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籠
盡管過了幾天,但惦念明動寶貝的人仍多。這些人選擇留下,要麽盤算著投機取巧,要麽便是手上捏著幾分硬功夫。
在明動消失後,許多人不信邪的追過去,卻發現怎麽饒皆是原地打轉,於是索性守株待兔。
其中毛三毛四也在。兩人在回去稟報後,其寨主動了心思,奈何實力不濟,在亂戰中,未撐到一天便嗚呼哀哉。樹倒猢猻散,山寨崩解,兩人自然成了“孤魂野鬼。”
兩人實力堪憂卻仍蹲守,心裏自是打著小小算盤。一是再尋個實力高強的主兒,其次是渾水摸魚,貪點小便宜。說也奇怪,兩人竟沒遠走高飛,安頓家業的想法。
眾人各自打著算盤間,一道驚呼炸起:“他出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話音未落,五道身影便從不同方位射去。
此時明動一身黑色長袍,未料到此景,轉念一想便心中了然。雖然心底閃過一絲慌亂,但今時不同往日,立馬鎮定,元氣聚手,連轟幾拳。
然而石頭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況且元氣由此打出,散而不聚。五人僅稍微側翻便躲過。
明動不解,但刀劍在急,由不得他思索。趕忙元氣聚腳,急退而去。
其中有三人顯然實力較深,換氣在追。
明動急念道:缺一把趁手的武器,空手接白刃做不到,尚且他從三人刀劍上感覺到元氣,這不比最初提刀的漢子。
無奈之下,明動再轟三拳,試圖延緩三人攻勢。
似乎有效果。
三人均在離明動五丈處停下,兩刀一劍隔空劈出。
不敢大意,全神貫注的明動從三人麵色上捕捉到一絲遲疑,心思流轉,再見後來的奪寶者均在遠處停下,心下了然。
原來是懼怕天南意的刀。當時當日之景,明動永生難忘,好些人被天南意的刀斬了個通透。
但他也陷入進退兩難之境,退恐露出端倪,進.……
這時,元氣奔至。
明動趕忙元氣護體。
“砰。砰。砰。”
明動踉蹌後退,連吐三口鮮血。他能感覺到三人元氣凝實,不像他的散亂,大惑不解。
三人亦是疑惑,自己的元氣竟能完好如初。礙於前車之鑒,盡管討得便宜,三人也不敢冒進。
又是一擊,再做試探。
還未散氣境的明動捕捉不到元氣軌跡,隻能硬著頭皮在撐一輪。
此景此狀惹得後麵修者竊竊私語。
“這小子竟能贏抗三位散氣境高人的聯手。除去寶物,其自身實力不俗。”
“換做是我,早已成了肉沫。”
“何止是你,就算你寨主來,恐怕與你同樣下場。”
“兄台高見,一般散氣境的高人都難以以一敵三。”
……
明動聽聞,暗忖言西講過,散氣境較聚氣境有兩大優勢,一是元氣能從四麵八方攻擊,不會局限修者自身,二是遠距離進攻,元氣不會潰散。
難怪如此。聚氣境若要與散氣境打鬥,唯一的方法便是貼身打鬥,其優勢均會蕩然無存。
心底打定主意間。
攻勢在至。
此次明動咬牙直接動用至少二十萬絲元氣,護住周身。
果然,三人元氣盡數被抵銷。
強勁的餘波掃向周遭。實力弱的奪寶者,被卷到不知道何方,留下的暗暗咂舌,心中萌生退意。
但三人麵不改色。三次試探,已知明動是聚氣境修者,心中毫無懼意,唯一忌憚的便是那詭異寶物。
三個散氣境鬥不過一個聚氣境,那便是笑話。在散氣境和聚氣境間,元氣量也不過是個笑話。
三人互相打個眼色,攻勢又起。
明動不退反進。
連轟三拳。
這三拳均含十萬絲元氣。
如此浩瀚的元氣,也隻是雷聲大雨點小,奔至三人前,僅剩兩萬絲。
但這兩萬絲三人亦無法硬抗,三人均有感知,趕忙收招,一點即退,絲毫不留任何空擋。
明動抓住三人回退的空蕩,五萬元氣聚腳,雙腿急奔,快若閃電直撲三人。這速度比三人快了五倍不止。
麵對此景,三人不慌不亂,其中一人還冷笑道:“無知。”
明動即將衝到三人跟前時,場間登時轟亂,嘩然聲,唏噓聲,叫罵聲不絕如縷。
原來三人早已布置好陷阱,就等明動上鉤。
一張白如雪的大網把滿臉不可思議的明動兜住。
這張大網名為冰蠶網,乃三人的師傅所傳,由百年冰蠶的吐絲打造而成,還由意境的符師布下符陣。不僅能困住意境修者,連意動境修者也討不了好,更別說聚氣境。
三人在早之前沒動,一則靜觀其變,二則財不易露。
魚龍混雜,沒準冒出個天外飛星,偷雞不成蝕把米。
三人謀而後動,善於忍耐,想來常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且屢屢得手。說著轉身橫刀,身後眾人噤若寒蟬,立即閉上鳥嘴。
當下三人的實力當屬最強。
持刀者瞥了眼掙紮的明動道:“網未碎,看來他身上的寶物不及冰蠶網。”
另一持刀者道:“那?”
池劍者回身道:“依計行事,蒼蠅再小也是肉,別忘了他身上可有兩件。”
跟著,兩位持刀者均雙手捏住冰蠶網,元氣源源不斷湧出,以防萬一。而池劍者則拿出小巧的竹筒。
身後,有一位眼尖者,認出此物,著實忍不住叫罵道:“以多打少在修者界算人之常情,但又是陷阱,又是毒,你們三個算哪門子好漢。”
這人說完即溜。其他亦人做鳥散,深怕殃及池魚。除了毛三,毛四。
持劍者回頭均欠逢,冷哼道:“井底之蛙。”接著緩緩從竹筒中吐出濃密的綠煙。
早前,明動見兩人抓住大網,本來泛涼的心思瞬間活絡,正愁無法近身。保守元一,緩緩把剩餘的二十來萬絲元氣聚在手掌。
在池劍著吹毒刹那。
猛然長嘯,迸發的元氣瞬間把冰蠶網撕得粉碎。
不是冰蠶網太脆,而是明動元氣太渾厚。
二十萬元氣換做意魂,便是意殺境,盡管不純,但明動至今未有言西所言的順與不順,覺得所有元氣皆是一般無二順手。
可能是這些元氣在明動體內待太久的緣故。
猝不及防下,明動如猛虎出籠,雙手奔雷般擒住鄰近兩人的脖頸。
哢擦兩聲。
池劍者還未回神,兩人就此昏迷,心底驚慌四起,慌亂後退。奈何明動蓄勢已久。
又是一聲哢擦。持劍者應聲癱軟倒地。
恰時毒煙彌漫,明動扇了扇鼻子,亦昏迷過去。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毛三毛四目睹全程,此時心裏七上八下,砰砰直跳。
“如何是好?”毛四喉結滾動。
毛三語無倫次道:“時不待我,先下手為強,稍縱即逝。快去,拿,拿,拿,全拿。”
麵對餡餅,兩人沒任何猶豫,小心翼翼朝前摸去,皆有熬出頭的念想。
來到近前。毛三謹慎的先探了探三人鼻息,發現還有呼吸,下意識的往後退了步。
毛四在後把手抵住毛三後背道:“死豬模樣,怕什麽。我來。”
“你來。”毛三搓著雙手,嘴唇哆嗦。
毛四先扇了三人幾個響亮的巴掌,見三人毫無反應,朝毛三示意安全。後者會意,手腳顫抖的搜三人身。
稍時,毛三把賬物揣在懷裏朝毛四表個手勢。
毛四點頭,抗起持劍者朝明動扔去,見持劍者完好,明動仍昏迷,心底鬆口氣。然後碎步到明動身旁,朝後者懷裏探去。
這時,明動驀然睜眼,一把抓住毛四。
驚得毛三毛四丟了魂魄。
原來明動根本隻被毒煙迷昏了小會兒,經過東東開藥物溫養的身體,豈會懼怕小傷小毒,隻是在閉目回味首次用元氣與人打架的感覺。
“小的不敬。望大爺饒命。”毛三毛四立馬跪喊道,動作整齊劃一。
首次遇到此況,明動啞然失笑,也不知如何辦。沒理倆小毛賊,徑直起身,在兩把刀間挑了挑,提起順手的那把,毀掉了那三人的經脈。然後打望四周,發現空空蕩蕩,在看聲淚俱下的毛三毛四,心裏對兩人的膽子油然佩服。
毛三毛四見狀,差點被嚇的昏死,心想,完了……
好在明動啥也沒做隻是扶起兩人問道:“殺過人沒?”
兩人撥浪鼓搖頭,大氣不敢出。
明動噗嗤笑道:“怕什麽,我也沒殺過。”
“那……”毛四不敢張望,斜眼瞥向那三人。
“我隻是毀了他們修為。”明動撫著下巴續道:“你們是毛賊吧。”
兩人不敢出聲。
明動再道:“聽說毛賊,門路頗多,是不是。”
見兩人仿佛練了閉嘴蟬般,明動板臉喝到:“是不是?”
兩人點頭又搖頭。
明動苦笑不得,又大喝道:“是與不是?用嘴告訴我。”
“是,是,是。我們是毛賊,但我們不偷不搶,不殺人,隻拿死人財。”毛四站立,語如急雨,氣如驚雷。
說完卻焉氣補道:“盡管助紂為虐了。”跟著脖子一橫。
“如此甚好。”明動拍拍兩人肩膀,思緒泛濫,他想起了一個人,那人早期處境與毛三毛四一般無二,但他多了幾分孤傲,堅毅。
良久,明動收回思緒道:“為何山裏這般亂?”頓了頓補充道:“早時,一直在養傷,不曾知道世事。你們老實回答,今日之事便既往不咎。”
平日機靈毛三遲疑的看了眼明動,倒是毛四趕忙說道:“大俠有所不知。”頓了頓,整理言語續道:“這片山脈原本很太平。不知怎麽回事,近幾年流寇四起,打家劫舍,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我和毛三便在其中遭殃,亂世中為了討口糧食,奈何又沒本事,隻有幹起毛賊行當。”見毛三捅了幾下自己,毛四會意續道:“這片大山本是天瀾和黑土兩國共同治理。不知為何,近幾年天瀾黑土對此不聞不問。而許多駐守與此的軍府將領不忍,便不顧軍令搭救這片山脈中的百姓,不過流寇裏有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手,近乎殺掉了軍府所有將領。剩餘駐守與此的將領士兵心灰意冷,也做起了流寇。所以一亂便亂到至今,而且形式愈演愈烈,許多被軍府通緝的惡人也來此立山未寨。”
明動聞言問道:“照你所說,這裏百姓越來越少,流寇無非圖個財色。本就狼多肉少,為何流寇反而會多起來,那些新來的流寇圖個什麽呢?”
毛四道:“大俠說的是個理兒。可大俠有所不知,流寇財色來源主要不是百姓,而是商隊。”
“商隊?”明動挑眉。
毛四解釋道:“傳說約莫五千年前,這裏曾有天外隕石墜落。自那以後,這片山脈便盛昌奇珠異石。許多達官貴人世家好這口,自然而然便有了商隊來此收購珠寶。至今都有許多商隊來往與此。”
明動還是不解:“商隊不怕死。”
“怕死?”毛三冷哼,又立馬捂嘴。
毛四趕忙道:“大俠莫見怪。比起流寇,生活在這裏百姓更加痛恨商隊。”稍時平複心裏的躁動,毛四續道:“很久以前,有軍府管轄,商隊與百姓間是和睦的買賣關係。自從軍府不管後,商隊便露出獠牙,暗中打點好與流寇的關係,從買變搶。很多山寨都自成商隊,他們隻抓老百姓,從其口中拷問那裏可挖到上好的珠石。從最初的商隊競爭,如今便衍變成山寨間的競爭,受苦的仍百姓。”
明動暗忖原來如此,心底不由升騰起一把火,腦海中不斷閃出那人講的故事,兒時的憤恨與此時的怒火令他豎眉冷笑。
稍時,扛起刀道:“你們對山裏門路清,走。”
毛三毛四渾身激靈,齊聲問道:“去哪裏?”
“敲山拔寨。”
……
與此同時,遠在北方的朱陽國皇帝在一聲輕責下,驚恐暴斃。錢家商會,由此失去束縛,朝天瀾國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