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風暴
三十七、風暴
飛船又狂抖一下，是第四枚導彈打中了他們。
共振突然消失，說話可以聽到了，但飛船卻越轉越快。
宰羽勉力轉頭去看南子，那時她正好忍不住嘔吐。還好她長時間沒進食，吐出來的隻有酸水。
賜木溪則臉色紅到可怕。因為駕駛艙不是飛船中心，旋轉產生的離心力將血液帶往身體前部，隻是內力在不斷將血液又泵回去。若是沒有內力，人眼球血壓太高，早就出現“紅視”了，甚至可能失明。
賜木溪一心隻想著把內力輸出去，他情況似乎最差。
宰羽：“能吐就是沒事！言淵！！”
言淵：“什麽？！”
宰羽：“你的嘔吐物是不是有毒？！”
言淵：“放心！我練了毒功！想不吐就一定不會吐！”
宰羽：“那就好！不然你一吐我們都得死！！”
此時擋風玻璃外是一片橘紅色，整艘飛船已經被高溫等離子體包裹，像顆流星一般插入大氣層。
言淵：“我覺得我們可能會死！”
宰羽：“想這個沒用！······地球上的人會怎麽做？！”他們說話也越來越吃力。
言淵：“地球上的返回艙！······會做成不倒翁一樣！······重的那麵是防熱罩！像一麵圓形盾牌！······防熱罩自動對準地球！”
宰羽：“因為它更重？！”
言淵：“對！不會像我們一樣轉圈！······沒有內力的話！······人都轉死啦！······南子怎麽樣？！”
宰羽：“不要看！······她現在狼狽死啦！”
宰羽伸手打開控製台上一個金屬罩，然後按下金屬罩內的按鈕。
“言淵！你胯下有個拉環！黃色那個！”
“看到啦！”
“你拉起來就會彈射！”
“你下麵也有！為什麽你不拉！”
“我怕拉了沒用！我現在覺得！特別怕死！我不想！”轟轟轟轟！！！“我不想自己判自己死刑！”
“我要拉了！”
“如果拉了沒用怎麽辦！”
“用盡內力防禦！落到海裏！可能能活！”
“不可能！你太高估！自己啦！從太空落下去啊！······姓趙的和那條狗！還差不多！”
“那就會死！”
“能和我死在一起！你這輩子夠了！”
“你可以死啦！！！”
說著言淵拉起拉環，沒有彈射。
言淵：“真的要和你死一起啦！”
宰羽：“還有最後的機會！！！”
說著宰羽拉起她自己身下的拉環，彈射了。整個駕駛艙和飛船主體分離，火箭發動機推動它彈射而出，並自動控製姿態，停止旋轉。然後繼續向下落。
擋風玻璃外，等離子體烈焰消散，巨大而寒冷的氣流衝擊在飛船表麵。
宰羽：“成功啦！！！”
言淵：“減速傘不打開我們還是得死！！！”
宰羽：“說點什麽！轉移我的注意力！我怕死！”
言淵：“從前有一隻豬，它很怕死！它就給人說······”
宰羽：“不！換一個！我不要死之前聽你嘲諷我！”
言淵：“一個球，高一百米！每次落地，反彈高度的一半！問！第五次落地經過多少距離！”
宰羽：“經過二百七十······經過二百八十七點五米！”
言淵：“你是窮舉出來的嗎？！”
宰羽：“對！”
言淵：“那第六次”
嘣地一聲巨響，減速傘打開了。
宰羽：“減速傘開了！我們成功了！！——”
言淵：“降落傘打不開我們還是得死！”
減速傘一開，已經說明他們的下落速度小於音速了，言淵能看到雲層下初升的太陽和大得驚人的雲柱。
言淵：“那是什麽？！”
宰羽：“積雨雲！”
言淵：“它為什麽這麽高！！它有三萬米高吧？！！”
那雲柱不但高，還是灰色的，周身不斷發出閃電。
宰羽：“這裏是靈王都啊！全是水！雲大一點很正常吧！”
宰羽說著話，同時手動拋棄了減速傘，打開降落傘。巨大的紅色降落傘敞開，言淵透過擋風玻璃便可看見。這下他才安心了。
言淵：“為什麽這一步是手動的啊！！”
宰羽：“噪音已經變小了，不要再這麽大聲說話了。”
言淵：“呼，得救了，總算得救了。”
宰羽：“不同星球的氣壓、氣候不同嘛，不過肯定有人忘了開降落傘就摔死了。地球返回的時候肯定會先做好天氣預報吧？”
言淵：“肯定的。我說···你覺得雲層下麵是什麽天氣？”
宰羽也看向那厚重的雲層，一點也看不到下麵。
宰羽：“你是不是在想，這下麵是暴風雨？”
言淵：“我還能怎麽想？你看看那個幾萬米高的雲柱，這下麵難道是風和日麗？而且，這下麵就是大海吧？覆蓋整個星球的大海。下麵又是暴風雨，他們的海浪能有多高啊？！！”
宰羽：“啊哈——，掉進去了。”
他們落入雲層之中，擋風玻璃前立刻變成白茫茫一片，能見度不足三米。接著，似乎一米外也看不見了，言淵覺得這雲層簡直就是固體。
這時候才聽到後麵兩個人說話。
賜木溪：“南子，你怎麽樣？”
澹台南子：“我沒事，不要過來！我可能失禁了。”
整個駕駛艙開始搖晃，同時眼前從白茫茫一片，變成了深灰，最終漆黑一片！搖晃也越來越厲害。
言淵：“不是吧？這已經超過一波三折了啊！”
宰羽：“你是怎麽算的？之前的三折是哪三折？”
擋風玻璃突然裂開一條縫隙，兩人都看到了。
宰羽：“應該是熱脹冷縮造成的，還好，隻有一條縫。”
言淵指著玻璃喊道：“不對！以我看《中國機長》的經驗，裂了一條縫就是要整個爆掉的前兆啊！！”
宰羽：“啊？你說的什麽書？”
言淵：“安全帶！！氧氣！！”
玻璃整個爆掉了。駕駛艙內立刻失壓，氧氣全部被吸出去，然後極寒狂風灌進，緊接著是暴雨，之後大量冰雹從這大洞口拍打進艙內，大量打在言淵和宰羽臉上。
言淵：“啊啊啊啊啊啊啊！！！！！！！”
宰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噗！噗！打到嘴裏啦！！噗！”
狂風橫推，冰雹雨點幾乎橫著飄。降落傘拉扯著駕駛艙晃蕩。此刻已經有完整的重力了，言淵暗暗覺得等下去是坐以待斃。
他解開安全帶，離開座位站起來，感受到久違的正常重力。現在的空氣又稀薄又寒冷，他體內內力自生，倒也完全可以抵擋。
宰羽也解開安全帶站起，然後回身，向身後兩人示意，說明現在空氣仍然稀薄，不能摘下南子的頭盔。
言淵抓住擋風玻璃外框，向外極目眺望，隻見黑雲繚繞，伸手不見五指。一個霹靂閃過，將他嚇了回來。這個霹靂在電閃之後立即雷鳴！比被導彈打中還響。
宰羽站在南子座椅之後，等著一旦能看見大海了，就要趕緊解開她的安全帶，脫掉她的宇航服。
他們在這個恐怖搖籃中晃了很久，以至於言淵都開始懷疑，這個星球的雲層內是不是有什麽上升氣流，讓他們永遠不能落地。終於，雲霧淡了。他漸漸感到可以順暢呼吸。他再次穿過窗戶看出去，隱約能看到湧動的海洋。
宰羽：“言淵！怎樣了？”
言淵回道：“還看不清。”忽然，就如撥雲見日，隨著一陣狂風，他忽然看清了。
他隻感到心中一陣發毛，但忽然又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