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遊園
七、遊園
那刺客上兄拚著一口氣站起，手上赫然拿著一隻破甲槍！
這破甲槍，專門用來對付擁有強大護體內力的武林高手。
它的原理和地球上的“破甲彈”相同。
槍膛內裝有一個圓錐形的銅製金屬罩，圓錐尖兒朝向使用者和槍機，圓錐口朝向槍口和目標。圓錐尖的一麵裝有炸藥，扣下扳機，炸藥爆炸，爆炸的能量在圓錐金屬罩的作用下向中心匯聚，瞬間扭曲金屬罩，最終形成一道極細、極快、極熱的爆炸物金屬射流。
這種物理特性，在地球上被稱為——門羅效應。
這道射流在短距離內，速度可達到每秒數公裏，可說是無堅不摧。
地球人便是用它來打坦克的裝甲。
而這個星係的人們······用它來打人！
——打穿武林高手的內力護體罡氣！
那刺客以破甲槍對準白小小，他們之間相隔甚遠，白小小身法迅疾，隻要快速移動便可讓對方無法瞄準。加上破甲槍的金屬射流減速極快，準度又低，要躲開不是難事。
但此時，她身後已經聚集了看熱鬧的人群。她若躲開了，身後必被打穿打死數人。
可若要硬接這一擊，以她的內力又難以抵擋。
在苟勝虎還是人的時候，靠著一身混元內力，以胸口硬接便了。
但以白小小的內力，若被打中必定重傷。
那白小小心念一動，便想以虛張聲勢之法，讓對方誤以為自己能憑內力無傷擋下他這一槍。
他們師徒兩人······它們師徒一人一狗對了一眼，便準備開口使這空城計。
就在此時，賜木溪大喊一聲：“有種來打我。”同時飛身撲出，身體臨空便對著那刺客一掌打去。
隔空掌勁激射而出，直取刺客手腕。
隔空掌力本也不罕見。但賜木溪這一掌和刺客相隔甚遠，哪想它準頭極高，速度又快，勁力不減。“啪！”地一聲，重重打到刺客手腕上！
那刺客神經反射般地扣下扳機，此時槍口朝地，“轟！”一聲，有機材料槍管直接爆開並被氣化，槍管和握把之間有金屬盾，保護手部不被炸掉。一道肉眼根本無法看清的金屬射流打進飛船地麵，但還遠遠無法將飛船打穿。
白小小使盡生平所學，以自己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衝向那刺客。
同時賜木溪第二掌已經拍出。
刺客本能地雙爪擋住隔空掌力。而白小小的劍腿已經殺到，一擊將他劈成兩段。
言淵：“哇！！！這次是真的了！真的劈開了！！！太血腥了！！！”
它們三名捕快和鏢師一起將餘下六人逮捕。飛船的維護機器人也已趕到，開始自動維修刺客造成的破壞。
趕來的官差幫著對現場的目擊者做口供，也問了言淵和賜木溪一些簡單問題便即離開。
錄口供時，那白小小不住地瞟看賜木溪。
她看他服飾高雅華美，乃一副翩翩公子模樣。方麵寬臉，雖不是通常所認為的那種英俊，看上去卻是十分可靠敦厚之人。加上賜木溪身材高大強壯，足有一點八五米高，和她比起來也隻差了四十一厘米。
那黑狗過來和他們兩人寒暄，兩人皆蹲下向它作了一揖。它誇讚賜木溪武功好，掌法精妙，又謝他出手相助。
言淵從他們言語中得知，這賜木先生使的是穿雲掌，一種玄門正宗掌法。
所謂玄門武功，就是通過道家思想演化出來的武功，金庸小說中的全真派武功、武當派武功、修訂版中的九陰真經都屬於玄門武功。
黑狗道：“言淵小哥。我沒叫錯吧？”
“沒有，小生正是言淵。”
“我知道你是要進京趕考，我總有預感，我們有朝一日會同朝為官。希望那時你不會忘了今日之初心啊。”
“小生一定謹記苟大人的教誨。”他說如此說著，心裏卻在想，我的初心到底是什麽？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幾人分別······幾人一狗分別後，言淵和賜木溪沿著大道往飛船最前部走去。
澹台家所居住的大觀園就在這裏了。
從元都到皇都的這段旅程總共曆時三個皇都月，每個皇都月的時間和地球月相當。
在地球上的二十一世紀，沒有任何一段旅程是需要花費三個月時光的。連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的航行，也隻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呢。
這三個月的生活是個大問題。
為了讓豪門巨富在旅途中過得舒適，在頭等艙最前方位置上，便建有四座大觀園。
這四座園林中的三個，言淵現在抬頭便能看到。因為他們等同於是建在牆壁和天花板上，隻不過飛船不停旋轉產生離心力，人可以走到天花板上去，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上下之分。
而他自己所在這一麵的園林，反倒看不清。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他抬頭望去，隻見左邊圓弧的園林，怪石嶙峋，甚是奇特。就像地球的蘇州獅子林和北京靜心齋的結合。
“那是石園。”賜木溪介紹到。
隻見那園林以一個人工湖為中心，湖畔布滿怪石，地形高低起伏，亭榭樓閣錯落有致，與怪石相得益彰。
其間還分布著瀑布、小橋、遊廊、湖心亭，布局極為巧妙。
“巧，這園真巧妙。”
他讚歎著往右看。
隻見右邊圓弧上那園林，風格大不相同，它更類似於圓明園西洋樓和勒諾特爾風格園林的結合。
就言淵所知，煜帝國的西洋設計風格主要來自於元都上的古國——異慶。
這個古代文明早就被殷帝國滅亡了，後來的各朝各代皆繼承殷文化。但是在一萬年的漫長時光中，發生過多次民族大融合和文化大融合。於是，就有少量非殷文化的藝術風格被傳承下來。
“它叫迷園。”賜木溪指了指這園林。
言淵看，那園主要由西洋風格建築和對稱的幾何圖案花園構成。
其中心有一個標準正方形植物迷宮，那些植物被修剪得方方正正，就如一麵麵磚牆。迷宮中設有綠柱、綠塔、綠門、綠亭供人休息玩樂。除迷宮外，中軸線兩側完全對稱，既典雅莊重，又清新明快。
“華，這園真華麗。”
他讚歎著，又抬頭往上看。隻見天花板上那園林以巨大白色“枯山水”為核心。整座園子竟如病梅枯木，清高雅致到了極點。
“枯山水”在地球上，是日本庭院的常見配置，它使用細沙碎石鋪成波紋圖案，再點綴少量植物岩石構成景觀。
“那是禪園，聽說以前叫殘園，殘缺的殘，後來怕客人覺得不吉利才改的名。”賜木溪也仰起頭看那園。
那園所有建築皆是木牆灰瓦，配以平凡的拙石，樸到極致、純到極致、簡到極致。路上石板大小不一，好似多年無人打理。各種植物生長其間，看似不加雕琢任其自然生長，實則極富設計巧思，連岩石上的苔癬顏色都是專門搭配的，可說含而不露。
“高啊！這園太清高了！”
“對啊，我最喜歡的其實就是那殘園。喔對了，我們也到了。”
賜木溪手一攤，說：“言公子，這便是我們澹台家暫居之所。醉園。”
他們穿過紅門藍瓦的大門，便見到一池清澈的湖水。
“言公子，請上船。”那黑色長舟以鋼琴烤漆覆蓋，便如一件工藝品。兩人一上船，長舟便自動向對岸行駛。
言淵坐在船上，向下看湖水，忽地驚呼起來：“宇宙！！！玻璃！湖底是玻璃做的！！！”
隻見那湖水清亮至極，竟似是每日換水的泳池一般。而湖底為高強度透明石墨烯材料所製，竟然能直接看到宇宙和銀河！
“這！！這不真的就是銀河泛舟了嗎！！！”
此時言淵心裏卻起了一陣恐慌，生怕那玻璃碎了，把他拋到外太空去了。
小舟行得一段，言淵便看見對岸湖畔之上，有一個俏麗的身影。隻見她一襲綠色長衫，肌膚如凝霜雪，黑色秀發插著金色珠釵，在人造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小舟自動泊入碼頭。碼頭上伸出機械臂將小舟卡死，客人下船時，船是不會搖晃的。
“言公子請。”
“請，請。”
兩人上岸，那青衫姑娘迎了上來。
她果然就是言淵在下等艙所救那女孩兒，應該就是澹台家的小姐了。
這回言淵才總算將她模樣看清楚了。
她那秀眼不但大，而且迷人，低下時楚楚動人，抬起時神采奕奕，她忽地笑起來，竟是千般美麗萬般可愛。
言淵雙手一拱，正欲向小姐問好，卻隻覺心跳加速，麵紅耳赤，全身肌肉僵硬，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話。
賜木溪對那女孩兒說道：“圓兒，來給言公子問好。”
言淵：“啊？！啥？！”
那女孩兒便走上來向言淵道了一個萬福。
然後那她說道：“奴婢恭請公子德安，今日多謝公子相救。”說完後便不再言語。
言淵猛地把到嘴邊的話又吞回去了。
各種思緒在他頭中爆炸‘原來這位姑娘不是小姐是丫鬟啊！！！！！所以那個戴麵紗的姑娘才是小姐了吧？！！’
如此念頭一起，胸中立時心花怒放。
他本以為這青衫姑娘是澹台家的小姐，因此是不敢有分毫非分之想的。可如今卻知道了這姑娘是丫鬟。
那！那！那豈不是······
當他還在集中營一樣的下等艙裏，第一眼看到這女孩兒時，到底有沒有男女愛情一類的想法呢？
也許隻在頭腦中閃過了一瞬，但恐怕終究還是有的。
那惡霸要用拳頭打這女孩兒時，他出手相助，到底是蟑螂拳自行啟動了，還是說他其實內心也想出手？他自己永遠也說不清楚。
誤以為這女孩兒是大家族的小姐之後，當然一切念想都瞬時煙消雲散了。但此時發現這美麗的少女原來是丫鬟，那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之心竟立時海沸波翻。
‘不對呀，人家雖是丫鬟，也是豪門裏的丫鬟，我現在還是配不上啊。’他腦筋轉得飛快‘不！我還有機會！我還可以考功名呢！那苟大人不是說他有預感我們會同朝為官嗎？他肯定是看出來我複習得很好！對！隻要考取功名，我便配得上這圓兒姑娘了！’
一想到這裏，似乎一千裏的陽光在他心裏炸開了。
‘對了！我要複習！為了考好我要複習！我要回下等艙去複習了！！’他現在一心隻想學習。
一時間，腦子裏全是考試題。
這道題怎麽問，我怎麽答。那道題怎麽問，我又怎麽答。
想著想著，竟發癡了。
賜木溪：“言公子！”
“喔，我在。”
“我們現在便去見我家小姐，您意下如何？”
“好！好！請賜木先生幫我說幾句好話，就是下等艙的那些事情······”
“一定，一定的。”
就在此時，忽地聽到一陣嚴厲嗬斥：“圓兒！找你呢，你怎麽在這兒啊？！”
隻見正走來一位極英俊的白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