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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齊聚

  話落人來。這人正是麵露狂色的明動。站定後,看向周遭,當見得林貝貝遊刃有餘時,心下稍定,而看到公孫玄時,僅是一愣,卻未在意,跟著把目光落在池玄夕身上,詢問她的意思。


  池玄夕驚詫回神,見其肩膀上扛著昏迷的池婁,麵如死水:“你果然了得。”語氣間,殺意湧動。


  明動神色不變,把池婁甩給池玄夕,拍了拍手:“怎個兒輸不起了?”說著冷冷一笑:“我未傷她分毫。”對已慌神的池婁,他並未耗過多功法,僅略施神傀,就碰到了池婁,而池婁便吃痛昏厥。


  之所以不殺池婁,乃擔憂惹怒了池玄夕,後者一氣之下,令池牛與另一個修者合力攻至,他定是討不了好。


  眼下一見,這池玄夕果然是個護犢的主兒。


  池玄夕接過池婁,稍事一探,見其無恙,眉頭稍微鬆了幾分,卻也未看明動:“你倒聰明。”


  明動對其語氣間的恐嚇之意不為所動,仍冷笑著:“不知你對我第一句話,意下如何。”池玄夕慢慢把池婁放於身旁,抬眼道:“隨你。不過眼下隻剩池危一人了,你沒得選。”說著看向池危:“你去會會他。”


  池危應諾,抽刀橫與身前:“明大將,請。”


  明動愣神道:“等等。”頓了頓,指向池牛:“他怎麽了?”


  池危道:“他輸給那位先生了。”說完朝公孫玄瞥去。


  明動循目看去,錯愕不已,這少年書生怎麽看也不是修者,他竟能打敗池牛。不過他卻是大為驚喜,正愁時間緊迫,這人就雪中送炭。


  多看了一眼後,便對池危道:“既然是你,我可否不戰。”


  話語出,池玄夕和池危微微一愣,心想: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念想未落,明動已悄然動身,直奔池玄夕而去:“既然是我選人,那有你給我安排對手的理兒,我就選你。”話音震天,卻非說與池玄夕聽,而是給林貝貝暗示,機會來了。


  池玄夕又驚又氣,他似乎忘了天瀾城外的一席對話,自己不找他,他反倒找上門來。眼睛一轉,人鬼魅消失。


  再出現時,已在明動身後,翻手拍去:“你倒是好膽量。”明動見隱陣前露出破綻,那還會管她,神行與煉體並施,如餓狼般直撲而去。


  一掌落空,池玄夕立即反應開來;“池危,攔住他。”那池危早手癢難耐,聞言後,豎刀一劈。


  元氣奔湧,明動身子瞬間傾斜,好在他兒時捕魚經常被海水衝翻,麵對此況並不慌張,身子借勢倒下,跟著雙手撐地,借力反彈,刹那間再進幾步。


  池玄夕見此,喝道:“池危,下狠手。他狡猾的要緊,千萬別姑息他。”聞言,恍然的明動見池危又劈一刀,靈機一動,向後急退。恰時池玄夕從身後追來,片息間,兩人照麵。


  明動咧嘴一笑:“勞煩你替我擋了這一刀。”說著身體一滑,便順著池玄夕的身子繞到其身後。


  然而池玄夕作為修意者,雖身子靈敏程度比不上明動,但她的元氣卻無比靈活。對空一抓,一隻由元氣凝聚的手出現在明動麵前。


  明動早料如此,身子詭異停止。跟著反其道沿路折回,刹那間又出現在池玄夕身前,直接抓住向池玄夕的脖子。


  池玄夕未料明動能非常人般折身,收勢已然不及,眨眼間便被明動捏住了脖子。而池危見明動至池玄夕身後時,便跟著控製元氣掠至池玄夕身後,他也未料明動能如此折身,刀氣與池玄夕的元氣撞個滿懷。


  明動毫不憐香惜玉的緊了緊手掌:“你也膽子大。一個修意者竟敢主動與煉體者近身。說,如何破了那隱陣。”說完,手掌再使幾分力:“池危你若敢出手,我便殺了她。”他從未想到竟能如此順利,不由唇角微揚。


  然而被這般捏著的池玄夕毫無氣滯之態,反而露出嘲笑:“我若沒本事,怎敢近你身。”話落,明動身體一顫,目漏痛苦,似乎有無數把大刀在體內肆意的橫豎切割,並且動彈不得。


  池玄夕一把打開掐在脖上的手掌:“看來你隻是誤打誤撞贏了婁兒。”跟著揮手在周遭落下元氣,冷眼道;“我再說一次。我不殺你,並不意味著我不敢殺你。”頓了頓,神色恢複平靜;“老實呆在這裏。再敢妄動,你的命便由我說了算。”


  於此同時,方圓一裏內,突然元氣奔騰。林貝貝嬌喝一聲,提槍刺入地下,大地瞬間龜裂。跟著她反手一挑,元氣呼嘯,鋪天蓋地不留死角的卷相池壁。


  一瞬間池壁驚神,趕忙向後急退三裏。


  見此,林貝貝收槍人去,直奔那看不見的隱陣。眼下她無暇顧及明動,隻能先破隱陣,搶了符筆再說。


  她沒多大把握,隻有一試。


  池玄夕瞧出其意圖,再動作時,那隱陣已出現了一絲裂痕。五行符陣,以槍代木,竟如此凶悍。隱陣可是由君未眠所布。而林貝貝是何時布下如此繁瑣的大陣?


  林貝貝感知到池玄夕的進攻,心念一動,雄厚暗黃的元氣便橫在兩者之間,同時她再刺一槍。


  符陣一旦布下,便沒有意運周天的桎梏。換而言之,在符陣內她便是這片天,隻要心念一動,元氣為她所用,並且不僅限於一種元氣。


  對林貝貝的感知被這堵土牆阻隔,池玄夕心呼糟糕的同時亦反應過來。難怪明動會選婁兒,難怪林貝貝會選池壁。前者把對元氣感知最為的敏銳的池婁帶走,而後者利用池壁對她束手無策,兩兩結合,如此她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布下符陣。


  這心思,這手段當真了得。


  此時震怒下的池玄夕,忽生殺了明動的念頭。不過她能被池秀才任命為星主,在心性方麵還算了得。眨眼間便壓下心中怒火,對池危道:“你可有辦法破了她這符陣。”


  那池危思忖片刻,說道:“可以,不過得需一段時間。”


  待你破了林貝貝的陣,那隱陣也被她破了,屆時為時已晚,真是不中用。暗罵間,池玄夕又心生悔意。若符筆真被搶去,她百口莫辯,誰會相信她隻是想試一試這符筆的真假呢?

  “你隻要令陣基不穩,我便能破陣。”池玄夕捋了捋心緒,盡力平靜道:“有幾分把握,需多少時間?”


  池危不猶道:“七分,十息。”


  兩人說話間,大地再次顫抖。緊跟著兩道人影從隱陣竄出,同時朝林貝貝掠去。


  “林姑娘快走,微生清源要抓你 。”說話的乃青裏青,而一臉欣喜的微生清源緊跟其後。


  恰時大地又一震顫,兩道人影從地下竄出,眨眼間掠至明動跟前,抱拳道:“沙萬(牛庫南,明大將,來晚了。”


  明動還未說話,那牛庫南伸指急點。不多時,明動頓感全身一輕,那莫名的束縛消失不見,微微活動了身子;“牛兄,我這是著了什麽道兒?”


  此時微生清源已離林貝貝不遠,雖情況緊急,但避免再著此道兒,不得不問清除。而沙萬已蹲下,雙手按地。


  那大地從毫無章法的震顫化為一浪一郎的擺動。這擺動不僅可以影響修者的身形,還能改變元氣的動向。


  “若沒猜錯,明動應是被無束縛住了。”牛庫南並未解釋太多,轉口道:“接下來,你們四人用四位大人的信物毀了這詩音山,我會在旁掠陣。”說完低頭續道:“沙兄,這邊交給我。你和明兄去與林姑娘和青兄匯合。”跟著爆喝一聲,人已出現在池玄夕身後,眨眼間便於後者纏鬥開來。


  而沙萬起身一把抓住疑惑萬分的明動的肩膀:“跟我來。”話落,兩人消失在原地。在出現時已在林貝貝身側。


  這時微生清源已殺至,而沙萬沉穩的連拍三掌,登時周遭的元氣如浪顛簸,微生清源身形一滯,刀掌上的元氣不知偏向何方落了空。緊跟著,沙萬一手抓住明動,一手抓住林貝貝,抬頭道:“青兄跟我來。”


  林貝貝自微生清源出現開始,她便知想要安心的破那隱陣已不可能,故而早早的收了勢,不過卻未撤去符陣。


  聞言,微生清源大呼不妙,刀氣再去時,明動四人已消失在原地。他此番來詩音山一為林貝貝,二為詩音山這片地兒。他也從池玄夕口中了解了具體情況,其中有關軍府,最令他頭痛的便是沙萬。


  沙萬此人攻勢雖不淩厲,卻防守有餘,而且他的沉土之勢十分克製凝聚且雄厚的元氣。


  此時見被攪了局,微生清源怒從心氣,一字一頓道:“池玄夕,你不是說沙萬死了嗎?”


  池玄夕聽得此言,雙手一滯,亦是怒從心氣,這節骨眼上竟還興師問罪,這微生清源當真愚不可及。


  若非她師傅十分疼愛微生清源,她眼下真想反手朝後者攻去。壓了壓怒氣,池玄夕堪堪避過牛庫南似乎能未卜先知的攻勢,再遊鬥間,冷聲道:“你若不想抓住林貝貝,可以繼續在那裏站著看。”


  “與軍府之間的事兒,乃你池家之事。我微生家把詩音山借給你們,就得到你的冷言冷語。哼,看來得與秀才好生嘮叨,嘮叨。”微生清源冷眼視之,毫無出手之意。


  聽他如此說,池玄夕怒極反笑:“借?若非我是妖鬼的徒弟,又若非池家給妖鬼麵子,你微生清源不過是無家可歸孤魂野鬼。”說完身後一側,凝聲道:“牛大將,不打了。”


  似乎內鬥了?牛庫南樂意見此,亦停手駐身,卻絲毫不懈,有意無意的掃向池危。


  此時地下三裏,一處開鑿的地洞內。沙萬露出驚色:“青兄的意思,明兄沒有靈棋大人的信物?”


  青裏青搖頭:“明兄有卻不會用,天瀾那邊應該還會來一大將,隻是不知是誰,也未與我聯係。”


  沙萬思忖片刻道:“青兄,接下來怎麽辦?是等,還是?”說完做出抹脖的動作。


  青裏青嚇了一跳,他避都來不及,沙兄竟想主動出擊,方想阻止,又聽林貝貝道:“符筆君未眠在池玄夕手中,她想用這筆會一會四位大人的信物。”頓了頓:“眼下我們有五人,他們算上微生清源也才三人,不如趁此去奪了符筆,不然遲則生變。對了青兄,陣內有什麽,為何需君未眠作陣心。”


  沙萬和牛庫南神色未變,青裏青先是詫異的打量林貝貝的神色,見無異常,才苦笑連連道:“我說不清裏麵有什麽東西,反正不是修者能待的。不過裏麵有一種草,遍布山野。若沒猜錯,應該是風月草。”


  “遍布山野?這麽多?”明動驚道;“那豈不是進去的每個修者都能得到一株?對了青兄,那些修者是不是都進入了那隱陣內?”


  “除了在外的修者,其他修者均進了那符陣。”回話的是沙萬,說著露出羞赧的神色:“其實我與牛兄早至此處,隻不過是被池蘭宇強行送過來的,他用元力灌入土內,把我們封住,若非林姑娘的符陣令周遭的元氣亂了,我和牛庫南也沒機會出現在你們麵前。”


  明動和林貝貝相視一眼,後者說道;“那池枯果然騙了我們。”頓了頓:“不過那池蘭宇既以回池家,為何還要幫你們。若非不是幫,也不必把沙兄和牛兄送至此處。”


  沙萬點點頭:“的確是幫了我們。與那.……池枯交手,我和牛兄沒有任何勝算。可能是念舊情吧。”想了想,驚道:“林姑娘,那池枯敗在你手中了嗎?”


  林貝貝點頭又搖頭,把與池枯的事兒簡單了說了下。


  沙萬聽後,嘖嘖稱奇。而青裏青則輕歎道:“難怪一直未見你們蹤影,原來還有此遭。看來他們中最厲害的便是池枯了,幸好他沒有出死手,不然……”


  明動點點頭,事情已過了,也沒必要繼續糾纏。想了想,問道:“對了,青兄你怎麽一個人入了符陣,不應該等我們的嗎?”


  青裏青苦笑道:“我倒是想等你們,可微生清源不讓哩。我不想待你們一出來,就被那瘋子盯上,無奈就把他引入符陣內。我也是感覺到林貝貝的元氣,才從裏麵出來。一來裏麵的確不是修者呆的地方,二來也想與你們匯合,商量下對策。”頓了頓:“如今他在地上,我們當中除了我能克製他,但隻能拖延。多人對付他有些不劃算”頓了頓:“若要殺出去,這微生清源如同一座大山,林姑娘怎麽說,我是一直牽製他,還是與你共同破陣?”


  聞言,明動抱拳道:“青兄有心了。”不過疑惑不解,這微生清源打聽他的下落是為何?


  青裏青擺擺手,示意不必客氣。而林貝貝則沉聲道;“沙兄倒可與微生清源交手。”跟著解釋道:“沙兄的土意不僅力沉千鈞,呈大開大合之勢,且綿裏藏針,能像細線一般操控微弱的元氣。微生清源元氣的雄厚在力沉千鈞下,會變得無比沉重,這分沉重他不一定扛的起。而其元氣的凝聚之勢,沙兄可用針抽絲剝繭,漸漸打散,那凝實也不複存在。兩者並施,微生清源也束手無策。”


  聞言,青裏青難抑喜色:“竟是如此?”


  沙萬點點頭:“最初我被文書大人看中選入軍府,就是讓我對付微生清源。”頓了頓:“我隻能拖住他,卻也對他束手無策。青兄的功法特殊,你單獨對付微生清源十分浪費,還是讓我來為好。”


  青裏青沒想到自己竟有如此作用,摸了摸鼻頭,憨憨一笑。神傀在殺伐上的確不足,但搗亂還是有一手。


  林貝貝笑道:“沙兄,已足矣。隻要你能拖住他,牛兄便有機會給予他重創。眼下的問題是池玄夕。”見青裏青麵露疑惑,解釋道:“那中年婦女便是池玄夕。若要毀了詩音山,沙兄不可能與微生清源一直周旋。那牛兄必須從池玄夕手中脫身去助沙兄。我要去奪筆,青兄不擅打鬥,明兄又不是她對手,況且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池危,難辦。”


  聞言,明動不解道:“林姑娘和牛兄聯手莫非鬥不過池玄夕?”


  林貝貝知其意:“不行,必須先奪了君未眠。若符陣內的修者全部出來,我猜池玄夕肯定會收會君未眠,屆時那符陣會與困住商天行的符陣一樣,重歸天地,再想找到他,除非我們有君未眠。不過之前池玄夕曾說想以君未眠會一會四位大人,她一旦收回符筆,矛頭立馬指向我們。且不談我們有多少勝算,就算贏了,我們當中也沒人會用符筆,依然會陷入死局。”頓了頓,歎道:“況且池玄夕乃妖鬼之徒,修有紅塵,卻不知是否還有其他功法以及紅塵等境界?滿打滿算,我與牛兄聯手也隻有五分勝算。而直接奪筆,則有七成把握。”


  沙萬與明動同般想法,若能直接重創池玄夕便一勞永逸。就算不能,也可聯手去奪筆,為何非要單獨去奪筆。


  這番解釋令兩人更加不明不白。


  青裏青想了想,接話道:“我明白林姑娘的意思。說是毀了詩音山,其實就是毀了風月草。不管是信物齊聚前,還是齊聚後,都必須令符陣不歸於天地,其中的關鍵便在與符筆君未眠。信物齊聚前,林姑娘說的很清楚,怕裏麵的修者出來了,池玄夕擺脫牛兄去拿筆封陣。信物齊聚後,我,沙兄,林姑娘,以及另外一大將,必須騰手,方能施展信物。而這之前,牛兄要去協助沙兄先重創微生清源,那池玄夕便無人能管。林姑娘擔心池玄夕見此況,不管陣內的修者是否出來,直接回去拿筆,屆時林姑娘還未奪到筆,又擔心我們聯手搶不過池玄夕,畢竟池玄夕曾說用筆會一會四位達人,那她肯定有法子能掌控君未眠,先我一步,這一點林姑娘未講,所以沙兄和明兄不明白。若非我曾感知到那符筆,我也聽不明白。那隻符筆僅是氣息便令人生畏,如此逆天的符筆豈會任修者隨意使用,那池玄夕肯定有法子。所以,林姑娘想趁池玄夕還不知她能奪筆,沒起警覺前下手。是這個意思吧,林姑娘?”


  林貝貝點點頭。


  青裏青再道:“林姑娘應該有把握拿到符筆後,那符陣不會歸於天地吧。”


  林貝貝再次點頭:“我會以君未眠的氣息布下一偽陣,偷梁換柱,以替代君未眠所落下的陣基。如此,那符陣不會歸於天地,除非破了我那偽陣。”說完看向羞赧的明動和沙萬:“是我未講清楚。”


  明動和沙萬那有責怪之意,均暗怪自己見識少。


  青裏青微微一笑,打著圓場:“既然如此,就殺出去。沙兄去與微生清源周旋,我與明兄先解決池危,然後再去相助牛兄,令池玄夕分心,林姑娘則奪筆。如何?”


  說完,見無異議,四人再敲定一番細節,便從地下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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