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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遇月尤明 觸水更靈

  “話說果木林何許人也,嘖嘖。一年前這人橫空出世,不說偷,也不言盜,就正大光明的走進碎星城方圓百裏的富豪人家和修行世家,玉光杯啊,琉璃盆啊,翡翠鏈啊,《天南刀譜》,《青雲劍》之類有價無市的東西全部拿走,就是拿,無人能擋,鬧得碎星城方圓百丈有頭有臉的世家人心惶惶。而且這人拿走奇珍異寶,也不收藏,也不留著自己用,反而將這些財產散個貧苦人家。世家懼,百姓愛,當乃劫富濟貧的當事俠盜也。”


  “那這人,俠盜落網嗎?”


  “沒有,至今還逍遙在哩。果大俠從不傷人,拿完即走,神出鬼沒。軍府的將領每次趕到,果大俠已化作仙影,孫兄,你說神不神!”


  “馮兄,這話恕兄弟不敢苟同,碎星城三大將,個個都是實力通天之輩,怎會抓不住一個道賊。兄弟我在碎星城呆了三十有餘,但凡作案者,無不落網,我不信。”


  “孫兄的話是這個理兒。倘若三大將齊出定能把果大俠緝拿歸案。可孫兄有所不知,一年前蓮宗出世,從碎星城東北角的連綿大山襲來,三大將的黃衛君不得已隻能奔赴前線。那時又值山中流寇猖獗,猛平大將率兵清肅東麵大山,便隻留杜元大將。杜元大將雖實力強勁,但終得駐守碎星城。”


  “原來如此。難怪了,那蓮宗是否被擊退,大山是否被清肅幹淨?”


  “大山倒被清肅的七七八八,若非一年前朱陽國的錢家來到碎星城,這事兒恐怕會一直蹉跎下去。至於蓮宗,不好說,你也知道十七年前……”


  “噓,有人來了。”


  呆坐了半個時辰,總算聽到些有用的了。明動微抿一口濁酒,咋巴了下嘴。握杯的手有些顫,抿酒的嘴有些哆嗦,熾熱的目光緩緩移向門外走來的四人。


  下一瞬,他的眉頭凝成一線。


  與此同時,天啟鎮軍府。


  “你怎麽看?”杜元將手中的紙遞給身旁似黃燭的男子。此男子乃駐守在天啟鎮的大將,名為房滕。


  房滕仔細看了會,將紙貼身保管後,說道:“既然碎星城將此信交了過來,那黃衛君與孟平大將定已認可信上所說。”


  “那果木林與明動大將皆已在天啟鎮?”杜元突然繃緊了黝黑的臉龐。


  “應是這樣。”房滕思忖片刻後續道:“不過黃大將與孟大將沒親自前來,這是為何?”


  杜元道:“應是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畢竟隻是一封信。兩位大將若離開碎星城,城內將無人了。”


  房滕道:“倒也合理。想來能把信送至碎星城軍府,也非常人。”


  杜元道:“明動既已入天啟鎮,為何不來軍府,莫非?”說著眉目一顫:“果木林捷足先登了!”


  房滕亦是一驚:“明動乃文書大人親自舉薦,我們也等候多時,容不得散失,杜兄,趕快去。”


  杜元會意,卻猶豫道:“那天啟花?”


  “齊玄龍快來了,他與我應能守住天啟花。”房滕朝門外看了眼:“不管怎樣明大將不得有失,天啟鎮的事兒,不需杜兄協助。”


  杜元重重應了聲,便急掠而去。
……

  明動還未來得及細量四人,就見其一女子側頭看來。四目相對,明動腦中僅剩八字:遇月尤明,觸水更靈。


  驚歎中,那女子盈盈一笑,眨眼間如日月遷華,便至明動跟前。同時那紮著馬尾的姑娘亦莫名出現在明動身旁。後者伸出白皙的玉手,猛拍明動身前的木桌。


  登時酒樓急顫。強烈餘勁將還未看夠的明動推出窗外。


  恍惚間,明動瞧得“兩位”馬尾女子,瞧的四人中為首的男子撐開來了一頂黑漆漆的油傘,那女子白綢束腰。


  如此響動,自是驚動了街道之人以及巡邏的官兵。


  臨近天啟花開,誰還會如此不長眼,鬧事?


  掠飛中,明動踏出神行,便落在酒樓對麵的房簷上。還未站定便見那女子飄然落在他跟前。


  此時明動才徹底看清女子的容顏,膚勝白雪,黛描畫,紅櫻瓊玉挽青絲。


  明動自是從玉如意的書中看過此女,姓古,單名一個柔子,古家之人。不著痕跡的後退半步,眼下可不是打秋風的良時:“女俠,你我素昧平生,可否讓個道兒?”


  古柔輕輕一笑,笑傾國,更傾人:“天地如此之大,小女隻不過站在了公子前方,何來讓道之說。”


  明動一滯,心道好伶牙俐齒的女子,不再吭聲,而是向側邊走去。


  “公子留步。”古柔輕聲呼道。


  “莫非女俠是請小子吃茶?”明動側頭,當看的古柔手中的“毛筆”,不由心凜,此女竟是天符師。


  “既然公子用了請字,那便請。”毛筆在古柔白皙的手腕上輕輕一轉。


  登時明動便感潮意襲來,不用多想,應是古柔出招了。至於怎麽出招,出何招,明動無跡可尋,反正除了天南意的刀法,就是神行。索性踏出神行,先試探一番,卻不料方落腳竟看到似笑非笑的古柔。


  心驚之下,在踏神行,卻發現原地不動。


  最克神行的果然是天符師,當事時抽出秀刀,朝古柔劈去,卻發現刀至一半,自己竟動彈不得。


  古柔神色莫名,微微一歎:“公子怎知我是來攔你,卻非來幫你?”


  明動先是驚愣,而後目露複雜:“既然你要幫我,就放我走。”


  似乎在琢磨我與小子的區別,半晌古柔才道:“你知道我是誰了?”


  明動不知如何言語,隻能說道:“你不也知道我是誰。”


  話音方落,就聽得既清脆又焦急的女子聲音:“柔姐姐,怎麽還沒把他帶來,古虛哥哥等急了哩。”


  同時傳來清晰可聞得打鬥聲。


  明動尋目看去,原來巡邏的士兵與四人中另外一女子鬥了起來。而這女子乃池家的池玄琳。


  這時,平地一聲雷:“敢搶在老子前麵出手,你這妮子的膽子倒是不小。”


  聞言,明動舒眉,卻看得古柔同樣舒眉,心中登生不解,不及思索。那古柔留下一句:“明動,不久後還會相見,希望屆時你別把我再當作敵人。”便化作倩影離去。


  這時空中再起爆聲:“何人敢在天啟鎮撒野。”


  話落,明動便覺腰腹被人環住,而後身體一輕,耳中盡是嘶厲的風聲。明動定睛看得熟悉的蒼老臉頰,以及孩童般明亮的雙眸,登時眼生霧氣。


  此時明動是被扛著急掠。來人輕輕拍了拍明動的後背,投去一個看似簡單的眼神。


  這眼神明動再熟悉不過,猶豫了半會兒,最終抬起手朝來人的頭部舞去:“果,賊子,爾敢。”


  “小子你膽敢亂動,老子定讓你當場斃命。”來人笑了笑,臉上皺紋橫生,褶皺很深,宛如深淵。


  明動會心一笑,故作寒蟬。


  “是果木林與杜元大將。”人群響起驚呼。一石驚起千層浪,登時人群像炸了鍋。


  這時果木林突然躍下房簷朝人群掠去:“在下果木林,還望各位行個方便,給果某讓個道哩。”


  聲如長雷,傳遍天啟鎮各個角落。


  眾人中,受過其恩惠的與聽到其故事仰慕的自會讓開,而那怨恨的或者遭過殃的被果木林的威名震懾亦心不甘情不願讓開,剩下茫然的百姓要麽隨波逐流,要麽就被拉了過去。


  一時間,但凡有街道的地兒,就有一條寬闊的路,成了天啟鎮的奇景。


  杜元見此,倍感頭痛。倘若果木林在屋簷上與他追掠,他定可耗到果木林元力枯竭。


  一旦落地,很難控製元氣不四處奔騰,如此可能傷及無辜,反觀果木林不需眾人讓開,也能憑借煉體靈巧的身姿在人群穿梭,何況此時有康莊大道。


  無奈之下,杜元隻能在空中跟著。雖說房滕讓他不用再管天啟鎮的事兒,但身為大將能盡一份力,便盡一份力,他很想快速將果木林與明動帶回府,而後可抽身應對天啟花現可能出現得亂。


  可以眼下來看,從果木林手中追回明動已成難題。
……

  古柔與馬尾女子相對而坐。此時酒樓內隻剩了寥寥幾人,想來其他人都去看了熱鬧。


  “他們走遠了。”開口的是馬尾女子。


  “真不打算回池家了?”古柔起身為馬尾女子斟了一杯水,而後並未立即坐下。熱騰騰的水氣縈繞在玉指間,倒有番別樣的景致。


  馬尾女子怔怔看了會,笑著搖搖頭:“不回那傷心地兒,還是十人做著逍遙。”


  “可能沒那麽逍遙。”古柔透過木桌看了眼馬尾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抿嘴一笑:“來的何人?”


  馬尾女子挑了挑眉:“你想知道?”


  “不想。”古柔微微搖頭坐下:“古虛帶著池家的傘來不讓你這神愧回去,倒有些擔心。”


  “何必擔心。有你端木宇大哥還有言西公子在哩。”馬尾女子撇撇嘴。


  古柔淺笑:“倒不是擔心池姑姑的安危,怕你動了氣。”


  馬尾女子瞪眼,隨即莞爾一笑:“幾年未見,你這妮子倒生得亭亭玉立。”


  “算一算應有五年了,再算一算,已過了十八年。”隨著話落,古柔蔥指點桌,一聲輕響似乎在敲門。


  可如此輕,怎驚得動門內的人哩。


  馬尾女子端水,似乎覺得有些燙,咋巴了下嘴,趕忙將水杯放下,嘀咕一聲:“看來連喝水都急不得了。”


  “小柔懂了。”古柔收手起身:“那這事兒有多遠。”


  馬尾女子摸向溫熱的腹部,輕輕笑道:“在不久連路都走不動了,能有多遠。有些事,你別問我,我與你端木宇大哥已經被下令,日後的事兒不準在摻和。你那麽聰明,仔細想一想不久知道了。”


  此時鎮外來了老人,也來位刀客。


  古柔轉身:“那有關明動?”


  “小動未至意境。若他不能觀花悟道,軍府沒有應對之策,但十人有。”馬尾女子端起水杯一飲而盡,望著空蕩蕩的杯底,突然目露急色。


  “糟糕,忘把丹的用法告知小動。”


  而這時一道符至,馬尾女子就此消失在酒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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