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高亦安說:真是造孽
一夜之間,沈家被推上風口浪尖,非一般人能做到。
此事、若是細想,只怕是也能猜想到一二。
高亦安尚且還在小城醫院,而這方章宜火急火燎跑過來告知江城出事,若說她沒有猜想,那都是假的。
與陸景行生活許久,多多少少知曉他一些生活習慣,這麼多年,陸景行抽煙只抽一種煙,而這煙,部隊特供。
若說章宜沒來之前有些不確定的話,那麼此時,沈清可謂是萬分確定了。
每日夜裡站在院前的人,除了陸景行還有誰。「法院那邊的人怎麼說?」沈清問。「守口如瓶,」如此情況只有一種可能,便是有人施壓。
沈清站在院子里雙手抱胸而後腳尖緩緩點地,似是在思忖什麼。
夜間,沈清住所一片昏暗,無半分亮堂。
想來陸景行也算是狠,將她住所圍的水泄不通,平日出門看不見人,但實則每一個地方都有雙眼睛監視著。
這日晚、陸景行從首都飛三個小時過來時,見屋內一片昏暗,面色有些沉,望向徐涵,只聽其道;「未曾見人出去。」一國太子爺,被自家愛人折騰的也算是怕了,時刻提心弔膽。
放眼整個m國,哪裡不是陸家的天下?
可這陸家兒媳,兩次在眼皮子底下玩起了失蹤,還讓人找不見蹤影。
如此、陸景行怎能好過?
自找到沈清開始,他便著手讓人查出是誰在幕後幫襯沈清,此後患不除,他難以心安。
屋內、沈清靠在廚房灶台上看著鍋里的食物,以往,每每夜黑,屋子裡的大燈小燈必然會打開,為何?
習慣而已。但今日除了廚房燈,屋內一片漆黑,八點整,沈清按開屋內燈,而後穿戴整齊,提著保溫瓶朝門口而去,目的地直奔醫院。
高亦安也是個倒霉催的,千里迢迢飛過來看沈清一次卻被撞進了醫院,出於人道主義,去看看也不為過。
巷子里,沈清穿著淺色風衣,踩著平底鞋在前,陸景行在後,身上依舊是總統府未來得及換下的工裝。
前者迎著路燈朝外而去,嘴角掛著的是一片淡然淺笑,而後者,在知曉沈清去向何處時,面色沉的如同這夜間的天空似的,異常難看。
瞧瞧、他沒了沈清,茶不思飯不想。
而沈清沒了他,照樣過自己的生活,還能在夜間提著保溫瓶去看緋聞男友。
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陸景行如此強勢霸道護食的男人此時被自家愛人險些給氣出了內傷。也著實是不容易。許是鬱結之火難消,男人伸手在口袋裡掏出煙盒,夜色中,微眯著眼睛攏手點煙,於是乎,一手夾著煙一手跟在自家愛人身後朝目的地而去。
不遠的距離,男人抽了五六根煙才得以控住自己這滿腔燥縢之火。
醫院內,高亦安躺在床上,小城的條件並沒有江城那麼優良,而高亦安靠在床頭卻絲毫不覺得有何不爽之處,反倒是見沈清來,還能笑顏如花的面對其。
「住了院倒是挺開心的,」來者將手中保溫瓶放在床頭柜上淺聲揶揄他。
而後者、淡淡笑道;「好久沒休息好了,正好藉此機會了。」你如此說,我還有何好言語的?
成全你。
你高董不走尋常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夜、二人在病房呆的時間長達四小時,直至夜間十二點,在出來時,沈清與高亦安並肩而行,夜色中的二人遠遠望去有種異常的般配感。
迎風而立,男才女貌,氣質相仿。
這夜、高亦安包機飛江城,而沈清與其隨行。陸景行在暗處親眼目睹這一切時只覺心頭都像是塞著棉花似的。
不至於讓你窒息而死,但足以讓你喘息難受。
江城來來往往這麼多人,但她卻在深夜隨著高亦安離開,如此場景換做任何一個男人,只怕是都受不了。
沈清想虐陸景行,無需語氣大吵大鬧,無需與其言語。
就單單是晾著他,就足以讓其心塞難耐。知曉陸景行的存在嗎?知曉。正因為知曉,所以才有接下來的舉動。飛機沖入天際,高亦安睜開眼眸望向坐在身旁之人,似是隨意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逃過陸家耳目的。」
消失整整五個月,陸景行如此神通廣大都未能找到她蹤跡,如何做到的?聞言、沈清側眸一笑,望向他道;「你覺得呢?」此話,有側面含義,你覺得呢?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不想多說。
高亦安聞言,點了點頭,笑了。
俊臉上的一抹淺笑足以讓推車過來的空姐看呆愣。沈清見此,嘴角掛起一抹壞笑,望向高亦安,清明的眸子里透著算計。
男人見此,一個白眼飄過,沈清見此聳聳肩,似是不以為意。
「天翻地覆你都能做到不聞不問,怎?今日想通了?」從沈清十九歲開始,高亦安便知曉其心狠程度,可六年過去之後,在度發生如此事情,多多少少有些不能接受。
有一種人,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這個世界磨得光滑透亮,少了稜角,變得圓滑世故。
而有另一種人,時間不會減少他們的稜角,只會讓她們更加知曉自己想要什麼,從而想要得到時,一定要心狠手辣,不要時,也要乾脆利落。而沈清、就是第二種人。
欲要得到時,心狠手辣。
拋棄時,乾脆利落。
「你以為我是那種會隨隨便便放棄自己多年努力將一切歸零的那種人?」沈清問,話語中帶著嘲諷,聖母瑪利亞的活兒可不適合她。那些隨隨便便放棄自己擁有一切的人都是得來的過程不深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這一路走來,歷經了什麼。放棄?不可能。她可以不要沈家的財產,不要陸家的財產。
但拼了老命得來的屬於自己的一切,斷然不會如此簡單就放棄。「看來還是陸景行傷你傷的不夠深刻,」倘若是傷的深刻了,只怕是沈清放棄一切也要離陸景行遠去。某人聞言,笑了,「正是因為傷的深刻才知曉有權有勢是件多好的事情,沒權沒勢,我何能離開這五月?」
沒權沒勢她如何能讓天家人心塞?
握在自己手中的利器才叫利器。正是因為知曉才更要緊握這一切,放棄?將一切歸零?不存在。
最起碼在她沈清的人生字典中不存在。精緻的面龐,狡黠的笑容,每一樣都是高亦安所熟悉的。
這個憑空消失了整整五個月的人在次出現在眼前時,竟有種多年未見在次重逢的感覺。
沈清高傲的話語,自信的模樣無一分改變,她還是那個沈清,那個善於隱忍的沈清,那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沈清。「我同情陸景行,」高亦安道。
沈清的回歸於陸景行來說可不算是件什麼好事。外人只看表面,而他、看深沉含義。
沈清能回江城,必然是有什麼勢在必得的東西。
這隻野狼,沉浸了足足五月,一遭回歸,江城必然大有動蕩,搞不好連帶著整個首都也會顫上三顫。「我同情你,」沈清接過高亦安得話語,而後見其目光疑惑,在道;「我剛去醫院看你,陸景行目睹一切,依我對其的理解,你怕是沒好日子過了。」這話、她說的悠悠然。
嘴邊笑意一再攀升,如此光影照人。對於高亦安來說,這一切似乎都太過、、、恍惚。小城飛江城,兩個半小時的行程,高亦安與沈清似多年老友坐在一起淺聊許久,直至租后,高亦安問;「離家五月、有何感想?」沈清思忖了番,而後道;「天家、也不是萬能的。」最起碼、她兩次離開,陸琛與陸景行都未曾找到她的蹤跡不是、?
事實證明。她若想走,陸家也無可奈何。
高亦安聞言,側眸盯了她許久,而身親回饋他的只是一種悠悠然的姿態。
飛機降落江城機場,這夜、沈清並未回歸沁園,也未回歸清水灣,反倒是笑眯眯眼裡冒著賊光看著高亦安道;「收留我?」「是覺得陸景行不會弄死我?」高亦安問。「不差這點,」她答。
於是乎、二人商榷定論,這夜、沈清隨高亦安回了別墅。「收留別人老婆的事兒我還是頭一次干,」高亦安冷嘲道。
沈清輕笑一聲,「凡是總有個開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怕口水淹死你?」「放心、有人比我還見不得我自己出緋聞。」畢竟,她現在跟某人是一體的,她不好,某人也不能好不是?或許高亦安自己都未曾發現,他對沈清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放縱感,按理說三十多歲的男人並不大喜歡為自己找麻煩,但倘若這麻煩是來自沈清,他想,他是很願意接受的。
而沈清,在面對高亦安時,從不掩藏自己眼裡的狡猾。
這二人,格外相像,格外懂對方。
換句話來說,在一起共事的時間久了,早已摸透了對方的套路。
高亦安驅車朝別墅一路而去時,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身後,而後悠悠然對沈清道;「看來還真是。」聽者聞言,笑的一臉清歡。
這夜、陸景行站在高亦安別墅門口,忍著放火燒別墅的衝動。
自沈清進了別墅起,他心頭的那股子燥縢之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自己愛人與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倘若屋裡還有其他人還好,若是孤男寡女想必他恨不得能弄死對方。
而屋內、沈清摸索進高亦安廚房找酒,一圈下來一無所獲,而後雙手叉腰站在廚房中間,高亦安上二樓換了身家居服下來見其如此模樣。
淡淡道;「酒在一樓最頂頭房間。」沈清撩了其一眼,嘟囔道;「果真是資本家的生活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所不能理解的。」男人聞言、伸手拿著遙控器準備開電視機的手一頓,側眸,目送沈清背影消失在門內,而後來了句;「神經病。」資本家?這麼說他跟說自己有何區別?
要論資本家,她沈清可是為首。
片刻,沈清挑了瓶好酒出來,凌晨一兩點,二人似是並不准備睡覺。
後者脫掉身上風衣搭在沙發背上,端著酒杯緩緩搖晃,透明的液體隨著手中動作來回波動。
而後、沈清端著酒杯淺酌了一口,輕啟薄唇開口道;「做筆交易如何?」「哦?」男人輕挑眉,伸手在煙灰缸里輕點宴會,一手搭在沙發背上,翹著二郎腿悠悠然看著沈清道;「說來聽聽。」「我手中有陸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話語落地、高亦安看著她的眸子帶著些許驚愕,他就知道,沈清這隻野狼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白白失蹤五個月的。「你想李代桃僵?」「有何不可?」她話語悠悠然,毫無人性可言。「握住陸氏集團,不就相當於握住陸家的命脈了?」她在開口言語。
而高亦安知曉,握住陸氏集團,何止是握住陸家的命脈?
是將整個m國的經濟命脈悉數掌控於指尖。
沈清的心,何其大?
她想一口就吞掉這個肥肉。「你有籌碼?」他問。而這話,沈清並為回答。
她當然有籌碼,能離開五個月不讓陸家人找到便是籌碼。
面對高亦安得疑惑,沈清選擇箴言,這種時候露出自己的底牌可不是什麼好事。
換句話來說,現在、不是資源共享的時候。「你完成不了,」並非高亦安不信沈清,只是、天家的產業,這裡面涉及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灰色地帶,若能隨隨便便成功,只能說,是個人都能當上總統。
且不說陸槿言的手段,就淡淡是陸琛也絕不會讓沈清坐上掌管陸氏集團的高位。
更何況,沈清現在一心想與陸景行離婚,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讓沈清握住陸家命脈。
天家人可不傻。
平常人都不見得會傻到將自己咽喉送到你跟前讓你摁住。「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沈清笑意沛然。一時間,高亦安這個認識她六載的人竟然分不清她今晚哪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掌控陸家?還是想得到自己所求的東西?
男人微眯著眼打量其許久,最終放棄。
擱下手中杯子、起身,望著面色悠悠然的女子道;「睡覺。」「急什麼?」打量其一眼,面含笑意。
恍然,高亦安想起多年前,晚餐時分,沈清帶他去了一處髒亂差的路邊攤解決晚餐,本意識不願待在那種地方,欲要離開,起身催促沈清走人。
後者也是像今日這般悠悠然道了句;急什麼。而後、三五分鐘過後,砰的一聲,路邊發生一起車禍。
許是覺得晦氣,沈清提著包包離開,直至第二日,高亦安才知曉,出車禍那人,是她競爭對手。時間在倒回現在,面對沈清的同樣言語跟表情,高亦安俯身,居高臨下看著施施然坐在沙發上的沈清,扯著嘴角問道;「你又在算計什麼?」沈清淺笑不語。他慢悠悠道;「你在招陸景行?」沈清聞言,微眯眼望向高亦安。
只聽其繼續道;「你懷疑陸景行算計沈家逼你現身,而你現在,深更半夜與我共處一室是想逼陸景行現身。」
語落,只見沈清輕揚手中杯子,似是在認同他話語。男人見此,抬手附上臉頰,一聲無可奈何被算計的輕笑從嗓間溢出來。欲要起身睡覺的人在度坐在沙發上,不同的是,這一次坐在了對面,似是為了更好的看清楚沈清的面容。
「你說、我倆誰會贏?」沈清淺笑嫣然間問道。「你倆誰會贏我不知道,誰夠心狠我知道。」高亦安片回答她。夫妻之間,過成她們這樣,也算是上輩子互挖對方祖墳了。
真是造孽。
如此想著,高亦安心裡稍稍好過了些,被沈清算計又怎樣?
比他更苦逼的大有人在,這麼一笑,男人笑出了聲。
引去了沈清清明的眸子,淺淺淡淡問道;「有什麼喜事能讓高董如此一人自娛自樂的?」「原以為被你拖著當炮灰是件很苦逼的事情,不過想著有人比我更苦逼,就好受了些。」他豪不隱藏將自己心中所想告知沈清,話語中甚至還有那麼點兒嘚瑟的味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山還有一山高,你跟陸景行如此算計對方,也算是世間僅有了。」沈清淡漠的神色落在高亦安眼裡,只聽其緩緩開口道;「我當做是誇獎了。」「所以呢?陸景行不來,你準備今日就這麼耗著?」
耗著?如此想來,沈清倒是有些頭疼。
誰先現身重要嗎?
當然重要。
倘若她因沈家的事情主動現身,那麼主動權自然是掌握在陸景行手中。
倘若是陸景行先現身,主動權自然是在自己手中。
關乎輸贏,何其重要。她不否認自己這次回來是對有些事情勢在必得,但也不會主動獻身讓陸家人佔了先機,耗著?她可沒這麼精力,女人腦海中快速思忖了一遍高亦安所言之語,而後心頭一狠,端起杯子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反手將空杯放在桌面上,而後起身,關於客廳里所有燈光,徒留一盞昏暗地燈,而後上樓。高亦安的別墅尚且來過兩次,但未曾刻意留意他卧室在哪個方向,原本欲要邁步上去的女人停在了樓梯拐角處,轉身問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你卧室在哪個方向?」「上樓梯,右手盡頭第一間,」高亦安嘴角含笑告知。
心頭卻在思忖著,陸景行啊陸景行啊,跟沈清斗,你可遠不如她心狠。
這場婚姻里,誰愛的多,誰就是輸的哪一方。
沈清贏不了你陸家如何?
贏得了你就夠了。夜間、高亦安別墅所有燈都滅了,唯獨開著的是其卧室的燈光。
而沈清還頗為「好心」的邁步至窗邊伸手拉上窗帘,當眸光觸及到停在路邊的車輛時,嘴角一抹冷笑泛起。此時,站在別墅外的男人家沈清的身影晃悠在窗前時,陰桀的眸子微眯,插在兜里的手狠狠縮緊,徐涵見此,朝身旁人看了眼。這、、、、、莫不是要出什麼事兒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這麼明目張胆的在窗邊晃悠?在瞧瞧身旁人的面色,眉眼籠罩上一層雲翳般的陰鬱,俊臉黑沉的如同暴風雨之間的傍晚。
如此、徐涵為沈清狠狠捏了把汗。可即便如此,陸景行依舊未與大動作。
徐涵站在一旁,不由在心底給自家先生豎起了大拇指,如此情況還能忍得住,當真是高手。一方面又在想著,難不成真準備如此放縱太太讓其紅杏出牆?
這廂、沈清「辦」好一切,邁步出了房間,雙手撐在二樓欄杆上看著高亦安。
後者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許是有些睏乏,男人眼前的清酒變成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遠遠的、香味四溢。「來一杯?」高亦安問。沈清未言語,後者在道;「保持清醒,才有足夠的腦子去跟你老公鬥智斗勇。」「來一杯,」一錘定音。高亦安聞言,起身去廚房,片刻之後再出來,手中多了杯現磨咖啡。
不僅泡好,還端上二樓送給沈清。
二人優哉游哉的喝著手中咖啡,而外面一直未有動靜,時針指向凌晨三點,高亦安微微挑眉,問了嘴;「是不是葯不夠狠?」沈清淺酌了口咖啡,等著男人言語。
而後只聽其道;「左手邊第二個客房有蘇子君留下來的女性用品,你若不介意,穿著睡衣去晃一圈?」這主意,簡直是慘絕人寰。
論心機謀算,高亦安也算是個老手。
果真還是男人最懂男人。沈清聞言淺笑;「想不到高董還是個戀舊的人。」話語落地、高亦安笑了;「電視劇里那些什麼留著前女友東西依依不捨的場景可不適合用到我身上來,那種男人,也就言情小說里才有,留著她的東西,是因為我沒空去扔。」像高亦安這樣的男人,身邊若說沒幾個女人,大抵是說不過去的。
但有歸有,他從不留宿女人,蘇子君當初能獲得特例無非是因高亦安想從其身上獲得什麼,正所謂有舍才有得。
自古以來的套路皆如此。「解釋就是掩飾,」沈清笑著懟回去。「女人都想你這麼吹毛求疵?」高亦安問。
沈清但笑不語,她若是吹毛求疵,那那些真正吹毛求疵的人可都不用活了。「高董上去晃一圈應該會更有效,」沈清笑眯眯道。
聞言、男人眉目輕佻,嘴角笑意淺勾,放下手中半溫的咖啡而後起身;「成全你。」凌晨三點二十五分,高亦安回了自己房間,依著沈清的言語,按開燈,在窗子旁邊溜達了一圈,男人心想,這下好了,葯應該下夠了。
果不其然,樓下大門被踹的砰砰響,而沈清卻倚在二樓欄杆靜看這一切,別墅區的防盜自然是極好的。若想直接踹開可不容易,而後高亦安頗為好心的下樓,給來人開門。
許是早有防備,躲過了陸景行怒氣沖沖的一腳。男人見此,邁步前來提溜著高亦安得衣領一臉兇狠,對比起來,後者的面色顯得有些隨意。
「陸少這深更半夜登門入室是想作何?」「高亦安、」陸景行咬牙切齒,恨不得能直接弄死眼前男人。
沈清在窗邊晃悠,他尚且還忍得住,依著沈清的腦迴路,這必然是其耍出的手段,他能忍。
夫妻二人之間鬥智斗勇,總免不了下狠料的。
可隨見高亦安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個窗口晃悠時,男人所有理智悉數崩塌,剩下的只是滔天怒火以及欲要捏死二人的衝動。婚後許久,無論是身還是心,他從未想過出軌。
他潔身自好,恪守丈夫的本分。
可今日沈清是在如何?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在同一個房間。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忍下去,只怕他頭頂上都要長出草原來了。
「你要找的人在那裡,」男人異常好心的伸手按開客廳大燈,而後指了指方向,沈清眉眼彎彎半撐著欄杆笑看這一切。霎時,徐涵只覺心頭一顫。
這、、、、、、、、。
而陸景行、心頭顫的更為厲害。一切都在沈清的布局之內,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
她像是個垂釣者,等著魚兒上鉤。
一時間,陸景行想,若是比起心狠手辣,他當真是不如沈清,他最起碼還稍稍有點底線,而沈清呢?這夜、沈清離開高亦安別墅,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瑟瑟的輕笑。
轉身,上了二樓卧室。
某些人的離開,就好似帶走了他空氣中的氧分,雖能活命,但總覺不那麼暢快。
某些人的回歸,就好似想被抽走的氧分送了回來,讓其能呼吸舒坦,更加暢快。徐涵驅車回沁園、車內氣氛一直沉默僵硬。
一路上他發揮特長油門狂踩,期望能早點結束這虐心的行程。
到了沁園,已是天色泛白之時,一杯咖啡下去,今晚若是想再睡,幾乎再無可能。
全程,陸景行處於沉默狀態,而沈清,似是沒那麼多話語想跟其聊。
進餐室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緩緩喝著。
那身形透著孤單的氣息,卻又奇異的並不寂寥,甚至讀不出什麼悲傷來,她只是靜靜淡淡的坐在此處,端著手中杯子喝著水,就好似坐在某一個咖啡廳一般,在這個諾大的屋子裡,找不出她生活過的氣息。
清晨時分,沁園較為安靜,傭人與保鏢都在休息時間。
陸景行跟隨進來,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在對面,望著沈清許久才開口問道;「最近都去了哪裡?」這句話,他在唇邊打轉了好久。說出來之前思忖著如何說才不會讓氣氛太僵硬。
怎樣說才能讓沈清肯應允。明明是夫妻二人,話語言談之間竟然成了如此模樣。
沈清聞言,抬起眸子撇了其一眼,並未言語。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斜靠在椅子上,也不準備上樓。
面對其如此淡淡的模樣,陸景行雖心裡萬般不悅,但似乎也無能為力去扭轉這個局面。
男人思忖片刻之後再度開口;「你父親的事情準備怎麼辦?」沈清抬眸望向她,神色淡淡;「何必呢?」沈家的事情若不是出自你之手,我沈清還不姓沈了。陸景行微眯眼,她這句何必呢顯然有另一層意思。
無須思忖,已瞭然。
「沈氏集團偷稅漏稅的事情來自於你們公司董事,與我無關,」男人開口解釋,而這話,於沈清來說,並無可信度。一聲冷笑從嗓間溢出來,帶著不屑。借口。「我充其量不過也是個充耳不聞而已,」陸景行再度開口。
這話、倒是直白,沈清抬眸望向其,端在手中的杯子緩緩轉悠,明明一夜未眠,清明的眸子卻未有本分疲倦之意,不得不說,沈清在離開陸家的這段時日都養好了。
長了肉不說,連面色也紅潤起來。
當看見沈清如此狀態時,陸景行的心是痛的。
如她所言,離開自己,她會活得更好。
「不夠嗎?」她問。「你若在,你身旁的一切我都可以庇佑,倘若你不在我還有何理由去庇佑她們,阿幽,你要什麼我不管,但我知道,我只要你,」篤定,固執非陸景行莫屬。
「隨你,」某人冷嘲一聲,而後起身欲要離開沁園,行至門口時卻被男人擒住手腕,她回眸望向其,眸間帶著的是冷若冰霜的陌生感。「去哪兒?」他問,話語急切。
似是不願沈清離開這座宅子,換句話來說,他怕沈清再度消失。
此時的陸景行恨不得分分秒秒都緊隨沈清身旁。「普天之下莫非你陸家的王土,你說我能去哪兒?」言罷、沈清欲要甩開陸景行,卻被握得更緊。「我跟你一起,」不容置喙。
「神經病,」沈清道。
江城看守所內,沈清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再身,拼色絲巾圍在脖頸之間,沈南風一身皺巴巴的西裝坐在對面,父女二人如此場景見面還是頭一次。
看守所內,眾人見沈清,不免紛紛側眸多看了兩眼。
「陸景行乾的?」沈清開門見山直接問出重點。
沈風臨微眯眼,靠在椅子上看著自家女兒,而後道;「不一定。」沈清不語,靜看自家父親,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語。「林董素來想翻起風浪不過一直不敢造勢而已,此番,站在槍口舉報,也許是自己的意思,也許是有人給了其好處,是前是后,暫且不敢妄下定論。」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懷揣狼子野心的人也不在少數,畢竟,若有人想上位,就要有人退下來。「陸景行說不是他,」沈清道,看著沈風臨的眸子不敢眨眼,怕錯過什麼表情。這話,顯然讓沈風臨也思忖了番,到底是不是陸景行,他下不定主意。
見此,沈清似是懂了什麼。
而後道;「公司那邊我會處理的,看守所我也會打招呼,你就當在裡面修身養性了。」
言罷、沈清提著包包起身,欲要轉身離開。抬腳之際,沈風臨深沉的話語在身後響起;「謹言慎行。」「我知道,」簡短的三個字,道出了沈清對沈風臨的態度。
最起碼,這父女二人不似以往那般老死不相往來,在某些時刻,還能站在統一戰線上並肩作戰,與沈風臨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從看守所出來,沈清並未回歸沁園,直奔清水灣,而清水灣內,章宜與覃喧早已恭候多時。
組內人員見沈清回歸,一個個的就差哭天喊地了。
原以為只有沈清一人,卻不曾想,身後還有一尊大佛,眾人紛紛向陸景行問好,後者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沈清帶人進書房,身後之人面面相窺,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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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包子到底啥時候來(敲黑板、敲重點)
作者:(蹲在牆角瑟瑟發抖)包子、、、在路上堵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