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其他人
青山隻是看成沒成，故隻是輕飄飄的一掌，所以明動也未被擊退。掌勢來的快，去的也快。
待明動眼裏有了神光，青山一手朝明動腦袋按去，一手從懷中摸出銀針刺入其丹田。
明動隻覺酥麻一閃而逝。那青山就收回雙手，明動神庭穴的銀針以及丹田的銀針皆被收入懷中。
這一瞬間明動看到了曾經服用天啟花葉看到的那方世間。而景致稍縱即逝，明動在看得白雲，隻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爽快。
似有生死二氣在滋養他的神魂。
“我不知道你是以什麽代替丹田氣，不過你的判陰陽徹底入門，如果你在參悟不透判陰陽。我勸你自廢修為去當個普通人。”青山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仿佛之前什麽事都沒做。
明動雖不清楚具體怎麽回事，但方才那一掌的確是久別重逢的判陰陽，他咬了咬牙，正欲說話，那青山突然攻來。
如法炮製，直接封了明動的穴道，明動再次動彈不得。隨後青山沉默回到小圓旁盤腿而坐，整個腦袋低垂，似乎不打算說話。
至此明動也沒話說，而得到想要的，他也不想再說。於是趕緊斂神細查經脈的情況。
在服用風月草後，他就用不了判陰陽。而在陣基修煉的時候他曾試過，但死氣不在丹田，他無法一縷縷運出，便做不到以時快時慢去令元力分開。
而此時細查，若能虎軀一震，他必定一震。那被分成一截截的死氣竟隱約可見最初那小鬼的模樣。
如果死氣繼續增長，是不是意味著那一截截死氣便會幻化成一個個小鬼。如果真是這樣，那意味著當初把他難得死去活來的困難在青山手中迎刃而解。
而且有了萬千小鬼，意味著他可以心呼一個小鬼，亦可同時呼喚所有小鬼。這元力的變幻僅是無窮無盡。
念此他便嚐試起來，心越靜，便越能感覺到每一截死氣的不同，想來這些不同是青山的作為。
而既然有了不同，便有法子區分。區分的法子很簡單，便是最初修煉惡鬼之術的法子。他漸漸與每一截死氣融合在一起。他先慢慢心呼鬼語。感知裏有三分之一的死氣有了動靜。跟著他再快速心呼鬼語，包括前麵的三分之一亦包括剩下的少部分死氣有了動靜。
兩次試探明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果然如此。而且讓他更驚詫的是，他感覺到自己的二氣增長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
他沒有刻意修煉，那是什麽原因。他不由想起青山最後刺入神庭穴和丹田的兩根銀針，莫非又是青山？
明動神色突然變得複雜起來，良久他恢複平靜，心中暗暗道了聲對不住了。之後他並未立即去解穴，畢竟比起解穴，把每一截小鬼分開要容易許多。
還是那句話，解穴急不得。
……
雲海國外，不知不覺鶯飛草長。而雲海國內已久雨幕沉沉。一位相貌普通的小廝，拖著沾滿泥濘的草鞋，匆匆穿過熱鬧的街道。
因為比武將近，雲海國近乎日夜生歌。當然這裏的歌是指比武台上下的聲音。所以想找人少的地兒有些難，小廝繞了很久，才來到稍微安靜的一條巷道。
小廝止步躲在了屋簷之下，興許是覺得終於擺脫了討厭的雨，那麵無表情的普通臉龐有了一絲笑意。
但如果有人看到這抹笑意，隻會不寒而栗。
這時響起噠噠的腳步聲，腳步重卻怪異的輕快的大雨落地生契合。一道高大的人影走入小巷。
大雨似乎驟停，又似乎落得更急，明暗交替變得十分明顯，一時間竟迷惑住了想要從小巷路過的行人。行人覺得裏麵有人，但又沒看到人，覺得很妖異，便選擇繞道而行。
巷中的兩人落得個安靜。
高大的身影側身停小廝麵前，似乎是一個路人；“你怎麽來了？”
“我來與你的事無關。”小廝舔了舔嘴唇：“你要清楚，紫煙閣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值得我出手。”
高大的聲音冷笑一聲：“雲海國似乎也沒有值得你出手的東西。”
小廝道：“如果你有東西，便有我出手的東西。”
高大身影道：“我沒有。”
“我也沒有。”小廝笑意漸寒，大雨漸漸凝聚成匕首的形狀。
“我知道你一直想殺我。”高大身影往前走了一步：“我其實一直也想殺你。不過在雲海並不適合，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插手你的手。但你也不要插手我的事。”言罷大步離開小巷。
小廝緊了緊衣領，跟著像普通一人沒入雨幕。
高大身影沒入熱鬧的人群中，說也奇怪，看似他存在，但身旁的人好似看不到他一樣，直挺挺朝他撞去，然而他就像透明一樣，撞向他的人與他並對穿過。
高大身影舉頭看了眼上方的白雲，似在自言自語的問道：“雲海之心在哪裏查到了嗎？”
“沒有。”似有人回答他。
“軍府都翻遍了嗎？”高大身影繼續問道。
那人繼續回答：“翻遍了。要不你再拖一拖軍府，我再去找一找。”
“不必了。既然不在軍府肯定就在人的手上。”高大身影說道：“有什麽可疑的人嗎？”
“硬要說可疑的人隻有消失的明動。”那人回道。
高大身影道：“不會是他，那日我見了他，他身上沒有雲海之心。”
那人道：“那會在誰的手中？”
高大身影道：“可能也不再人的手中。”
那人似乎迷惑了，沒有回話。
“你知道下簽為什麽來雲海嗎？”高大身影沉默了半晌。
那人道：“不知道。他與你說了什麽？”
“他說不是為了我的事。”高大身影沉吟片刻，續道：“他說紫煙閣已經沒有值得他出手的東西了。”
“後一句倒不是假話。”那人聲音突然沉重起來：“他沒有說假話。”
“你為何擔心？”高大身影望向地上匯聚成溪流的雨水。
那人道：“他既然不是為事，就是殺人。”
高大身影道：“他本是刺客，殺人有何奇怪。”
那人道：“他隨心情殺人。”
“是指我嗎？”高大身影突然大笑。
那人沒有回答。
“如果我拿道雲海之心。他不會再是我對手，除非他師父親自來。”高大身影停在一家客棧旁，透過木窗看向靜坐的少年和負劍男子：“好了，不說這事。有查清楚祖地的人為何會千裏迢迢來雲海嗎？”
那人道：“沒查清楚。隻知道少年贏了古柔的徒弟，便來了雲海國。”
高大身影沉默片刻，道：“他哥哥來了嗎？”
那人道：“他哥哥沒來。”
“隻要他不來就好辦。保護好他，千萬別讓他出事。”高大聲音瞥過頭去，因為負劍的男子看來，隻是男子眼裏全是疑惑。
“他怎會出祖地呢？”那人試探的問了句。
“他出不出族地無關緊要，隻要他哥哥不出祖地就行了。”高大身影又看向那負劍的男子：“今年理應是菊劍來，為何是竹劍？”
那人道 ：“青雲的事情外人很難插手，應該青雲山門有事。”
“你原來的主子是池家，可有具體的消息。”高大身影道。
那人道：“池家也插手不了青雲。青雲的事兒可能隻有臨近的端木家知道一些。”
高大身影沉默半晌，揮手道：“罷了。應該冷無敵回山，青雲要清理一番。”
那人欲言又止。
高大身影似乎看到了那人的神色，道：“有話直說。”
那人道：“冷無敵不會是下一任掌門。”
高大身影若有所思道：“意思說，竹劍來可能是冷無敵的意思？冷無敵原為軍府大將，竹劍此次來是為軍府做事？他要做什麽？奪魁，但不要雲海之心。如此雲海之心就徹底消失在世間？”
那人道：“我們的消息沒有走漏。”
高大身影道：“但有人知道我一定要拿雲海之心。是他們？不對，不會是他們。他們還希望我拿到雲海之心。如此那人才能續命。”
那人道：“池家猜測，如今那人隻有一年半可活。如果真是要續命，反而會幫你。”
“幫我？”高大身影冷笑一聲：“我至今都還沒見到對我有利的事兒。”
那人道：“茶島被毀。至少妖鬼不會找來了。”
高大身影陷入沉思：“如此說來好像是這麽一回事。”
那人繼續道：“而且伶倌破境，再斷一劫。而這一劫就目前看來應該是與微生家脫離了幹係。如果可以，我們可找伶倌談一談。她應該會做。”
高大身影道：“從她那裏能得到什麽？”
那人道：“據我所知，伶倌一直想從明動那裏得到一些東西，便一直與明動處處作對。如果我們說，明動要雲海之心。我們什麽都不用給，便可以讓她替我們找雲海之心。”
高大身影沒有懷疑，道：“是個好主意。如今風聲鶴唳，那個人也得避避風頭，暫時用不著。”
那人補充道：“距離比武還有七十多天，我們隻有這些時間了。一旦比武結束，我們就無法帶雲海之心離開雲海國。”
高大身影道：“你與公孫玄說了嗎？我們需要一個蘭州的人。”
“說了。”那人道：“蘭州的人好像已經到了。隻是是誰，不太清楚。”
“他應該算計好了。”高大身影突然望向東南方：“能讓池蘭宇來嗎？”
那人知其意：“不能。隻能小心點提防下簽。”
“你小心點。”高大身影眯起雙眼，寒意籠罩。
“我一直會等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