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世事難料
明動看著神情迷糊的池冀,稍微整理思緒後,問道:“你們可否找到了池心?”
池冀脫口道:“找到了。”
“他是否與趙墨,趙城主在一起。”
隨著池冀回答沒有,明動虎軀一震,思緒驟亂,半晌才道:“在哪裏找到的池心,清丘城外,還是城內。”
“城內。”
明動再起疑惑,心想:可惜這個狀態隻能問一句答一句,完全說不出多餘的話。深吸一口氣後,道:“池心可是自己回的清丘城?”
“不是。”
明動挑眉再問:“之前你說找到了,怎麽找到的。”說完心想:這話有些亂,池冀不好回答,便立即改口:“你們找到了池心,還是池心自己回來與你們聯絡的。”
“是我們找到了池心。”
明動沉吟道:“是救,是找,還是交易回來的。如三者都不是,你就回答不是。”
“救回來的。”
明動微微鬆了口氣,道:“可是從趙墨手中救回來的?”
“是。”
明動心下大定:“你們青龍是否與趙墨交手了。”
“沒有。”
明動瞬間又迷糊起來:“可是白虎出的手?”
“不是。”
“怎麽回事,若沒交手怎麽救回來的,是其他人幫你們?”明動沉起了臉。
“其他人幫了我們。”
“誰?”
“鍾元。”
這個回答令明動始料未及,他捏緊了拳頭,道:“鍾元在清丘城?”
“在。”
“此時仍在。”
“在。”
“鍾元為何幫你們。”頓了頓,明動換個說法:“你們可是與鍾元在合作?”
“是。”
“趙墨不敵鍾元?”
“不敵。”
明動又是一震,卻是疑惑暗道:當初趙墨不覺間便從我手中搶走了東西,他實力遠在我之上。而古柔曾提及鍾元被她耍得團團轉,鍾元又打的過趙墨。莫非古柔一直隱藏實力,但好像不是,當初古柔說過她遠不是趙墨對手,莫非這裏麵有何隱情。此次池冀腦袋模糊,應該問不出所以然。
念著,明動緩緩開口:“趙墨可否在清丘城。”
“在。”
“在哪裏?”
池冀道了出了具體地址後,繼續說道:“他被關在宅子的地牢裏。”
“關?”明動眉目一顫,看樣子趙墨不止是不敵這麽簡單了。但從何入手詢問,他泛了難。
半晌也沒想出合適的說辭,隻能道:“趙墨多久被你們關起來的。”
“兩日前。”
聞言明動恍然心想,難怪叫池亢的胖子能一整天與我待在一起。並非天南家兩人鬧的不夠亂,而是青龍早一把事情解決。
若有所思的瞧了眼池冀,明動抱著僥幸試問道:“趙墨著了什麽道兒,才被你們關起來。”
“中毒。”
明動疑惑道:“可是中了白榆的毒?”
“不是。”
明動更疑,下意識問道:“莫非中了鍾元的毒。”
“是。”
明動心生凜然,跟著仔細盤算起來,此事是先告訴古柔,還是直接先去查探。想著他看向符陣外的來人,靈機一動。
“趙墨可有人看管。”
“有。”
“誰?”
“池房。”
明動心下一動:“你們要讓池家在青州立腳,選擇何時?”
“比武招夫。”
“青龍的人都會去嗎?”
“都會去。”
明動眼睛驟亮,果然與自己猜的一樣。之前池冀出現在場間,救池冀是其次,謀劃才是主要。而如此推算,意味著關押趙墨的宅子沒有青龍的修者。
“白虎知道趙墨被關押一事嗎?”
“不知。”
“鍾元呢?他在哪裏。”
池冀又道出了個地點後,說道:“他在療傷。”
明動微微點頭,這倒合情合理,跟著再問了幾個細小的問題,便撤去符陣。
不及明動開口,叫池尾的來人神色淡然的看向池冀先說道:“莫兄,可以帶走他了嗎。”
明動點頭:“他修為被我廢了。”
“我知道。”池尾彎身扛起池尾:“這事兒多虧了莫兄。”
明動一怔。
池尾眼聚寒光:“也幸好不是殺了他。”見明動神色平靜,池尾輕輕點頭轉身頓足:“莫兄,待會……”
明動沒有接話,而是假裝咳嗽了兩聲。
“莫兄傷勢未複?”池尾沉眉道。
明動笑道:“怎麽,閣下還想替他報仇?”
池尾反笑道:“倒不是。拿人錢財就得替人把事辦完,且莫壞了規矩。”
“莫某自有分寸。”明動敷衍著,暗地盤算著方才池尾的話。
池尾不再多言帶著池冀離去。而明動沉默了良久,歉疚的看了眼城內亦跟著離去。
池冀給的地點位於清丘城東北角,側耳傾聽確定宅子無人後,便摸了進去。期間他有意識的傾聽清丘城內的動靜。與料想的一般,不斷有人朝最初離開的地兒趕去,想必古柔料到的事兒會接踵而至。
明動其實也心癢,但眼下的機會著實難得,盡管也有意外,但九成在古柔的預料之內,隻不過世間提前了一日。
明動快速來到一處偏方,推門而入後照著池冀所說打開了房屋內的暗門,而後沒入暗道。期間未防著了道兒,他將死氣聚在耳,鼻,眼,舌。
暗道潮濕,卻有夜明珠。當然明動也不需要夜明珠的光芒。而走在某處,明動目露震驚。暗道的盡頭是一間極小的密室。
正中央有一把鐵椅,椅上坐著位頭發高盤,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男子。此人正是趙墨,他的四肢被砍斷,隻剩了一個軀體。一根手臂粗鐵鏈貫穿了他的右胸,與密室的牆壁想連。而鐵鏈上泛著妖異的黑芒。
明動細細端量了會兒,便猜測上麵應該有毒。而看著趙墨,明動心生莫名情緒,有些恍惚,在高的修者,也有彎腰的時候。他亦有些明白,為何七年前為何會被明風踹走。
明動緩緩吐氣,將顫抖的手按在趙墨的天靈。手指間青色的生氣一絲又一絲灌入趙墨體內。不多時,趙墨睜開了眼睛,沒有一絲痛苦和迷茫,隻有平靜。他抬頭看向明動,露出一絲冷笑。
此時明動心口發堵,諸多疑惑在腦海裏發酵。他本欲趙墨無冤無仇,但此時就像獄卒審視這犯人。
明動有些煩躁的捏緊了拳頭,半晌終是吐出了兩人間的第一句話:“我見過劍一。”不管在當初看到信,還是千幻的提醒,都有劍一。
說完明動眼神堅定的盯著趙墨,有於心不忍,但必須將話說開了才有後續。
見趙墨沒有接話,明動從懷裏摸出一塊竹牌遞給趙墨:“這是劍三臨死前給我的。”
手中的竹牌無處安放,明動悠悠輕歎時,趙墨笑著開口:“他真死了?”
“死了。”明動摸不透趙墨的情緒,隻能如實回答:“死在端木極手裏。”
趙墨沉默了會兒,突然說道:“我懷裏有一塊同樣的竹牌,閣下將它拿出來。”
明動猶豫下還是依然行之,當手觸碰道趙墨的身軀,明動為之一顫,沒有任何彈性,完全是一堆死肉。
趙墨輕輕一笑,道:“閣下在將兩塊竹牌擺在地上。擺到我能看到的地方。”
明動沉默著將竹牌放在地上。
良久,趙墨問道:“閣下是何人?”頓了頓:“以眼下來看,趙某沒有資格如此問。”
明動摘下蓑笠,露出年輕的容顏。
趙墨微微一怔後,笑道:“本以為會孤獨死在這裏,沒想到還能見上風頭正盛明少俠。”頓了頓:“明少俠能拿到劍三的竹牌,又能找到這裏,便有話直說。”
明動看著趙墨沒有任何苦楚的臉龐,亦笑道:“小子想知道十八前發生的事兒。”
趙墨一怔:“還以為劍三將竹牌交給你,是讓你告訴我替他報仇的哩。”
明動平靜道:“興許是這樣。不過以趙城主的狀態已然做不到。”
“明少俠,快人快語。”趙墨亦平靜了下來:“十八年前太廣,明少俠可否具體點。”
明動答非所問道:“小子能做什麽?”
趙墨想抱拳,卻發現手腳已不在,隻能無奈一笑:“恰巧趙某有一事相求。”
“請說。”明動盤腿而坐,與趙墨一下一上對望。
“待會可得勞煩明大俠給趙墨來一刀爽快。”說完趙墨直勾勾的看著明動,而明動毫不猶豫的點了下頭。
趙墨愣了下,笑道:“難怪明少俠會以真麵目與趙某說話。”
明動看了眼鐵鏈,道:“小子曾見過一位與趙城主同樣處境的人,但他眼裏全是狡詐。”
趙墨彎唇:“那趙某的眼裏呢。”
“平靜。”明動平靜道:“要麽趙城主心有溝壑早已想好了如何逃脫,要麽就在等死。趙城主,小子說句不好聽的話,等死之人”
趙墨打斷道:“明少俠不僅心思細膩,眼睛也是清明。”頓了頓:“如此趙某還有個請求。”
明動心念一動:“莫非是替趙城主完成沒有完成的事兒。”
趙墨目露驚訝,隨後搖了要頭:“已經過了五千年,此事也該在趙某手中完結了。”
“完結?”明動低聲重複。
“明少俠,趙某說不了十八年前,但能說出五千年之前事兒。很多事的起因都是五千年前。”趙某突然喘起了粗氣,跟著一字一頓道:“不知明少俠意下如何?”
明動趕忙起身過去,再渡生氣。趙墨神色才稍微鬆緩,在深吸幾口氣後,趙墨臉上恢複了血色,而後緩緩說道:“難怪明少俠說見過劍一。”感覺到明動手輕顫,趙墨笑道:“看來你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不妨就聽趙某說說。聽完明少俠再作決定,如何?”
明動想了想,道:“小子先答應趙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