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局勢(二)
秋水嶺這幾日的來客可謂是絡繹不絕。而因秋水嶺的特殊就不存在潛入的說法,牛鬼蛇神就聚在了一堆。
除了白雲澗,秋水嶺還有六澗,這幾日都是忙的不亦樂乎。
這麽多人一起湧入,總不能都說是來觀光的。如此切磋討教就占了大頭。
其實秋水嶺沒那閑心去問來由,秉著來者是客的態度,要觀光就隨意,要切磋就奉陪,如是拜訪朋友就熱情招待。
值得一提,趕來秋水嶺的都是好手,畢竟秋水嶺隻負責接客,不負責送客。而在秋水嶺,沒點本事是出不去的,不然怎會被叫作三絕地呢?
而在大大小小的聲音中,討論商天行的還屬最多。而秋水嶺的回應隻有一個,商天行並不在此。
其實秋水嶺也心知肚明,如此多人都問那肯定是有風聲,其實秋水嶺也相信了商天行在此,但絕對不會鬆口,開玩笑被一個天符師“藏”在死對頭神傀的地盤裏,怎麽聽都是笑話。
還有就是秋水嶺自己也查了下,但並未找到商天行存在的蛛絲馬跡。
而秋水嶺都找不到,更別談那些有心之人了。而就苦了那些有心之人,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總不可能翻個底朝天來找,所以對商天行一事的進展就十分緩慢。
晃晃悠悠,已是秋去東來,也不知不覺翻了一年。
次年二月左右的一天,秋水嶺難得平靜下來,別無他由,秋水嶺來了兩位稀客。而用稀客形容這兩人都差了些意思。
其中一人在前腳踏入秋水嶺的瞬間,那秋水嶺引以為傲的白霧竟開始變得稀薄。而當這人後腳踏入的瞬間,那白霧已稀薄的不像話。
當然並非說這人的實力真能徹底驅逐這白霧,而是秋水嶺的修者覺得有一場硬戰,便各自嚴陣以待,蓄勢待發。
而秋水嶺的功法會用到先天之靈所化的白霧,所以才有一目五丈的秋水嶺變成了一眼可看穿。
各個山頭站滿了人,個個都神情嚴肅,目光望著南方慢悠悠的兩人不敢挪動分毫,生恐一個眨眼便錯過了一場戲。
來的兩人中,一人生的麵黑,但牙齒卻白得要緊。另一人則坐在輪椅之上,鶴發之下滿是蒼老的褶皺,不過那頭發卻梳理的一絲不苟,一點都不像快要垂暮的老人,而起膝蓋上放著一把劍。
推輪椅的黑臉人走的不快,幾乎一步連十寸都沒有。
但沒有人小看這小小的一步。
秋水嶺的修者在每一步後都會意運周天,以來抵擋那步履中的威勢。
外來的修者則屏氣凝神的推敲這一步裏麵所含的一切。
而默契的噤若寒蟬足足持續了一炷香時間,才被突然到來的第二撥人打碎。
第二波人共有七位。
一人背著劍,那把劍名為“空”。
一人負著手,渾身山下隱約透露著紫光。
一人跨著弓,弓上搭著九支顏色迥異的箭。
一人額頭上有塊黯淡的印記,滿是紅塵的氣息。
一人雙手踹著袖中,袖中有一把匕首,此人的臉極其的平靜,卻看起來極為怪異,仿若是千萬張臉拚湊而成。
一人頭戴蓑衣,身披蓑衣,其打扮來自常年有雨的南海,其赤手空拳。
一人弓著腰,滿目是滄桑,亦滿目是星辰。
七人隔得不遠不近,從七個位置前後踏入秋水嶺,當最後一人邁過那條線。秋水嶺稀薄的白霧開始慢慢變得濃鬱。
而值得一提,秋水嶺的修者仍是嚴陣以待。
白霧再度遮掩視線,同樣也遮住了其他的東西。至少不用看那黑臉走路,不少人都長鬆一口氣。
某座山峰上,池家七人仍滿目驚詫。那池婁喘著粗氣,她是當中感觸最深的,緣由很簡單。她是神愧,而那黑臉人是天符師,她明顯感覺道了那黑臉人的殺意。
她沒有懷疑,她方才但凡喘一口氣,下場絕對很慘。
上一輩的人可不會講那麽道理和情麵,因為這些東西早已被流逝的歲月消磨殆盡。
“來的毫無預兆。現在該怎麽辦。撤了等後麵的人處理,還是繼續呆著。”說話的是池星,作為朱雀的人,他沒有一個理由去與那兩人對視。
“暫時留在這裏。還沒得到讓我們撤退的消息。”回話的是池昂,作為白虎的人,他也沒有理由與那兩人明著交手。
短暫的沉默後。池婁問道:“隻有言西和玉如意來了?”她在說出這兩個名字時,聲音不自覺的顫抖。
“不清楚。之前的情報裏由葉無雙跟著。但最近的情報池天去了端木家,那葉無雙應該回去了。”池昂還算鎮靜:“目前一點下落都不清楚還有,端木宇,池夢萌,天南意,和雪中花,以及果木林?”
最後一個名字池昂說的極為不確定。畢竟傳聞裏果木林是死了,但僅是傳聞。
“有多少勝算?”此次問話的是池星。
“沒交手誰說的清楚。”池昂停頓了片刻,明顯是吐了一口濁氣:“不過好消息是雪中花的大限已至。而葉無雙有了家室,最厲害的兩個被束住了手腳。”
“對了,那個老頭是誰?”池昂補道。
其他六人清楚指的誰,但紛紛搖頭。
池昂眼泛冷光:“如果那老頭與其他六人勢力相仿,那這裏多半就是玉如意和言西的埋骨之地。”
“可惜青龍的人不在。不然也不會輪到我們瞎猜瞎想。”另一位朱雀的池柳微微一歎:“也不知道他們來此這裏的目的。”
“這些不是主要的。”池壁突然開口:“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玉如意膝蓋上的那把劍。”
除了池室,其他六人皆是神色一震。
“他不可能是劍修。”池昂十分確定。
那為何有把劍。
另一座山峰之上。
白澤平靜的看著那把劍,良久神色莫名的一歎,該來的還是來了。之後他開始盤理頭發,不多時那散披的頭發便高高豎在頭頂。
一旁的白滄有些看不習慣,便問緣由。
白澤沒有回答,盤腿而坐,閉目調息。
與此同時青雲內,一位中年人散下高高盤起的頭發,背起了劍,下了山。
端木家外。葉無雙坐在樹芽之上,麵朝著青雲的方向,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樹下之人閑聊著:“池兄,你都知道些什麽?”
“知道的很多,但無一敢說。”樹下之人是位氣色紅潤的漢子,雖生的魁梧,但語氣卻極為溫和。
“那就好。”葉無雙摘下一根樹枝含著嘴裏,有些含糊不清道:“不知何時,我才能像池兄一樣生個好看的女兒。”
“有機會。”漢子回答。
“對了,幸兒呢?她的姑姑有些想她了。怎麽沒一起帶過來。”葉無雙笑問。
“我做不了主,也不敢。”漢子回道。
“也是。”葉無雙悠然躺下:“若我有意外,妙兒就麻煩你了。”
“好。”漢子中氣十足答道。
葉無雙笑了笑:“對了。天南意讓我跟你說,幾十年前敗給你,他很不服。但遺憾的是,他沒有機會與你交手了。”
漢子垂目。
此話之後隻剩晚風。
不知過了多久,走來一位批頭散發的中年人。
葉無雙沒有起身,淡淡招呼:“青雲一別,已有十來年沒見了。不知餘兄可否別來無恙。”
“無恙。”中年人背著劍,劍意湧動。
“他是來收屍。隻是替餘兄,還是我就不清楚了。”葉無雙起身落至漢子身旁。
“你何時看出來的。”中年人不再看漢子。
“你若不殺言西那閨女,我恐怕一輩子也看不出來。”葉無雙痞裏痞氣道:“恰巧我也有一問,你們又何時看出來的。”
“你不來青雲,我們就永遠看不出來。”中年人道。
“可惜了,恩怨總是要結的。”葉無雙負起了雙手,氣勢陡變,殺機湧:“更可惜的是,你們連我具體的身份還都不清楚。”
話落,一道笑聲從遠方來:“有什麽不清楚的呢。我該叫你葉無雙呢,還是應該說末將見過葉將軍呢。”
中年人皺眉看著出現在身旁的陰柔男子。
“怎麽稱呼?”葉無雙笑著臉問。
“路冰。”男子拱手。
“就來了你一個恐怕不夠。”葉無雙明知故問。
男子看向中年人:“他的師父和徒弟還會陸續來呢。葉將軍不用著急。”
“那就不急。在等等。我倒要看看餘某那一派到底有多少傳人了。”葉無雙聳肩:“對了,那個叫今蘭生的後生可不算。”
“那可有些厚此薄彼了。葉將軍怎麽隻提一派。另一派也是你一手釀造的,怎麽隻字不提呢?”男子嗤嗤一笑。
葉無雙道:“他們啊,我看為人都挺正直的,就算了。”
路冰聳肩不可置否的再問:“我很好奇,你怎麽活那麽久的。按軍師的推測,你在五千前就該死了。”
“你想聽?”葉無雙突然看向中年人;“餘兄啊,你看看。這些事本不該你知道,但偏偏說給你聽了。這是什麽,這是你的命早在這個年輕人的算計之內了。用句俗話來講,死人的嘴裏可撬不出任何東西。”
中年人微微一笑,並不受其挑撥。
路冰也沒否認,看向漢子:“那他呢?也不是聽到了不該聽的嗎?”
葉無雙懶得回答,躍身上書,不一會兒鼾聲就起,同時漢子盤腿坐在樹下,如磐石金佛一般。
中年人覺得無趣隨手練起劍來。
路冰呢,則津津有味的看著中年人練劍。
這樣的場麵好不奇怪,但比起對話稍微好理解一些,不就是暗自蓄勢,到時候拚個你死我活嗎?
北方某天寒地凍的孤島上。
雪中花和一婦人並肩站在海邊。
海風習習,卻吹不斷湧動的殺意。
“怎麽,臨死前想順便帶走奴家。”婦人盈盈一笑,那本白皙的臉頰在風雪的映照下更顯明媚。
“很想,但做不到了。”雪中花平色道。
“那此次來是與奴家道別嗎?”婦人嫵媚一笑,那翻起的浪花更活潑了,你擁我抱,好似後中毒一般。
“人鬼在哪裏?”雪中花不動如山。
“奴家怎清楚那死鬼的動向,奴家還成天想著他呢。”婦人有些義憤填膺。
雪中花拂袖,方圓百裏的海水盡數結成冰。
婦人臉色一變:“你要做什麽?”
“二十年內不得離開這裏。”雪中花說了一件很平常的事。
“你現在辦得到?”婦人眼斥怒火:“你為何一直與我過不去。”
“五千年前的餘孽早該消失在這世上。”雪中花大手在揮,婦人的雙腳已被冰雪束縛。
“你……”婦人瞪大了眼:“花還在世?”
“她已不在世。”雪中花手不停歇。
“不可能。”婦人慢慢冷靜,望著那一望無際的白銀:“你現在與奴家實力相當,若她不在世,你如何能封住奴家。”
雪中花沒有回答:“最後問一次,人鬼在哪裏。”
婦人眼波流轉,仔細的思索著此話的含義,他是想告訴我,若我不說說出人鬼的下落,那屆時他死了,人鬼就可前來奪舍我嗎?
念此她臉上徹底失去了血色,隨後卻是咯咯直笑:“你分明可以直接殺了奴家,為何不這麽做,是心疼嗎?還有.……”她揚起了頭:“至今我都沒有主動招惹你。”
雪中花沉默,冰雪漸漸封印了這片天地。
婦人終是忍不住那沒有絲毫人情味的寒意,頹然一笑:“我說,我告訴你人鬼在哪裏。”
“哪裏?”雪中花身子逐漸渙淡。
待婦人說出了一個地點,便徹底化為冰雕。
雪中花消失。
……
紫煙閣內,公孫玄趴在案桌上昏昏欲睡,其眼前是一本材質特別書。而其旁名叫小書的少女則死死盯著那本書。
突然書上凝聚出一朵雪花。
少女仿佛看到了天大的喜事,小臉在瞬間漲的通紅,緊跟著手舞足蹈驚呼:“公子,公子,出現了,出現了。”
公孫玄猶如垂死病中驚坐起:“哪裏,哪裏。”
“北麵,北麵。”少女朝書上指去,但在身後她的蔥指公孫玄完全看不到,她便恨不得推開宮公孫玄。
此時公孫玄則死死盯著那片雪花,足足半晌才悠然一歎:“可惜了。”
“什麽可惜了。”少女不解。
“可惜雪中花沒殺了妖鬼。”公孫玄突然重重拍在桌子上。
少女嚇了一跳,支吾著呼喚:“公子.……”
“可惜了,可惜了。”公孫玄急臉,隨後突然頹然一笑:“真的可惜了。故意泄出端木滬的下落,布了那麽多局才把微生家的人引開。這雪中花怎如此不爭氣了。”
“他是不是殺不掉那個妖婦。”少女小聲提醒。
“胡扯。”公孫玄重喝之後立即意識到口氣重了,便稍微控製聲調道:“雪和花聯手怎殺不了一個重傷的妖鬼。”
“聯手?”少女不解。
公孫玄簡單解釋:“就像我與這本書。我是活的,書是死的。但一樣厲害。”
少女聽得少年自誇,咯咯一笑。
“為什麽不殺呢?”公孫玄不解。
“為什麽不殺呢?”公孫玄撓起了頭:“理應殺了啊,殺了對後麵的人來說會少很多的麻煩。為什麽,為什麽呢?”
少女看著有些癲狂的少年,再次小聲提醒:“玉公子還沒死哩。”
“又沒關係。”少年快速反駁:“應該說毫無關係。”
“小書的意思。是不是玉公子故意戲耍公子。待玉公子死了,那雪中花就會去殺了妖鬼。”小書對少年的語氣有些不喜。
少年愣住,隨後若有所思:“小孩子脾氣?”頓了頓,連連搖頭:“不太可能。這是唯一的機會。再賭氣,也不會拿這種事賭。”
少女不服:“萬一真拿這種事賭麽?”
少年歎道:“小書你不了解玉公子,他不是熱血上頭的人。還有若他真有這種性子,那我就會少很多事做,他就算賭氣,也該是給我留無盡的麻煩。”
“聽不懂。”少女懶得再反駁,索性將頭瞥向一邊。
這時書上再凝一朵雪花,不過比起第一朵很淺。
少年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這才合情合理。”
少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會兒道:“怎麽合情合理。”
“雪中花去找妖鬼要人鬼的下落。美名其曰去殺人鬼,其實是保護人鬼。”少年指著書上:“你看這片雪花很淡。按推測來看,恰好可以堵住想來的人,而又不影響人鬼的修煉或者行動。”
“小書不懂。”少女皺起清秀的眉頭。
“簡單。人鬼的功法可以說是養蠱。而人鬼那隻蠱王現在元氣未複,他要去吃其他蠱蟲顯然有些費勁。但這時其他蠱蟲若有其他人幫忙便可趁機吃了這隻蠱王,如此就會成了新的蠱王。而新的蠱王可比那老弱病殘的舊蠱王厲害多了。”
少女一下子明了。
“有些可惜的是。如今僅剩的兩個神鬼都受傷了。不然至少可提前十年了解所有事。”少年咋巴著嘴:“不過有玉公子和齊遠俠在,倒也合情合理。”
“齊遠俠,好久遠的名字了。”少女突然來了興致。
“是挺久遠了。一直被拖著,也挺難受。”公孫玄打了個響指:“但此人一定不能放出來。”
“為何?”少女坐在少年旁邊。
少年道:“局勢會立即一邊倒。”
“一邊倒,往那邊倒?”少女問。
少年笑道:“當然是往四國方向倒,若讓四國穩住局勢,那可就懷了。”
略微停頓,少年嚴肅續道:“在這之前,我們的主要對手就三個,齊遠俠,君未眠,玉公子。而關於齊遠俠和君未眠,其實我們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運氣。”
“公子,什麽意思。”少女虛心求教。
“若後麵不橫空出世個陌影,我還真想不到辦法去牽製齊遠俠。幸好,幸好,陌影來了。現在齊遠俠的一半心神都放在陌影身上了。不然憑借一個下下簽和區區神獸怎拖得住那騎在馬上能文能武的書生呢?”少年有些講故事的味道:“時間都說人鬼是屠夫。但比起陌影來差得太多了。人鬼殺人不帶感情,陌影殺人卻要帶感情。”
“不應該是不帶感情的人才是屠夫嗎?”少女輕咦。
“確實如此。但帶著感情殺人才讓人更加懼怕。”少年嘖嘖稱奇:“至少我帶著感情是下不了手的。”
“照公子的意思,陌影也喜歡殺人,把他放出來對我們不是好事嗎?”少女露出奇怪的神色。
少年沒有解釋,說起了君未眠:“至於那個第一天符師,我們占得便宜是,他成婚生子了。若無牽無掛,世間無人能奈何得了他。”
說到這裏,少年揉起了腦袋,顯得有些頭疼:“因為這成婚生子,留下了新的問題。那明動到底是不是君未眠的孩子呢?”
少女瞥嘴:“公子不是還沒確定君未眠是否有孩子嗎?”
“確實不確定。但從種種跡象來看,隻有這個才能解釋。”少年歎了口氣。
少女知道少年不想就孩子一事在談,便貼心的轉移話題:“那玉公子呢?我們就沒沾一點運氣嗎?”
少年搖頭:“沒有沾到任何便宜。你說他心狠嗎,他又考慮著一切。你說他心善嗎,但行事上不帶任何感情,他把所有事都拎得太清了。”
“就像對明動一樣,分明有更好的選擇,但……”少女話及一半。
少年便作出噤聲狀。
這時書上出現了一道又深又長的缺口。
“天南意落刀了。”少年騰身而起。
緊跟著那道缺口旁凝聚出紅色,一朵又一朵,好似血花。
“微生家死了七人。但可惜的是,這七人無足輕重。算是報了一半的殺父之仇。”頓了頓,少年露出感歎之色:“果然是有情之人。但很可惜,真的很可惜。”
這裏的可惜既指隻殺了七人,又指可惜了這個人。
少女不清楚少年的話意,隻是樂嗬嗬的看著那本書出現的新痕跡:“公子,白水湖那邊也動手了。”
“馮雪血和巴雨竟率先交手了,有趣。”少年垂頭讚歎:“不得不說,馮雪血這人確實厲害,被廢了修為,竟還能另辟蹊徑翻身。這人的執念太可怕了。”
“有解決的辦法嗎?”少女問。
少年沒有回答,因為書上不斷出現著新的痕跡。
少年看了一陣,突然覺得索然無味,便往外走去。
恰好風雪停了。
少年一怔,隨後輕笑:“紫煙閣的雪都停了,那離開春也並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