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進攻
七十二、進攻
“戰爭中最重要的就是獲取主動權。獲取主動權最重要的方法就是進攻。”言淵輕聲自語到。
宰羽說道：“若是人魚館的人真的守在上麵不下來，他們就死定了。明天紫露便可以集中一切力量攻擊他們。他們現在打下來，說不定還可以逼迫紫露回防，這樣海王幫就活了，他們仍然可以兩麵夾攻傲鬆。”
言淵不禁歎道：“嗯，一個人能吃完一頭牛，靠的是一口一口吃，一天一天吃。而讓他吃不完的方法，就是一頭牛一次性給他塞過去！紫露依靠快速機動來各個擊破，要反製他，就要在他出擊的時候出擊！······你看，向家堡的人還在和人魚館相互射擊。”
他們遠遠望上去，能看到上方槍火不斷，曳光彈時不時便遠遠飛來飛去。
“所以我說那哀先生不錯嘛。他本來已經被向家堡牽製住了，怎麽可能分兵來攻呢，這些本都是紫露設計好了的。可是這戰場的地形就是這麽特別，它是垂直的。哀先生是利用這個地形特點發動了一次強攻啊。”
“對呀，看，向家堡還在打那些落下來的人呢。”
他們看到，在上方的向家堡人馬恐怕到現在也沒弄清情況，他們本能地開槍向降落傘射擊。
可是很難打中。
這些降落傘大多都很小，下落速度很快，降落傘上的人利用輕功和重功不斷改變下落速度。有些降落傘下部套有繩子，人就吊在繩子上，不停無規律地晃蕩，更難以打中。
這時，人魚館一麵的射擊火力也突然變強了，還時不時發射出火箭彈，顯然是在進行火力壓製。
很快向家堡人馬的射擊火力變小，利用這個時機，又有大量帶降落傘、滑翔翼的人向下跳出。
“還有滑翔翼，我看到了。”言淵說道。
至少上百人背上背著小型滑翔翼跳下。
言淵想，這些人必定都會輕功，因為這種滑翔翼太小了，沒輕功是一定飛不了的。
他看到那些人先用了重功，快速俯衝下落，然後才用輕功改平飛。
兩人又聽到下方杜老八在大喊放煙。
他們又往上看，看到上方突然濃煙滾滾，著火點大都在傲鬆書院上方幾百米處，接近人魚館的位置。黑色濃煙湧出，立即將人魚館包裹。
宰羽道：“看來傲鬆也會利用地形啊。這是要煙熏人魚啊，哈哈。”
緊接著，傲鬆書院主建築樓頂也開始閃爍火光。濃煙不斷上飄，此時黃昏將盡，火光顯得特別刺眼。
傲鬆人馬通過樓梯快速上行，趕往樓頂。
杜老八不斷大喊：“全部上樓！全部上樓！”
言淵暗想他做得對，無論對方落到哪裏，目標都是這個大本營。所以占據這個製高點總是對的。
人魚館的人從上往下射擊，子彈雨點一般從頭頂上落下，言淵和宰羽趕緊躲進建築內。那些滑翔翼後發先至，環繞著書院飛行，同時以槍械向書院射擊。
剛才杜老八指揮得當，傲鬆大多數人已經進入建築中，被打中的很少。同時，很多人依托建築向飄下來的人群掃射。
降落傘和滑翔翼總數上千，而且有些降落傘上吊著三四個人，有的滑翔翼也是兩個人的。
這些人敢這樣飄下來，恐怕大多都會武功，這幾千人的戰力也許已經接近一個步兵師了。
言淵猜想，這恐怕已經是那個被稱為哀先生的犯罪大亨全部的家底了。
幾個降落傘被熏得受不住，同時因為濃煙阻擋視線，看不到下方還有多少距離，七八個人陸陸續續放開降落傘跳下。
但是他們的位置其實很高，而他們的輕功又太差，於是高速摔下來。
言淵看著他們下落的速度，便知道他們完了。這幾人有些落到操場和中庭中，摔得肝腦塗地，有兩個則掉到了屋頂的火坑裏。
這種場麵言淵不管看多少次都不適應，看著人一個一個掉下來，每次他們摔倒地上，言淵牙齒都咬緊了。
但掉下來的人反而更多了，其中大多數是被子彈打中了的。到後來幾十人幾十人地往下掉，摔到地上那種聲音連成一片。
大多數人摔到地上後，內力完全不夠緩衝，他們的頭部往往和地麵重重撞擊，腦漿鮮血亂濺，十分恐怖。
第一批人降落到了中庭和操場上，他們顯然在故意避開火焰燃燒著的屋頂。這時杜老八命令大量槍手向落地的人射擊，很快就打倒幾十人。
但更多的人以內力抵擋住子彈，要麽尋找隱蔽物然後開槍還擊，要麽以輕功向建築物衝刺。
哀先生以人魚館為大本營，但他的勢力並不隻是人魚館，實際上，整個黑燈坪上部都歸他管。跳下來的人很多是他雇傭的打手，也有一些是在黑燈坪上部的混混，被他臨時叫過來，想顯顯身手出人頭地的。
而那些駕駛滑翔翼的人，則是人魚館的精銳。
他們當中的一路被稱為“醜夫”，是一些被迫為人魚館幹“髒活”的武功高手。平時活動時，多佩戴極為凶惡醜陋的麵具。
另一路，叫做“伶人”，她們大多都是被賣給人魚館的女子，哀先生出大價錢，對她們進行長期而高強度的武功訓練，將她們培養成刺客。
這次哀先生孤注一擲，除了平時保護他的“身邊人”外，幾乎是將精銳傾巢出動。隻留下一些完全不會武功的，用槍械和向家堡“船壁行者”對射。
幾十個滑翔翼利用下落加速，高速衝向傲鬆書院主學堂大樓。它們撞擊在建築牆麵上，滑翔翼下的人在撞擊時跳出，躍入走廊或窗戶之中。
那些“醜夫”什麽兵器都使，從荊棘鞭到木棍到突擊步槍，裝備雜亂無章。但他們臉上都戴有醜惡麵具。
而“伶人”大都使用方便切割的彎刀，有些會使用手槍或飛刀輔助攻擊。顯然她們都是一師所教，受的統一訓練。
這幾十人殺入主建築中，竟然立即改變了戰局。
留守傲鬆的大都是第一學級的人，其中很多連內功都沒練過，甚至連步槍都握不穩。
那些醜夫的戰力雖高低不一，但全部都能靠內力穩定反彈手槍彈，而他們的輕功則可以輕鬆躲過步槍的瞄準。
在建築物中狹小的環境下，他們瞬間便能衝刺到那些“第一學級”身邊，然後便用冷兵器展開一邊倒的屠殺。
言淵在混亂中看到，有名戴著紅色羅刹麵具的醜夫，雙手各持一把突擊步槍，步槍上都裝著六十發子彈的大彈鼓。他雙手各自射擊，竟然可以一心二用，分別打擊不同目標。這人同時以輕功上下翻飛，火舌亂吐，片刻打倒七八人。
一名伶人腳踩走廊欄杆，飛速穿梭到退卻的人群身後，一人在後方將二十多名第一學級的書生包圍。
她雙手各反持一把彎刀，以一套精妙步法高速閃躲、旋轉、攻擊，切得空氣中彌漫起一陣血霧。
那些第一學級哪裏可能是她的對手，往往一招都接不了便即倒地。
“住手！”
杜老八大喊一聲衝出。毫無章法地對著那伶人打出一拳，那伶人使出精妙步法，身體旋轉躲避，同時連消帶打，劃出一刀。
杜老八突然彎腰，胡亂地去抱那伶人的大腿，伶人劃他不中，立刻反手持刀，雙刀下刺，刺他後背。
此刻杜老八雙臂抱著伶人大腿，肩膀頂住她腹部，橫著一甩，那伶人立即重心不穩，被甩倒在地，她的雙刀攻擊也被同時化解了。
杜老八那種亂打一氣的武功，言淵昨天便已見過。他知道這是一種類似醉太極的武功，招式大巧若拙，環環相扣，令人防不勝防。
但他不知道，這路拳法其實是由苟勝虎在少年時親創。他以過人的武學智慧，創出這套武功的總綱，並將其命名為《幹架寶典》。在其後幾十年中，不少傲鬆的強者、天才，都對這路武功進行過改良，逐漸演化成一部毆鬥的百科全書。
那伶人被杜老八甩倒在地後，本能地想站起。
都怪她實戰經驗太少，據《幹架寶典》記載，倒地後要幹的第一件事，應是翻滾和對方拉開距離，然後才可靠翻滾的慣性站起。
而那伶人本能地雙手撐地，於是門戶大開，整個軀幹暴露於人前。杜老八一腳踩下，踩中其小腹，一股威猛內力震入，立即踩得那伶人口吐鮮血。
她右手持彎刀橫切杜老八小腿，杜老八收腿避開，然後一腳踹到她麵門上，踢得她後腦撞地。
趁著她頭腦暈眩之際，杜老八飛身躍起，然後飛踩在她喉嚨上，她吐出大口鮮血，連續高速抽搐後便不動了。
包圍圈被打破，那些第一學級邊打邊撤。幾名第二學級趕來馳援，那些追擊的醜夫並不戀戰，一招得手，立即躲避到暗處。
這輪突襲打亂了傲鬆一方的節奏，大量降落傘下落到中庭和操場上，幾百人一齊衝向書院內的各個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