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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首戰天符師

  話說石中厲在明動離開一炷香後,昏睡蒼白的麵頰突然變得凶惡猙獰,跟著“哇”的一聲,一口腥臭的黑血從嘴裏噴出,石中厲刷的睜開雙眼,趕緊從懷裏掏出一枚藥丸吞服入肚。稍事蒼白的臉色恢複了些許紅潤。


  “狗雜種,竟害得老子要服毒藥裝死,呸。”石中厲吐了血沫,顫巍巍起身,跟著行至一棵大樹旁,倚靠坐立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良久,石中厲感覺氣息平穩後,從懷中摸出一塊羊皮紙,先大致看了眼。隨後伏地,輕點手指,不多時,方圓十裏的地貌盡數入耳。


  石中厲滿意的起身,再看了羊皮紙後,惡狠狠的自語道:“狗雜種,你別死太快了。老子距風月草不遠了,待老子拿到風月草,好盡情的折磨你這個狗雜種一番。呸,狗雜種……”說著忽感身後有人,回頭一看,登時嚇了跳。


  隻見一位相貌普通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石寨主,池家人。”


  石中厲傷勢未複,不敢妄動,沉著臉道:“石某憑什麽相信你?”


  “憑他。”男子笑嗬嗬的拿出一株草:“石寨主,這詩音山你不用去了。回青州之前好好講一講方才與你交手那光頭漢子的功法。”
……

  自明動掠入空中,就沒了顧慮,肆無忌憚的打探著地麵。但隨著前行,他眉頭越皺越深,地麵上觸目驚心,雖沒有屍橫遍野那般誇張,但每隔三至十裏定會有一具或數具屍體。而且這些屍體皆是雙目凸出,麵色發青,看樣子是被人活活勒死。而這些人生前的去向乃逆紋穀,曾經音宗的山門所在。


  饒是明動第二次見到這樣的情景,仍覺脊背發涼。


  當眉心擠出“川”字,明動再也忍不住,停步深吸幾口長氣,良久,心情才得以平緩。猶豫片刻,決定繼續前行。


  下去查探,興許能從屍體上推斷出行凶之人的功法,卻要冒著被偷襲的危險。況且不一定會與行凶者相遇。


  隨著不斷深入,地上的屍體也越來越少,想來一是前麵死的修者太多,已沒多少人。二是部分修者自認實力不濟,為傳言中的風月草搭上性命得不償失,便自行退去了。


  約莫又行了一個時辰,明動突然聽見說聲,循聲望去,見兩人正站在一具屍體旁麵對麵談話。


  其中一人令明動心髒不由一跳,正是之前消失的男子。明動下意識想躲,卻見兩人早已把目光投了過來。


  明動訕訕一笑,索性不躲,直勾勾的望著兩人。那兩人目光並沒停留多久,便側頭繼續談話。


  “詩音山外圍,差不多收拾幹淨了吧。”說話的是另一位男子,此男子麵如冠玉,目若朗星,衣衫華麗,風度翩翩。而起身後背負的大刀,更為他舔了一抹別樣的韻味。


  饒是明動知道男子可能是對頭,也不由心生讚美。


  “幹淨了。”消失的男子瞥了眼明動:“就剩他了。他是修意者,卻速度極快,我追不上他。”


  貌美男子落目而來,盯得明動心裏發怵。


  “你與他交過手了?”貌美男子收回目光。


  “不厲害,卻不好說,十分詭異。”消失男子仍麵無表情。


  “這詩音山內還有你池牛不好說話之人,倒也奇了。我去會會他。”貌美男子輕笑道:“你去外麵看看還有沒有不知禮者。若沒有了,就回穀內。”


  池牛,池家之人?明動突然想起,當時在西葉城內那女子說的話。若這個池牛就是那女子口中的池牛,這貌美男子可能是女子口中的三人之一,他既然出現在此,那林貝貝.……

  想到這裏,明動的心不由一緊。


  這時,池牛應了聲“好”就原地消失,沒有任何元氣波動,亦沒任何草動。


  “先生,怎麽稱呼?”貌美男子側身看向明動。


  一想到沿路的屍體可能是此人所為,明動暗暗警惕的同時,笑道:“問他人之名,卻不報自家之姓,未免太缺禮數。”


  “哦?怪小生唐突了。”貌美男子揚起嘴角:“小生姓池,名室。”


  又姓池?明動暗自驚詫,麵上不動聲色:“池家人。”


  池室繼續笑道:“小生已自報姓名,先生這般問,未免太缺禮數。”


  “哈哈”明動大笑一聲以掩尷尬,抱拳道:“別先生,先生的叫了,粗人莫某。”


  “原來是莫先生,久仰,久仰。”池室雙手交疊,行了個書生禮。


  明動愣道:“你認識莫某。”


  池室搖頭又點頭,道:“第一句生,第二句熟,第三局不就認識哩。”


  饒是對手,明動也覺此人有趣:“池兄說話當真是有意思。依你之言,四句後,我兩是不是理應勾肩搭背,不對,稱兄道弟。”


  “莫先生謬讚了。”池室微微一笑,續道:“莫先生說的有理。”說著騰空緩步走去。


  明動雙目一凝,道:“池兄作甚?”


  池室道:“與先生勾肩搭背,不對稱兄道弟。”


  這一舉動,令明動一時間捉摸不透。莫非這人是瘋子,或是狂妄自大,亦或深有城府.……胡思亂想間,池室在距明動斜下方十丈處停身,皺眉道;“先生未動,莫非看不起小生,不想與小生勾肩搭背,不對稱兄道弟?”


  語氣間竟流露有一絲淒苦之意。


  明動詫然,無奈之下擺手道:“非也,方才池兄說要會會莫某……”說著繃緊了身軀,若真要打,多說無益。


  池室不解道:“對呀,小生與先生說話,已是在與先生相會。”跟著一黯:“你果然也不想與我說話。不與我說話的人都去死。”


  不僅稱呼變了,隨著話畢,連眼神也變了。本清亮的瞬間,瞬間充斥著憎惡與殺意。


  那刀已被拔出。


  說話就是會會?話說不對就得死?


  這個道理明動從未聽過,卻不及細想這人的性格,便感天旋地轉,周遭的景致也因此扭曲無比。


  好在明動乃意體雙修,瞬間就大致摸清這應該是符陣,而池室背著刀,他修的刀符。再細細感知,果然如此,刀元氣為首,風,土,水三元氣為輔,四種元氣一波接一波湧動,沒有平息的跡象。一種元氣一境,那池室應是意封境。


  思忖間,刀勢已至。登時,明動的衣衫就出現了幾道缺口。


  好淩厲的刀氣。明動試探性的攜元氣往左垮半步,不僅自己的元氣立即消失的幹幹淨淨,而且對手的元氣絲毫沒有減少,立即將他震得血氣翻湧。


  好在他意暈周天的速度快,連續九道元氣護體,才好過少許。但一味的放手根本不是辦法,何況對手還是意封境,不一定防得住。符陣講究生生不息,隻要布陣者不自己撤去元氣,一旦布下,符陣便永不停息。故而沒有一招盡之說。


  所以明動經脈寬闊—其他人放一招,他放十招的優勢—對符陣完全沒用。


  護體元氣不斷消失。而池室的元氣源源不斷攻來,沒有間隙。


  言西有說過天符師的奧秘,卻沒仔細聽。不過他有小圓。


  琢磨不出破解之法,無奈之下踏出神行。豈料本想著往左邊踏,卻出現在右邊。而池室似料到如此,四種元氣中最淩厲的刀氣至。


  這時小圓從明動胸口躥出,手持布劍隨手一抹。登時躁動的元氣突然靜了下來。然而這情況僅持續了刹那。


  “明動,他布陣的速度太快。我替你破陣,你近身於他。”小圓再出一劍。


  明動會意,卻又感覺到身體沉重無比,應是上方有元氣壓了下來。此時因沒用意魂,他已落距地麵不到三丈。見此,明動索性使出意魂,纏繞著元氣的雙手朝上空打去。然而意動境的元氣在意封境元氣前如螳臂擋車,不過他也借力往地麵急落。


  這時他的打算,隻有落在地麵,煉體的靈活優勢方能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在他落地瞬間,不僅身體再沉半分,同時感覺雙腳陷入泥潭。他推測這是土和水兩種元氣在作怪。


  而在小圓又揮一劍後,明動頓感身體一陣輕。但他不敢懈怠,當初池室僅是一個眼神變化,便布下符陣。那後者對於符陣的造詣可謂是登峰造極。


  明動彎腰一拳錘在地麵上,登時石頭漫天,跟著明動手腳並用拍向空中的石頭。


  石頭未碎,宛如劍雨遮天蔽日般朝池室飛去。而未附元力的飛石,在刀乘風勢的元氣前不堪一擊。


  明動深知這僅是拖延之策,他借著石頭的掩飾,左突右竄朝池室欺去。他麵對天符師,唯一的優勢即是堅硬的拳頭,隻要能近身,一切皆好說。


  前提是小圓能破了符陣以及護體元氣。


  而池室麵無表情,眼裏隻有無盡的殺意。他僅僅撥了下刀,視線便再次開朗,見著明動躥來的身影,他眼裏閃過一絲不屑,還有一絲解脫,亦有如同深海的仇恨。他亦沒閃躲的意思,一往直前,他眼裏沒有小圓,隻有明動。


  明動看得這雙眼,卻不明白為何如此。僅是第一次見麵,那有這麽大的怨恨。


  這期間,池室亦從空中落與地麵,此時兩人的身距隻有五丈。


  五丈對於明動而言隻是片息,足夠了。隻要小圓能再破一次符陣。


  當明動距離池室隻有半身時,他突然感覺道不對,至於不對在何處,他也道不出所以然,隻是看著池室的刀似乎慢了幾分。


  而眼下也不容他多想,探手直接抓向池室的刀尖。


  “嗤……”


  鑽心的疼痛由手臂傳來。明動餘光瞥向自己的手臂,不由大驚失色。


  整條手臂竟被那刀貫穿,沱一境的身軀在池室的刀前宛如豆腐。


  電光火石間,明動深知一旦退去,便難以再有機會。故而他咬碎牙關,向前再欺近一分。手指恰好觸到池室的手腕,隻要撐到小圓的劍落。


  此時明動卻發現手指傳來灼熱和麻痹感,以及阻推感,那僅僅半毫的距離,手指怎麽也點不下去。


  誠然池室是修意者,元氣護身也在情理當中。不過他的元氣乃刀,風,土,水。水元氣可做到阻推感,可那刀,風,土能做到麻痹和灼熱?這分明是火元氣及雷元氣的特質。


  明動百思不得其解,心急撩焚小圓劍怎麽還沒落下間,池室的刀尖已至明動的胸口。這刀能刺穿手臂,那也刺穿身軀。若被刺中,當真是嗚呼哀哉。


  好在小圓終於在這電光火石間落劍。元氣驀然平靜,明動凝眸一把握住池室手腕,他本想扯掉後者的手臂,奈何手臂受傷,力已無多,僅是把後者手臂擰成了麻花。


  池室露出痛苦之色,他從未想過修意者有如此大力,陣痛下暈死過去。


  正當明動要先震碎池室經脈後,再逼問他林貝貝下落時,一道黑影突然竄來。


  “池牛!”


  明動眉頭一皺,立即收手,向天空掠去,正猶豫不決時,突聞小圓道“明動快走,還有人來了,我很怕這人。”


  明動聞言不再猶豫,立即抓起直接朝遠方掠去。


  池牛並未追去,而是落在池室身旁,半蹲著先翻了翻後者眼皮,又把了把脈後,便抱著池室快速離去。


  遠處,書生收回目光看向少女:“他們走了。”


  少女嘟嘴道:“這人怎麽辦。”說著把目光落向地麵。


  地麵上躺著一個強壯的男子,男子生的平淡無奇,而且相貌與方才抱走池室的池牛一模一樣。


  “你說池牛?”書生笑了笑:“留著,還有妙用。”


  少女皺眉瞪向書生,書生眼觀鼻鼻觀心:“委屈你了。”


  半晌,少女才氣鼓鼓側頭。一腳踹在“池牛”身上。


  說也奇怪,隨著這一踹,池牛的身形逐漸變小。


  當僅有巴掌大時,少女彎腰拾起“小”池牛,一股腦塞進嘴裏,沒有絲毫的吞咽動作,那脹鼓鼓的臉頰就恢複如初。


  “走吧。逆紋穀應該亂了,去晚了,可占不到好地兒看戲咯。”書生拍了拍少女的後腦後,拉著少女慢慢向前走去。


  與詩音山的其他人相比,這書生少女更像是在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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