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粒子

  三十四、粒子


  “言淵，言淵。”


  言淵醒了過來，看到宰羽那被遮住一半的臉。


  “我們到了嗎？”


  “快到了。”


  他本能地想坐起來，一用力，身體卻慢慢向前旋轉起來。宰羽左手抓在牆上，右手扶住他。


  “小心，你忘了我們現在失重嗎？對了，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叫我的名字，你夢到了什麽？”


  “不會吧？！！！！！這不合理的啊？！！”


  南子：“宰羽你又騙人！言淵！她騙你的！你睡覺的時候什麽都沒說。她也這麽騙過我的！”


  言淵：“你這個惡女！”


  宰羽：“哈哈哈！好，你別發作，正事，正事要緊。”


  這時飛船氣閘門打開了，一個身穿宇航服的人飄進來。初時言淵還嚇了一跳，這是太空啊，又不會有人來串門。定睛一看，是賜木溪。


  賜木溪：“所有武器的彈藥都已經丟掉了。現在飛船上的易爆物品，就隻剩下火箭發動機的燃料，還有維力電池。”


  宰羽：“維力電池不容易爆，那我們就各自就位吧。”


  言淵暗想：‘原來賜木溪是出去把武器彈藥全拆掉丟了啊，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也好，和這麽多爆炸物在一起總歸是不安全的。’


  他飄到副駕駛位上坐下，用安裝帶將自己完全固定。澹台南子和賜木溪坐回他們之前的位置，宰羽坐到主駕駛位上。宰羽、言淵、賜木溪為了身體靈活沒穿太空服，反正靠著內力落到太空裏還能活幾分鍾呢。南子則穿好太空服戴好頭盔，隻是手暫時沒戴手套，方便賜木溪傳內力。


  言淵：“接下來怎麽辦呢？”


  宰羽：“等，等飛船再飄一會兒。······言淵，你說地球上的人，他們上太空的意願是不是很低。”


  言淵：“你還在想這個嗎？······我猜應該是吧，反正隻有一個宜居星球嘛。”


  宰羽：“我沒想過會有隻有一個宜居行星的星係嘛，不過你說的也就是神話故事吧。嗯，他們如果遇到我們現在的情況會怎麽辦呢？”


  言淵：“我猜···他們的飛船如果隻是在幾百公裏高的軌道上飄一飄的話，要返回地球是很容易的。如果地球的第一宇宙速度是七點九公裏每秒的話，隻要減速到低於這個速度，自然就掉下去了，那時候飛船速度也就隻有七點九公裏每秒啊，靠大氣層空氣阻力減速，減到亞音速之後，就可以打開減速傘，然後拋掉減速傘，打開最後的降落傘。如果他們的世界沒有內力的話，最後落地的時候用小火箭反推一下，以免飛船裏的人脊椎受傷。”


  宰羽：“對，他們進入大氣層的速度不會像我們這麽快，所以難度不會很大。”


  言淵：“不過也不一定。比如，如果地球也有一個月亮，他們想到這個月亮上去，回來的時候速度就很快了。”


  宰羽：“應該達到第二宇宙速度了。”


  言淵：“嗯。假設他們的第二宇宙速度是大概十一公裏每秒，如果他們的世界無法應用維力的話——你知道，維力是古聖帶來的嘛，正常星係應該沒有。”


  宰羽：“那就隻有用核發動機，或者化學能火箭發動機！”


  言淵：“如果沒有核發動機，就像我們現在一樣，隻有火箭發動機。那靠太空船上那點燃料反推······”


  宰羽：“也就推得掉一公裏每秒。”


  言淵：“差不多，所以他們進入大氣層的速度和我們差不多。我們現在也是十點五公裏每秒吧。”


  宰羽：“對，不過絕對速度有四十公裏每秒。之前羬羊號被靈王都拉著走，所以我們才能順利加速追上靈王都。不然的話，靈王都公轉速度就超過二十九公裏每秒，我們從靜止開始加速，維力電池用完都不夠。地球上的人一定很少考慮這些。”


  言淵：“應該是吧。在地球上的人看來，‘地理’應該永遠和‘時機’無關。”


  宰羽：“然後呢？如果古聖沒有去過那裏，他們也沒有恒金、秘銀吧？”


  言淵：“應該沒有。”


  宰羽：“但他們還是要靠大氣層摩擦來減速。我們這麽快的速度，他們的金屬支撐得住嗎？”


  言淵：“我想支撐不住。”


  宰羽：“那怎麽辦呢？”


  言淵：“我想，他們應該會打水漂。”


  宰羽：“打水漂？喔，我好像明白了。它們先進入大氣層裏減速，然後抬頭又飛進宇宙降溫。如此反複幾次，將速度減到第一宇宙速度便行。”


  言淵：“對！不過他們沒有維力發動機，這個操作的難度應該非常大。”


  宰羽：“想來也是，隻靠火箭發動機的話，一不小心就可能拉不回來，或者被彈飛？”


  言淵：“對呀，所以正常星係裏的人們，上太空都是很辛苦的。”


  宰羽：“在那樣的世界，也隻有英雄才敢上太空吧。”


  言淵：“正是如此。而我們如果要打水漂就簡單得多了，因為能用維力。我覺得維力比核聚變更神奇得多。因為它不需要工質，簡直就像憑空製造了引力，你知道儒家是怎麽說維力的嗎？”


  宰羽：“你說的是閔子派吧。‘智能粒子說’？”


  言淵：“對！這個想法太奇怪了，他們覺得古聖製造了一種有智能的微觀粒子。”言淵記得在大劉的《三體》中也有這麽一個東西——智子。因此他其實比較容易接受這個觀點。


  宰羽：“而且這種粒子能進入高維空間，在高維和三維之間穿梭。而人類所做的，就是欺騙這種粒子，讓它們誤以為人類是它們原本的主人。人類就是靠它們獲取了高維空間的能量，或者說是無數個三維空間的能量。”


  言淵：“他們的想法雖然很奇怪，但也解釋了，為什麽這個世界的人根本不懂得維力背後的原理，卻能單靠工程學的方法就獲取維力。”


  宰羽：“甚至可以用土辦法，比如念一句咒語。”


  言淵來自正常的星係，他記得：人類需要先有法拉第發現電磁感應，並創造一係列電磁學基礎理論，然後才可能發明發電機、電動機。怎麽可能先有電動機再有電磁學理論呢？

  除非這個電動機是別人留下的。


  無論是托爾金的奇幻世界，還是金庸的武俠世界，人類對於魔力和內力的本質都是不了解的，但卻可以如臂使指地使用這兩種力量。就如同一個人不明白內燃機原理，卻可輕鬆開車，這車必是他人所造，而且還是一個“用戶友好型”的設備。而造車之人的智慧，必定遠超開車之人。


  言淵：“也許古聖曾經也像念咒語一樣，向智能粒子下命令？”


  宰羽：“但是白子鳴認為維力是第五種基本力。”


  言淵：“也許他們是從兩個角度說了同一件事情，這些量子力學的東西，我是一點也不明白了。不過，按照我很粗淺的想象···我想有無數個三維宇宙填滿了四維宇宙，又有無數個四維宇宙填滿了五維宇宙。而古聖的智能粒子所做的，是拉著某種高維物質，插進了三維空間裏。就好像拿著一個三維的球插進了一個二維平麵中。這個球以一個圓的形式出現了——憑空出現，根本不用遵守二維宇宙的能量守恒。這個球是從高維來的，也可以說是從無數個平行的二維宇宙中來的。”


  宰羽：“嗯，就像魔法師召喚出一個火球，能量是憑空出現的，不是其他物質轉化的。”


  言淵有些激動：“還有內力，還有維力。它們如果真的是從無數個平行宇宙被抓取來的，這可比核聚變厲害多了！”


  宰羽下意識點點頭：“我們的世界本來是遵循能量守恒的，但和古聖有關的東西卻不用，而且隻有和古聖有關的東西不用。閔子派的人雖然有些霸道，但他們說的也有些道理。所以不隻是這十二個宜居星球，連內力也是古聖的遺產。”


  言淵：“隻是我們遠遠沒有窺見這份遺產的全貌。你知道我怎麽想的嗎？就好像一個人穿越到了過去，他帶過去一架飛機，然後就走了。而懵懂無知的古人把飛機拆了，用裏麵的好鋼材來打造了一把寶劍。這恐怕就是我們的世界。”


  宰羽：“的確。我們對維力的應用恐怕不到它的億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