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變異
一百三十五、變異
“這回是真喪屍。”言淵如此想著，它和那些騙人的假喪屍差別太大了。
很顯然它已經沒有了人性，一絲一毫都沒有，它也不像動物，它不知道恐懼，也似乎不會疲倦，隻是不斷地想要去撕咬其他人，以將寄生在它體內的病毒傳播出去。
它不斷地咬玻璃，抓玻璃，粘稠的唾液在玻璃上流得到處都是。然而明知玻璃牆咬不穿，它還是像台機器一樣，持續不斷地繼續咬，動作十分瘋狂，像最饑餓的野獸。
言淵把布簾拉上，咬玻璃的聲音似乎立刻就消失了，布簾後變得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再次把布簾拉開，喪屍又瘋狂撕咬起來。
言淵猜想，感染喪屍病毒之後，這個人的腦部應該是完全被病毒破壞了。也就是說，他其實已經腦死亡了，隻能憑借本能去咬東西。受到刺激他就活動，沒有外界刺激他會立刻停止活動，保持體能。
他已經成了病毒的工具。
言淵拉上布簾，渾身發冷，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識喪屍。
但是這個喪屍為什麽在這裏？而王金發這個暴發富家裏，怎麽會養了一隻喪屍？
不合理，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
現在該怎麽辦呢？
‘報官。’這是言淵的第一個想法。
但他很快就清醒過來，“這裏是地海。”
這裏是地海，這裏沒有法庭，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官府。自己去報官等於自投羅網，王金發這樣的富商，和官府必有勾結。
那還能怎麽辦呢？該找誰商量這件事情？誰會對這死胡同鎮負責？
沒有，似乎沒有。就連自己，其實也是過客。
想了想，還是先救紫露要緊，不該再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了。
他轉身走到門口，正要關燈，這時房間內突然想起一陣像是開門的聲音。
他趕緊關掉燈，飛身躲入暗處。
過不多時，燈又打開了，同時打開的，還有地板上的一個暗門。一個穿著潛水服的人，倒著走了進來，在他手上，抬著一個東西，像一個金屬棺材。
他退入室內，金屬棺材另一頭，還有一個穿潛水服的人抬著。他們兩個都濕透了，金屬棺材也是濕的。
言淵極力去聽，能聽到暗門之外，正發出潺潺水聲。他暗想，這兩個人可能都是潛水進來的，那實在是太隱蔽了，不可能有人能發現他們，也怎麽都沒人能想到，在王金發的大宅裏正發生這麽奇怪的事情。
那兩人把金屬棺材豎起來，然後拉開玻璃房間的布簾。
其內的喪屍立刻撲上來要咬他們，被玻璃擋住後，它隻能不斷啃咬玻璃。
兩名潛水人將金屬棺材和玻璃房間的一個裝置連接，言淵心想，這應該是一個像太空船氣閘一樣的東西。他們是想把什麽東西放進玻璃房間中。
果然，過不多時，玻璃房間內側的鐵門打開，一隻喪屍走了進去。
兩隻喪屍相互靠近，死死盯著對方。有一刻，他們好像要打起來，但很快，它們就開始無視對方，似乎對方根本就不存在。
兩個潛水人拉上布簾，抬著金屬棺材，又從暗門走出去。暗門關閉，片刻之後，室內的燈光也關閉了。
言淵越來越覺得可怕，養了一隻喪屍就夠讓人疑惑的了，又送進來一隻，這又是什麽情況啊？
等他們離開，言淵也確定沒有聲音了，就趕快打開門離開。
他一路走一路關燈，走出鐵門，迫不及待把耳朵貼在房間另一扇門上聽。接著手扶著水桶機關，緩緩將門打開，走出去，再慢慢關上門。
他的心髒在狂跳，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是被嚇到了，滿腦子發懵，什麽思路都沒有。
他運盡蟑螂拳身法，想要原路返回，走到二樓時，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誰？
聽過，但又沒有很深刻的印象。
是誰？
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風，他小心爬到二樓回廊邊，向下俯視一樓的會客廳。
他看見了王金發，還有一個熟悉的人——赤瞳大夫。
他是赤陽大夫的師弟。言淵在墳包島見過他一麵，當時他和赤陽大夫爭吵了起來。
之後他說他要來死胡同鎮，果然來了，但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他。
“貴客啊，貴客。請坐請坐。”王金發招呼赤瞳大夫就坐，又立刻叫女仆上茶。
“赤瞳大夫，你上次發給我的訂單，我已經全部備齊。說實話這些藥不好找，但我王金發就是幹這行的，自有找到這些藥的手段。”
“真是辛苦王老板啦，我這次要的藥有十六種靈王都都不產，墜星城裏有這些藥，那必定是從太空中來的。沒想到啊，王老板身在淹沒區，雖不見天日，卻是心有明月，比甲板上麵的那些所謂大藥商，可厲害多了。”
“哈哈哈，我說實話，甲板上那些藥商要跟我比可是差遠啦。他們隻不過宣傳做得好，牌子大一點，名氣高一點，未必有真本事。”
赤瞳疑惑道：“不過王老板，您既然賺了這麽多錢，又有這麽好的渠道，您為什麽不到甲板上麵去啊？這淹沒區太陽都見不了，這裏有什麽好的？喔，您別介意，我就是想起了我師兄，他就在墳包島，我叫他跟我上去過好日子，他還偏不幹呢。”
王金發假笑兩聲，說道：“我其實也沒什麽，隻不過啊，我對淹沒區的感情實在是太深了。看到這裏的百姓吃不起藥，買不到藥，我心痛啊。所以我要留在這裏，還不是為了黎民百姓生病了有藥吃。”
赤瞳感慨道：“哎呀，原來王老板是有這樣的菩薩心腸。如此情懷，可稱藥聖！”
“哈哈哈哈，赤瞳大夫過獎啦，過獎啦。”
言淵暗想：‘你還在地下室養喪屍呢，你留在淹沒區，必然有什麽陰謀。’
隻聽那王金發又問道：“赤瞳大夫，你這次下來就是為了訂單的事情嗎？其實你大可不必親自下來確認，我做的事情，你還不放心嗎？”
“放心，放心，不過我這次下來，還有別的事情。”
“喔？”
“我這次下來，其實是受到墜星城城主的一位特使的委托。”
“城主的特使？”
赤瞳點點頭：“她讓我下來，調查活死人病的事情。”
“活死人病？喪屍啊？咳，這多大點兒事啊，還勞煩您親自下來。”
赤瞳笑笑，也不回話。
王金發又說道：“這喪屍再厲害，它這病畢竟要靠咬人才能傳播，不被喪屍咬的辦法，千千萬萬啊。叫他幾百個會內功的，穿著那什麽鐵衣服？”
“鐵巨兵。”
“對，鐵巨兵，再開他幾個機甲，把喪屍掃了就行了嘛。反正喪屍咬不穿鐵巨兵，裏麵的人也感染不了啊。”
“其實如果內力夠強，被直接咬到也不會感染，何況內力能產生護體罡氣，活死人想咬，也不一定咬得穿。”赤瞳補充道。
“那這個事情就很簡單了嘛，一個小事情而已。而且據我聽說，這次鬧的喪屍，已經都被掃光了。說是有好多人背著噴氣背包，直接從墜星洞飛下來，拿機槍把喪屍全部掃了。”
赤瞳點點頭。
王金發看他欲言又止的，便問道：“赤瞳大夫，你是不是有什麽想說的？”
赤瞳點了點頭，說道：“王老板，這個事情我就隻告訴你。”
“嗯。”王金發點點頭。
“你最好，今天，就帶上家裏人，簡單帶點東西，到甲板上去。坐電梯，越快越好。”赤瞳說一下，停頓一下，力求把自己要說的表達清楚。
“為什麽呀？”
“你先不要給別人說，這個活死人病毒，它可能變異了。”
“怎麽個變異法？”
“它能靠飛沫傳播。”
王金發看著赤瞳，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緩了緩說道：“這麽幾千年，這喪屍都一直是那麽個鬼樣子，它現在就變異了？”
赤瞳點點頭：“變異了，至於到底是為什麽變異，我發現它的遺傳因子好像有人為修改的痕跡。”
王金發又是一臉難以置信。
赤瞳又說道：“當然，要確定的話，我還需要帶著樣本，回我醫院的實驗室裏去研究。至於飛沫傳播這個事情，我可以說，已經可以確認了。”
“在潛伏期？”
“在潛伏期就可以。”
“啊——”王金發長長歎了一口氣，突然站起來說道：“赤瞳大夫，真是太感謝你啦！”
說著就要過來和赤瞳握手。
赤瞳搖手道：“握手就算了，現在也是非常時期。”
王金發：“您說得對！”
赤瞳又道：“那請王老板立刻把我要的藥，全部給我發到醫院，有多少發多少，就算不齊，還是發。多出來的運費我出。”
“那怎麽好意思呢。您放心，我馬上發貨，運費我出。”
“那好，我也不打攪了，我現在還有些收尾的工作，做完我就回甲板上麵去了。”
“您忙，您忙。”
王金發再三道謝，送赤瞳出門。
大門關上後，他快步走回會客廳中，拿起電話撥打。
接著，他對著電話說道：“主人，赤瞳那個老頭他果然知道了。他全知道了，他是個很厲害的醫生。他還說，這遺傳因子有人為修改的痕跡。······好的······好的好的。主人您放心，狗子我為了主人，我赴湯蹈火，我萬死······，主人······喂？”
接著他也掛了電話。
言淵心中一陣惶恐，他隱隱覺得自己應該把他的發現告訴赤瞳，但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救紫露啊。
怎麽辦呢？
不管怎樣，先去和宰羽匯合。
他運起身法，高速爬向他來時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