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墜星城
四十二、墜星
言淵：“原來這就是墜星城。”
宰羽：“怎麽了？這裏很出名嗎？”
言淵：“你有沒有聽過懸城居士秦安的《石中曲·上天梯》？裏麵有詞句‘擎天白城，千萬轉，蜃樓當空。上九天、餘暉不散，墜星難尋。’他說的墜星難尋，尋的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艘巨船——墜星城！”
宰羽：“喔，原來你說這個啊。那你知不知道‘蜃樓’是哪個？”
言淵：“什麽哪個？”
宰羽手向天空一指，說道：“那個，梯形的那個。”
言淵抬頭，看到天空上掛著一個外形極複雜，但總體呈梯形的太空城。
言淵：“的確像座樓，不過它這個形狀，無法通過旋轉產生離心力來模擬重力啊。難道他們一直用維力來模擬重力？太奢侈了吧。”
宰羽：“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猜他們應該會直接飄在城裏吧，這樣不是活得更輕鬆？反正在失重環境下，久了也就適應了。”
言淵：“太空電梯‘擎天’又在哪裏呢？現在也能看到嗎？”
宰羽：“不能。這船是會動的，秦安寫詞的時候或許太空電梯在附近。”
言淵：“他為什麽要尋墜星？”
宰羽：“他是這裏出身的人。不過生在這種破地方，有機會搬家當然馬上就走啦。你知不知道這裏為什麽叫墜星城？”
言淵：“不知道。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名字比較霸氣，就隨便取的嗎？”
宰羽：“這裏以前叫覆波城，四百年前，有一塊太空碎片掉下來，砸到這艘船上了。”
言淵：“聽起來很嚴重啊。”
宰羽：“非常嚴重，那塊太空碎片吧整個城從甲板砸穿到龍骨，把九根龍骨中的一根打變形了。結果雖然龍骨沒斷，但是底殼被撕裂了，當時海水湧進船裏，淹死了兩千萬人。”
“兩千萬？”言淵睜大眼睛問：“當時這艘船上有多少人？”
宰羽：“據記載有五千一百萬人。”
言淵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在地球的時候，澳大利亞總人口是二千五百多萬，韓國總人口五千二百萬。
言淵：“現在船上還有三千一百萬人？”
宰羽：“應該沒有吧。很多人都像秦安一樣，一有機會就跑了。不過也說不定啦，你看我們現在這麽擁擠，說不定人反而增加了呢。這艘船論大小，本來在靈王都也排不上前十，隻不過有些船更小，隻有幾百萬人。”
言淵：“幾百萬也還是太多了。”
宰羽：“這船被太空碎片一砸，不但死了兩千萬人，還損失了九成的機器人。你知道這些巨船其實全靠機器人自動維護的，維護了幾萬年了。結果那碎片一砸，機器人全去填當時被砸開的裂口了。”
言淵：“那塊碎片還在船裏嗎？已經穿到海裏去了吧？”
宰羽：“沒有，據說那塊碎片還在船的龍骨上。現在這艘船已經沒剩幾台維護機器人了，全靠人自己維護。當時灌進船裏的水，四百年都沒全排出去。船底部至少有一百層樓深的淹沒區。有一種說法，說這艘船還有一百年就會沉沒。”
言淵：“這個故事挺恐怖的。我們為什麽不換個地方住。”
宰羽：“我們沒錢嘛。”
言淵長長歎口氣道：“你當時寫私鑰的那張紙是不是黃色的？”
宰羽：“對！難道這件事還有轉機？！”
言淵：“沒有，隻不過當時我被丟到太空的時候，那張紙被吹到了我臉上。啪，就這麽打在我臉上，我隻要一伸手就能抓住。可我就沒伸手去抓。”
言淵隻覺得，自己就像個買了比特幣又把私鑰弄丟了的人，一場空，一切都是一場空。
宰羽：“這都是命運，我們就別去想了，那些錢找不回來了。”
言淵：“那裏麵還有我的兩千萬呢。”
宰羽：“欠你的錢我不是已經肉償了嗎！”
言淵：“你休要再這麽說！任何人聽到都會誤會的！”
宰羽：“我現在還跟你睡一起呢，要誤會也隻能讓別人誤會個夠了！”
言淵：“這件事也不準這麽說！！！”
宰羽：“好吧，我欠你的錢已經用兩斤豬肉償還了，簡稱肉償。豬肉啊！整整兩斤啊！”
言淵：“那些豬肉大家都吃了的！而且就你吃得最多！！”
宰羽：“我能怎麽辦？你們三個讓來讓去，我不吃誰吃？而且我睡你上鋪，本來就是睡一起嘛。再說門一關，發生什麽又沒人知道。你說你什麽都沒做，別人信嗎？！”
言淵不斷搖手道：“休要汙我清白！你休要汙我清白！”
宰羽：“哈哈哈哈，我要是就一口咬定你做了，你以為你賴得掉嗎？”
言淵：“我賴？！我明明什麽都沒做，你這個惡女！！！”
“哈哈哈哈哈······”
過了半晌，宰羽笑夠了，又說道：“說真的，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我是寧願那破甲彈打到我身上，也不想它把錢打沒了。可是已經沒辦法了，過去的事改變不了啦。我這輩子一定會努力賺錢，還你那兩千萬，我一定會幫你回去考科舉的！”
言淵：“可是你知不知道，按我們現在這個賺錢速度，要多久才能賺到兩千萬？”
宰羽：“你算過嗎？”
言淵：“要一萬年。”
宰羽：“我們每年隻存得下來兩千文啊？”
言淵：“這還是理想狀態。”
“你們這魚怎麽賣？”一個胖大媽問道。
言淵：“誒！客官你看，新鮮藍背魚，十文一斤！我們已經是整個市場最便宜啦，沒有更低啦。”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從盆裏把魚撈出來給那胖大媽看。
胖大媽：“你這個魚都不怎麽動啦。”
言淵趕緊道：“新鮮的，活的。它撈起來了都不會動，你看其他魚是一樣的。”
胖大媽：“你這個魚是生了蛋的，你看，好柴。隻有骨頭啦。”
言淵把魚拿到大媽麵前給她看：“哎喲，哪裏柴啦，你看你看，都是肉。而且也就隻有現在藍背魚才有這個價，有蛋的時候那才是沒有肉，那個蛋也不好吃啊。”
胖大媽：“這個太幹啦，煮不了湯啦。”
言淵：“這個魚就是要煎才好吃。您肯定是烹飪的老手了，這個魚用泡菜煎，煎出來好吃。”
胖大媽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再次抱怨道：“哎呀，麻煩。你這個最低多少？”
言淵知道有了：“您看您說的，我直接就是說的最低價，全市場最低！我根本就不會討價還價，十文一斤，就是最低價！”
胖大媽：“哎呀，你這個再少點。我先去別家看看。”
言淵：“哎呦呦呦呦，您回來，這樣，您說個價。”
胖大媽：“哎呀，小夥子，我看你們做生意不容易，七文一斤，不說了，七文一斤怎麽樣？”
言淵：“七文比我們進價還低啦。九文。”
胖大媽：“八文。買個魚就不在這裏說這麽多啦。就八文，我就要啦。”
言淵：“這個大姐呀，我們賣八文真的是攤位費都賺不回來。九文。你到其他地方去也沒有這個價，您再去走也是浪費您的時間。九文，我們幫您殺魚，剖魚。”
胖大媽：“哪個攤子都要幫剖魚的嘛，好吧，九文，我要那條小的。”
“好叻！”言淵把魚稱好，錢算好，轉頭把魚交給宰羽：“來，把魚剖了。”
宰羽：“好嘞！”
說著，宰羽拿出剖魚刀，使出一套極高明的小巧劍法，把那魚剖了。
那大媽拿出一個塑料口袋。這個世界畢竟是個星際文明，塑料口袋還是造得出來的，隻不過在這個全是海洋的星球，塑料也比較貴，因此塑料袋大都是反複用的厚口袋。
言淵將魚裝進那口袋中，收了一個二十文的銅錢，找了兩個一文的銅錢。陪笑將大媽送走。
這些銅錢本質上都是信用貨幣，是不足值的。也就是說，和地球上的硬幣一樣，造硬幣的金屬不足硬幣的幣值。
那大媽一走，買菜的時辰也差不多到了。客人陸陸續續到來，宰羽和言淵也忙碌起來。
這兩個武功高手一個賣魚，一個殺魚。言淵為人客氣，待客熱情，再靠著不斷說話式的討價還價，雖不能占到便宜，倒也不會吃大虧。加上宰羽剖魚速度快，兩人做生意的效率還是很高。
忙忙碌碌幾個時辰，直到夜幕降臨，今天的魚才全部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