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打我的
六十五、我打我的
“你看。”言淵指著遠處，宰羽望去，大隊白衣人馬正向書院趕來。
那是向家堡的人馬。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些重裝步兵。
他們全身穿著沉重的防彈鎧甲。鎧甲主要用氧化鋁陶瓷製作，這種材料可以有效防禦步槍彈。
在氧化鋁之外，是薄鋼板衝壓製成的外殼。內部，是凱夫拉爾纖維一類的芳綸材料製作的內襯。
裝甲包裹全身，極度沉重，若是沒有內力的話，人類是不可能穿著這種東西作戰的。
這些白色重甲兵走在最前方，手持霰彈槍和輕機槍。懸城狹窄的街道隻可以供三個重甲兵並排行走。
在他們身後，是手持步槍和長劍的向家子弟，他們都修習有內力和武功，戰力很強。
在他們進軍的同時，三十多架飛行鐵騎從海上繞行而至。
在高空中，一架垂直起降飛機正緩緩飛過，並不斷釋放電子幹擾。
宰羽：“躲起來，他們要攻擊了。”
言淵趕緊躲到隱蔽物後。
十架飛行鐵騎衝過來，射出連串子彈和火箭彈，爆炸煙塵立刻將學堂大樓籠罩。這十架鐵騎掉頭飛走，沒有遭遇任何抵抗。
接著又有兩個批次，共二十架鐵騎發動攻擊。他們狂炸一氣之後，便開始在懸城之外盤旋。
向家堡重裝步兵趁機衝進書院內。
直到這時，傲鬆書院的防禦人馬才出動了。
最先出現的是撲翼兵，他們從高處人魚館附近的位置跳下，靠下落加速，衝擊正在低速盤旋的飛行鐵騎。
這些撲翼兵背上背著渦輪噴氣發動機，以煤油驅動。他們手臂上，安裝有仿生形的翅膀，既可以靠手臂改變飛行姿態和方向，又可以依靠內力，拍打手臂來實現短距離飛行。
在地球上，因為人的手臂力量不夠，撲翼機隻是一種空想。而在有內力的世界，若沒有撲翼機，倒反而奇怪。
幾十名撲翼兵以千斤墜加速下落，向家堡的飛行鐵騎看見他們，趕緊四散逃開。
但他們速度不夠。
而撲翼兵利用速度優勢，各自盯準目標，繞到他們身後。這些撲翼兵腳上大都裝備有鐮刀、鐵鉤、或是鋼製機械抓，他們很直接地以腳上利刃抓、砍鐵騎騎士的後背。
有些人被抓住後頸，一命嗚呼；有些人被鉤住，拉下鐵騎，掉到海中；也有些撲翼兵一擊不中，便不再追擊。
全部撲翼兵在完成一次攻擊之後，都立刻轉身向傲鬆書院飛去。
殘存的飛行鐵騎開始反擊。他們轉了個圈子，便向書院撲去，這時埋伏在書院中的機甲出動了。
兩台機甲從隱蔽物後走出，每台機甲的一雙機械臂上，各自持有兩隻三十毫米口徑機炮，四隻機炮立刻向空中鐵騎連發掃射。同時大量攘夷軍團“士兵”衝出，以重機槍向空中射擊。
空中鐵騎再次被襲擊打得四散奔逃，有些鐵騎為了加速，便向下俯衝，結果速度太快墜進海裏。
於此同時，傲鬆書院外圍響起驚天喊殺聲。
言淵宰羽探頭去看，見到“黑燈聯合”的騎手正從上上下下的道路上，包圍向家堡人馬。
這些騎手一半騎著越野摩托，一半騎著雙腳步行機。這種步行機長得就像鋼鐵做的鴕鳥，人騎在上麵，靠它的一雙細長機械腿高速奔跑，速度不輸給摩托車。而在這種懸崖城市上，它的速度甚至比摩托更快。
這些騎手衝進向家堡人群中，同時扔出手雷，將他們打散。
此時向家堡先鋒的重裝步兵已經進入傲鬆書院，他們想趕回馳援，卻在狹窄的校門口被給堵住了。校門口的位置上放有大量沙袋和雜物，一時之間又難以清理。
趁著後方人群被衝散，“惡夜叉”的人馬從黑燈坪高層跳下。
言淵不禁歎道：“這種懸崖城市太好打遊擊戰了。”
那些“惡夜叉”的人埋伏在二十多層樓之上的位置，這些人各顯神通，有些直接以建築物為跳板，逐級跳躍而下；有些靠繩子滑下；有些則以小型滑翔傘配合輕功飄下。
落入戰場之後，他們立刻各自衝向向家堡人馬。
本來向家堡人馬結成方陣，惡夜叉零零散散的人馬是絕對奈何不了他們的。但剛才黑燈聯合已經將人群衝散，惡夜叉們衝上去，抓住落單的人便打。
這些惡夜叉全都穿著黑色皮衣，很好辨認。他們個人戰鬥能力很強，在十三年前出過一任霸主，所以和向家堡算是老對手了。
這些人以鐵拳套、雙節棍、狼牙棒、匕首進行攻擊，下手極其殘忍，現場立刻打得滿地是血。
向家堡一邊的單兵戰鬥力不如他們，一旦有人落單，幾秒之內便會被打倒甚至殺死。
此刻能和這些惡夜叉對抗的，唯有重裝步兵。
而正當向家堡的重裝步兵想回援之時，“墜星鬼王”的衝鋒隊從書院內殺了出來。
光頭阿星衝在最前麵，向家堡重裝步兵看見他，趕緊拿出破甲槍向他射擊。
他舉起盾牌繼續衝，那盾牌上滿是磚頭一般的長方體反應裝甲。
一道高溫、高速的破甲射流飛來，打中反應裝甲，立即引爆裝甲塊中的炸藥。轟！地一聲巨響，炸藥爆炸，衝擊波將破甲射流打散，這些半融化的紫銅碎屑被炸得漫天都是。
反應裝甲塊中，斜向布置的鋼板也被炸得高速飛出，化為彈片打向向家堡重裝步兵。
光頭阿星手持盾牌，全身披掛黑色碳化硼鱗甲，手拿破甲矛。
他狠狠刺中一名重裝步兵，破甲矛頭部的破甲彈爆炸，金屬射流打穿重甲，立刻將對方擊倒。
緊接著阿星便拿出腰上流星錘，狠砸另一重甲兵腦袋，將他頭盔打到變形。
其他衝鋒隊成員衝到，立刻以頁錘、釘頭錘、戟、圓鋸斧、衝擊鑽長矛、破甲矛、破甲錘攻擊。
因為內力和輕功的存在，人體的移動速度變得極快，而槍械又常常不能一兩槍打穿內力護體罡氣，因此衝鋒肉搏成了一種很可行的戰術。
頁錘和釘頭錘能將頭盔打穿、打變形；戟可以將重甲兵鉤倒，再以尖錐刺穿盔甲薄弱處；圓鋸斧、衝擊鑽長矛可鋸開、鑽穿護甲和內力罡氣；破甲矛和破甲錘則能靠門羅效應產生驚人穿刺力。
言淵見衝鋒隊用戟將敵人鉤倒，然後以破甲錘狠砸倒地之人頭部或胸口。
破甲錘就是錘頭是個破甲彈的錘子，砸中之後錘頭便爆炸，金屬射流在對方盔甲上打出一個洞，將內裏之人殺傷。
有些人用衝擊鑽長矛往敵人胸甲上鑽，鑽得火星四射。
而在衝鋒隊最後的，是踩著機械高蹺的弓箭手。
他們腳上踩的機械高蹺，實際上就是一種機械外骨骼，以力反饋形式操縱。而他們背上則背著高蹺的電池包。
高蹺完全升起後，他們的身高可以達到五點五米，便越過人牆，從上向下射出爆炸箭。這些爆炸箭的箭頭也是小型破甲彈，能打穿重甲兵的裝甲薄弱處。
埋伏在學堂大樓中的伏兵，全都鑽出來，用步槍和機槍向向家堡人群掃射。這些伏兵大都是不會內力的，很多是第一學級的。可是依靠地形優勢，他們也充分展開，並且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攻擊。
全威力步槍彈不斷射入人群，有些人能靠內力頂住，但也必定疼痛至極。
可更多的人是無法靠內力反彈子彈的，子彈打進他們的肌肉中，他們靠著內力讓子彈無法射入內髒，但仍被打得滿身是血。
還有些人平時不用功，戰時便要丟命，子彈將他們薄弱的內力和身體一起射穿，一命嗚呼。
而高蹺弓箭手們，則同時向他們射出燃燒箭和高爆破片箭。
向家子弟向這些顯眼的弓箭手開槍射擊或丟出暗器，但弓箭手胸前裝備有氧化鋁小盾牌，頭上戴有防彈麵具，可防住子彈。而且他們時不時彎曲高蹺，立刻隱蔽進人牆之後。
傲鬆一派人馬從兩方收縮包圍圈，向家堡人群一旦聚集，便會被投擲手榴彈，甚至射入火箭彈。
有些人連續挨了幾次炸，被打得渾身鮮血淋漓，衣服也被衝擊成了布條，隻是靠著內力維持，還暫且活著。
有些內力強的，被彈片打得渾身發痛，雖不至流血，也成了驚弓之鳥。
宰羽問道：“向家堡這麽不講戰術的嗎？他們就這麽一路人馬直接衝過來了？”
言淵回道：“他們有四路人馬，一路在海上，你看海上那些快艇。”
宰羽向海麵望去，隻見果然有大量快艇在高速轉圈。
她說道：“紫露他們把碼頭占領了嗎？向家堡怎麽上不來？”
言淵：“是的。可是紫露他們沒有守在碼頭上，而是進行了一次短促突擊，將碼頭設備損壞了。而向家堡第二路人馬還在那邊盤旋，不敢過來。”
言淵指著遠處天空，果然有幾架直升機，在遠遠盤旋。
“他們的空中鐵騎沒有把防空力量打掉，直升機過來也是活靶子。”言淵說著又向上指道：“還有一路人馬是靠跳躍和滑索從高處進入，但是你看，能供他們架設滑索的建築被燒掉了。”
宰羽向上看，見向家堡的“船壁行者”正和傲鬆撲翼兵戰鬥，爭奪最後一座可安裝滑索的建築。
因為沒有滑索，他們過來的人很少，也沒有重裝備。隻是他們的確武藝高強、身法靈活，因此暫時不落下風。但要突進協助下方的大隊人馬，卻又不能。
宰羽想了想道：“形成局部優勢了。”
言淵：“是的！至少在傲鬆書院這裏，是三包一！三路傲鬆人馬在打向家堡一路。”
宰羽：“那人魚館和海王幫呢？”
言淵：“這就是紫露有魄力的地方了。你被打倒之後，他的第一個命令便是集中兵力攻打人魚館。然後反身攻打海王幫。那兩派人還等著偷襲他，沒想到他卻先打上門了。地球上有一個軍事家說過：戰爭的關鍵就是要獲取‘主動性’，而獲取主動性的主要方法就是進攻。——要出其不意地攻擊敵人。”
宰羽：“喔，他們一擊得手之後，沒有分兵駐紮在人魚館和海王幫的領地，而是立即撤回了對吧？”
言淵：“對！”
宰羽：“而人魚館、海王幫被他們的全軍突擊打怕了，反而固守不出，等於被分兵。傲鬆人馬在運動中作戰，始終能集中優勢兵力，此刻又形成了三對一的局部兵力優勢。”
言淵：“你看！現在都四對一了，還利用地形充分展開了的。現在他們就是要把向家堡的這隻主力吃掉！”
宰羽：“不錯嘛······雖然這種優勢兵力隻能維持不到一個小時，但利用這幾十分鍾，便能消滅掉敵人的大塊有生力量，本來就是兵貴神速啊。”
言淵：“雖然說透了也覺得沒什麽。但作戰指揮，可不是懂了道理就可以這麽簡單的，還需要膽識、氣魄、決斷。如果是我來指揮，就可能因為猶猶豫豫，或者在心理上過分誇大困難，而錯失戰機。”
宰羽：“哈！你的確是這樣誒！不過你已經認識到了，就有機會改進啦。”
言淵歎道：“的確有些人能靠後天不斷成長，成為優秀的領導者。但那個紫露，他真的是個天生的領袖！”
轟隆隆幾聲爆炸，向家堡人群中騰起大量煙霧。
兩人又伸頭去看，看見由第三學級組成的墜星鬼王“決戰隊”趁亂殺進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