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做一樁買賣
朱陽城內人來人往,多了人氣,冰雪便少了肅殺多了嫵媚。頭戴貂帽的明動和古柔要了一件客房,便各自閉目休息。
半晚時分,明動起身走向窗戶,目光透過紛紛揚揚的冰雪落在不受過往而影響的幹淨街道,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這三年來看了那麽多雪景,都不如這裏純粹。”
“麒麟族的雪山呢?”古柔走到明動身旁,輕輕哈了口熱氣,悠揚婉轉最後凝結成霜。
“比起這裏仍差一些。”明動側目:“餓了嗎?”
“可以吃。”三個字很普通,在古柔口中卻十分的別扭。
“那就去錢家吃。”明動眯起雙眼:“按計劃行事,你在錢家等我,我半個時辰後與你匯合。”
古柔輕輕點了下頭,看著躍下窗戶的明動不由莞爾:“看來是習慣成自然了。”隨後她收拾了一番儀容也出了客棧。
明動仔細的打量著路人,心中默默對比著四國的風土人情。雲海國剽悍狂放,天瀾國愜意閑適,朱陽國則是肅穆莊重,想來還沒去過的黑土國應該是書生意氣。
想到這裏明動笑了笑,要是以後有個落腳處,自己應該會選擇雲海,古柔則是會去黑土。
莫名的心緒湧上心頭,明動的笑變得不太自然,稍事便把注意力放在方圓百裏偶爾響起的議論聲中,試圖聽聽如今天下的局勢,比如亂世怎麽樣了?
像這種帶著悠然的偷聽明動是不亦樂乎,不知不覺也到了目的地。那是一群不太高的建築,不管是樣式還是格局都顯得極其普通,隻是方圓十裏沒有其他的建築以及黑沉沉的氣息都昭示著並不普通。
明動尋了恰到好處的位置,便用惡鬼之術看向建築之內。
裏麵有一絲不苟身著黑袍的人來往。
裏麵也有蓬頭垢麵且憔悴的人在聲嘶力竭的咆哮和淒厲的哭泣,聲音重偶爾伴隨著鎖鏈的叮叮聲。
裏麵隻有這兩類截然不同的人。
這裏是朱陽國最主要的牢獄。裏麵的獄卒和獄頭是公孫氏,裏麵被關押的人則形形色色來自五湖四海,但無不例外都不普通,至少那微生浮世就被這座牢獄關押了數千年之久。
明動目光一順不順,漸漸的融入了冰雪之中。
古柔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其溫秀的臉上的沒有任何遮掩,這無疑是要留下曾來過朱豔成的證明。而後她算著時間有了方向,恰好在半個時辰內來到一座占地很廣的府邸,乍看之下府邸有些陳舊,卻恰好彰顯了其底蘊,畢竟能占如此廣的地兒豈是普通人家。
她將雙手從袖口中抽出,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走到府邸的正門,輕輕說道:“小女古柔,找錢貴老爺。”
看門的兩個小廝興許不知道古柔是何人,但十分清楚敢直呼錢家家主的人絕對是一方神聖。
兩位小廝不敢一旦怠慢,一人負責接待古柔,一人去府邸內通報去了。
約莫過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府邸內響起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而恰好府邸外也響起輕緩的腳步聲。
那位留在外麵的小廝瞳孔一凝。
古柔側身笑道:“你來了。”
“不算早,也不算晚,剛剛好。”明動站在古柔身後半步,他壓低著帽沿,比門前那位小廝更像小廝。
古柔點了下頭,對這小廝說道:“他是我的下人,去買一些東西了。”
小廝見拜訪的神聖竟主動解釋,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如此連打量明動的心思都省了。
這時又高又寬的府門後出現了兩人,一人自是那前去通報的小廝,而另一人則是一位相貌的中年人,他的臉色有些潮紅顯然方才走的很急。
明動瞧中年人沒有帶護衛,心裏有了大概的底兒。
“古小姐。”中年人率先拱手:“快,請進請進,外麵可冷的很。”說完讓開了身為。
“錢老爺先請。”古柔走到中年人身前一步停下了身。中年人會意微微弓腰作了引路人。
明動見中年人沒有過問他,且如此姿態,隻能心歎著跟去。
而進門刹那,他聽到那本沉寂的錢府突然沸騰起來,這愣他微微一愣,隨後是哭笑不得。
“突然打擾,望錢老爺見諒。”古柔微微一笑。
中年人微微停頓片刻,他知道古家的人不喜歡客套,便率先切入正題:“古小姐突然造訪應該是有急事。不知錢家能否幫的什麽忙。”
“錢老爺多謝你的好意了。小女此次來不是讓錢老爺幫忙,而是與錢老爺做比買賣。”古柔道:“如果錢老爺有為難之處,小女不會強求。”
錢貴作為世間三大商會的家主自然明白為難之處是指池家,但他不以為意的輕輕笑了笑,道:“古小姐言重了,這買賣錢家會做。”頓了頓:“待會進屋詳談的時候就麻煩古小姐。”
“錢老爺多謝了。”古柔再次感謝。
隨後一路無話的來到一處寬闊的院落。入屋坐定後,古柔裏三層外三層落下元氣。
明動見錢貴至此都沒叫護衛,不由動容多看了錢貴幾眼。而錢貴也沒去看明動的意思,說道:“古小姐的買賣是指什麽。”
古柔輕呼一口氣後,正色道:“其實嚴格來說是合作。”
錢貴點了頭示意古柔繼續說。
“小女想要錢家的情報,而小女會讓個人分享如何收集更多的情報。”古柔輕輕敲打著手指:“情報於錢家和小女是共用的。”
錢貴沉思了片刻道:“這是好事,也不是難事,很容易辦到。”
古柔道:“屆時小女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所以如果有什麽意外,錢老爺不必顧忌小女的人,而必要時刻錢老爺可以出賣他。”
錢貴身子輕輕一顫:“古小姐放心,這些事錢家自會抉擇。”
古柔抿嘴:“小女的人是個很厲害的修者。你賣了他不會有事,反而他還會保護錢家。”
明動詫異,這個說辭不像是古柔的作風。
錢貴微微一笑:“錢家雖是行商講究利益之上。但沉浮多年,也對一些事情拎得清,錢家會照著古小姐的話去做。”
古柔輕輕點了下頭:“那錢老爺我們就商量一下細節。”
一個時辰後,古柔有些疲憊了揉了揉太陽穴。錢貴見事情說完,便挽留道:“古小姐,不知可否留下來吃個便飯,孫兒一事還沒來的及感謝古小姐。”說完忐忑的看著古柔,而後見古柔點頭,緊繃的身子徹底鬆了下來,眉開眼笑起身:“古小姐,這邊請。”
換了個院子,推門便是撲鼻的飯香,不過屋內有些冷清,隻站了個壯實的年輕人,年輕人見三人進來急忙躬身行禮,卻是沒有說話。
“多兒,還不謝謝古小姐把你從牢獄中救出來。”錢貴聲音很平緩,沒有說教的意思。
年輕人抬頭,圓溜溜的雙眼透露著機靈勁,卻是憨笑的摸著腦袋:“古先生,謝謝你了。”
古柔偷偷看了眼身後的明動後,溫和一笑,算是回應了年輕人。
這一出兒讓年輕人鬆了口氣,他還真怕古柔太客氣,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回話。
“請坐,請坐。”錢貴樂嗬嗬的邀請古柔落座,之後有意無意看向一直盯著年輕人看的明動。
古柔側臉笑道:“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嗎,這冰天雪地難得吃到熱和的飯菜。”
這番話,讓年輕人和錢貴的動作都不太自然。
明動回神壓低著頭率先落座。
飯席無話,隻有微弱的咀嚼聲。古柔吃的津津有味,錢貴和年輕人則如往常,隻有明動食之無味,心緒難平。
出了錢府,古柔望向遠方的暮色:“是他嗎?”
“是。”明動長舒濁氣:“盡管樣子有些變化,但眼神和舉止一成不變。看來我那生活了五年的小村確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個貴家的子弟甘願在極其普通的小村生活十餘栽,若說沒有隱情我打死都不承認。”
古柔打趣:“為何不跟他相認,你說他當時是不辭而別,你還大哭了一場。”
明動苦笑:“能嗎?他與我無關就被人陷害關入牢獄,這與我扯上關係恐怕小命不保,我看了他沒有任何修為,現在是錢家的少掌櫃,就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不能認,至少現在不行。”頓了頓:“倒是我疏忽了,不然那次去天瀾軍府上任就該去看看。”
古柔沒好氣道:“你那時知道什麽,你也道聽途說錢家會來救濟天瀾城受難的百姓,你根本不知道他和錢家的關係。”
明動有些不服:“我那是道聽途說。當初我還在納悶為何天瀾國的趙家不出麵,偏要遠在朱陽國的錢家來,這明顯是有人故意的,隻是當時沒有注意。還有當初在天瀾城顏家那個小子前來湊熱鬧,我就該想到顏家會出事。”
“然後呢,顏家出事你會與朱陽國的錢家聯係上嗎?”古柔笑道:“這事都是很後來,我和白榆以及言沁前去調查軍府內奸才發現的。”
明動訕訕一笑:“說起來,為何要滅了顏家嫁禍給朱陽國的錢家。按理說就算錢家在天瀾國落了個好名聲,但山高水遠手也伸不進來。”
古柔道:“這些是商人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如果你想聽,倒可以解釋。萬一是趙家想插手北方的生意呢?或者其他人在打朱陽國的注意呢?”
明動輕咦:“倒是有這可能。”
“現在錢多多已經確認了。就剩你口中的白大哥和小伶。如果這兩人一個真是軒轅長水,一個真是東東開的第四位弟子,那你生活的小村就是十人想盡辦法要守護的地方。”古柔若有所思;“我一直不太明白十人是怎麽做到自始至終為何都沒人查過那裏。”
“這些是修者的事兒,你就別瞎想了。如果你想聽,倒可以解釋。萬一有人去查過沒有結果呢?”明動將古柔之前的話學得有模有樣。
古柔輕輕瞪眼:“反正你現在不能回去查。”
“這還用你說。而且我現在也沒那個功夫。”頓了頓,明動凝眉:“我本以為時至今日我能看穿公孫氏的修為,但發現一無所獲。就跟當初在天瀾城遇到的那個公孫氏一樣,平平無奇。”
“惡鬼之術和天盤之術都一無所獲?”古柔訝然。
明動搖頭:“你之前說過有些人會停在一個境界不前,比如公孫氏。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我才連一點氣機都看不出來。”
古柔道:“修者的事情不太明白。總之日後遇到公孫氏的人小心一些。如果這些公孫氏真聽命公孫玄,那就很難對付。”
明動下意識摸向胸口:“小圓,你聽到了嗎?我做了,但無能為力。公孫玄那邊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話落胸口傳來了悶哼。明動咧嘴一笑:“不過又解決了一件大事,倒是可喜可賀。”
古柔提醒道:“但要多久。”
明動擺手:“這就得看武空掙開枷鎖的速度有多快了。”
古柔默然一會兒,道:“接下來如何打算。”
“就等祖地那邊的消息了。”明動側頭:“要不要回去多開一間客房。你一個女子家與我住著著實不便。”
古柔莞爾不語。
兩人並肩沒入風雪中。
與此同時,連綿大山裏,仍在湖邊等候的來自秋水嶺的中年人和少年忽然仰頭朝北方看去。
“師父,他們好像走了。”少年疑惑。
中年人道:“他們也在找明動和古柔,現在離開定是發現了兩人的蹤跡,看來我們是白等了。”言罷起身掠去。
少年跟上:“師父,我們都白等了,他們是怎麽發現的。”
“說起來那六位好像來自紫煙閣的人一直未現身。”中年人道。
少年驚呼:“師父是說,他們是跟著那六人去的?”
“應該是了。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
在北方大雪紛飛天混日子很快。明動和古柔大部分時間說著閑話,少部分時間各自發呆,但礙於共處一室,愣是沒有合過眼。不過對兩個修者來說,不休息倒無關緊要。
這天,天色微亮,朱陽城一改往日的沉靜,雜亂但不響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出來。
明動一骨碌起身踱步至窗戶,挑目看向街道上多了的路人,“古柔,是不是放榜了。”
“不一定。你耳朵那麽靈聽聽不就確定了。”古柔打趣。
明動老實細聽了良久,喜笑顏開:“是放榜了,果然你跟猜的沒錯,這一次蠻州散人決出的很快。”
“你似乎沒經曆過千年前蠻州三人的角逐吧。”古柔再次打趣,而話及一半,便一聲輕呼的被明動拉著手腕躍窗而下。
順著人群走,不僅不紮眼而且方向不會錯。不多時,明動和古柔便停留在朱陽城設立的一處告示欄外。
雖前麵擠了諸多人,但不影響有明動的惡鬼之術。再者看告示欄這事,全憑本事。於是場間但凡是修者就各顯神通。
而看到了早已小聲議論起來。不過因為風氣的問題,都沒有一驚一乍的大呼小叫。
此時告示欄貼著很長的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鐫刻著小字,仔細數數不下萬字,而且分類的很清晰。一流,二流,三流諸如此類。
明動和古柔都率先捕捉他們想要的那個名字,然而縱覽一遍卻是一無所獲。兩人相覷一眼後,又將目光定定格在二流高手那一層,“蠻州散人無名氏”那七字。
“好像不是木,但也不是行枯,你怎麽看。”明動摸著下顎。
“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古柔接話。
恰好場間的議論聲中有人在繪聲繪色的形容新的蠻州散人。
兩人聽後心下一定,因為形容的那人就是木。
明動長舒一口氣:“果然是這樣。離開嗎?”
“你不再看看,在聽聽世間關於實力榜的評測。你不是一直很上心嗎?”古柔似笑非笑。
明動心癢起來,但還是忍住了:“不行,還是按計劃行事。走。”
言罷兩人沒有任何猶豫朝朱陽城南方的城門掠去。不遠處身著素衣的林貝貝眼裏有三分釋然,三分解脫,三分如蒙大赦,以及一分莫名。
而更遠處,錢家那位壯碩的年輕人聽完護衛的說話,嘀咕道:“怎麽一直覺得古小姐的下人那麽熟悉,好可惜這次還是沒看清楚。”
而放榜的消息就像瘟疫一樣從四國散向世間各個角落。
稍晚半日左右,這消息也傳到了祖地之內。
“一流高手是悟語,葉無雙,齊遠俠,妖鬼。這四人倒沒有變化,隻是多了一個人鬼和池蘭宇,少了一個雪中花,就從原來的五人變成了六人。”廢話往往是人際關係的第一句話,軒轅長歌仔細看著從別人手中搶來的實力榜的拓本。
天南杏嘟起小嘴:“為何沒有天南家的人上榜。其實煙叔叔很厲害的。”
軒轅長歌撇嘴:“厲害得要出手才行。沒出手誰知道實力到底幾許。這榜上的人除了齊遠俠和人鬼,其他人我是知道出了手的。”
天南杏吐了下舌頭:“我隻是不服,煙叔叔確實很厲害。明哥哥跟我說,一招就把伶倌要妖女給打趴下了。”
“是,是,是。很厲害。”軒轅長歌不可置否:“說起來,就我知道的還有幾人都沒上榜。比如端木家那位好像遁入佛門的,又比如佛門的執語高僧,或者是足以和悟語媲美的陌影,以及晏叔叔。”
“煙叔叔?”天南杏狐疑。
軒轅長歌看向晏心夢,道:“晏弟的父親。”
天南杏小臉一白。
“如果晏叔叔還活著,絕對能名列一流。”軒轅長歌毋庸置疑。
天南杏見晏心夢沒有情緒波動,鬆了一口氣:“軒轅哥哥,給我也看看唄。”
“你想知道什麽,我跟你說。”軒轅長歌快速將拓本藏入懷中。”
天南杏無可奈何,頹然道:“那二流高手呢?”
軒轅長歌道“就多了去了。那些杏小姐聽到了的很厲害的人都在二流之上。比如明風,雪中花,以及前不久交手的微生浮世等等。對了天南家的天南意和天南孤都在二流之列。”
天南杏輕咦:“孤叔叔也在?那煙叔叔呢?”
“我也挺好奇的。按理說你們天南家都與世隔絕的,怎麽偏偏有個天南孤上了榜呢。是不是偷偷去幹壞事了。”軒轅長歌賊笑連連。
“你才去幹壞事了。”天南杏翻起白眼,隨後好奇道:“那孤叔叔是在二流前麵還是之末。”頓了頓:“就算都是二流,也有差別。”
“杏小姐倒是聰明。”軒轅長歌咳嗽兩聲:“拍在二流的第十位。前麵從一到九,分別明風,微生浮世,池破,雪中花,劍南,天南意,巴雨,安倀鬼,宣盈生。說起瀘州散人宣盈生,我一直很奇怪。三年前一直排在三流之末,自四國事件後,就直接衝到了這個位置。”
天南杏倒不關心此人,看了眼樓石後:“青雲的人怎麽就一個劍南上榜。”
“同理,青雲的人也沒怎麽出手。”軒轅長歌想起一事:“還有有些人出手,因為沒有參照就不好判定。比如我們之前從風沙不留痕出來,就看到劍一和木原交手。而這兩人,木原不談。劍一至少可入一流,但奈何沒有參照,就定不了確切的位置,隻能將其放在二流之末。”
“畢竟這個**是軍府放出來。其中大部分實力的判定都是與軍府大將交過手。”軒轅長歌解釋了一句。
天南杏恍然,隨後賊兮兮道:“那你們這幾位哥哥呢?都排在哪裏。”
軒轅長歌神色一窘:“我們還年輕人日子長著呢,現在談為時已早。”
天南杏一怔,跟著憨笑道:“恐怕是說不出口吧。”
軒轅長歌見樓石和晏心夢望來,頹然道:“我們幾個男子家排在四流,其中樓兄排在我們當中的最前麵,明動第二,晏弟第三,我老四。而我們都排在四流的最前麵,稍微努把力就是三流了。”
天南杏聽得樓石排在前麵,心花怒放。
軒轅長歌見不得,便嗤笑道:“不過古小姐排在了五流。”
天南杏不以為意:“師父又不是靠武力。你可別心虛。”
“哪裏的話,我才不心虛。”軒轅長歌聲音漸小:“說起來我也不服這個**。分明是我最厲害,卻排在了後麵。”
“興許是看潛力。你潛力最次,就排在了最後麵。而晏哥哥一直保護你,被你拉了後腿。”天南杏的話讓軒轅長歌無從反駁。
“對了,我還以為你們都排在三流呢。”天南杏咯咯直笑:“那三流的都是些什麽人。”
“還能是什麽人。就是比我們活得久一些,上不上,下不下的。三流的修者若太老了,就最不值得一談。”軒轅長歌不屑道。
天南杏反駁:“那宣盈生怎麽說。”
軒轅長歌語滯,稍事擺手道:“算了,之後慢慢談,我們先離開祖地再說。我就說古小姐怎麽留那麽一席話,原來他們早猜到木會成為蠻州散人,而且排在了二流中央,厲害了。不過古小姐是怎麽猜到的?”
“我怎知道。”天南杏瞥嘴:“後麵的人跟上來了。”
“那就扯呼。”
一聲吆喝,四個年輕人便開始了北上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