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一次錯過
明動隔著客棧的窗戶瞧了眼暗下來的天色，眼裏再現神光。他快步走向客棧的櫃台，從懷中摸出一袋銀子，推了過去。
掌櫃的見此，急忙道：“客官，已經有人把酒錢付過來了。”
明動沉聲中帶著笑意：“我知道。我不是來結酒錢的。我是來想掌櫃打聽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這是好事，掌櫃豈會拒絕，不過明動帶著蓑笠，讓他一時間沒有答應，他在思考明動會問什麽，從而揣測那些話該說，那些話該說。
明動知其想，笑道：“方才我與趙兄和陳兄說話，掌櫃的應該聽到一二。我也不廢話，我來雲海雖然不能參加比武，但我會挑戰所有高手。”
掌櫃眼裏有了些許恍然之色。
明動繼續說道：“我也不是趁虛而入的主兒，所以在比武期間，我不會去挑戰參加比武的高手。但來都來了，不能閑著。所以我想先挑戰雲海國本國的高手，先熱熱手。而我對雲海國又不太熟悉，不知道那些是高手。所以找掌櫃問上一問。”
掌櫃徹底恍然，笑道：“原來是這樣。那你客官，你可是問對了人。我對雲海國有那些高手可是如數家珍。”
明動不想廢話，但又不得不耐著性子，道：“我就知道掌櫃的都是包打聽，而聽掌櫃這麽一說，我就覺得這個銀子花得值當。”
“可不是哩。”掌櫃符合一句，便識趣的說起正事：“雲海曆史悠久。”可話才一半，明動就笑著打斷：“掌櫃的，你就跟我說說那些是高手即可。”
“好哩。”掌櫃也不動氣，拿人錢財就要咽得下那口氣，商人就是如此，便道：“雲海國有五大世家，分為鄭家，黃家，雷家，孫家，以及嚴家。客官隻需上門，便可挑戰這五家的所有高手，無需指名點姓。”
掌櫃想細細解釋一番。
明動已然笑道：“果然跟傳聞一樣，五家隨便挑戰。”頓了頓：“除了五家還有沒有其他不屬於任何勢力的高手。”
“這倒沒有。”掌櫃想提雲海國的曆史，以此來解釋為何雲海沒有不屬於任何勢力的高手，但想到客官可能不喜，就沒說。
明動也不想聽，若有所思道：“除了這五家，還有沒有名氣稍微低一點的世家。”
“當然有。”掌櫃笑吟吟道：“五家之下，還有九家。分別是趙，錢，李，王，馮，朱，孔，曹，方。這雖比起五家差一些，但也有數不盡的高手。其下還有.……客官你若要聽，我可以細細道來。”
之所以這麽說，他認為明動都要挑戰比武的高手了，那些不大不小的世家，明動肯定看不上。
明動的確不想知道後麵的世家，他並非真要去挑戰這些世家，而是看重這些世家底蘊。說白了他看重的這些世家就是知道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般而言，世家越大，知道的秘密肯定就越多也隱秘。當然也不排除那些小世家有臥虎藏龍之輩。但一家家去找太費時間。便直接從大的入手，他要知道這些秘密，方能從中抽絲剝繭，拿這些秘密去交換情報。
明動笑了笑，接下來便是向掌櫃的細問，五家與九家總共十四家擺在明麵上的東西。之後有碾轉了幾家客棧，問了同樣的話。
待至亥時，他心裏有了大致的輪廓。隨後步入一家藥材店，買了幾位藥材便風急匆匆朝軍府趕去。
買藥材，全是因為秀刀不在了，他便要按照任天荷給的藥方，煉製改變氣味的丹藥，以此能更好做接下來的事情。
夜色下的軍府宛如看不底兒深海，神秘又蘊藏著危險。明動來軍府，的確有查探軍府的心思，但眼下更多的是等池牛。
當初他往軍府走去，池牛出手攔住了他。而後根據池牛想讓他離開雲海國推測，池牛有五成可能不想他死。
如此明動覺得到時候闖入軍府查探，可以利用池牛一番。
所以他要等池牛，如果能談最好，不能談就以此試探池牛在雲海國的意圖。不管怎樣，池牛那特殊的功法在刺探守衛森嚴的地方，確是有獨天得厚的優勢。
明動依靠在房屋，借著影子掩護，漸漸沒了呼吸。
與此同時，另一家客棧，軒轅長歌拍其實毫無形狀的肚皮走了出了，其後跟著莫輕，晏家姐弟。
軒轅長歌瞧著從吃飯到出來都若有所思的莫輕，笑道：“莫兄，別想了那幾個人。如果你給我好處，我讓晏弟去給你試探，試探。”
“不必了。”莫輕搖搖頭：“我隻是竹劍為何會晚於蠻荒祖地的少年。”
“莫兄是瞧不起我們三絕地？”軒轅長歌挑眉。
“這倒不是。能讓祖地修者願意同行的人，其實力應該勝過祖地的修者。而且從他們入國的神態來看，明顯有過交手。”
“莫兄是說，竹劍藏拙了？”軒轅長歌玩味笑道：“青雲的人可直得很，肯定不會藏拙。他就是在這方麵不如三絕地。”
“興許是吧。”莫輕的口氣，讓軒轅長歌十分不爽，卻又無可奈何，便打著眼色問道：“莫兄，接下來去哪裏呢？”
莫輕看懂了，悄悄瞄了眼一直冷冰冰的晏心語，道：“比武都三日，仍未發現明兄和樓兄的身影。”
話音戛然而止。
軒轅長歌知道莫輕說不出接下來的話，便笑著接話：“所以我們不能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我們得振作起來。從今日開始我們要不懼危險，就算踏遍雲海國的每個角落，也要將他兩給找出來，師姐你說呢？”
莫輕莞爾。
晏心語道：“到時候就知道了，何必去找。”
軒轅長歌擺著手指頭道：“師姐，此言差矣。如果不再，我們就不必冒著被池牛刺殺的危險在這裏幹等了。而晏弟要與高人切磋，蠻州有的是。那裏還相對安全一些，不是嗎？”
頓了頓：“師姐別忘了，你我都是十人明風的徒弟，仇家可多得去了。這十人都好一陣子沒聽到風聲了，想來都藏起來了。我們作徒弟還在外麵蹦躂，豈不是找死。晏弟，你覺得呢？”
晏心夢冷冷道：“我們去找他們。”
晏心語看著晏心夢，眼裏閃過一絲柔光，想了想，輕輕點頭。
軒轅長歌喜不自勝，卻憤恨道：“哼，老子今個兒碰到了姓伶的那女的，一想到與她對視，氣就不打一處來。不就是她排第三，老子排五十一，有什麽得意的。老子打不過她，可以叫人吧。我就一定要找到姓明的小子，一物降一物，姓伶的在姓明的手中吃了不少暗虧。”
“我還不信，沒有人治不了她了。”說著軒轅長歌小步挪至晏心語身旁，舔著臉道：“師姐，我沒出手，不會給你丟臉了吧。”
三人皆無言。
軒轅長歌收拾了一番神色，義正言辭道：“好，等我找到姓明的，我就告訴他，是姓伶的拿走了他的刀。我不信，這兩人打不起來。”
莫輕忍不住打趣：“軒轅兄，真是此想？”
軒轅長歌反打趣道：“莫兄，不感謝我？”
莫輕抱拳笑道：“軒轅兄，是我多嘴了。陪個不是。”
“莫兄，我就勉為其難手下了。”軒轅長歌搭在莫輕肩膀上：“莫兄，以後機靈點。別什麽事，都等著我提醒。對了，池牛還跟著嗎？”
“跟了兩日了。”莫輕笑道。
軒轅長歌疑惑道：“他到底想幹什麽，我們給了他那麽多破綻，就是不動手。”
莫輕回道：“指不定他看出來是我們故意露的破綻。”
“有這可能。”軒轅長歌壓低著聲音，雖然沒什麽用：“莫兄，你來分析分析，他跟著我們的用意是什麽。會不會不是殺我們，而是保護我們，或者說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東西。”
莫輕道：“他對晏兄動了手，至少不會是保護。”
軒轅長歌：“可我們沒得罪什麽人啊。如果是與十人有仇，他也應該攻向師姐，而不是晏弟。而晏弟近年來的確得罪了不少人，但大部分都是講清楚了挑戰切磋，放在世間合情合理。而且我總覺得，池牛不像是像五簽之類的殺手，便不會被人雇傭的。”
莫輕看著軒轅長歌目光灼灼的雙眼，笑道：“軒轅兄，我沒有實力能逼他出來。”
軒轅長歌撇嘴：“莫兄，你可別藏拙了。別的不說，你能控製到與晏弟一同破陣，顯然是留了一手。”頓了頓：“這樣，我給你足夠的好處。你露一手，把池牛逼出來。我也不藏拙，讓你見識見識我真正的本領。隻要池牛一露頭，我一定能抓到他。”
莫輕搖頭道：“軒轅兄，像我這樣的人，能與池牛交手，絕不會錯過。”
軒轅長歌一怔。
莫輕起身走去：“軒轅兄他為何跟著，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麵。所謂禍福相惜，他跟著，我們才不會放鬆警惕。久而久之，很多事就水到渠成了。”
“莫兄，你與我講道理。”軒轅長歌來了興致。
莫輕趕緊道：“軒轅兄，我隻是隨口說說，可別當真。我的言外之意，目前還是去找找明動，或者找機會找軍府的人打聽打聽那幾人。”
“莫兄，我可不敢興趣。”軒轅長歌得理不饒人，正與說話。
莫輕就用唇語吐了三字：“晏師姐。”
軒轅長歌立即泄氣，不再言語。
……
接近子時，明動離開軍府，等了一個時辰池牛沒有，便意味池牛不會再來。
而不來的原因有很多，明動目前隻在乎一個，那就是池牛可能在李元同那邊，故他的速度很快，近乎一步百裏，快速在雲海國穿梭。
而在他離開後不久，軍府南方響起了吵嚷的聲音。
那軒轅長歌口沫橫飛：“近乎走遍了雲海國的大街小巷，連個有感覺的人都沒看到。該不會是他們兩仍在比武吧。明動我不清楚，但那姓樓的傻小子，我可是清清楚楚，從符陣出來是輕而易舉。晏弟，你有感覺那傻小子的氣機嗎？”
晏心夢冰冷道：“沒有。”
“看來得等明日的比武結束了，再去找一次。我就不信了。”軒轅長歌話音方落，便走出一位麵容姣好的女子。
軒轅長歌立即止聲，並散開了元氣，笑道：“溫大將，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