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大步
不知過了多久,明動宛如醉酒身子搖搖晃晃,他的體內再容納不了半分生氣,這並非經脈不夠寬闊,而是神庭穴容納不了二氣轉換所產生的元氣。
這是穴道的桎梏,明動毫無辦法。不過他隱有猜測,若生死二氣能像那方世界纏繞並擰在一起,便與神庭穴無關,如此就沒有桎梏一說。
可如今分內外兩脈,生死二氣便不可能纏繞擰在一起。若像打破桎梏,就得將內外兩脈合成一脈。
然而一切都是猜測,且猜測的根據都是零星的片段,若真能達到那一步,恐怕得走很長的路。
回到當下,明動定神感知著生死二氣增多帶來的變化。首當其成無疑是天盤之術和惡鬼之術,其他的不太清楚,但明動確定兩術的感知範圍比以往寬廣了兩倍有餘。
如此天盤之術就沒有多大的變化,畢竟天盤之術很多東西都可被取代,範圍變廣隻是能讓明動在瞬間捕捉更遠處的人,但這些人隻是以青光的形式存在,要具體查探還是得近身。當然如果是用來窺探他人的交手情況,天盤之術是獨一無二。
而惡鬼之術就有翻天腹地的變化,一來惡鬼之術本與煉體的追蹤手段掛鉤,如此他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與聽到更遠處的動靜,比肉眼更細。二來因為死氣的多少會影響能使用的元力有多少,死氣增多,意味著每次運出的元力比之前雄厚了三倍。
最後一條,明動隻是猜測不敢確定。死氣出體或許真如安凝思所說,與小鬼有關。小鬼若成長到惡鬼,死氣出體可能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而死氣出體能帶來的東西,主要有兩點。其一是應對特殊的功法,比如伶倌的紅塵以及大富的無,而拿紅塵來說,死氣出體盡管不能破了紅塵,至少能讓他可以免受紅塵的侵蝕,不會那麽輕易著了紅塵的道兒。再對付伶倌便不在捉襟見肘。
其二就是讓明動最眼饞的惡鬼之術的蹤跡奧妙,小鬼跟蹤。與煉體和元氣跟蹤不同,小鬼跟蹤極其直接。在修者體內種下小鬼,如此就算修者跑到天涯海角藏了幾年甚是幾十年,都能輕易找到。
而這裏說的是種下小鬼與以往的留下死氣不同,留下的死氣可以被修者驅除。而若是種下小鬼,明動不清楚對煉體者會如何,但修意者是了如指掌,死氣會以寄生的方式留在修意者的意魂中,便可永不消散,除非這修者死了或者修為被毀了。
如此就可以尋著這小鬼留下的獨特的死氣追蹤,直到天荒地老。
念此明動是半喜半憂,仍是最根本的問題,二氣到了頂點,想要突破得到更多的東西,路子還長著哩。
不過明動並非太依賴惡鬼之術,畢竟二氣這些東西說沒就沒,不如好好練練池蘭宇教的追蹤術,雖慢卻是經驗累積,能陪伴一生。
而後明動細細打量一番圓盤,再確定摸圓盤看到的軍牌的確是真的,才離開。據他猜測,圓盤內之前肯定放著東西,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所謂的雲海之心。
而經曆再探雲海,明動有了辦法對付軍府,不過這個辦法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用,不然可能成為千古罪人。
明動來到陣基並未出去,而是借著狂躁的元氣修煉,平穩境界。而就當下的情況來說,大富,伶倌,池牛都進了陣基,就算軍府要以擅長罪名抓捕,四人會同時遭殃,從某個角度說,四人是一條繩的螞蚱,要死一起死。而且大富講的明白,軍府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沒多少後顧之憂。
最後軍府的人到現在都沒追來,那意味著被事情耽擱了,興許是伶倌和池牛作了文章。那何不順水推舟呢?
到時候軍府大將來了,跑就是了。
雖說如今明動有要事在身,但從某個角度來說,他比起池牛和伶倌還真是光腳的,畢竟他要的雲海之心是死的,而伶倌和池牛要的他,則活脫的人。
雲海下方,第四輪比武徹底結束後,不管是參賽者還是觀者都未離開比武台,反而越來越多。
因為每一屆比武的第五輪賽製都是固定,軍府沒有隱瞞的必要,便會提前將第五輪的具體賽程公布出來。
值得一提,到了第五輪。軍府不在睜一眼閉一眼,會恢複比武前三月以及第一輪這段時間的嚴格管製,這是對最後一輪參賽者的尊者和保護。軍府要讓最後一個參賽者都有足夠的精力參與比試,畢竟軍府允許第五輪下殺手。若在比武台上被殺了,隻是自身的原因,與軍府毫無瓜葛。也畢竟若參賽者覺得不敵,可以棄權。
回到賽製。第五輪是單打獨鬥的淘汰製,總共十五個比賽日。值得一提若出現平局,則兩人都淘汰。
前四日,每日每個比武台會舉行兩場比試,每場比試四個時辰。如此算上四日和六十方比武台,就能角出前五百一十二人。
而第五日和第六日則與前四日一樣,隻是角出前二百五十六位。到了第七日和第八日,就是二五六進一二八,比試時間從四個時辰變成了八個時辰。畢竟能排在比武前二百五十六的參賽者已是翹楚中的翹楚,而又僅修煉了兩百年以下,前途不可估量。
而在這之後,就是一日進一次排名,直到最後最後一日,決出第一。而比試的時間也變成了六個時辰,相當於留了半日給參賽者養精蓄銳。
值得一提,最後一輪比武參賽者的比武地點都會公布出來,提前讓各方勢力落位,以便拉攏各方勢力想要的好手。
其實很多人覺得軍府大可不必這麽做,畢竟對頭的勢力招攬了好手,軍府無疑就是般起石頭砸自己腳。
而更多人的認為,若某個勢力要拉攏好手有的辦法,軍府不如大氣一些。再者要入那個勢力,或者成為一介散修,全憑參賽者自己的意願,俗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並不甜。
當然最開心的還是那些僅是看戲的觀者,這讓他們有了選擇,能選擇自己仰慕的參賽者。
此時軒轅長歌擠在最後麵,當看完入圍第五輪的參賽者以及看著樹杈裝詳細的對戰情況後,優哉遊哉的來到與明動聯絡的客棧,徑直走向早已等候的莫輕三人,落下元氣笑道;“還算沒白忙活。排名大致與明兄交代的一樣。隻是大富,遠秋,還有五位不出名的參賽者有些情況。”
莫輕仔細回想了下在符陣中當攔路者的細節,道:“遠秋拍在中間位置,其心思我大致有猜測。”
軒轅長歌想了想,道:“不管大富為何會與今蘭生對上。你且說說,其他五位修者。”頓了頓:“其中一位叫乾語的修者,我和明兄都有見過,都看出點名堂。但其四人,我一點都沒發現。”
莫輕沉默了好半晌:“可能不止四人。”
軒轅長歌心驚:“莫兄,是說?”
莫輕點頭:“世間有很多散修,也有扮成散修的高手。”
軒轅長歌微微一愣,笑罵到:“君子坦蕩蕩,這些人不是好人。”見莫輕似笑非笑瞧來,軒轅長歌知其意,笑道:“明兄也不是好人。不過呢,他還算把話講明白了,他不參加第五輪。”
頓了頓,軒轅長歌大笑道:“話說回來,幫明兄也是幫我們自己。至少我們三人不會很快遇到。都了第五輪,怎麽也得走遠一些,是吧。”
莫輕沒回話,晏心夢冷麵點頭。
“好了,接下來好戲才正式上演。可惜的是,好戲已過,我就得亡命天涯咯。不知莫兄有沒想法跟我們闖一闖。”軒轅長歌衝著莫輕齜牙咧嘴。
“為時尚早。”莫輕不為所動。
“我就先提在這裏。距離好戲完,還早哩。”軒轅長歌伸個懶腰:“也不知明兄是怎麽打算,他讓我一直在客棧裏等著,直到這幾日有大事發生,方能離開客棧,但又不跟我講是什麽大事。”
莫輕道:“我隻是在想何時能與明兄交手。”
“莫兄不必著急,先等我們的事兒辦完。”軒轅長歌神色自若。
莫輕莞爾一笑:“那就等等,反正我的初衷是來參加比武的。”
軒轅長歌輕輕點頭後,看著逐漸熱鬧的大街出了神。
……
何曉知道自己竟排在五百名左右,是大為欣喜。他從未料到有這一天,不用出手就能進入最後一輪。
不過他深諳第五輪第一場就得棄權了,畢竟硬實力擺著在哪裏,再不能投機取巧。再者趙兄也說了,第一輪必需棄權。
這五百名他已經很滿足,接下就是照著趙兄的話做,與方家搭上關係。他哼著小調離開了比武台。
至於明動的安危,他無需管。畢竟連趙兄都解決不了的事兒,他去隻是添亂,何必瞎操心呢。
……
樓石負劍看著自己中間的排名,看著第一場的對手是位叫何曉的人,看著接下裏可能出現的對手。他的目光落在了在了“遠秋”二字上,下意識摸了摸身後的長劍,心想:師父是讓俺在遠秋這裏打出名聲嗎,那俺就在這裏打出名聲。
而遠秋之後的對手就正常了許多。
如果他想到與遠秋相遇是否太快了,便可能想到這根本不是明動的安排。不過這些沒多少影響,畢竟遲早會遇上。
隻是稍微苦與比武一事毫不相幹的池牛。
此時池牛與雪影並肩而立,看著上方。
“怎還在上麵。”雪影質問道。
池牛微微咳嗽:“我能引開軍府大將已經不錯。”
雪影道:“你離開之後,大富折返了嗎?”
“應該沒有折返。她不想得罪軍府。”池牛再咳嗽一聲。
雪影沉默片刻,道“我上去看看。”
“我看不必了。”池牛氣息慢慢均勻:“大富第一個對手是今蘭生。所有參賽者中,最看不明白就是今蘭生。如果明動昨日告訴我的話不假,那大富就是衝著今蘭生參加比武的。不出意外,大富和今蘭生會以平局收手。很大可能大富會在明日就離開雲海國。”
“太牽強了。”雪影皺眉,沉思片刻續道:“算了,軍府一直未去找明動。我也不必去添亂子。隻是他為什麽不出來?”
“提防著大富吧。”頓了頓,池牛沉靜道:“他應該會在這幾日下來。而他一旦下來肯定會立即我來找。這幾日我們就要把入軍府的事宜敲定。”
雪影道:“沒什麽好敲定的,到時候直接硬闖。”
池牛搖頭:“難得不是入軍府,而是如何出軍府。你我好說,明動可沒悄然離開軍府的本事。”
雪影道:“你要我做什麽?”
池牛道:“殺齊玄天。”
“好。”
話落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