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以人述事
“魄力”是什麽,明動一時間無解,便無言已對。
玉如意便趁機歇一歇有些累的嘴,走馬觀花的掃視著秋水嶺的交手,他不是修者,卻在此刻來了興致,便有些想親臨場間。
伏遠的箭越射越快,越射越密,一箭連一箭的去逼迫固若金湯的風雪。
明動的餘光恰好掃過伏遠的箭,不由一愣。
“覺得熟悉嗎?”玉如意仿佛知道明動所想。
而明動不知道玉如意所指:“什麽熟悉?”
玉如意道:“伏遠的功法。”
明動驚神,腦海中有雷光閃過,他的呼吸急促。
玉如意感覺到了明動心境的變化,笑問:“所以我有害你嗎?”
“你可直說。”明動咬起了嘴唇。
“金鱗的死確實是多方的意思。有十人,有紫煙閣,也有荒漠的那位老先生。”玉如意緩慢說道:“金鱗五千年的敗,讓那老先生看到了金鱗的無能,所以老先生希望金鱗死,沒有誰喜歡一個敗兵之將,而且還被關了五千年之久。盡管金鱗仍在當打之年,但敗就是敗,至少老先生是如此想。”
玉如意的話顯得囉嗦。
但明動需要這樣的囉嗦。
“至於紫煙閣呢,如你現在看到的。在荒漠之前伏遠尚差最後一箭方能完美,如此紫煙閣就要讓金鱗變成那最後一箭。所以紫煙閣也要金鱗死,這也是為什麽最後必須由下簽出手的緣由。因為下簽要幫紫煙閣取那最後一箭。如果最後金鱗由你殺死,今日伏遠就來不了,那興許就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但可惜的是,你不是下簽的對手,你隻能眼睜睜看著下簽搶在你前麵下手,你無能為力。”
玉如意的話好似嘲笑。
但明動知道是事實,他也沒去問另外一個結局是什麽。
“至於十人殺金鱗的理由,你認為與你有關,實則不然。”玉如意笑道:“傷心了嗎?”
明動嘴唇蠕動,緩緩憋出一句話:“嘴長在你身上,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玉如意彎起雙眉:“金鱗殺過火鳳,像這樣的人隻有交一次手,他就能銘記對手的氣息。所以為了不讓他察覺涅槃重生的火鳳,隻要將他殺了。”
“可與葉無雙有關?”明動的話少了“火鳳”。
玉如意當然知道其意,輕輕點頭:“與葉無雙有關,也與你有關。而且你在前,葉無雙在後。”
明動眯眼:“可與我的修煉有關。”
“安凝思啊,安凝思到底還是沒忍住給你說了。”玉如意笑歎:“確實與你修煉有關。”
明動問:“假如你口中的老先生和紫煙閣沒起殺心,你會讓誰去殺金鱗。”
玉如意答:“你應該換個方式問,不過也無所謂了。”頓了頓:“可以這麽說,我不管讓誰去殺金鱗,小圓都免不了死劫。借紫煙閣和老先生的手,我便把小圓的天啟丹給這兩者。借別人的手,我就把天啟丹給別人。”
明動眼綻冷光:“為何要這麽做?”
“為什麽?”玉如意突然加重了聲音:“所有問題就這個問得最好,小動你知道為什麽嗎?”
“可以直說。”明動眯眼。
“不久你就會知道了。”玉如意語氣一變,賣了個關子。
“不過.……”玉如意語氣在變,笑道:“可以提前告訴你一些。”
“什麽?”明動突然輕輕晃了下輪椅。
他的力道雖不大,但以他的體魄,就算是輕輕一晃,是人都會甩出去。當然他不會把玉如意甩出去,隻是讓玉如意吃些苦。
待輪椅再次平穩,玉如意明顯愣了下,隨後溫和一笑:“這麽多年都一直很從容,沒想到差點晚節不保。”頓了頓,有些生氣:“小動,你有沒有想過,你真把我晃下去了,讓那些人看到會發生什麽?”
明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會發生什麽?”
“算了,命不由己,多說無益。”玉如意歎。
明動冷哼:“要提前透露什麽。”
“凡事皆與你心心念的果木林有關。”玉如意不著痕跡的抓緊了輪椅的把手,心中默念,古羽啊,古羽,希望你別偷工減料,不然今個兒老命可真就沒了。
明動呼吸驟止,雙手突然攥緊,那輪椅被捏得哢哢作響,但奇怪的是竟沒有碎。
玉如意悄悄鬆了口氣。
“你說什麽?”明動一字一頓。
玉如意平靜道:“與果木林有關,怎麽了?”
“沒怎麽。”明動強忍怒意:“可否說說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一個人死,總比一群人死好。”玉如意語氣淡淡的看向那額頭有印記的男子:“還記得他嗎?”
“誰?”明動凝目。
“微生清源。”玉如意道:“你仔細看看。”
明動定睛看了足足半晌,當看到那額頭的印記猛然一震,下意識輕呼:“紅塵?”
“眼力不錯。”玉如意讚歎。
明動眼波流轉:“他為什麽會紅塵?”
“看來詩音山的事,雪中花確實沒騙我。”玉如意答非所問:“你在詩音山確實不知道微生清源會紅塵的功法,不然你在青州便可少吃一些苦頭。”
“正事。”明動沉聲。
“正事,正事。”玉如意爽快說道:“妖鬼隻有兩個傳人是眾所周知的事兒,這也是她親口承認。但為何偏偏微生清源也會紅塵?事關三神鬼就得仔細調查,如果是小動,你會怎麽調查?”
明動想了會兒,道:“從妖鬼,伶倌,池玄夕。”頓了頓補道:“還有微生家入手。”
前三者會紅塵,清楚紅塵的一切,從這三人入手調查就很好理解。
至於微生家也很好理解,功法的傳授是雙向的,加之紅塵的特殊,明動認為若被傳授者沒有一些特殊之處,也學不會紅塵。
所以調查微生家就是調查微生家的特殊之處。假如有特殊,那事情就不大,假如沒有特殊,事情就可怕了,屆時人人都可修紅塵。隻要妖鬼放開一切,那幾乎人人都可成為妖鬼的徒弟。
“伶倌在佛門。而微生家的部分人也藏在佛門,那佛門必須去一趟。但佛門是個奇怪的地方,陰謀詭計不好使,而且外人進去寸步難行。那邊隻能套近乎。怎麽套近乎,在東東開沒收第三個徒弟之前很難,但有了第三個徒弟就簡單了。”接下裏的話玉如意說的很仔細。
而明動則猶聽天書,良久才道:“意思說東方熊(東東開的第三個徒弟)的師兄救了果大哥之後,果大哥就去了佛門。”
玉如意點頭:“去佛門一是為了查伶倌,二是為了查其他躲在佛門的微生家人,三是查端木滬,四就是你最關心的躲避追殺,順便調養身子。果木林有了那和尚的舍利,幾乎就成了半個佛門的人,不管是行事還是其他都會方便。”
“不愧是玉公子。”明動不知是讚歎還是嘲諷的歎了一句。
“謬讚。”玉如意微微一笑。
“你憑身篤定那和尚一定回去,假如沒去呢?”明動突然重喝:“那豈不是果大哥就得死。”
“為什麽會死?”玉如意平靜道:“一切都已算定,憑什麽會死。”
“算定?”明動冷眼:“若凡事能算定,那為何會有那麽多人死。”
“總有意外。”玉如意依舊平靜:“而這意外是人算不到的,沒轍。”
“打個比方?”明動垂下眼眸,他生怕多看一眼玉如意便殺了後者。
“天要下雨,人要出嫁,還要生孩子。這便是意外。”玉如意往後靠了靠:“小動,若是你,你能算到嗎這種意外嗎?”
明動呆住。
玉如意笑了笑:“不過好在,該打聽到的都打聽到了。端木滬從未去過佛門,微生家的人沒有特殊,而且也把伶倌逼迫出了佛門,等等,等等。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所以你現在才能聽我說話,所以明風和安凝思才能成婚,所以你才有去沂州的理由。”
明動突然覺得有些吃力,倒地是短短功法知道了太多不知道的事,以及捋清楚了太多疑惑,良久才平複好心情,道:“那微生清源為何會紅塵?”
“你與伶倌和池玄夕都交過了手,你對兩者的功法有什麽看法?”玉如意問。
明動道:“雖都是修紅塵,但確實不一樣,差在那裏需要再次交手才能確定。”
“我來告訴你。”玉如意露出得意的神色,而此時他的臉頰開始紅潤:“伶倌是逆著紅塵修煉,池玄夕則相反乃順著修煉。妖鬼知道則結合她兩位徒弟的長處。不過.……”
“不過什麽?”涉及功法,明動的語氣就比較平緩。
玉如意道:“不過我們知道就不會讓妖鬼如此安然的練下去,倘若真練出個名堂,她就是當世第一,而且能一己之力打十個當世第二。所以我們就使絆子,絆子有用,她一直處於走火入魔的邊緣。不過她終究是活了五千年的人,就算不聰明,經驗以及天賦也足以讓她擺脫走火入魔。簡單來說,她把修煉紅塵的一切魔障給了微生清源,讓微生清源承受。所以這幾年她才能一直拖著雪。”
“對了,我不是修者,所以要問我具體怎麽做到的,我說不出來。”玉如意補道:“而微生清源知道此事,也甘願承受一切。其他的我不清楚,我隻知道若微生清源不死,那以後無人能殺了他,包括花留的一切也不信。不過呢,這些事都不是我關心的,那是以後了。”
明動聽明白了,譏笑道:“所以我還得感謝你,不僅將事情告訴了我,還將可能的解決辦法也一並說了。”
“不應該嗎?”玉如意反問。
明動沒有回答,因為玉如意的話很有道理,去佛門的事,興許不是果大哥的本意,但果大哥知道之後,他會樂意去做這些事。
玉如意隻是給了果木林一條路,而且是一個果木林喜歡,願意走的路。
“說了這麽久,也看了這麽久,你覺得那七個人誰會先死。”玉如意精力愈發的好,長久說話已不用休息。
明動仍未注意到玉如意的狀態,他隻關注到玉如意的話意,便開始思索話意。
其實就算他注意到,也無能無力,就想玉如意的話,事已經算定。
見明動沒開口,玉如意重複了問道。
明動深深吸了口氣:“這得看雪大哥和天南意了。”
“可不能這麽說。”玉如意搖頭:“總有苗頭,你仔細看看,也仔細想想。不然就我一個人說,未免太無趣了。”
明動沉默了會兒,道:“那個人鬼的徒弟。”
“果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嗎?”玉如意嘖嘖道:“說說理由。”
明動深吸一口氣:“我在他臉上和招式看到了青藍城的影子。如果沒意外,青藍城是不是已經死了。”
“可惜嗎?”玉如意問。
明動道:“你果然如安凝思所說。”
“說了什麽?”玉如意明知故問。
明動懶得回答此話,道:“確是可惜。我本打算日後借青藍城與人鬼周旋,但還是被你搶先了一步。”
“不用試探,我確實有這個意思。但我還沒做,就被人鬼搶先了。想法嘛,與你一樣。”頓了頓,玉如意道:“說句傷你士氣的話,你對青藍城的下手太倉促了。”
明動道:“沒有選擇,事情和機會到那裏了。”
玉如意道:“確實。這也是意外之一,我沒想到池枯會和你們打賭。”
明動心驚但也見怪不怪道:“在你的算盤裏,池枯會去雲海?”
玉如意坦然點頭:“雖然他去了不會改變大致的結局,但會改變幾個人的命運。”
明動道:“比如青藍城?”
玉如意搖頭:“青藍城的命運不會改變,他就算不落在你手裏,他也會落在伶倌手裏。對了,伶倌能在佛門獨自活那麽久,沒有想的那麽簡單。”
明動道:“我知道。”頓了頓:“說已無法改變的事沒有意義。”
“確實沒意義,倒是我話多了。”玉如意眼含笑意:“青藍城的死對現在來說,影響最深的是雪。”
“雪大哥?”明動皺眉。
玉如意道:“對,待會雪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在那個人鬼徒弟體內留下一些東西。你可以把那東西為毒。”
明動眼皮輕挑,突然明白玉如意之前的話意。
玉如意打趣:“你不是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沒有意義嗎?”
明動垂眉:“意思說。如果青藍城沒落在我手上,而是落在了伶倌手上,伶倌也會在青藍城體內留一些東西,就是毒。接下來青藍城一死,其他人鬼的徒弟就會前來奪取青藍城的東西,便也會將所謂的毒奪過去。如此所有人鬼的徒弟都會沾染上這毒。”
“養蠱養到最後,毒越積越深,屆時剩的最後一人會死與毒。”玉如意補充:“那時作為蠱王的人鬼不管有沒有發現都落入局中。”
明動再補充:“人鬼發現自己養的蠱有毒,他就不會下手,如此他想要恢複實力就得猴年馬月。而沒發現,人鬼也會中毒,到最後也會死在毒之中。”
玉如意道:“就是這樣。而青藍城落在你手中,便少了一份毒,所以雪得把你的那份補上。而這毒可不普通,所以雪就得費些心神。”
明動當然知道毒不會普通,能殺死修人鬼功法的毒至少與體內留著的花,雪,或者殺氣一類。
他突然有些頹然,怎麽當時沒想到了。
“而池枯的存在就是引導青藍城落在伶倌手中。池家是這麽想的。”玉如意溫和一笑:“所以你猜對了,他會成為這七人中最先死,盡管不是現在,但也會在不久後。他一死,剩餘的三位蠱蟲也會暴露行蹤,他們忍受不了這樣的誘惑。”
“不見得。”明動搖頭:“我見過池林,他忍得住。”
“是嗎?”玉如意難得用肯定的語氣問話。
明動沒有回答。
“不過那也是日後的事了。”玉如意笑著撇開了關係。
“這七人中你說了四個了。”明動冷不丁開口。
“發現的不晚。”玉如意含笑道:“仔細瞧瞧這七人,仔細想想這七人,沒有壞處。”
“剩下三人呢?”明動朝池破,紫君,以及來自南海的人看去:“他們又牽扯了什麽?”
“池破嘛。”玉如意突然遠望,沂州在南邊,他的視線便在南邊,而南邊還有其他的東西:“知道池蘭宇為何不繼續追你嗎?”
明動挑眉:“這是我的疑惑之一。”
“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玉如意道:“還記得池棟嗎?”
“記得,在詩音山死的池家人,用的武器乃靜井,被下簽所殺。”明動翻開記憶:“當時我覺得他的死很奇怪。”
“詩音山發生的很多事都奇怪。”玉如意提醒。
明動若有所思。
玉如意道:“而談及池棟就會想到他的兒子。”
“池劍?”明動皺眉。
玉如意再次提醒:“還記得艾連容被冤枉嗎?”
明動一震:“當初模仿艾連容劍法的是池家?”
“就是他。”玉如意道:“但無人知道他何處,包括我也是。所以隻是借池曉刺探一下池劍的下落。”
“有什麽聯係?”明動問:“換個說法,如何刺探。”
玉如意道:“池劍可以模仿艾連容的劍,你覺得他是如何模仿的?肯定不是靠臆想,重要接觸才能模仿。”
明動猛然朝周遭看去。
“他不在秋水嶺。這點我還是肯定的。”玉如意道。
明動到了如今的境界,自然知曉要接觸一個人有很多種辦法,便釋然道:“你如何肯定池破會來?”
“因為池家也在找他。”玉如意料到明動的問題,故回答的很快。
“池蘭宇呢?”明動手輕顫:“他應該能找到池劍。”
“確實能找到。”玉如意道:“不過他現在是池家的人,便永遠找不到。”
明動思索著此話的寒意,突然眸光一閃:“是說,池家有人知道池劍的下落。”
“興許是吧。”玉如意用了不肯定的字詞,畢竟池家仍下落不明。
明動消化著,涉及到劍,便可能涉及樓石。
“那個戴著蓑笠的人就與你有關了。”玉如意沒給明動思考的時間,畢竟現在他的時間不多,而明動在日後有大把的時間去琢磨。
“有何關係?”明動再次一震。
“來自南海。”見明動沒有回話,玉如意笑道:“若你想不明白,那就隻能容我賣個關子。”
“陌影嗎?”明動側頭。
“是。”玉如意不想就此問題多回答。
明動也不想追問:“那紫君呢?”
“為何要把紫君放在最後一個。”玉如意問。
明動了然:“每個人來都有緣由。那紫君肯定也有緣由。你可是這個意思?”
“是。”玉如意道:“那你覺得紫君的緣由是什麽?”
明動欲言又止。
“我知道的比你多,你這不說話可就是班門弄斧了。”頓了頓,玉如意目露溫柔:“你覺得風沙不留痕的那幾個當家誰是?”
明動大手一顫:“你肯定就在那幾人中。”
“肯定了。”玉如意道:“你當時去了風沙不留痕,應該有所留意。”
“我不清楚。”明動搖頭。
“至少不是紫君不是嗎?”玉如意笑道:“那個人在有生之人不會來見我。”
明動似乎知道玉如意和花的關係,沉聲道:“不是紫君。”
“傾萬城,魚憐珊,五雲飛?”玉如意道:“三人中誰是?”
“都有可能。”明動心下一跳。他所推測的整個風沙不留痕,而玉如意卻縮減到三人。這便不是試探,而是真心在問。
玉如意難得不言。
明動沉默良久,道:“其實你心中早有答案了。”
“關於她,我不敢妄自揣測。”玉如意神色有些蕭索。
明動咬牙。
“想說就說。”玉如意道。
“你確定是三人之中的某位嗎?”明動幾乎一字一頓。
“確定。”玉如意道。
“如何確定的?”明動似乎在確認:“安凝思絕不會告訴你。你是如何從整個風沙不留痕中確定隻有這三人。”
“暫時不能說。”玉如意道。
“你不說,我也不說。”明動甕聲甕氣。
這時兩人走到秋水嶺的邊界,在跨一步便是更近沂州。
玉如意示意明動停下。明動照做了,眼裏有狐疑,不過這時圍繞著他們的冰雪散去,他也不好開口問,畢竟之前的對話全被這冰雪遮掩。
玉如意緩慢開口,聲音同樣不大,卻震徹了整個秋水嶺。
“各位神傀修者,找你們的人已在路上,一味的固守自封不見得的好事,埋頭做烏龜也不符合修者的作風。或許在實力上,你們高於燕州,但在脾氣上,卻差的太多。就像現在,在你們的地盤打成這樣,你們連屁都不放,著實讓人看了笑話。不過有一說一,這次來秋水嶺,打擾了,也忘各位見諒。各位若有時間可去沂州走動,走動。我雖不在了,但自有人招待各位。走了,沂州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