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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被家暴

  身為軍人,陸景行無疑是優秀的那個。


  他熟識身體要害,此番一摔,避開要害,還能博得陸太太同情,摔不死,亦能緩和夫妻二人之間的關係,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且莫說是二樓,就是十樓八樓,只要是摔不死還能博得自家愛人同情,他也照跳不誤。


  2011年「家暴」一詞尚且還未在民間廣為流傳,倘若是夫妻二人吵架,也鮮少有涉及到這二字的。


  但今夜凌晨,保鏢們尋過來見此情此景時,腦子裡瞬間閃過這二字。


  陸先生被家暴了,而且手段狠厲,直接從二樓將人「送」到了一樓。


  是夜,陸太太將陸先生從二樓推下來摔折了腿,沁園管家南茜被喊起時多多少少有些疑惑,可當保鏢大概告知何事時,南茜呆了呆。


  連夜、陸先生被送到了醫院,醫生診斷告知沈清時,其面色白了白,問道;「多久能好?」


  「看病人恢復狀態,若是好的話一個月就差不多,但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要注意後期修養。」


  某人歉意的眸子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抿了抿唇,良久之後才稍稍有些怪怪開口道;「你還好嗎?」男人此時仰躺於床上,左邊小腿打著石膏掉在床尾,右手搭在眼帘上,如此一來,整個人竟顯得萬分疲憊。


  男人聞言,輕抬手側眸看了其一眼,眼神涼涼,未言語。


  可他越是如此,沈清心裡便越是過意不去。


  夫妻之間,感情不和有另外渠道解決。


  但動手將人推下樓確實是錯在她。


  婚後兩年,哪怕與陸景行吵得在凶,男人也未曾像自己動手,今日一來,倒顯得她有些小家子氣,心胸狹隘了。女人站在床邊有些拘束不自在,欲要開口解釋,卻思忖良久找不出任何言語,怪她,年少時沒有那麼多父愛母愛,做錯了事情老爺子也從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一句沒有任何借口將所有話語扼殺在搖籃里。


  以至於成年之後,她從未有開口向人解釋的習慣,大多時候都是用行動直接代替。


  「陸景行,」千言萬語換成一聲輕喚。


  男人不為所動,大有一副當其不存在的架勢。


  凌晨兩點的病房空蕩,靜寂,VIP區的病房更甚。


  「陸景行,」沈清在喚。


  男人聞言、抬起搭在眼帘的右手,側眸撇了其一眼而後冷冷道;「大半夜的叫魂?」簡短的六個字,道出了他心裡的不滿。


  叫、叫、叫、除了連名帶姓就沒想過換個稱呼?陸景行陸景行,除了這三個字能不能換個?

  男人一身怨氣瞅了她一眼,而後壓了壓火,在度將手背搭在眼帘上?

  被沈清從樓上推下來,氣嗎?


  氣?他高興還來不及,正愁著沒法兒讓這丫頭對自己上心呢!

  疼嗎?不疼,摔不死都不算大事兒。


  為何會對沈清如此冷言冷語?


  陸先生想,不給這這丫頭一點厲害怎能讓她長記性?

  他是了解沈清的,這傻丫頭,自己有心理過意不去了才會對你好。


  許久之前,冬日裡,她換好衣服準備出門,臨出門時,二人耳鬢廝磨了番,陸太太輕嗔了陸先生一番,出門時,許是有何東西忘拿了,伸手將手中包包扔在了沙發上,不料白貓在睡覺,砸的它嗷嗷直叫。


  這一叫,叫到了某人心裡去了,樓也不上了,東西也不拿了,抱著白貓一個勁兒的安撫著,瞅著這一幕,他氣啊!恨不得能將白貓扔出去。


  於是乎,忍不住說了兩句,卻被某人冷著臉說沒愛心。


  罷罷罷、她是老大,錯的都是對的。


  如今,風水輪流轉,他又怎能放棄此次機會?南茜進來時,見自家太太比手比腳跟個等著老師訓的小學生似的站在病床跟前,不由得將視線在二人身上來來回回。


  心想、自家先生大半夜從二樓摔下去,不會真是這位清冷太太的功勞吧?


  「太太、洗漱用品放在衛生間了,」南茜開口打破靜謐的環境,男人半睜著眼帘看了其一眼,而後道;「回吧!」南茜走時,還不忘看了沈清一眼。


  見其站著未動,張了張嘴,卻未言語。


  南茜走後,一室沉靜。


  沈清只覺自己站了許久,久到陸景行冷著臉沉著聲開口道;「你是準備比手比腳站我跟前一宿等著我心情好了讓你回家睡覺?」氣、虧的她是江城首席規劃師,虧的她是江城第一,腦子都不帶轉彎的?耿直耿直的?

  氣、實在是氣。


  沈清聞言,抬起眸子看了其一眼,見男人面色不好,又將眼眸低下去,男人氣啊!


  可能如何?吼?跑了怎麼辦?

  凶?不言不語怎麼辦?

  眼前這平日里口口聲聲質問他的鬥雞變成了一個做錯事的等著老師訓的小學生,都如此了。


  這個處處優異的江城首富之女,怎就不會轉彎呢?

  腦子是擺設?

  陸先生想了想,越想心裡越氣,可又不能真讓她擱自己跟前站一宿吧?這不在計劃之內。「阿幽、」男人開口言語,某人抬起眸子瞅著他,跟是小奶狗似的。「沒有什麼要說的嗎?」開啟循循善誘模式。


  「對不起,」女人誤以為他想聽這個,不假思索直接開口道歉,氣的男人面色沉了沉,繼而嗓音硬邦邦道;「找個地方睡覺吧!別擱我跟前煩我。」


  而後、大手一揮,將被子蓋過頭頂,氣、實在是氣。


  恩、先來說說這件vip套房,在病床隔壁有一張家屬陪夜睡的單人床,南茜走時已經將所有一切都鋪墊好了,可此時、當陸先生說讓陸太太找個地方睡覺時,她的方向,是門外,而不是身旁。


  此舉、無疑是火上澆油。男人心中壓著一股子火,但又知曉此時可不能強勢,於是乎,打起了可憐牌;「阿幽、你將我從二樓推下去摔折了腿就不準備管我了?」


  沈清聞言,回眸望向他,帶著疑惑。


  明明是他讓自己找地方睡覺的,還不讓在跟前。怎這會兒可憐兮兮的控訴起來了?

  「睡旁邊,晚上若是起來上廁所喊不應你怎辦?」男人開口言語,見她未回應,便又到;「不會是想將我另一條腿也摔折了吧?」


  沈清聞言,抿了抿唇,嗓音冷冷道;「我讓劉飛或者徐涵過來?」


  「拉了屎不擦屁股就想走人?」男人沒好氣懟回去。意思明顯,你將我推下樓卻讓別人照顧我?陸先生素來以優雅,高貴著稱,今日這話語,說的、、、、太過通俗易懂了些。


  最終,沈清躺在了旁邊陪護床上,男人見此,眯了眼睛。


  腦子裡卻在思忖著該如何利用此次受傷來緩和與沈清之間的關係,這丫頭,不走尋常路,做錯了事情喜不言不語這毛病真真是讓人頭疼。


  晚間、針水效果,男人慾要起身上廁所,折騰了一番勉強能撐著床沿起床,而後一手提著吊瓶,一手撐在床邊穿拖鞋,其動作異常輕細,生怕吵到睡在旁邊的沈清,數秒之後,男人單腿跳了兩步欲要拿拐杖,伸出的手尚未夠到實物,只見沈清一個激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睜著迷茫的眸子瞅著他,雙眼空洞,一眨不眨,陸先生見此呆了呆,欲要開口言語,只見沈清快速翻身下來,赤這腳,咚咚咚的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自己跟前,伸手將靠在一側的拐杖拿過來送到他眼前。


  男人只覺萬分好笑,而後輕聲失笑,瞅著自家愛人清秀的面龐,伸手接過拐杖撐在腋下,而後另一隻手摸了摸她柔順的短髮。「嚇醒了?」男人開口柔聲詢問道。


  大半夜的,男人一手杵著拐杖,一手拿著吊瓶,半勾著一條腿站在自家愛人面前柔聲軟語。


  沈清淡淡的眸子瞥了其一眼,許是沒睡好,困頓的厲害,不想怎麼言語。


  轉身,赤這腳,推開衛生間玻璃門,按開燈,站在門口,似是在等著他進去。


  陸先生心頭軟乎了。


  望著自家愛人的眸子快要滴出水兒來。「去睡去吧!」


  看見她光著的腳丫子,男人柔聲開口。


  轉身進了衛生間,沈清靠在門邊,只聽嘩嘩流水聲傳來,不自覺紅了耳根子,而後看了衛生間玻璃門一眼,赤這腳,爬上了床。次日清晨,南茜來時,陸先生轉醒,正靠在床頭,陸太太依舊縮在陪護床上睡顏淺淺。


  推門進來,只見陸先生輕抬食指,放於唇前,示意她動作輕小些,如此一來,南茜不得不墊著腳丫子走路。


  動作輕飄飄的。將東西放好才不過數秒,只見男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先出去。


  沈清生物鐘較為準時,七點整睜開眼帘,而此時,陸景行已經靠坐在床上將報紙翻了足足兩遍了。


  她睜著眼帘,看了男人兩眼,而後起身,邁步去衛生間,不一會兒,陸景行聽見了水聲,洗臉刷牙?


  應當是如此,他是如此想的。這日上午九點,沈清有一重要會議要在公司召開,晨間起來時尋了一圈,見南茜將衣服送過來,便自顧自進了衛生間,在出來,穿戴整齊。男人見此,手中報紙微微縮緊,問道;「去哪兒?」


  「上午公司有個會……。」


  「所以你是準備拋棄摔折了腿的丈夫獨自一人出門?」沈清話語未說話,陸先生毫不客氣的將她話語截了過來。


  不說是她推了的,說多了沒意思,沈清心裡也明白。


  陸景行這模樣,就差伸著食指質控她不仁不義了。


  她想,似乎也是如此,自己將人推下樓摔折了腿,這會兒若是還為了工作將他一人留在病房內,多多少少有些不厚道,於是乎,某人自己轉了彎,不去了。


  「我給章宜打個電話,」這要求,不過分,陸先生無話說。


  晨間,早餐時分,南茜將東西送到便不見蹤影,陸景行的飲食起居悉數成了沈清的分內之事,原以為吃個早餐也沒什麼。


  可今日、她體會到了沁園傭人的不易,這男人,對待生活要求極高,高到她只覺龜毛。


  原想著,病房裡吃個早餐將就將就就行,可眼前這男人,要求你按照沁園用餐禮儀將所有東西擺放整齊才行。


  這話初初出來時,沈清冷了幾分臉,但礙於是自己理虧,也就就此作罷。


  而陸景行呢?他見不慣沈清這淡淡的性子,不折騰折騰她,心裡不好過。


  眼見其面色沉了沉,可轉個彎便又好了,實在是能忍。中午時分,南茜送午餐來,將陸先生苛刻,過分的要求收進眼裡,微微心疼自家太太。


  這先生,擺明就是故意的。午餐結束之後,沈清洗完手從浴室出來,南茜正擰著熱毛巾遞給男人擦手,見其出來,將手中東西交給她。


  沈清任勞任怨伺候陸景行,一番結束,她輕啟薄唇緩緩開口;「將你推下樓是我不對,但你有火可以直接撒出來,沒必要三五不時的折騰我。」


  「這是你今日正正經經跟我說的第一句話,」陸先生細數著,還不忘伸出食指告訴她數字。


  「不想招你心煩,」某人開口言語。


  氣的陸先生險些吐了口老血,他到底是何時給她傳遞了如此信息了?招惹他心煩?

  他巴不得沈清變成小喜鵲喋喋不休,嫌她煩?

  何時有過如此想法?到底是哪裡給其傳遞了如此信息?

  陸先生思忖了許久,都得不出個所以然來。


  男人氣的閉了眼,靠在床頭壓著自己在胸腔翻滾的怒火。下午時分,南茜不再,沈清被陸景行控訴以及委屈的語氣給留在了病房內。


  倘若你以為事情就此,那絕對是大錯特錯,整個下午時分,病房內時不時流淌出男人的聲響。


  「阿幽、渴了。」


  「阿幽、想去衛生間。」


  「阿幽、剝個橘子。」


  「阿幽、拿本書給我。」


  男人如幽靈般的聲響在病房內響起,平均規律三五分鐘一次,起初,尚且覺得陸景行是真有事,後來,當無意中撞見其淺笑的眸子時,沈清便知曉,這男人,故意而為之。可能如何?是病人不是?

  而去還是出自她之手。


  「阿幽、倒杯水,」男人一手翻著書,一邊漫不經心開口言語。


  沈清聞言,眸子暗了暗,而後起身,去給陸大爺倒水,拿起水壺時,嘴角牽起一抹不可察覺的淺笑。


  這日下午時分,病號陸先生靠在床頭翻書,期間甚覺口渴,讓自家愛人給倒杯水,不料端上來的是杯滾燙的開水。


  由於杯子隔溫較好,男人端起時未察覺,一口下去,險些燙的他懷疑人生。


  而後抬起眸子,正對上自家愛人一臉無辜的表情。男人蒙了。


  端著杯子半晌不能回神,故意的?


  絕對是。


  他敢肯定。


  這丫頭,心裡黑的跟鍋底似的,嫌棄你鬧她,不急著言語,許久之後端杯水燙死你,燙不死你也能讓你說不上話。


  瞧瞧、他娶了個什麼東西?

  不久之前,陸景行聽聞老三講過一個笑話,大抵意思話語如下;「不要動不動就和男生生氣,這樣他是不喜歡的;不要動不動就懷疑這懷疑那,這樣他是受不了的;學學潘金蓮,不喜歡的毒死就好了,多簡單的事。武則天不是也說過,聽話就留著,擺楞不了就弄死。怪不得妖精們都搶著嫁給唐僧,能過就過,不能過燉了吃肉。」


  學學潘金蓮,不喜歡毒死好了。


  學學沈清,嫌他念叨燙死好了。


  燙不死也能讓你開不了口。


  瞅瞅、他老婆,厲害著呢。


  男人伸手將杯子擱在床頭上,許是被躺著了,忘了自家愛人良久之後才道;「阿幽、摔不死便燙死是不?」男人這話,說的萬分溫柔。沈清望著他,眨巴著大眼睛,「你故意為難我。」


  男人聞言,笑了,擺著一副我倆今日要好好念叨念叨的架勢瞅著沈清;「故意為難?不不不、我是行動不便,身旁又沒別人,只能喊你。」


  巧舌如簧,強詞奪理,能言善辯,沈清在心裡暗暗排腹道。


  「夫妻之間,相輔相成,互幫互助,若說為難,你夜半起來上廁所鬧得我不能睡,豈不也是為難?若說為難,你生病害我焦心是否也是為難?恩?」男人話語柔柔,面帶柔情,看著自家愛人秉承著一副咱今兒要將事情說道開的架勢。


  「最起碼我不是刻意為之,」沈清辯駁。


  「恩、我今日若是不躺在床上也不為難你,」男人幽幽來這一句,就好似在提醒沈清,要不是你將我推下樓我也犯不著為難你啊!她語塞,瞥了眼陸景行,伸手端起杯子進了浴室,在出來,空杯子在手,數秒過後,一杯水在度伸向男人眼前,這次,陸先生不敢接。


  故技重施怎麼辦?

  沈清見此,悠悠開口;「溫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聞言,沈清笑了,端起杯子喝了口,而後在遞給陸景行,其意似是在說;「可以了吧?」


  見此,男人失笑,將手中書書籍隨意甩在床頭上,而後直起腰身,一手接過水杯,一手按住自家愛人的腦袋,狠狠吻上了她涼薄的唇。


  沈清欲要掙扎,男人適可而止,鬆開她,還不忘勾了勾唇,轉而才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傍晚時分,章宜過來送文件,問及情況,沈清將昨夜事情大致告知她,只聽章宜道;「離婚不成改謀殺?」


  沈清抬起眸子落在她面兒上,只聽她繼續道;「要能摔死一次性才好,可別到時候落得個半身不遂還得你照顧。」


  聞言,沈清點了點頭道;「確實,應該一次性摔死的。」


  也省的他跟個幽靈似的老喊自己,而去還振振有詞,秉著一副我是被你摔折了腿的架勢作威作福,頭疼。


  老闆與秘書二人的神對話落在來送晚餐的南茜與徐涵耳里,二人除了汗顏只覺鬢角抽搐。


  徐涵想,自家先生不知還好不好?「現在如何了?」


  章宜朝著病房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問道。


  「可惜、死不了,」沈清輕嘆了聲。


  「挺遺憾的,」章宜點了點頭,一臉遺憾。


  章宜走後,沈清進病房,徐涵與南茜二人的眸子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她疑惑,看了二人一眼問道;「看什麼?」


  「沒什麼,」二人齊齊開口。


  女人蹙了下眉,轉身拿著筆記本坐在了沙發上。


  晚間,沈清將筆記本擱在茶几上,準備處理今日工作上的問題,男人再度開啟了恬燥模式,開始有事兒沒事兒喊喊她。


  喊的她心煩意燥,每每坐下幾分鐘便被他喊起來。


  後來,沈清索性也不管他了,大有一副你想喊就喊的架勢。


  她天生就是個不會照顧人的主兒。「阿幽、」男人悠悠然帶著些許可憐兮兮的嗓音響起。


  女人抬眸落在其身上,只聽他可憐道;「腿疼。」


  這下,不起來也不行了。


  「我去喊醫生,」言罷,她欲要起身,男人卻出言喊住了她。回眸,只聽其道;「阿幽、你先過來看看。」


  這話,沈清未多想,邁步過去尚未站定,便被陸景行帶進了床上,她驚呼一聲,男人薄唇下壓堵住了聲響,片刻后,只聽其窩在自己頸窩上帶著濃濃的鼻音道;「阿幽、好久沒抱著你好好睡一覺了,工作明日在干,行不行?」


  「阿幽,」男人話語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


  沈清何時見過其如此?

  頭一次,真真是頭一次。


  平日里強勢霸道的男人此刻竟然柔了,成了只小奶狗。


  「阿幽、我昨晚疼的一宿沒怎麼睡,阿幽,」男人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話語聲在胸前響起,沈清無可奈何。


  將桌面文件收拾完后簡單洗了個澡才轉身上了病床,單人床,兩個人,女人背對自家丈夫,男人伸手將其圈在懷裡,因腿傷,只能平躺,男人只得一手圈著她。許久之後,許是姿勢不當,陸先生開口言語;「阿幽,換個姿勢好不好?」


  柔聲詢問,帶著些許小心翼翼。


  沈清聞言,心下動了動,翻身過去,如此一來,成了她窩在陸景行懷裡了。


  陸先生滿意笑了笑。


  晚間,沈清睡姿有所改變,一條腿壓在了他身上,碰到了骨折的小腿,疼的陸景行一身冷汗,可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想要將其鬧醒,忍忍就過去了。


  夜間沈清起來上廁所時發現自己姿勢不對,半撐起身子看了眼陸景行,見其唯有何不適,才落了落心。


  微微翻身起來,欲要去洗手間,只聽聞身後溫柔嗓音響起道;「燈打開再進去。」


  病房不比沁園主卧,沒有地燈給其照明,婚後許久,每每沈清半夜起床,陸景行鮮少有睡著的時候,大多數她從廁所迷迷糊糊的爬回來了,他才敢接著睡。


  第三日晨間時分,因有事情,沈清出去了趟,而陸景行許是晚間沒睡好,又許是沈清不再,他沒了講話的樂趣,便開始仰躺在床上不免。六點到九點,三個小時,沈清的出門時間。因事出有因,陸先生好心放行。八點多回來時,遠遠地便聽見病房內有聲響傳出來,她靜靜聽了會兒,才知曉是蘇幕與老太太來了。心裡慌了慌,畢竟,陸景行摔下樓,有自己的功勞。若是婆婆責問,她該如何說?

  站門口四五分鐘過後,聽聞話語聲有些靠近門邊的架勢,沈清伸手推開門,蘇幕見人,面上一喜,迎上來道;「聽說這兩日都是清清在醫院照顧景行?」


  沈清呆了呆,摸不清她的套路,只得淺淺點頭道;「應該的。」


  畢竟是自己將他推下樓的。「沁園那麼多傭人,哪裡需要你親自動手?我看他八成是不心疼你,」蘇幕說著,嗔怪的眸子還不忘落在陸景行身上,沈清抬眸望了其一眼,見男人似笑非笑看著自己。「傭人哪有阿幽貼心,」陸先生笑道,將貼心這兩個字咬的極為妥切。沈清靜靜站在一側,聽聞蘇幕譴責陸景行,大意無非就是他一屆軍人,竟然會從二樓掉下去,而後在就是,摔就摔了還拉著自家愛人不好受,一起住醫院,種種。


  沈清靜靜聽著,陸景行素來在家人面前出了名的好脾氣,蘇幕說著,他聽著,偶爾應和兩句。但話語不多。


  許是忙,蘇幕並未多待,跟老太太兩人午飯都未吃,便返程回了首都。


  徒留沈清與陸景行在病房內。


  蘇幕走後,沈清不悅的眸子落在陸景行身上,晨間還有的一絲絲感激到現在所剩無幾,原以為這個男人體貼的主動放行有什麼好事,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


  「我後悔了,」女人伸手將包擱在沙發上,語氣淡淡道。


  「後悔什麼?」男人頗為好奇。「後悔只將你從二樓推下去,現在想想,虧得慌,你若是摔死了,你的財產至少有我一半,而我,也不用被你如此拐著彎兒的念叨,」沈清想了想,自己確實是虧得慌,沒將其摔死,反倒將自己搭進去了。


  聞言,男人不怒反笑,淡淡道;「傻、我若是摔死了,你只能得一半,我若是活著,我所有的都是你的。」「虧你是商人,一點做生意的頭腦都沒有,」陸先生臨了還不忘數落一句。


  他恨不得將自己所有東西都雙手呈到沈清跟前,一半?太少了。


  他這輩子就這麼一個老婆,要給,就傾其所有,一半?少了,少了。


  話語落地,女人回眸,一汪清泉蘊藏著些許濃霧,看著陸景行半晌才道;「我倒覺得第一種好處大些,恢復單身的同時還能獲得一筆巨額財產,如此買賣,怎麼算來我都不虧,沒了自由,再多錢也是徒勞。」男人聞言,眯了眯眼,嘴角盛開笑意微微收攏;「傻,我在,尚且還能給你圈出一方天地任你遨遊,我若不在,你只怕真的是只能成為籠中鳥。」


  天家兒媳,即便是喪偶,有幾個是有自由的?不都是到死都杯家族的枷鎖狠狠的圈在一方天地中嗎?這日晚,陸景行出了院,回沁園。


  原因?沈清想,大抵是他很忙,忙到下午時分一個電話接了足足三個小時,直到手機自動關機吧!傍晚,她們才從醫院回沁園,便見院子里站著兩人,遠遠看去,像是俞思齊與程仲然。


  走進看才發現,確實如此。


  陸景行打開車門撐著拐杖下車時,二人明顯愣了下,而後邁大步過來攙扶住男人,不免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摔了,」男人淺淺開口,不以為意。


  書房內,三人坐在沙發上聊著,話題之間,程仲然不免開口問道;「你不會是東窗事發,太子妃生氣將你腿給折了吧?」「被家暴了?」程仲然想,可能是首都的事情傳到沈清耳里,其一氣之下,折了陸景行的狗腿。


  「何為東窗事發?」陸先生冷了冷臉。「不是啊?」程仲然驚呼了聲,繼而繼續問道;「那你這腿,咋回事?」「摔了、」男人答。


  「不是沈清給你折的?」程仲然明顯不信。陸景行聞言,撇了其一眼,程仲然抿了抿唇,繼續開口追問道;「我很好奇,你堂堂一個軍區少將,一身本領,怎會好端端的把自己腿給折了,採訪一下,您現在是何心情?」


  這話,將俞思齊逗笑了。「二樓掉下來了,」男人撐著額頭淺笑無奈道了句。


  如此表情,看的二人一身惡寒。「你對得起死在你手底下的那些高手?區區一個二樓下來都能將你腿給折了,你讓她們在天之靈作何感想?」


  程仲然明顯不信,飛檐走壁的人從二樓下來將腿給折了。


  天大的笑話啊!


  俞思齊笑了,而後應和著他道;「人家夫妻之間的情趣,你就不要在猜測了,估摸著你也不懂。」


  這話程仲然無話可說。


  他是真不懂。


  「像你們這麼動不動就折腿我夫妻模式,我是真不懂,簡直就是慎得慌。」


  言罷,程仲然還不忘應景的抖了抖。


  樓下,沈清正站在落地窗前通電話,沈南風的話語從那側流傳出來,語氣不咸不淡;「最近有事情?」


  「恩、有點,」她答。


  「聽章宜說是陸景行出事了?」沈南風直言開口詢問,至於為何說出章宜,只因即便不說,她也知曉。「小事情,」沈清答,話語淡淡。


  此時的沈清與沈南風,少了剛開始的那股子克制,更多的,二人似是有意無意將過去的事情轉換成一種友情亦或是其它,最起碼這幾日,他們之間在也未提起過那段撕心裂肺苦不堪言,痛心疾首的過往。工作上的沈清心平氣和交談,但偶有爭吵時,二人還是會惡語相向。


  這種感覺如何形容?


  我心裡有一陰暗角落,站了一個人,而這人,便是你。不見太陽,你我都好。淺聊了幾句,二人收了電話,沈南風的一支煙,也恰好結束。隱忍,並不代表遺忘,並不代表不愛。陸景行行動不便,伺候他飲食起居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沈清與南茜身上,細小事情南茜可以幫著解決,可洗澡這事兒、、、、、、該如何?晚間,陸先生早早進了卧室,此時沈清正下完澡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從浴室出來,見男人杵著拐杖從書房出來。


  「洗完了?」他問。


  「恩、」她答,話語淡淡。


  「阿幽、幫我找睡衣,要洗個澡,」醫院躺了好幾日未洗澡,

  潔癖的陸先生是挺能忍的。


  沈清照做,將衣服替他找好放進浴室,在調好水溫,出來時,對其道;「水溫調好了,衣服放在了浴室。」


  原以為,如此便好。可男人卻容顏淡淡望著她半晌才悠悠然開口道;「阿幽、我腿腳不便,洗澡怕是不能自己完成了。」


  天雷滾滾,沈清霎時紅了臉,原本平靜的眸子布滿了驚恐瞅著自家先生。


  消化著他那句,洗澡不能自己完成了。女人腦子短路片刻,而後道;「我、、、、、將徐涵喊上來?」


  陸景行聞言,面色黑了,沉的都快滴出水來。陰沉著嗓子開口道;「你怎麼不給我找個女人來?」


  「我個有老婆的人,腿腳不便洗個澡還要外人幫忙,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兩句話,沖的很。沈清聞言,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有些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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