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惡魔
八十二、惡魔
言淵對於靈魂的態度很明確，他認為這個東西不存在。
很多地球科幻電影都表現過這樣一種情節：某個科學家在死前將自己的意識進行分析，進而輸入到超級計算機中，於是靈魂便在計算機中繼續存在。
對於這樣的情節，言淵倒又是認可的。
其實他的態度很簡單，他認為意識是物質存在的一種形式，它必須依托物質，而不能單獨存在。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言淵發現，在重點關注“現世”的儒家經典中，以過高的頻率分析人類靈魂，這讓他迷惑不解。
在閱讀更多書籍之後，他發現這個世界有大量觀察到鬼魂的記錄，這些記錄太清晰太理智，讓人很難用封建迷信一言以蔽之。
這才讓他重新去閱讀那些儒家經典，他相信儒家對這種現象的分析是最客觀的。
但很快他就看不下去了，因為太扯淡了。
而其中最扯淡的，便是閔子的弟子仲予的學說。
他從“智能粒子說”出發，認為古聖創造了某種裝有人工智能的微觀粒子。這種粒子能進入到高維宇宙中為古聖抓取無窮盡的能量，也就是維力，這也是內力和魔力的本質。
古聖通過心想、口說等方式召喚這些粒子為其所用，而人類正是靠欺騙這些粒子，讓它們誤以為自己是古聖，因此才能利用內力。
而對於鬼魂，仲予認為，在古聖遭遇危險之時，智能粒子會對其“元神”進行複製備份，以防止其被消滅。
因此當人類死亡時，若是存在著巨大精神波動，便可能喚醒智能粒子的備份機製，導致這些人的意識被部分備份。
之所以說是部分備份，是因為仲予查看大量文獻，並親自觀察到鬼魂之後，認為它們沒有完整的人類意識。
他聲稱，鬼魂擁有的往往隻是執念。比如餓死鬼老想著吃飽，淹死鬼老想抓住什麽，這隻不過是它生前最後的強烈意識罷了。他個人認為，這樣的狀態對鬼魂自身來說也是痛苦的，因為它們等於在一場噩夢中永遠醒不來，而幫助它們的最好辦法便是讓它們安息。
因此仲予還說，所謂的除靈，便是由一些有特殊靈覺、能和鬼魂交流的人，向鬼魂施以心理暗示，讓他們的執念得以消除，智能粒子便不再繼續保存它們的意識碎片。
仲予還胡亂猜測，因為古聖和智能粒子的契合度特別高，而且有恢複自身形態的設備，因此可以靠這樣的方法無限重生。而人類就做不到了。
言淵一直傾向於相信白鳴的學說，因為白鳴的學說涉及量子力學，他聽不懂，聽不懂的肯定是厲害的。他覺得仲予說的那些東西最瞎XX扯，隻是現在沒辦法，隻有暫且用他的理論來理解個皮毛。
好了，言淵透過玻璃看了看手術室內，那男人正在為皿馳注射藥物。
伶人問道：“她要醫多久？”
那男人回到：“醫完了。”
“什麽？她好了嗎？”
“不，別誤會，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言淵聽他們說話，暗想：這什麽庸醫？
隻聽那男人又說道：“她被人用內力震碎筋脈，烈性內力還淤積在她體內，本來再放個把時辰也就死了。現在我給她打了血蘭提取液，你們放三天吧，能撐過三天就能活，撐不過就得死。你們送來的時候本來就是半死了，這可怪不得我。”
那伶人再三詢問還有沒有更可靠的治療方法，那男人出言譏諷，這兩人便爭辯起來。
言淵無心聽他們說話，因為此時耳邊大量回響那些女人的聲音。她們每一個都非常痛苦，而她們的惡夢交織在一起，將這種痛苦放大加強，永遠被困在這幽暗的密室中，不得解脫。
“你們想要什麽？”他用心裏的聲音問她們。
“什麽都不想要。”
“讓我安息吧。”
“我不想再做夢。”
“不要夢，不要夢，不要夢·······”
可是要怎麽才能讓她們安息呢？言淵心中有些著急，因為現在是救皿馳的最佳時機，她已經被注射了用古聖的特異植物製作的靈藥。這裏位置幽秘，又隻有他們四個人，他大可衝下去把伶人和庸醫殺了，然後悄悄帶皿馳離開。
但這樣一來，這些女人的鬼魂怎麽辦？再也沒有人會來找她們了，她們會被困在那張手術台上，永永遠遠地痛苦下去嗎？
他向手術室內看了一眼，庸醫似乎已經說服了伶人相信他的治療方法。不能再等了，要當機立斷！
言淵在心中向那些鬼魂大喊道：“我現在沒有辦法讓你們安息，但是我必須離開了。你們若是願意跟我走，就附到我身上來！附身你們可以做到吧？”
他以前讀《仲子》讀到過，鬼魂可以附身，有些人被鬼魂附身後會產生副作用，比如倒黴。因此才會主動尋找除靈師，以除去附身的鬼魂。仲予也因此才能跟隨除靈師搞大量研究。
言淵想，反正是除得掉的，先帶她們走，再慢慢想辦法。
他繼續和她們交流道：“你們本來也不想留在這裏吧？先附在我身上，我帶你們離開，然後我再想辦法讓你們安息。當然，若你們不願意走，我絕不強求，但你們就要自己想辦法安息了。”
“我要離開！”
“離開！”
“離開！”
················
那些鬼魂開始一窩蜂地大喊起來，她們要離開。
言淵暗想，果然附地靈都是想離開的啊。
“那就趕快附身到我身上！！！”他在心中喊道。
最早和他交流的鬼魂第一個來接觸他，“啊！！！！”她突然驚呼起來。
“怎麽回事？”言淵問。
“有東西擋住了，還在打我。”她回到。
‘是什麽東西呢？對了，是內力！’言淵想著，悄悄爬到地上，找了一個隱蔽的牆角，蹲下。然後收斂內力，接著對鬼魂們說道：“這回再來試試。”
那鬼魂再次接觸他，沒有阻擋和反擊，她附身到了言淵身上。
“現在可以了，趕緊附身！不要再排隊了，趕快附上來就行了，抓緊時間！！！”
緊接著是第二個鬼魂，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第九個······根本數不過來。這裏到底有多少女子被殘忍殺害，根本無法想象。
在她們附身時，初時言淵還覺得沒什麽，漸漸地······有點不對勁！！！
手術室內。
伶人和庸醫的爭執總算結束了。
“好了，你請回吧。把她留在我這裏放三天便行，你三天後再來。”庸醫說道。
伶人看著他一臉色相，冷笑一聲道：“反正都是放三天，就不用勞煩你了，我叫人帶她上去放。”
“不勞煩，不勞煩，你放心，我知道她是先生要用的，我還能對她怎麽樣？”
那伶人不再理會他，徑自拿出一塊懷表，想用電話叫人下來抬人。
就在這時，這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
門口站了個東西。
它顯然不是個人。
但又說不清是個什麽。
如果有惡魔的話。
它應該就是惡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