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逼急了喊媽媽
沈清抬眸,視線平平落在怒火中燒的老爺子面容上,話語再起,依舊難么難以入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我想您應當比我清楚。」充分表明自己立場是她此時該乾的事情,倘若如此他還依舊,只怕這餐廳她是坐不下去了。面對陸老爺子直接了當的話語,沈清選擇了正面衝突,儘管此事,當著陸家所有人的面,她也絲毫不掩飾自己不想不願的事實,接管陸氏集團,憑什麼?她沈家照樣有家有業,照樣是大財閥。
憑什麼要放棄屬於自己的家庭而去成全別人?
她的人生字典裡面何時多了做善事這一項了。一屋子人的目光紛紛落在沈清身上,對她加以展望,唯獨只有老爺子一人滿身怒火目光沉沉望著他,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而後者顯然要悠閑自在許多,根本沒有將他那滿身怒火當成一回事。「身為陸家人……」
「您似乎特別喜歡用陸家人三個字來圈住我,算計我的時候從不將我當成自家人對待,有事情求我了就恨不得把這三個字放在我耳邊上,成天耳提面命提醒我身為一家人的應該如何做。」老爺子話語尚且還未說完便被沈清極度沒有教養的接了過去,一番話劈頭蓋臉而下,讓老爺子面色沉了又沉極其難看,身為一國前總統,他似乎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懟過,更何況還是一個小輩。陸景行這個老婆娶進來是跟他做對的。沈清這話本是一番平淡無常的話語,可有些話當說,有些話不當說,她這番話說出來難免會讓陸景行內心心有所想,他們曾經再不好,那也是曾經了,現如今過的幸福生活在眼前,便不該將這些事情時時刻刻拿出來說,傷對方感情。沈清說的這番話無疑是沒有忘記他當初做的那些事情。
「你別忘了你現在坐在那裡?」老爺子嚴肅開腔。「是想讓我走?」沈清詢問之際,已經拉開椅子欲要站起來。
陸景行尚未開口做出阻攔,老爺子手中瓷杯飛轉而來,與沈清擦肩而過,落在地面上開了花。由此可見,陸老爺子當真是生氣極了,他從未被人如此「厚待」過,沈清這是當著家人的面,將他的面子裡子往地下踩了又踩。
想他也是八十好幾的人,怎能受得住這般羞辱?水杯落地時被蘇慕抱在懷裡的小傢伙明顯一個驚顫,嚇得呆愣了一秒,而後嚎啕大哭,蘇慕伸手將孩子遞給沈清,讓她抱著孩子出去哄哄,欲要結束了這場劍拔弩張的談話。沈清卻站在原地不伸手抱正在哭鬧的小傢伙,反倒是目光沉沉落在老爺子身上,對他剛剛一甩杯子那件事情極其感到怒火中燒,冒著火光的目光在空中飄過去,跟帶著刀子似的,「身為長輩,您就是這麼對待後輩的?即便我嫁進陸家,但我依然姓沈,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
即便是身在沈家,沈風臨也沒資格這樣對她,而如今老爺子卻怒氣沖沖的朝她甩杯子。這夜,陸景行明顯也被老爺子如此動作給激怒了,站在一旁的人深諳的目光落在自家爺爺身上,而後冰涼的話語在整個餐廳里響起。
「你確實沒資格沈清動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還請爺爺自重,」言罷,陸景行伸手抱過兒子,攬著老婆出了餐廳。他跟沈清二人之間爭爭吵吵打打鬧鬧那都是夫妻之間的事情,但是身為長輩的老爺子就是不該如此對待沈清,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說句不好聽的話,自家老婆不打,捨不得凶,捨不得吼捨不得罵,自然也不容別人來做這些事情。才轉身出了餐廳沈清面上難看至極伸手拂開陸景行攬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而後快步轉身上樓,不管自家老公抱著兒子跟在身後,上了四樓,反鎖上門將二人拒之門外,陸景行抱著兒子站在門口看著關緊的大門,滿眼無奈望了眼兒子,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還不忘調侃道,「我倆無家可歸了。」剛剛哭鬧過的小傢伙,臉上還掛著幾滴清淚,見自家父親同他言語,伸手咿咿呀呀的揮舞著,似是在應允親爹的話。蘇慕擔心二人吵架,跟隨上來,便見大的抱著小的站在門口一臉無奈。
「怎麼了?」蘇慕問。陸謹行看了眼被緊閉的大門,再看了一眼蘇慕,那意思明顯他們爺倆被拒之門外了,蘇慕輕嗔瞪了眼陸景行,而後伸手接過小傢伙轉身下樓,臨走時還不忘落進下石道,「你自己無家可歸,不要帶著我孫子。」
「……」陸先生此時除了無奈還是無奈,眼見家庭地位逐日下降無力挽救
屋內,沈清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抱枕發獃,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明顯是將老爺子今日的所作所為歸結到陸景頭上。不然也不會有將人關在門外這一出。
陸景行在門口小站了會兒,而後拿起鑰匙開了門,才一進來,抱枕橫飛接踵而來,而陸先生並躲避,任由那四處橫飛的抱枕,砸在自己身上的每一處。「先前你旁敲側擊時我就已經告知過你了,我不想接管什麼所謂的陸氏集團,我有自己的事業,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事業去成全你們陸家?」劈頭蓋臉的抱枕落地之後,緊接而來的是沈清陸琪騰騰的質問聲,此時二人遙遙相望,沈清怒目圓睜瞪著陸景行,後者面容淺淺。「我跟爺爺轉達過你的意思,今日的事情是屬於意外,」陸景行開口解釋。但對於沈清來說,他這開口解釋的力度並不太大,甚至可有可無,轉達過了?怎麼轉達的?是堅定的轉達還是隨意轉達?如果是前者,為何陸老爺子還會將這件事情提到餐桌上來說?
「你們陸家簡直欺人太甚,」沈清開口,還順帶一腳踹飛了腳邊的抱枕。陸景行抬手揉了揉鬢角,頭疼。「爺爺說的話你今天就當是沒聽見過去了,公司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嗯?」
說著男人邁步過來伸手欲要摟上自家愛人腰肢,卻被沈清躲開,哪裡行?陸景行邁步過去,強勢而又霸道,「好了好了,不氣了,你這嘴皮子厲害的,老爺子心臟病都快被你氣出來了,」話語落地,薄吻傾蓋而下,淡淡柔柔。「跟你學的,」某人嘴硬。「好的不學盡學壞的?」陸先生輕挑眉,幽幽望著她。這夜,沈清與老爺子這般劍拔弩張的氣氛被陸家人收在眼裡,而後小夫妻二人上樓之後,餐廳里的氣氛一度僵硬,直至陸老太太起身離開,陸琛望了眼自家父親開口,「集團的事情暫且可以緩緩。」「才解決了政場上的敵人,難不成還想讓商場上的敵人殺上門來?你所謂的緩緩,是多久?緩到陸氏集團的股票跌到底?還是等著被人釜底抽薪?」老爺子一番殘酷直白的話語甩下來,陸琛微微靜默,望著老爺子半晌未曾有半句話語。
直至許久之後,老爺子伸手扶著桌面再度開腔道;「如果你想讓槿言安安心心尋得所愛,集團,不可能長久握在她手中。」
陸氏集團只要還在她手中一天,陸槿言便會為陸家賣命一天,如此一來,她還有何時間去解決自己的事情?
換句話來說,陸槿言若想安家,唯獨將她在陸氏集團這座大山中解救出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唯一出路。
而想陸槿言離開,必須要有人上去,這人除了沈清,似乎在無其他人選。
「懂我的意思?」老爺子灰暗的目光落在陸琛身上,帶著半分詢問。
良久之後,後者才緩緩點頭,算是知曉。
陸家、就是如此殘酷的家族,想要護的另一人周全就必須有他人頂上去,只因、這個家族人丁並不興旺,若是讓外人來接管公司,就憑陸家的猜疑,只怕沒有他們信得過的人。
餐廳里的氣氛一再緘默,陸琛也好,老爺子也罷,並未急著開口言語。
須臾之後,老爺子深深望了眼陸琛,而後轉身離開,出了餐廳,這夜、狂風暴雨之後恢復風平浪靜。
殊不知,這風平浪靜之下暗藏著的是另一場驚濤駭浪。
次日、沈清到公司,沈南風上來商討事情,而後就公事展開討論,直至結束沈南風欲要離開時頓住了前行的腳步,轉身望向坐在辦公桌前的沈清開口道;「陸老爺子來找過我,大意是想讓我抽了沈家的底,你最近還好?」
一來是告知,二來是關心。
昨日本是想問的,但陸景行接他下班,暫時讓他壓制住了這個想法,可今日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沈清聞言,一獃滯,手中動作緩緩停住,而後似是慢動作回放般,抬頭視線落在他身上,帶著詫異。
「說了什麼?」
「提及了我母親的事情,還有你我之間的事情,」沈南風悉數告知。
聞言,沈清翻著文件的手緩緩鬆開,而後撐在桌面上,壓在木質板面上的指尖微微泛白,足以看出她有多用力。
「陸家是又準備在你身上算計什麼?」不自覺的,他說出的話語帶著些許嚴肅。
沈清靜默片刻,而後搖了搖頭,「沒事、你別多想。」
說沒事,但、、、、怎麼可能?
就老爺子三番五次的態度足以證明一切,想讓她入駐陸氏集團?
估摸著是想讓沈南風做壞人,卻不想沈南風根本不買他的賬,這才有了昨夜餐桌上的那一幕。
如此思來,這老東西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日、沈清回到總統府陸景行未歸,老爺子抱著小傢伙坐在黃昏下曬著暖陽,許是昨夜的不愉快依舊停留在今日,沈清凈了手邁步過去伸手從老爺子手中將小傢伙抱走,才走了兩步,身後傳來老人家沉穩的嗓音;「昨夜之事,你考慮的怎樣了?」
沈清靜默,實在是不想鬧得太難堪。
抬步欲前,只聽老爺子咋讀開口;「工作上的事情你有主見,我自然是不好逼迫你,但你與景行是夫妻,夫妻之間攜手相成本是應該。」今日的老爺子字裡行間少了昨夜的那股子凌厲,反倒是帶著些許淡然。
沈清聞言,嗤笑一聲。
「在你眼裡,對待陸家有利的事情都是應該,」她一語點破,不帶半分情面。
反之,都是不應該。
「你應當知道,但凡是我想做的事情都會做到,」老爺子沉沉開口帶著冷厲。「別人傷我一分我定要十倍還之,」沈清回應,話語寒涼,帶著那些年她在江城特有的清寒。
沈清走了、老爺子獨自坐在屋檐下望著這黃昏暖陽微微失神。
夜間、陸景行晚歸,總統府忙完去了趟醫院,詢問醫生些許情況,得知有多好轉一顆心才稍稍落地。
回到總統府時,沈清抱著孩子坐在地毯上玩鬧,小傢伙這個時間點兒異常興奮,玩的不亦樂乎,反倒是沈清,一邊看著他一邊拿著手機在翻看文件,眯著眼眸,看著尤為廢力。「工作沒忙完?」陸景行問。
伸手扯了扯西裝褲坐在地毯上,將小傢伙圈在胸前,讓沈清得以解脫。
許是這夜工作沒忙完,又許是小傢伙確實是鬧人,沈清撐著身子起來,俯身捏了捏酸脹的小腿朝一側軟塌上走去。
「鬧人,」甩出兩個字,送給誰的不言而喻。
而後許是覺得這話沒什麼威懾力,在加了句;「也不知道像誰。」陸景行聞言,輕笑出聲,這是怪罪他的意思?
「你說像誰?」反問道。「誰知道,」某人拿著手機頭也未抬,而後道;「反正我小時候沒有上樹的時候。」
瞧瞧,這不是指明了說小傢伙這鬧人的模樣像極了陸景行嗎?
某人失聲淺笑;「我親兒子,像我也正常,你說對不對?兒子。」
正在玩鬧的小傢伙聽見親爹的這話,呀了一聲,尤其響亮。
讓沈清跟陸景行笑出了聲,真是賊精賊精的。
「等你長大了,爸爸帶你去樹上抓松鼠,去林子里抓兔子,還可以欺負媽媽養的貓。」「你敢,」去樹上抓松鼠,林子里抓兔子都沒什麼,欺負貓是幾個意思?
毛毛已經那麼可憐了,還去起伏它?「就敢,」總不能時時刻刻被欺壓不是?翻身農民也得把歌唱。
玩鬧了些許時候,沈清手中工作尚且還未結束,小傢伙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
詢問是否洗澡,沈清道了句還沒。
陸先生自覺的,攬過了幫小傢伙洗澡的大任。
本事要昏昏欲睡的人,這一沾水,不耐煩了,哭聲震天響。
浴室里的聲響直直是傳到了客廳里。
沈清擱下手中手機朝浴室而去,眼見陸景行一身白襯衫都濕的透底,小傢伙脫光光半濕掛在他脖子上,在他耳邊哭鬧著。
「怎麼了?」沈清溫慈開口,話語柔柔。
「不耐煩了,」陸景行答。
準備邁步過去,卻被他開口制止;「忙完了去洗澡,別過來鬧的一身水。」沈清聞言,轉身欲走,小傢伙卻伸手朝她這方抓著,叫喊聲中帶著斷斷續續的「媽媽」之類的音,這一叫,驚得沈清跟陸景行皆是驚住了。
小傢伙依舊是一口一個媽的喊著。
這會兒,在讓她走,哪裡還走的了?
陸太太疾步過去蹲在兒子面前,小傢伙光溜溜的身子掛了上來,蹭了她一身水。
「乖乖、在喊一句,」七個月、即便是寥寥幾句不全的發音也足以讓沈清感到震驚。
叫了嗎?
沒有。
陸先生見此,又好氣又好笑;「感情剛剛是逼急了?」沈清沒好氣看了他一眼,帶著怨氣。
這夜,夫妻二人給小傢伙洗澡,還未洗完,小傢伙便掛著沈清的脖子睡著了。
沈清心疼的不得了,陸景行一邊給小人兒擦著身子穿衣服一邊叮囑自家愛人,下次要早些洗澡,不然,回回大鬧天空,哪裡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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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少更會跟你們說噠,要是沒說,那就是出問題了
~喵嗚、、、昨天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