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氟氫發動機
二十七、氟氫發動機
南子告訴賜木溪不要打開重力發生器，因為維力電池要用完了。
她想了想又問道：“言公子你現在能適應嗎？”
“我適應了。”言淵此刻正漂浮著，雙手抓住宰羽的座椅靠背。他其實還沒適應，心髒狂跳，總覺得自己在往下落。
宰羽：“你就不要叫他言公子了，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了。南子，這是言淵，言淵，這是南子。不是言公子，也不是南子小姐。”
賜木溪：“對！言淵，你以後就叫我賜木溪吧。”他也飄了過來。
言淵穿越之後一直被一種可怕的寂寞感籠罩，直到現在才第一次感覺交到了朋友，不過時機確實有點詭異。
南子：“我也同意！······維力電池在加速耗盡，我可能要提前關閉加速了。小溪，我關了加速你就把加速抵消關了。”
“好！”說著他又飄了回去。
宰羽翻看著厚重的說明書，在駕駛台的顯示器上不斷點按。
南子將油門推杆完全收回說道：“我關掉加速了，現在我們是靠慣性在飛。我們和靈王都的相對速度是九公裏每秒。小溪！關加速抵消！”
“好嘞！”現在通信全靠吼。
‘九公裏每秒啊！維力能發動機很強啊！’言淵想。他明白，其實這是和靈王都的相對速度。之前羬羊號利用靈王都的引力彈弓加速，本質上，就是在利用靈王都的公轉速度搭便車。所以他們的絕對速度還要更快。
言淵想著：‘九公裏每秒就是差不多時速三萬兩千公裏吧，那還沒到第二宇宙速度啊，但是又超過了第一宇宙速度。如果靈王都的重力和地球相仿的話，隻要靠近靈王都就會被它的引力抓住，進入軌道，但是又不會落到大氣層裏去。’
言淵心裏有些不安，總覺得好像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但車又快沒油了。他有點焦急地看著宰羽，她正一邊翻說明書，一邊在屏幕上操作。
突然宰羽歡呼到：“打開了！火箭發動機隨時可以啟動了。我看看···燃料很充足。”
言語噓了口氣，問道：“火箭發動機是燒什麽的？”
宰羽：“液氟和液氫。”
言淵：“啊？！！！我們坐在一個大炸彈上麵！！！！”
他想象著火箭發動機啟動時，液氟和液氫反應，噴出爆炸一樣的衝擊波，以及大量劇毒氟化氫氣體，那種激烈的場麵真是太有這個星係的特色了。
在言淵看來，這個星係的特色就是“瞎XX搞。”和“直接上猛的。”
言淵：“可是他們用什麽來保存液氟的呢？大部分金屬都會被腐蝕吧？而且他們用什麽來做燃燒室的呢？還有噴管和渦輪泵又是什麽做的呢？”
他實在想不出什麽要怎麽做才能造出一個燃燒室，可以承受氟氫反應，然後還要能反複使用的。
宰羽：“存儲罐應該是用秘銀或者山銅和鎳所製的合金吧，用魔鍛加耐腐蝕。”
言淵：“喔對，沒有什麽是魔鍛解決不了的。”
賜木溪：“這種破飛船，應該隻是在存儲罐裏刷了秘銀塗層而已。”
宰羽：“嗯，很可能。至於燃燒室和噴管，就必須用秘銀合金或者恒金合金來做了，渦輪泵的關鍵部件至少要用純秘銀。但是這個東西其實也就是用來近距離飛行用的。我們把燃料燒一半，也就能加速不到兩公裏每秒。”
‘隻能加速這麽一點嗎？’言淵思考著：‘這艘飛船看起來大概一百噸重吧？若是一半重量都是燃料，那就是五十噸。燃料隻能燒一半，還要留一半用於反推減速，那就是二十五噸。氟氫發動機的確很猛，但真空比衝也就五點幾公裏每秒吧，就算五點二吧。’
這個星係宜居行星多，它們的重力加速度不一定是九點八米每秒，所以他們的比衝單位就直接用了米每秒，表示發動機噴射爆燃氣體的速度。
言淵繼續想道：‘那······燒掉二十五噸燃料，飛船還剩七十五噸，一百噸除以七十五噸大概一點三三，勞因一點三三（ln1.33）乘以發動機的真空比衝五點二公裏每秒······也就不過······’（速度增量=比衝*ln(加速前質量/加速結束質量)=5.2km/s*ln(100t/75t)≈1.496km/s）
言淵在他的小計算器上簡單計算後說道：“真的隻能加速一點幾公裏每秒啊。狂噴二十五噸氟化氫也就這個速度。”
宰羽：“對呀，氟氫發動機也不夠用，化學能發動機還是要看‘天火’，用‘秘銀’製作脈衝爆震發動機來炸‘天火’。所以······我覺得，宇宙運輸的三大法寶，第一個就是飄，靠慣性飄，無人飛船、太陽帆船是最好；第二個就是引力彈弓，所以貿易線路基本上都是逆時針的；第三個就是聚變發動機、維力發動機、天火這些古聖留下的技術。化學能的還是要靠母艦為平台才好用。還有，其實核裂變噴開水那種飛船挺好用。”
宰羽一邊說話，一邊在控製台垂直顯示器上調出一個新界麵。
“打開了。”她說。言淵看那界麵上寫著“戰場態勢”，裏麵各種單位被用符號標記出來，放大之後，會出現各個單位的三維線條圖。
宰羽：“這是他們的太空戰數據鏈。你看，這個是羬羊號，還有海盜母艦。這個就是太空軍飛船，是艘······羽林級驅逐艦。看來羬羊號安全了，這種驅逐艦非常強。”
言淵看著那太空軍飛船，發現從俯視角度看，它右後方有個什麽東西。
“那是什麽？”他手指著問道。
宰羽也發現了那個東西，她放大畫麵之後說：“不是吧，這是個次一級的己方單位。也就是海盜那邊的單位，但恐怕不是這個海盜團的，是他們的盟友，另一個海盜團嗎？······呃，是艘驅逐艦······糟了······呼——，糟了。”
言淵：“也就是說被埋伏了嗎？”
宰羽：“對！怎麽辦？”
言淵：“什麽怎麽辦？！這對我們不會有影響吧？”
宰羽：“不會。但是羬羊號就完了。那艘驅逐艦也完了。海盜可以在羬羊號為所欲為了。可能短時間不會再有增援。”
言淵：“那艘海盜戰艦是隱形的嗎？”
宰羽：“對雷達隱形，而且羬羊號旁邊那母艦在和太空軍打電子戰，它就是個誘餌。埋伏那艘會繞到太空軍後麵，到它雷達盲區，然後近距離襲擊。”在地球上，雷達、摩托、沙發一類的詞都是音譯詞。在這個世界，摩托通常叫做鐵騎，沙發叫軟椅，但雷達還是叫雷達。這可能和古聖遺跡有關。
言淵大概能聽懂宰羽的話。地球上的戰鬥機也是一樣，因為噴氣口在後麵，雷達看不到正後方。所以兩機交戰，隻要其中一個繞到了對方身後，就算貼很近對方也無法發現，這時候都不需要雷達鎖定，用機炮就可以幹掉對方，越南空軍曾多次這樣襲擊美國空軍。隻是沒想到，這個星係把幾百米長的戰艦也拿來這樣玩兒。
宰羽：“我猜，那艘埋伏艦雷達都沒開機。它就是靠數據鏈，用海盜母艦的雷達在看目標，這樣太空軍的雷達告警設備也就不知道有它。”
言淵腦筋轉得飛快，想道：‘雷達是靠電磁波反射視物，所以電磁波首先必須照射到目標物體上。這樣一來，隻要目標也能接收電磁波，那它被雷達看到的同時，就一定能知道自己被看到了。’
除非這台雷達十分高級，可以用不斷跳頻之類的方法騙過對方的雷達告警設備。
‘而這次，海盜的埋伏艦直接雷達沒開機，也許除數據鏈外就完全電子靜默了，自然是它能看到對方，對方卻不知有它。’
宰羽：“而太空軍想把對方嚇走，都沒啟動隱形設備。他們大意了，這回遇到強手了。”
言淵：“你可以通知那軍艦嗎？”
賜木溪這時正好飄回駕駛艙，他也問道：“怎麽了？”
宰羽飛快地翻著說明書，不斷撥弄電台設備：“我看看······可以！可以通知軍艦，但是我們的位置恐怕會暴露···我看看······呃！不用想了，肯定會暴露！海盜船也有電子戰設備的。”
宰羽眉頭緊蹙，想了想，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該一個人做這個決定。她轉頭看著三人，張口欲言，卻欲言又止。
澹台南子：“母親他們全都會被抓走嗎？”
宰羽：“恐怕會。”
言淵：“圓兒她們不是在什麽避難室嗎？”
宰羽：“隻要海盜時間充裕，就肯定能找到她們，畢竟還是在那艘羬羊號上。”
賜木溪：“那就是幾萬人會被抓走了。他們很多會被賣成奴隸的。”
言淵：“苟大人它還在船上的啊，它會保護他們的。”
宰羽：“可是，它一條狗能單挑一整個海盜團嗎？那個姓趙的不會幫它的喔，這種海盜團還有步戰機甲、懸浮炮艇什麽的。”
最後還是澹台南子發話了：“我想我們應該通知太空軍。”
宰羽看向言淵。
言淵：“我也同意。”
賜木溪看著顯示器上的數據鏈信息，看著海盜方的那艘戰艦，它飛行性能極高，正在往太空軍戰艦後方繞。他眉頭皺緊了，似乎極度糾結。
然後，那海盜伏擊艦發射了六枚裝甲飛雷。這時賜木溪快速點了點頭。
宰羽大喊到：“趕快坐到座位上！我們馬上開跑！”然後拿起耳麥，說道：“雨龍號，雨龍號。你正後方有敵艦，它向你發射了飛雷。雨龍號，雨龍號。你正後方有敵艦······”
宰羽不斷重複這句話，約十八秒之後，那艘太空軍驅逐艦有反應了，它飛快橫了過來——開始靠慣性橫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