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歲月靜好，兒女雙全

  桑榆百日之後，陸景行工作回復往常繁忙之態，但時常叮囑沈清早些回家檢查孩子們課業，起初沈清覺得這個任務並不算太難。


  在歷經半個月的光景之後，沈清體會到了這其中的艱辛。


  不查課業，母慈子孝。一查課業，雞飛狗跳。


  現如今，誰還會說她清冷？

  那日，陸琛在院子里遛狗回來，大老遠的便聽見沈清的怒吼與咆哮聲。


  不用看，也知曉，是被氣的充血了。


  夜間，陸景行回來，沈清冷著臉同他鬧，陸景行納悶兒，因著他最近歸來時間尚眼，不清楚總統府裡面發生了何事，這一問，不得了。兒子反了天了。


  他耐著性子寬慰沈清，說著好言好語，原本是躺下去的人，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到處說好的，我生你養，是不是？」


  「是，」陸先生點頭。


  「你養，你倒是帶啊！」沈清惱火，話語激昂。


  瞪著陸景行只覺怒氣上頭。


  「好了好了，我帶我帶，」他伸手將人撈進懷裡，小聲寬慰著。


  沈清心中有氣，夜間睡覺不讓陸景行碰，擰的很。


  夜半趁著沈清熟睡之時，還是將人撈進懷裡了。


  哪有不抱著睡覺的道理？


  再往後及長一段光景里，沈清的生活逐漸歸於平淡，每日公司家裡兩點一線。


  而陸景行的工作亦是繁忙。


  但每每他出門前，我會警告孩子們不許欺負媽媽。


  這年，桑榆大些，落得越發標緻。


  粉調玉酌，可愛的緊。


  思溫與懷卿時常妹妹長妹妹短，每日牽著小妹妹玩耍。桑榆從小懂事，不愛哭鬧，陸景行很擔心往後女兒長成沈清那樣。


  時常撥空出來帶著孩子們戶外活動。


  而每每這種時候，他要照顧的不止是三個孩子，還有沈清。


  他擔憂，沈清亦是。


  這年三月，季節交替，桑榆夜間發燒，急壞了沈清，彼時陸景行不在家，恰逢蘇幕近來與陸琛出門旅遊，她一人對著發燒的女兒手足無措，雖孕育了三個孩子，但在對付這種緊急情況上，她是一汪清水，什麼都不會，南茜會幫著，一旁的醫護人員給孩子物理降溫。


  連夜，她給陸景行去了通電話，話語哽咽，「桑榆發燒了。」


  那側，凌晨兩點半，他以入眠，接到自家愛人電話，聽聞哽咽聲，按開床頭燈從床上坐起來。


  「別擔心，換季發燒很正常，醫生在嗎？」他盡量讓自己嗓音平談。


  「在，」她點頭，哽咽著回答。


  「在就聽醫生的，不著急，恩？」他寬慰著，華語里儘是濃情蜜意，那溫軟的嗓音似是馬上就要溢出來似的。


  「乖，你把電話給南茜。」


  片刻，沈清伸手講電話遞給南茜，南茜接起畢恭畢敬道了句先生，只聽那側道，「太太不懂事，處理這種事情沒經驗，你多幫襯些，寬慰寬慰，別嚇著她。」


  「好的，先生。」


  南茜必須承認，在總統府的這無數個日子裡，多的是人嫉妒沈清，嫉妒她有這麼一個體貼入微好丈夫。


  饒是他立於高堂，身家萬貫，可這一切都被他丈夫的身份所掩蓋了。


  許多時候，她們之間談論的不是這位先生的權勢與地位，而是他對自家愛人的包容與忍耐。


  他何其有耐心？


  他興緻高漲時會親自下廚給妻兒子女們做一頓早餐，花樣百出，偶有不會還會及其耐心的詢問廚師，不管如何，這頓晚餐一定要出自自己手中才行。


  他會清晨起床跑步回來喂貓喂狗。


  會在不忙時帶著兒女們給狗狗洗澡。


  而後滿院子都是他們的歡笑聲。往往這種時候，自家太太是立於一側落地窗前看著的，不去打擾先生與孩子們片刻歡愉時間。


  但會在孩子們鬧得滿身是水漬的時候遞上一塊毛巾。


  也會在自家先生笑意悠悠看著她時，踮起腳尖送上一吻。


  往往這時，他總是會笑的格外開心，不顧傭人在場摟著自家愛人的腰肢，一番淺吻。


  孩子們總會笑著躲開。


  思溫和懷卿很喜歡狗狗，桑榆比較喜歡白貓。


  晚上睡覺會將白貓帶到她的小床旁邊。


  陸景行對於女兒是放縱的，沒有那麼嚴厲。


  他擔憂桑榆性情會同沈清一樣，所以給她的關注總是格外的多。


  桑榆比較粘著沈清。


  是那種喜歡安安靜靜坐在沈清身旁的那種軟軟的性子。


  陸景行數次看到桑榆安安靜靜的坐在沈清身旁時，只覺腦子抽搐。那夜，他回到總統府，沈清正拿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懷卿和辰辰坐在一旁玩著拼圖，桑榆站在沈清伸手抱著她的腿緩緩蹭著，她的性子很安靜，不喜歡同兩個哥哥玩鬧，但辰辰和懷卿時常拉著她一起。


  拉著她時，她跟她們一起玩鬧。


  不拉著她時，沈清在家，桑榆就粘著沈清。


  那夜間，陸景行將心中擔憂說給沈清聽，弄的沈清人心惶惶，夜間做夢都在想著此事。


  這夜，桑榆生病，沈清與醫生南茜等人圍在她的小床邊團團轉。


  桑榆燒的迷迷糊糊的開始哭鬧起來。


  呢喃著喊媽媽，沈清伸手將人抱起來，桑榆小小的手臂圈著他不放手。


  就如此，沈清抱了她整整一夜，一邊安撫著，一邊給她物理降溫，直至天色泛白沈清才累的睡去。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帶孩子如此累。


  辰辰與懷卿都是蘇幕與陸景行一手帶大的，她自然是沒領悟到那種痛苦。


  只是到了桑榆，她才算是徹徹底底的體會到當母親的那種痛苦。


  那日上午，沈清迷迷糊糊被電話聲吵醒，翻身起來一看見是陸景行電話，低頭看了眼懷裡穿著睡衣窩在被子里的人，她潛意識的抬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帶著溫軟。


  「還燒不燒？」那側，陸景行一開口便是詢問。


  「不燒了，」她答，話語見儘是疲倦。


  「累著了？」陸景行話語中夾著心疼。


  沈清恩了一聲，將手機免提打開；「乖乖，跟爸爸說句話。」沈清溫軟的嗓子同桑榆道。


  小姑娘可能是病了，不舒服，抱著沈清的身子不鬆手。


  「怎麼了？」她軟著嗓子問。


  「寶貝兒，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那側，陸景行溫慈的話語聲響起。


  小姑娘在她懷裡嗯了一聲。


  「頭疼，爸爸，」那軟糯糯的嗓音啊，真是異常惹人憐愛。


  陸景行似乎很忙，同孩子說了幾句便聽聞那側余桓的聲響，沈清掛了電話。


  抱著桑榆起身去了樓下餐廳吃了些東西。


  辰辰與懷卿見妹妹病了，心都疼了。


  鬧著不肯去學校。


  沈清本就勞累，自然是沒了好臉色。還是南茜在一旁勸慰著。


  將兩個孩子勸出了門。


  次日，陸景行回來，桑榆有所好轉，但病了一次，就格外粘人。


  卻也只黏沈清。


  陸景行歸來，將窩在沈清懷裡的人抱過去，桑榆不願意，哼哼唧唧的抱著媽媽的脖子不鬆手。


  陸景行心頭一疼，眼眸帶著些許詫異與隱忍。


  「讓爸爸抱會兒，媽媽累了，」沈清見了陸景行那失望的面色，小聲同桑榆說著好話。


  小姑娘沒吱聲，沈清將孩子遞過去。


  她確實是累了，手臂酸痛。


  陸景行抱著孩子，面色才稍稍有些好轉。


  那會兒，看著他的面容，當真是駭人的厲害。


  沈清認為她不算是個慈母，最起碼在教育桑榆的事情上，她是稍微嚴厲的一方，她時常告訴她女孩子要獨立自主，時常告訴她，即便你是哥哥爸爸寵著也要有自己的想法。陸景行不大願意沈清如此教女兒，他時常言之，他的女兒，他無論如何都會慣一輩子，絕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那日、是個周末，沈清坐在屋檐下看著陸景行抽了半日時間回來陪著孩子們玩鬧。


  期間，桑榆摔了一跤，哭的厲害。


  陸景行和辰辰懷卿三人都圍著她。


  沈清心中焦急，邁步過去，看了看小姑娘的手，擦破點皮，並不算大傷。


  「沒事的，擦破點皮而已，不哭了，」相比於陸景行的柔聲寬慰。


  沈清倒是直白了些許。


  陸景行聞言，看了眼沈清，意味深沉。


  就因這麼一句話，夜間等孩子們都說了。


  陸景行將原本睡下去的人從床上拉起來，說是要個她談談孩子們的教育問題。


  沈清一愣，抱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望著他，淡淡柔柔。「你不能那樣教女兒，」他一開口，直白的很，全然是忘記了當初他教育懷卿辰辰的時候她是沒插嘴的。


  「我怎麼教女兒了？」她有些莫名其妙。「女孩子，嬌氣點很正常，摔著就哭鬧也正常，」陸景行心平氣和開口，話語絕對沒有半分槍藥味兒。


  但沈清的理解出了些許偏差。


  「你是說我不正常？所以教育女兒的方式也不正常？」「你明知我不是如此意思，何苦找我吵架？」陸景行冷聲問。


  沈清坐在床上想了幾秒鐘，擺了擺姿勢而後道；「不是、你覺得我教育女兒的方式有問題，哪裡有問題了？」她這話也是想了又想才問出來的。


  陸景行深沉的望著她，許久之後才到；「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你說，」沈清自認為自己不是那麼小氣吧啦時常生氣的人。


  可當他聽見陸景行的話語，氣的險些一巴掌呼過去。


  他說；「我不希望女兒成為下一個你，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什麼事情都緘默不言。」


  因為陸景行的這句話，沈清靜默了。她望著陸景行，就那麼靜靜的望著，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隨後伸手一掀被子直接趟了進去。


  陸景行頭疼，在她要沾到床時將人拉住了；頗為頭疼道：「你看，都說好不生氣的。」


  她不過是在闡述事實啊！都答應了不生氣了，這是出爾反爾嗎？

  肯定是的。


  沈清心裡肯定是有氣的；「你就是擔心女兒會隨我，是吧？」他這話，太傷人心。


  誰生來就沉默寡言嗎？

  陸景行在極力預防桑榆的性子，三個孩子，他花費最多時間的是桑榆。


  小姑娘平常也講話，只是偶爾喜歡一個人靜靜待在母親旁邊，這時，陸景行便會找著話題同姑娘言語。


  撩撥著小姑娘開口。


  沈清在一旁，看著陸景行。


  想來他也實在是可憐，年輕的時候想盡方法撥弄她，做了父親還得在女兒身上重演一遍。


  沈清猶記得那日，天空下著暴雨，陸景行在臨近下午時分回到總統府，並未撐傘，因著是周六，孩子們都在。


  他著一身白襯衫跨步而來，臂彎上搭著黑色西裝。


  沈清見人從門外來，一個驚呼起身；「你怎麼不撐傘就跑進來了？」陸景行笑了笑，那笑容沒有任何雜質。


  他的西裝依舊搭在手裡。


  進了屋，陸景行目光礙事在客廳流轉，他牽著沈清進了屋子，而後又將孩子們喊過來。


  沈清納悶之時，只見這人伸手拿開手中的外套，外套上，他的掌心上躺著一隻白花花的似是剛剛出生的小奶兔。


  沈清抬眸望向陸景行，只見此時，她丈夫的眼眸中是帶著流光溢彩的。


  眼眸中的幸福似是在一瞬間就要溢出來似的。


  異常的動人心弦。


  第一個叫出聲的是桑榆；「爸爸。」


  陸景行笑容更甚了。


  懷卿和思溫都站在一側看著陸景行手中的小兔子。


  驚愕的長大了嘴巴。


  「喜不喜歡？」陸景行望著桑榆問道。


  小姑娘點了點頭。


  這時、正值夏天，兩歲的桑榆穿著一襲白裙，沈清許久都沒給她剪頭髮了，本是紮好的頭髮在跟哥哥玩鬧時散開了。


  以至於，這個穿著白裙子的小公主披頭散髮的抱著陸景行的脖子親吻時，沈清笑了。


  伸手撈過皮筋將她的碎發綁好。


  「親爸爸一口，爸爸就把它送給你了，」陸景行話語溫軟。


  吧唧、小姑娘抱著他的面龐就是一口。


  那模樣啊！


  當真是惹人戀愛。


  一屋子人，都笑的樂呵。


  而唯獨站在一旁的徐涵，心有所想。


  這日上午，他與先生去警衛樓找劉飛些許事情。


  走進，卻見警衛樓的院子里有一窩兔子，幾個警衛正圍在兔子窩旁邊喂著青菜。


  見了路進行來，眾人起身。


  他問；「又準備過段時間紅燒兔子啊？」


  劉飛摸了摸鼻子；「知道也不要說出來啊！」陸景行笑了，；「吃的時候帶上我，我就不聲張、不然、、、、、」帶著威脅的眼神露出來了。


  陸景行身上實則並未有那麼多架子。


  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部隊里出來的。


  劉飛點頭如搗蒜。


  事情商量完，臨走時，陸景行看了眼這圈裡的兔子，覺得可愛，隨手抓了只就走、


  徐涵納悶兒；「您抓兔子幹嘛？」


  陸景行笑了笑，話語溫吞；「回去送給桑榆，她肯定喜歡。」那是許久之前，陸景行清晨帶著他爬樹抓松鼠，他也是納悶，詢問為何。


  他說：「送給清清，她喜歡。」


  這些年，陸景行時常會送給沈清一些小玩意。


  有他從各國出訪帶回來的特產，也有他隨手帶回來的吉祥物。


  那些，袋鼠，大象，考拉的玩偶被他從異國他鄉不知抱回了多少。


  他對她的念想從每一次出差中都能看出來。


  如今、陸景行的念想有多了一人。


  他的女兒。他從未給見過他在送兒子禮物時會傷腦筋，相反的，每年的紀念日，節日，總能讓他在送禮物是苦惱一陣子。


  他的愛人，不是個喜歡繁瑣之人，名貴的飾品送出去，從未見她帶過，


  車房？這些與他們而言都太過庸俗。


  送什麼？

  每每到了紀念日，陸先生總能愁破腦袋。


  她每日的飾品無非就是帶塊表，送表？


  他連續送了許多表給人家了，還送？

  今日，徐涵不知陸景行是抱著什麼心情。


  他們從警衛樓出來，天空個下起了大雨，男人隨手脫了手中外套蓋在兔子臂彎上。到了總統府。


  他才知曉，陸景行是何種心情。


  當他看見他的妻兒都圍著他時，那種羨慕的感情從心底就如此溢了出來。


  那是一種他暫時體會不到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