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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父子二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日晚間,因陸琛一通電話,陸景行帶著沈清回了趟總統府。


  回去時,蘇幕坐在客廳面色並不大好,只是見沈清與陸景行回來才稍稍有所收斂。


  即便如此,沈清還是看得出蘇幕面色不佳。


  期間,蘇幕拉著沈清坐在沙發上淺聊著,老太太跟老爺子出門了,陸槿言依舊在公司,所以這總統府只剩陸琛與蘇幕二人。


  客廳里,婆媳二人如同好友似的在淺淺淡淡聊著。


  二樓書房內,陸琛前腳進去,陸景行隨後跟上來反手帶上門,人還未落座,只聽陸琛開口道;「帶著清清搬回來,清幽苑哪裡有總統府方便。」


  「。」陸景行一陣無語。?而後道,「不是讓我帶著老婆滾?」陸琛聞言,面色難看,隨後吼道;「讓你帶著老婆滾你就滾,讓你去漢城你怎不去?」


  「。」對於陸琛這莫名其妙的怒火,陸景行是感到無語的,甚至是有些。莫名其妙。


  「母親氣你了?」陸景行話語才將將落地,陸琛冷著眼眸甩過來。


  當真是一語道破真相。


  赤裸裸的,無半分偏差。


  男人隱去一臉幸災樂禍抬手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道;「我們今晚住家裡。」


  夠意思了吧?

  「聽不懂我的話?」陸琛冷著嗓子質問。


  在外人眼中,他是一國總統,高高在上,就好似站在天上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


  可不是,陸琛也只是個凡人,但凡是個煩人怎會沒有那麼點人間煙火之氣?

  他在高高在上,也是會有情緒的。


  在陸景行眼中,陸琛是個把控情緒的高手,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讓他動怒。


  但這世間,唯有一人能頻頻將他氣的火冒三丈。


  那就是自家母親。


  自陸景行帶著沈清回了清幽苑,蘇幕若是忙還好,倘若是在家閑著了,當著是看他哪哪兒都不爽,成日里給他找不痛快。


  就好似今晚晚餐期間,二人聊著聊著,他不知那句話得罪了人,讓人甩了筷子走人,什麼大家閨秀的教養與一國之母的風範悉數被扔到了一旁。


  徒留陸琛一人懷疑人生。


  細細想來,沈清與陸景行在家的時候,只要小夫妻二人感情沒問題,蘇幕倒也是有幾分好臉色的。


  當真是沒轍了。


  「回頭我跟阿幽商量商量,」陸景行將主動權交給沈清。


  陸琛聞言,幽暗的眸子如刀子似的落在陸景行身上,後者冽去唇邊笑意,盡量不讓自家表現的太明顯。


  「不讓我好過?」陸琛微眯著眼眸望向自家兒子。


  「沒有,」男人答,乾脆利落,帶著軍人的氣骨。


  陸琛信嗎?自然是不信的。


  平日里父子二人坐在一起要麼聊政事,要麼聊其他,像今日這樣聊著老婆的,還真是不多。


  陸琛伸手敲了敲桌面,繼而嗓音悠悠開口;「父子二人,得齊齊整整的,嚴安之可以適時放出來溜溜。」


  「。」姜還是老的辣啊!


  陸琛這顆烏漆嘛黑的心啊!當真是。夠狠。


  你不讓我好過,我能讓你好過?

  一家人,得齊齊整整站好隊,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不好,你能好?

  「知道了,」男人認輸。


  母親頂多是讓父親不好過,可若是他與沈清之間有什麼,便不大好解決了。


  想來,虧的還是他。


  這日晚間,九點將過,陸景行下樓摟著人上樓,沈清疑惑望向他,但礙於蘇幕在身後一直未開口詢問,直至上了四樓此疑惑開口道;「不回去了?」


  「住幾天。」


  「為什麼?」


  男人靜默,為什麼?能直接說因為母親心情不好,所以父親就不好,父親不好連帶著也不讓我好,為了讓我倆都好,所以得住幾天?

  思及此,男人鬢角直抽。


  「不想住總統府?」男人反手帶上門,靠在門后問道。


  某人點頭。


  男人伸手指了指自己面頰;「親我一口,告訴你解決方案。」


  「。」


  某人直接轉身,權當沒看見眼前這不要臉的男人。


  「父親說,希望我們以後都能住總統府,」身後悠悠聲響傳來。


  回眸,之間男人雙手抱胸氣定神閑靠在門板上望著她,嘴角帶著一絲絲淺笑。


  「要住你住,」沈清沒好氣道。


  「你在哪兒我在哪兒,反正到頭來大家都知曉我是粘著你,跟你走的,」男人沒臉沒皮開口。如此一來,形成了什麼局面?蘇幕不讓陸琛好過,陸琛不讓陸景行好過,陸景行不讓沈清好過。主人打貓,貓抓老鼠,老鼠鑽洞。


  奇葩景象,天家人,連相處模式都如此奇葩。


  「你要不要臉?」


  「不要,要媳婦兒,」男人一本正經,嗓音高昂,帶著軍人的筆直。


  「滾,」一個字,代表所有。


  這家裡,陸琛讓他滾,沈清讓他滾,蘇幕?也有過。


  當真是個可憐人。


  太可憐。


  晚間,沈清洗漱完上床睡覺,一臉不悅,陸景行隨後上床欲要將人摟進懷裡,某人掙脫著,

  動作極大。


  陸景行怕傷著孩子,便止了動作。


  只是躺在身後看著沈清消瘦的背影。


  「阿幽,」男人伸手戳了戳她手臂。


  沈清抬開手,扯過被子將自己包住。


  「你不就著我的意思來,後面你可都是要住在總統府的,一旦你住進了總統府,母親便會管著你,母親管著你,你若在想去公司上班,可就難了,所以。你親親我,我教你怎麼做。」


  不厭其煩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循循善誘,陸景行也是下了血本了。


  為了誘拐自家愛人,當真是下了心思啊!


  嘩啦,被子被猛然掀開,沈清怒氣騰騰坐在床上瞪著陸景行,眼珠子跟金魚似的,看著。還挺萌。


  陸景行今晚也是被碾壓慘了。


  先有沈清氣的他心肝脾肺腎疼,後有陸琛給他挖坑,還不得不跳。


  智商嚴重受到打擊。


  怎辦?


  肯定是要回本的。


  男人一本正經同自家愛人商量,可在沈清看來並非如此了。


  這男人,分明就是不要臉。


  「你有意思沒意思?」她問,帶著怒火。


  「我是站在你得角度考慮,」陸景行答,公事公辦官腔十足。


  「我搬去外面住,行了?」


  「不行,」男人搖頭,煞有其事,尤為認真。


  「你給我滾,」某人忍無可忍,氣的哪哪兒都不爽。


  「阿幽,」男人低垂首,可憐兮兮開口;「我處處為你著想,你不理解就罷,還讓我滾,我委屈。」


  「委屈個屁,」不得了,素來清冷的人被氣的爆了粗口,一張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害羞?不不不,被氣的。


  男人有片刻呆愣,隨後笑了。


  笑聲異常悅耳,被人罵還如此高興,莫不是有病?


  不不不、是陸先生太過喜歡陸太太氣呼呼的模樣,比起那萬年不變的清湯掛麵臉,他更喜的是沈清氣的臉紅脖子粗而後忍不住爆粗口的模樣。


  如此一來,滿身鬱結之氣悉數隨風消散。


  男人笑著俯身捧著人面頰狠狠在其薄唇上落下一吻,而後許是覺得腮幫子鼓鼓異常可愛,伸手戳了戳之後覺得不過癮,菲薄的唇又落在自己愛人臉面上,而沈清全程因為被其捧著臉,無處可躲。


  沈清一張臉布滿陰霾,異常難看。


  次日清晨,沈清早起,陸景行不再。


  沈清一人待在樓上書房許久未下來,直至中午午餐時間蘇幕上來喚人下樓吃飯。


  晚餐期間,陸景行與陸琛二人會到了總統府,沈清面色不大好,沒了往日在清幽苑那股子輕鬆自在,當然,有人管著自然是沒那麼舒坦的。


  餐桌上,陸景行挑起話題,聊及政場上的事情,沈清坐在對面靜靜吃著晚餐。


  聊著聊著,話題從政場到了近來商場局勢上。


  父子二人對於新企業入駐談了一下看法。


  餐后,陸家一家人呆著客廳坐了會兒,期間陸槿言回來也加入談話中。


  彼時沈清許是困了,坐在身側拉了拉陸景行的袖子,男人抬手摸了摸她腦袋,帶著寵溺。


  陸琛見此,微微迷了眼,卻未言語什麼。


  再然後,沈清面色有些難看,望向陸景行帶著情緒。


  陸琛輕咳了聲,以示警告。沈清聞言,看了其一眼,而後伸手將手中東西擱在茶几上,起身,連客套話都未說便上了樓。


  其周身情緒很難不讓人看出來。


  陸景行隨後跨大步追上去,沈清上樓步伐極快,甚至是險些踉蹌在樓梯上,蘇幕站在樓下見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後一個眼神朝陸琛殺過去,跟帶著刀子似的。


  男人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幽光,快的讓人難以捕捉。


  樓梯拐角處,男人拉著自家愛人,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嗓音開口道;「上去反鎖門,叫翻天也別開。」


  不得了,兒子帶著老婆算計老子。


  當真是活見久。


  頭一遭啊!


  陸景行何其厲害?

  老婆氣自己,還回去了。


  老子算計自己,帶著媳婦兒一起坑回去。


  不過分吧?畢竟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畢竟,老婆也看老子不爽。


  樓下,陸琛一臉陰寒,樓上,沈清進去反鎖了門,將陸景行關在門外,死活不開口。


  蘇幕上來看了看,又滿身怒火下去了。


  陸槿言見氣氛不對,麻溜兒的溜了。


  還順帶遣散了一眾傭人,擺明的就是替自家父母清場子。


  「你什麼意思?」蘇幕滿面怒火瞪著陸琛。


  後者淡定;「我什麼意思?」


  「有什麼話你不能直說?非得陰陽怪氣的?」蘇幕將錯誤歸結到陸琛身上,只因他那聲似有似無的咳嗽壞了事兒。


  「我還想將這話送給你。」


  昨日晚,陸先生坐在床上一本正經的同自家愛人上課,講的自然是怎樣帶著沈清回清幽苑。


  實則,陸景行也並不想做的太過分,但自家父親說什麼將嚴安之放出來溜溜就傷感情了。


  怎辦?


  母親不好過,父親就不好過。


  再來是沈清現在懷孕了,這屋子裡,除了自己便是蘇幕最在意。


  怎能平白無故讓沈清不好?

  如此一來,自家父親今日估摸著是不好過了。


  蘇幕在樓下與陸琛大吵了一通,甩臉子冷嘲熱諷的戲碼盡數上演,而後戰火停歇轉身上樓。


  見陸景行坐在四樓樓梯口抽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腳就踢上了男人小腿;「抽抽抽,跟你爹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殃及魚池?

  「找林安,拿鑰匙開門,」杵在門口跟個二五八萬一樣,老婆生氣了還有心情抽煙。


  想當初她生氣,氣的要死要活,陸琛轉身進書房辦公的模樣就一肚子火。


  哪兒想著,生了個兒子也是這麼個德行。


  男人一身白色襯衫在身,袖子高推,右手指尖夾著煙下樓,正好瞅見陸琛上來,父子二人對望,面色平平。


  而後只聽陸琛道;「算計老子?」


  「沈清最近特殊情況,脾氣有些反覆無常,我替她像您道歉,」男人開口,話語謙卑,帶著誠意。


  「反覆無常?」陸琛反問,微眯著眸子,深邃的眸間蘊藏著一汪深海。


  老婆老婆反覆無常,兒媳婦兒媳婦反覆無常?

  他么一家人反覆無常都拿他撒氣?

  他該有多窩囊?


  總統閣下未等陸景行開口,點了點頭,推開卧室門進去。


  陸景行行至二樓時,陸槿言靠在書房門口笑睨著他道;「怎?老的算計小的,還是小的算計老的?」


  陸景行伸手拿過她手中鑰匙,「食物鏈效應而已。」


  言罷,男人上樓,打開門進卧室,沈清正坐在床沿發獃,聽聞響動聲一回眸,見男人站在身後笑睨著她。


  次日清晨,天未亮,陸景行將沈清送回了清幽苑才到總統府辦公。


  而才一進辦公室,總統府秘書辦電話便過來了。


  他前去時,徐澤提點了句;「看起來不大對勁,陸少保重。」


  陸景行摸了摸鼻子,敲門進去。陸琛知曉來人,看也未看,伸手扔過倆一份文件。「拜訪三國,為期十五天。」?「,」


  公報私仇,妥妥的公報私仇。


  因著昨晚的事情,蘇幕鬧了他一宿沒休息好,今日能讓這小兔崽子好過?

  你不是稀罕你老婆,那就滾出去。


  你是老子生的,老子還治不了你了?


  陸景行突然發現,官大一級壓死人。


  晚間,陸景行並未回清幽苑,反倒是回了總統府,待在總統府許久都未離開。


  蘇幕見此不對勁,道;「你不回清幽苑陪清清,一個人呆在這兒幹嘛?」


  男人頭也不抬道,「我被趕出來了。」


  趕出來了?毛線,他下了班連家門都沒進,趕個屁。


  「怎麼回事?」蘇幕聞言,面色凝重,拉過一旁椅子坐下去。


  男人未言語,反倒是處理完手中一份郵件,才裝作無所謂道;「要拜訪三國,時間稍稍有點久,同沈清言語的時候,有些不大高興。」


  憑空捏造,但男人演技堪比影帝。


  蘇幕聞言擰著眉,反倒是陸景行隨意的很,就好似被趕出來了也無所謂似的。


  他浴室如此,蘇幕便越是氣惱。


  啪嗒一聲,掌心與書桌的撞擊聲。


  「誰安排的?」蘇幕問,捎帶怒火。


  陸景行沉默。整個總統府,他只聽陸琛的旨意,只因這一路都已是安排好的道路。


  而蘇幕,想不知都難。


  晚間,蘇幕將陸景行趕出家門,男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離開總統府,實則心裡高興的不得了。這父子二人的鬥智斗勇,當真是精彩的不得了。?互相挖坑,看誰挖的深,埋的快。?你算計我,我算計你。


  不痛不癢的,但足以讓你不舒服。


  晚間陸琛回來,蘇幕同他吵時,男人知曉原由,氣的爆了粗口;「放屁,那小兔崽子離了總統府就回了住宅樓,趕出來個屁。」


  當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啊!


  如蘇幕所言,老子跟兒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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