至少說明了目的純粹。但不管是本意還是暗意,一味都過於單調了,少了很多趣味。人生嘛,當一眼能忘盡終點,那還有什麽意思。”
“你想說什麽?”明動長吐一口氣,目光逐漸深邃。
玉如意平靜道:“就像現在,你一心隻想去沂州,就不會去看自己所留的後手。而既然是自己的東西,何不駐足觀望一會兒,並樂在其中。你一心想著後麵還有更重要的事,熟不知在不久之前,現在的事才是你最關心的。我說的有道理嗎?”
明動再次望向古家方向:“有道理,但等於狗屁。”
“此話我很理解。”玉如意擺手示意明動停下。
明動假裝不見。
玉如意不再渾濁的雙眸漸漸溫和:“其實我真的理解。前麵的事你身體力行便得到了結果,整個過程你都參與其中,所以那些事發生了變故你都能及時糾正。而現在這事或許是你第一次拜托別人,且一定要成功。所以你怕啊,你怕別人做不好,你也怕害了別人,你還怕事情不成功,但你最怕的是.……”
明動手上的青筋暴起。
“怕是自己錯誤的決策導致了這一切。所以你不敢看,你隻敢在心裏祈禱,你想的是眼睛一閉一睜,好的結果就出現了。但……”
玉如意突然止聲。
因為明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