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一次交鋒
明動提足了氣,這一嗓子聲勢浩蕩,直衝霄漢。
話起之時一支穿雲箭急速射來。
明動清楚金鱗能在千裏之外來箭,動身之時,金鱗定以察覺。故早有準備,他拖著秀刀,竄入地下。
而他曾與金鱗的徒弟伏遠交過手,知道他們那一脈拉弓便無回頭箭,此箭必定會如影隨行。
他沒想過硬接此箭,故像遊蛇一樣在地下穿行,借助地下的阻力拖緩的箭的速度,與他料想的一樣,箭速慢了三分之一。
然而饒是他眼下元氣和元力並用,也不及箭速,轉瞬之間便被追上。明動靈耳一動,舉起秀刀擋在眼前。
箭將元氣凝聚到極致,沒有絲毫累贅,如同實質。
“叮”的一聲撞在秀刀刀身上。秀刀未碎,明動的手骨卻哢哢欲裂,元氣擊破了元力的防勢。餘勁以明動為中心朝四周蔓延,細碎的砂石漫天飛舞,宛如火山爆發揚起的塵埃。
方圓十裏山崩地裂,那明動宛如陷入深淵,腳底是黑暗的凝視,而頭頂是箭的狂妄,截然兩種不同的感覺,令他汗毛乍起。
此時他已沒了著力之處,僅憑神行如何能擺脫金鱗的第二箭。不僅如此,蟲四從紛亂的砂石躥來。
金鱗不允許他出手,但金鱗讓他來監視,這是狂與細的交織。
明動麵色不該,嘴唇蠕動,似乎在說多謝了。神行一踏驀然出現蟲四肩上,元力聚腳,借著蟲四的肩膀往上一躍。這一腳,飛沙走石都不如他輕巧。
明動已想好如何應對蟲二,而後者出乎意料的沒有出手,倒讓他可以全神貫注接下一箭,如法炮製,秀刀硬抗。而要做的就二個字,引和脫。引金鱗將心神放在他身上,脫樓石可否毀了那座山。
如果能,那便是金鱗布下的誘殺之局。
明動見過金鱗連續出箭,他不清楚自己能抗住幾箭,隻能盡力以巧力化蠻力,能接幾箭算幾箭。
故此番在接住箭的瞬間,舞著秀刀把元氣往深淵引去。
另一邊古柔問道:“明動,到哪裏了。”
樓石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身後,回目笑道:“師傅快到了。”他提起了石中劍,辟出了石中劍,收起了石中劍。
一招五式。隻有一式直劈山頭,另外四式迎向了射來的九箭。
這一瞬,他驚呼:“好厲害。”
下一瞬,他捏碎了石中劍,五式在眨眼間消失與泥塘。他隻能在出一劍,他往前掠去,隻有近了,劍氣才有可能不會被半路攔截。
石中劍在空中無影,在黃沙之中卻好分辨,畢竟石中劍乃一把實實在在的劍,擋開了黃沙,亂了空氣。不過就眼下而言,樓石更像捏著一把元氣凝聚的劍,而那頭是元氣凝聚的箭。
“好劍。值得金某出手”大笑隨箭而來。金鱗立在山頂曾拉弓之勢,看著分處兩邊一上一下的兩個年輕人,眼裏精光湛湛。此時他伸出了兩根手指仿佛搭弦,手指微彎後猛然伸指。
十八支元氣箭,分朝兩邊,分向上下,射向兩個年輕人。
樓石已經知道攔不住九支箭,所以他沒有攔,他的五式隻朝一支箭攻去,師傅說要毀了山頭,那無論如何也要毀了它。
這時古柔出現在他身前,極火從符筆出,圍住兩人,她能做到隻有這個。實力相差太遠,符陣再多變幻也隻是徒勞。
樓石的劍氣一碎在碎,直到最後一式,他低語了聲:“剛好。”
的確是剛好,最後一式的劍氣顫顫巍巍落在大山上。
碎石與泥土橫飛,大山被夷為平地。
“果然。”
古柔和金鱗同時出聲。前者輕歎,後者狂笑。
這時金鱗的其他八箭已來到極火之前。極火的確能燒盡元氣,但金鱗的箭過於凝聚,周圍已經沒了空氣,極火極難在短時間燒至箭身。所以箭穿過了極火沒入古柔身軀。
好在極火終究抓住了尾巴燒掉了一些箭氣,又好在古柔是修意者宛如一張紙,箭隻是穿透了古柔的身軀,沒有震碎。
而箭勢不止,又穿過了樓石的身軀,兩人身上同現八洞。樓石齜牙咧嘴,他的經脈被損,他隻能用不流暢的元氣攜著已昏迷的古柔朝西方掠去。
明動瞧此是又驚又喜,而此時他虎口內的白骨暴露在空氣中,雙臂更是血肉荒漠,雙腿的衣物早已碎裂,可見青筋,唯一完好的是張厚臉。
他不是惜貌之輩,他寧願將腿上的傷勢的轉移到臉上,如此還能跑的快一些。
“金賊,想要神行,就跟明爺爺來。”明動目前唯一能相處的理由隻有這個,卻是猜對了。
不過金鱗立在空中根本沒有理會明動的激言,拉弓射箭直逼跑的很踉蹌的樓石和古柔。十八箭再出。
明動眼皮一跳,趕緊轉身躍空,但他的神行怎能比得上是箭的速度,他齜牙裂目,一口氣猛然上躥,直衝神庭穴。
濃鬱的殺氣席卷空中,那一瞬間他仿佛感覺箭靜止了,他豈會放過如此良機,踏出神行,手辟厲掌拍在最前麵那根箭上。
那箭僅是搖晃卻未破碎,明動咬牙再舉秀刀,擋在箭前。
“明動,你也值得金某出手。”金鱗笑聲俞狂,他大手一揮,仿佛在下軍令。
因為懼怕,才會停身。因有膽氣,才無所畏懼。
前者是指殺氣,後者是戰意。
箭再動,明動要緊牙關,盡量讓自己退得更慢一些,此時秀刀的刀柄已嵌入骨頭內,不需他分心去固定。
而令他慶幸的是剩餘八箭都朝他攻來。
盡管不得,但盡可拖延。
“但也是蚍蜉撼樹。”金鱗轉瞬躍至明動身旁,一手捏住明動喉嚨:“倒是有情有義。但又如何,他們連回頭看一眼都欠逢。將身後買個無情之輩,隻有死。”
明動吐了口血水:“金賊,你殺了我,就休想拿到神行。”
“到底是年輕。金某豈會怕你不說。”金鱗掌間元氣爆發,瞬間貫穿了明動的喉嚨:“若非金某看你的殺氣了得,早就讓你身首異處。”
明動出不了聲,隻能瞪圓了眼。
“這刀了得。金某就先收下了。”金鱗的另一隻手一揮,明動握住秀刀的右臂斷裂,那秀刀也落在了金鱗手中。
“金某給你留一隻手。是留著讓你寫出神行。你若脾氣夠硬,就自斷另一隻手。金某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脾氣。”金鱗神色淡然。
下方蟲四看得觸目驚心,明動能在幾個呼吸將他製住,而金鱗卻能在幾個呼吸把明動按死。
蟲四眼皮直跳,不過他有些疑惑,明動當初製住他那不明的力量呢?他覺得不簡單,便暗自警惕。
上方的金鱗突然神色一滯,眼裏湧現青灰之色。
明動猛然凝目,頭重重往金鱗腦袋上撞去。
“小心。”蟲四也是了得,一躍而起在電光火死間用手擋在明動和金鱗腦袋間。
“砰。”蟲四力道不及明動,隻能擋住,但卸不了那沉重的力道。
金鱗猛然後仰,朝下方墜去。
蟲四左右各掃一眼,還是選擇去保住金鱗,他有些氣惱,還不容易能報仇,為何一個修意者偏要與煉體者近身,況且金鱗應該知道明動有獨特的本事,不然也不能闖入宮殿。
如果是遠處,金鱗可以失誤萬次,但明動隻能失誤一次。而近身,則截然相反。
明動見有蟲四在場,自己又身受重傷,要趁此在短時間內殺了金鱗定是不能,但為怕金鱗醒來追殺樓石和古柔,便咬牙朝蟲四掠去,就算不能傷了金鱗,也要讓重傷金鱗,讓他一時半會兒動彈不得。
如今明動少了一隻手,動作不如以前渾然天成,但勝在處於空中,他的神行發揮了妙用。他不擔心手的問題,作為煉體者隻要恢複沱一境,這手能便能慢慢長出來,最初的狄思便是如此,況且他還有生氣。
至於金鱗為何不直接毀了他丹田,他很久以後才知道,金鱗打算毀修為來逼迫他說出神行。
明動能討的便宜的機會隻有在空中,一旦蟲四落地,他少了隻手便在難碰到金鱗。故他的攻勢極其頻繁。而蟲四仗著自己不死,且能吃了自己恢複,便用兩敗俱傷的打法。
而明動肯定不願兩敗俱傷,畢竟當下隻有他一人,如果受了致命傷,便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因此他能碰到金鱗的機會少之又少。
不過隻要一碰到,金鱗的身子便成血舞。
而可惜的是喉嚨受傷,不然明動一定會慫恿蟲四何不趁此殺了金鱗。其實他不知,蟲四在有那麽一瞬間想殺了金鱗,但猶如那句話,越活膽子越小,他怕金鱗突然醒來,他又怕金鱗故意試探他的衷心。總之瞻前顧後下,便有了眼下這出。
他倒沒想過,故意露出破綻讓明動進攻,因為他心田充滿了對金鱗的懼怕。在宮殿內明動說的那番話,他深以為然。
明動能殺他,那金鱗便能殺他。
在提醒吊膽中,金鱗突然睜開雙眼,元氣再次湧動。
明動瞧了眼金鱗碎裂的肩胛和大腿,暗道一聲可惜,可惜金鱗昏迷的時間太短,可惜沒傷到金鱗的腦袋,好在奪回了秀刀。
明動當即立斷朝地下躥去。而過程中,他刻意從金鱗眼前劃過,並目露殺機。他清楚金鱗此時氣血不暢,修意者的氣血不暢便是真的不暢,會影響修為,畢竟經脈也會從肩胛和大腿過。就像樓石被貫穿身子,隻能踉蹌逃跑,金鱗不會逃跑,但絕對不如方才厲害。
與料想的一般,金鱗的元氣不如之前快了,但仍是超過了他的速度,不過在沒入地下,再降三分之一,便不及他了。
而他要做的仍是拖住金鱗,故在又躥到地麵,出現在還未騰空的金鱗旁邊,揮掌落下,此時秀刀被夾住腋下,故他的動作極其別扭。而他本就打算下手,隻是給金鱗一個提醒,我不會就此作罷,故虛晃一槍後,他又沒入地下。
這時生死二氣已治愈好的他的喉嚨,故在第二次出地,看著騰空的金鱗,狂笑著道了句:“不過如此。”
跟著他又橫目看向一旁虎視眈眈的蟲四:“若想死盡管來。”他錯怪了蟲四,後者巴不得在一旁看戲,他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感覺箭氣又至,明動又竄入地下。
而在第三次出地時,他猛提一口氣,喝道:“自稱金某的人受傷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滾滾長音向四方漫去。
“雕蟲小技。”金鱗可以用元氣包裹住此音,但他不屑與此,仍是一副睥睨天下神色,而且也動了。
“金賊,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哩。”明動挑眉鑽入地下。
此次他直接朝下掠去,因為金鱗跟來了,而後者果然可以使用土元氣。明動前方的泥土驟然凝聚成石塊,他聚著元力的一掌拍下去紋絲不動,而且又土元氣化作的箭矢不斷射來。
活了五千年果然了得。明動咧嘴不再往下,驀然轉身:“金賊,你真以為明某是想跑?”秀刀起,土龍竄動。同時借著土龍與土箭糾纏的空隙,聚起元力朝金鱗奔去。他有二氣不怕受傷,但修意者可不能受半點傷。
這是他唯一的優勢。而另一點,因為在空中的箭中的元氣,大部分是風元氣和金元氣少部分是雷,雨,水,火,木,所以不僅快和利,也有諸多變幻,而土箭隻是由土元氣凝聚,僅是厚重。如說推算,明動等同與土意修者交手,這讓他的壓力沒有之前那般大。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非金鱗的對手。土龍很快便被土箭定住。
“金賊,騙你的,明某真的要跑。”明動轉身揮掌拍下,石塊有了細小的裂縫,但明顯不夠,悲意運用的土元氣源源不斷化作攻勢,盡管是蚍蜉撼樹,但總得一試。
而厚重的土箭撞在明動身上,令他氣血翻湧,而看著堅硬的石頭,他猛然一怔。
等等,死氣好像能吞噬元氣?
死氣之所以不能用來打鬥,是因為他就是一團氣沒有過多的變化,應對靈活多變的元氣和元力有力使不出。
但麵對紋絲不動的元氣,是不是有作為呢?
念罷明動不再攜元力,而是以死氣轟在石頭上,而令他頹然的是,石頭紋絲不動。
會不會有什麽遺漏的地方,畢竟隱陣的確是死氣會吞噬元氣。
明動再次嚐試,此次他在眼睛留了一抹元氣,在以死氣拍下,他拍的很慢,力求看得更清楚。
死氣聚與掌間,在接近石塊或者說元氣的瞬間,死氣向兩邊散開回湧去。而皮膚與石塊徹底接觸時,死氣回到了體內。
原來如此,是元氣過於凝聚擠開彼此間的空氣,然後空氣落在元氣外,死氣不能去空氣中,不然就會回歸天地,便回到了體內。
而曾經死氣能離體,是因為有元氣攜著。如今是由生氣攜著悲意意運周天,如果死氣摻和進去,二氣會先爭鬥。
不對,如果讓二氣如在天地間一般和諧就不會爭鬥。明動快速回憶著吸納三個宮殿二氣的場景。
一幕幕湧現,越來越快,直到他看到了二氣停止了瞬間。
沒有,生氣二氣沒有咬住對方的尾巴,是快,快到有些生死二氣沒有跟上從而落下,這些落下二氣彼此糾纏才會生元氣和元力,造成了二氣交織的錯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此時明動口溢鮮血,卻在狂笑,說不出的猙獰。
他前後各呼喚一縷二氣單純落在丹田一方,沒有讓他們爭鬥,而是讓他們快速圍繞著圈轉且追趕對方。
起初他有些掌握不了速度,有時因為生氣太快,有時死氣太快,從而撞在一起立即爭鬥,但隨著時間流逝,他愈發熟練,每當二氣要相撞,他便會快的那一氣減慢速度,但這還不夠。直到他能讓慢的那一方提速,那二氣終不用他控製,便能彼此追趕對方。
這是和諧的一幕,這是玄妙的一幕。
明動呼喚著兩股氣追逐從經脈聚在右手的穴道上。這隻是第一步,他猛然散開二氣,在用二氣攜著悲意和元力如法炮製。
這個過程因為很快,所以時間並不長,金鱗隻出了五次攻勢而已,但他扛得住,畢竟這時在地底,畢竟金鱗受了傷,畢竟他的身子無比強橫。
在過一瞬,他猛然出手。生死二氣交織,元氣和元力和諧的在一起。元力破開了那層空氣,元氣帶著二氣沒入由元氣化作的石塊。
“哢嚓。”石塊碎裂,二氣將元氣攪得粉碎。
“金賊子,有本事就追來。”明動大喜之餘,不忘挑釁。
“好本事。金某倒要看看你如何逃。”金鱗仍是狂傲的口氣。
“那就走著瞧。明某不信你一個修意者能一直呆在地下。”明動掌風不斷,所向披靡。但因此,他的速度慢了下來,隻能硬抗著金鱗的攻勢。
而金鱗非莽夫,見逐漸深入地下,知道對自己不利,便猛然往上,而明動知道他想幹什麽,隻能回追去。
如此往複,明動的傷勢越來越重,眼皮也越來越沉。而慶幸的是,蟲四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
另一邊,樓石不知踉蹌跑了多遠,直到加重的傷勢不足以他意暈周天,他才攜著古柔緩緩落地。
這時一片怪石嶙峋的大地,亂石之間偶見還未腐爛的蠻獸屍體,以及森然的白骨。時不時有寒鴉飛過,叫囂著這裏的麒麟。也有蒼鷹時不時落下查看屍體是否腐爛,一旦腐爛,他們便會用鷹嘴淨化屍體。
樓石咳嗽著輕輕將昏迷的古柔放在亂石後,跟著他坐在了旁邊,大口喘著粗氣朝東方看去,他眼裏沒有絕望,隻有一絲擔憂和熾熱。
他擔憂師傅,他熾熱金鱗一指九劍。
他將石中劍斜靠在和古柔中間的石頭上,淡淡劍氣在其縈繞。他從懷裏摸出了兩顆師姑給的丹藥,一顆塞進古柔嘴裏,一顆自己服下去。
就像他師傅的話,他從來都聽,那師姑的東西也不會拒絕。他看了眼古柔脖子上的掛墜,師姑說,有她在救不會死。
他咧嘴一笑,便盤腿打坐。
這時落下兩隻額頭有著白毛的蒼鷹,他們眼裏透露著世間人才有的冷芒。他們想去碰一碰這坐在地上的兩人,看兩人是否還能動。
但他們不敢,他們的冷酷的眼睛時不時看向那柄劍,猶豫了片刻便向遠方飛去。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兩位手臂粗壯的修者落了下來,而他們寬厚的肩上分別站著之前那兩隻蒼鷹。
蒼鷹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冷酷。
“世間人。”其中一位較高的修者率先出聲。
“殺了嗎?”較矮的修者冷聲問道。
“可以殺。但得先試一試。”較高的修者將手搭在了樓石的肩膀上,樓石沒有動作。
“那就動手。”較矮的修者舔了舔嘴唇,揮著粗壯的手臂落向古柔。
風起,劍吟,劍氣嘯。
兩人各自猛然後退一步,望向那柄晶瑩透亮的石劍。
“先天之靈。”較高的修者眼裏寒意湧動:“先殺了這個先天之靈,他被封在劍中,隻有劍氣,隻要能躲過劍氣。他跑不了。”
“好。”較矮的修者附和,兩修者先後動手。
劍氣席卷,周遭的碎石登時化為飛灰。
“不是普通的先天之靈。”兩修者再次退後。
“那就慢慢磨。隻要磨完他的劍氣,他就是一把普通的劍。”較高的修者冷笑連連。
劍氣與元力元氣交織中,樓石和古柔一臉恬靜,兩人的傷口正在緩慢結疤。小圓給的丹藥隻能療傷,但不能恢複破損的經脈。
而能恢複經脈的小圓則在呼呼大睡。
這是充滿危險和焦躁的大地。
兩修者出手不斷,劍氣漸弱。
而這時,從遠方走來一位斷臂的年輕人,他的獨臂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他身上全是還未幹透的血跡。
他一邊搖著頭,一邊咧著嘴喃喃自語:“還是讓老子逃了。都虧那一嗓子將麒麟一族引來了。不然真的要栽在金鱗手裏。”
說話時他還時不時往後看,似乎在看有沒有修者追來。
待說完話,他抬眼看向那兩位修者,露出獰笑:“兩位是想幹什麽,殺人劫財嗎?”
“閣下不需管。”較高的修者說不出重語,因為他從那年輕人眼中看到了比他更冷的光芒以及不加掩飾的殺意。
“老子偏要管。”年輕人提起了大刀:“說實在的,我之前受了太多氣,恰好沒有地方撒,你們就撞在刀口上。”
“本尊乃白鷹一族,閣下好生掂量。”較高的男子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因為白鷹一族的尊者不需搬出家門,他們眼裏的冷芒就代表一切。
“恰好,老子就是要找白鷹一族的晦氣。”年輕人揚刀,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