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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冷戰在即

  被下放到大西北了?哪裡來的消息?她怎麼不知道?

  傅冉顏意識到什麼,瞬間閉嘴。


  睜著無辜的大眸子瞅著沈清。


  她漠然,關了手中書籍放在茶几上,坐直坐正一本正經看著她,輕揚下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傅冉顏不傻,一見沈清的眸子輪到自己身上來就知曉事情不簡單,哪裡還敢說?

  再者,她也不過是道聽途說,哪裡敢肯定?


  見她不準備繼續言語,沈清沒了耐心,「接著說。」


  南茜站在一側將二人對話聽到耳里,心裡一咯噔,只覺不對勁。


  先生被下放到大西北了他們怎麼不知道?

  傅家小姐一個外人又怎知曉?

  「前……前幾天,我跟程博然他們一起喝酒來著,那貨喝多了,就說聽他家老大跟人打電話的時候說什麼陸少將被下放到大西北了,我就聽到了這麼一句,有可能是他瞎說的,」傅冉顏被嚇的說話都結巴了,可憐兮兮的眸子瞅著沈清。


  章宜坐在一側扶額嘆息。


  「程博然是什麼人?他的話十句十一句假,他沒腦子你也沒腦子?你成天倒是學點好的呀,天天跟一群公子哥兒鬼混,」章宜沒好氣的一腳踢過去,顯然是被她這沒腦子的話語給氣著了。


  這要是假的還好,可要是真的,不明白的挑撥離間,不明擺著不讓沈清好過嗎?


  「我哪兒知道啊,」傅冉顏也是懵了,沈清不一直都對陸景行的事情漠不關心嗎?怎麼去趟首都回來就轉了性子了?

  傅冉顏不知曉,可章宜知曉啊,她去首都之前那番糾結的模樣明顯是對陸景行上心了,

  這會兒若是陸景行被下放到大西北的話,她不得碎了心?


  大西北那地方,從江城飛過去都要十來個小時,若是在市中心還好,可若是在交通閉塞的地方,只怕還得翻山越嶺。


  章宜望著沈清的眸子帶著絲小心翼翼。


  「什麼時候的事情?」沈清問,語氣不似剛剛那般清談平柔。


  「上個星期三,」傅冉顏縮了縮脖子。


  上個星期三?沈清緩緩點頭,算是知曉,心理也間接性的在思忖陸景行讓她回江城的目的。


  她去時,陸槿言說,陸景行違反軍紀軍規要受處罰,而現在,將傅冉顏這番話連起來,

  不得不胡思亂想,陸景行的處罰便是下放大西北。


  章宜見她面色不對,拉上傅冉顏借口有事情麻溜兒滾蛋。


  客人前腳走,主人俯身便拿起茶几上的手機,滿面陰冷盯著屏幕看了會兒撥了通電話,

  那側響了許久都未接通。


  直至第三次。


  沈清發誓,她這輩子沒有連著撥一個人電話撥三次的情況,陸景行是獨一個。


  第三次,還是無人接聽。


  沈清惱了,寒了整張臉將手機隨即甩在沙發上,驚的站在身側的南茜一個動顫。


  顫顫巍巍開口;「太太、先生可能正在忙,沒聽見。我去撥徐涵電話。」


  說著,她轉身拿起座機就撥徐涵電話,而那側一下子就通了。


  不過的是,他說話的嗓音這邊不大聽得清楚,全都是大風呼嘯聲。


  雜亂的很。


  「徐涵、太太聯繫不上先生,」南茜反過背看了眼沈清道。


  「先生這會兒正在軍演,可能要晚會兒才能結束,」許是找了個避風的地方,那側嗓音清晰很多。


  南茜聞言,將這句話告知沈清。


  誰料她猛然起身,將座機接過去,直逼問徐涵;「你們現在在哪兒?」


  「大西北,」徐涵以為這話是南茜問得,隨即便脫口問出,話出口時才發現不對,這、不是南茜的嗓音。


  完了、徐涵瞬間有種無語望天的感覺。


  「太……。太太,」聽筒那側的靜默嚇得他說話都哆嗦。


  作為旁觀者之一,他可是清晰的知曉陸少將人送回江城的第二天便被下放到了大西北,

  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全是戈壁灘,狂風呼嘯時三米之內說話只能靠吼。


  「你家先生呢?」她問,話語清晰,冷冽度劇增。


  沈清不得不承認的事情是,茂茂然聽見陸景行被下放大西北時,既然有種莫名的被欺騙感。


  她是對陸景行上心了。


  她承認。


  可這種年關將至還被下放的消息著實是讓她不能接受。


  更何況,在首都時陸景行將她送回來時並未提及這話。


  由此可見,陸景行根本就沒想過讓她知曉這件事情。


  還有六天是舉國歡慶的春節,合家團圓的日子。


  他能回來不?

  若是不能回來是否還會告知她最近軍事繁忙,抽不開身?


  婚後第一個春節,自然是要回首都陪陸家人過的,若是陸景行不回來,讓她在陸家如何自處?

  一整條線路思忖下來,沈清不談定了,捏著聽筒的手微微出汗。


  骨節分明的手背似是要將電話捏碎了一般。


  「你們春節回不回來?」沈清問,話語中帶著試探。


  徐涵在那側有長達兩分鐘的靜默,他不敢回答。


  年前還剩不到十幾二十天被下放,按道理說過年是不可能回去了。


  可、這會兒,他不敢亂說,此時的徐涵,心裡可謂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沈清與陸景行感情不順,她們這些外人平白無故倒了血霉。


  「太太、晚點我讓先生給您回電話,」他發揮聰明才智,光速撂電話才得以脫身。


  而後靠在卡車壁上大口喘息著。


  應付陸太太,絕對比他帶隊穿越叢林還累人的慌。


  沈清等這通電話從下午等到晚上十點,陸景行電話過來時,她正坐在梳妝台前摸護膚品,手機響起,見是陸景行電話,她擱下手中東西,按起了接聽鍵。


  「給我打電話了?」那側溫柔嗓音響起,讓她有一絲震愣。


  「恩、」她淺應。


  「想我了?」陸先生此時正在部隊宿舍,坐在椅子上同自家太太打電話。


  雖疲憊,但聽聞愛人聲音,就是最好的治癒良藥。


  「你在哪兒?」沈清並不想同他聊什麼甜言蜜語,或許是自己前幾天瘋了,才會與他吳儂軟語那麼久。


  「怎麼了?這來勢洶洶的樣子?」聽聞過徐涵話語的陸景行自然是不會在傻乎乎的跟


  她說在首都。


  天曉得,徐涵剛剛跟他說起這事兒的時候,他第一反映便是捏死他。


  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九點過十分忙完一切回到宿舍,十點才跟陸太太打電話,這中間五十分鐘他什麼都沒幹,就思忖著該如何婉轉的同自家這隻小野貓擺事實講道理,好讓她不那麼動怒。


  明顯感到沈清對自己態度變了,這種來之不易的溫存,他定然是想好好保留的,可也不得不說的是,難度係數太大。


  搞不好他就要被打入冷宮了。


  在江城若是被打入冷宮,他尚且能連夜趕回去。


  可現在、天高皇帝遠,若真是被打入冷宮了,他也只有叫苦不迭的份了。


  「你在大西北?」沈清咄咄逼人,語氣不善。


  「恩、」陸先生淺應,隔著屏幕都能聽見他滿滿的無奈。


  對於他大方的承認沈清是惱的,可能怎麼辦?

  他是軍人,要服從命令。


  作為軍人妻子的她能怎麼樣?唯一不爽的是陸景行在回首都之前並未同自己說,再來不願的是,陸景行若是春節不回來,她在陸家該如何自處?

  出嫁從夫,首都習俗是兒媳必須在家過春節,不能回娘家。


  「十六號就是春節了,南茜讓我問你今年在哪兒過,」沈清在剋制,在隱忍,似是覺得隱忍難耐,伸手在梳妝台的紙巾盒裡抽了兩張紙出來緩緩捏著。


  「阿幽、」陸景行為難了。


  他今年春節斷然是回不了江城,亦是回不了首都。


  「我在聽,你說,」沈清大有一副你且慢慢說,我細心聽著的架勢。


  「二十九讓劉飛送你回沈家吃年飯,吃完了回首都,你看如何?」最後四個字,陸景行說的異常溫柔。


  這話結束,等著他的是長時間的靜默。


  沈清現在如何想?

  禮節不能改,她必須承認,畢竟千百年的風俗不是她說能顛覆就能顛覆的,二十九號回沈家吃年飯?行,她回,吃完回首都陪著陸琛與蘇幕過春節,盡兒媳之道?行,她去,誰讓她嫁給了國家的男人?

  好,你陸景行都安排好了,我無話可說,都依著你。


  口口聲聲說遷就我,怎就不想想我的處境?

  都依著你,沈清在這側緩緩點頭,氣紅了眼眶,跟只被人欺負了的小白兔似的,格外可憐。


  半晌之後,她稍稍平復心緒。


  「聽你的,」這三個字,說的格外輕鬆,但少了這幾日沈清跟自己打電話的那股子溫婉感,似是又回到了婚後那幾次「交戰」時刻。


  陸先生心頭一顫,急切喚道;「阿幽。」


  「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她逃也似的掛了電話,隨後將手機扔到一側沙發上,哐當一聲落在地板上,這聲響格外悅耳。


  而此時,遠在大西北的陸先生心頭顫的厲害,他怎會不知自己被打入冷宮了?


  好不容易暖了的這顆心,就這麼又封上了?


  陸景行心都痛了,徐涵跟他說這事兒時,他就預料到了,以為沈清會大吵大鬧跟自己發通火,可哪兒曉得她如此平靜?

  僅三個字便結束了這通電話,總共通話不過五分鐘,而為了這五分鐘的電話,他足足思忖了五十分鐘才撥出去的。


  回來拿起手機見有三通未接電話,且都在間隔極短的時間撥過來的,若非徐涵提前告知,他定然會覺得是她除了什麼事兒了,才會讓她火急火燎的,連續三通電話過來。要知曉,在婚後,沈清主動給他打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連著撥了。


  陸先生頭疼,又無奈,伸手從柜子里摸出煙,點燃一根,狠抽了兩口。


  再度拿起手機,給她打電話,那側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陸先生此時真真是束手無策。


  隔著手機聯絡感情就跟隔著大西洋似的那麼寬厚,讓人伸手不能觸摸。


  沈清一掀被子躺進床上,抬手附上眼帘,閉目養神,此時的她,明明沒喝酒,也沒有宿醉,可就是頭疼欲裂。


  跟要炸開了似的那麼難受。


  她是瘋了,失什麼心?


  失誰不好?失給一個當兵的?


  難怪世人都說軍嫂難當。


  軍人老婆難當,陸景行的老婆更難當,他身後是整個陸家,讓她春節獨自一人面對陸家一大家子人,她如何自處?


  頭疼。


  任由地上手機肆意振動,她巋然不動,知曉是誰的電話,也不想接。


  陸先生此時是真急了,可急有什麼用?


  隔著十萬八千里,就算是現在飛回來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這日晚、陸先生徹夜未眠,陸太太依舊如此。


  次日清晨醒來時,沈清交代南茜,告知她們今年春節回首都過,這邊就不大肆操辦了,

  南茜應允,見她面色不好,問了句;「太太昨晚沒休息好?」


  沈清默,緩緩抬頭,而後道;「樓上床單被套去換了。」


  有陸景行的味道,她不喜。


  「好,」南茜點頭,看著她的面容帶著兩份怪異。


  第二日,陸景行電話她依舊未接,但若是電話從南茜這裡進來,她會接,但接了也只是說兩句話而已,最多不超過三句,便會找借口掛了電話,任由陸景行在打,南茜在拿著電話過來,她均不接。


  中午時分,陸景行知曉沈清已經將自己關入冷宮,自然不會接自己電話,迂迴戰線,電話撥到了南茜哪裡。


  「太太,」南茜拿著手機畢恭畢敬站在伸手。


  「恩?」她翻書間隙淺應了聲。


  「先生電話。」


  沈清一聲輕嘆,伸手將書籍反撲在膝蓋上,而後拿起手機。


  「在幹嘛?」這是陸先生近兩日打電話不曾改變過的開頭。


  「看書,」她淺應、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阿幽,我跟你道歉,」陸先生低頭認錯,指望她能將自己從冷宮放出來,不要在忍受著著冷戰時刻。


  「你若是不高興,罵我凶我都行,阿幽,夫妻之間不宜冷戰。」


  「恩、我知道,」她輕聲應允,隨即道;「我在看書,晚點給你打過去。」


  這是幌子,她每次都這麼說,但打了嗎?沒有。


  南茜在,她固然不會同陸景行吵架,若是傳到首都去了,指不定蘇幕就來跟她好言規勸,或者找個借口讓她會首都「陪陪」她。


  沈清不傻,陸景行不在的時候,不會同他爭吵。


  南茜連著兩日都聽見了這句話,可到底回沒回她不知曉,只因每日自家太太會在書房呆一段時間,或許正是這段時間,她回了電話呢?

  二月十三日,秘書章宜送來一席火紅色晚禮服,露肩設計,絲綢面料,短拖尾,隨之而來的還有造型師與化妝師。


  盛世一年一度的年會就在今晚,沈清必然是盛裝出席,紅色,跟她清冷的氣質截然相反,可就是這股子截然相反讓她看起來更妖艷,更冷冽。


  緊身的包裙將她纖瘦的身材體現的玲離盡致。


  格外誘人。


  「您真漂亮,」化妝師一邊給她上裝一邊忍不住數次讚歎。


  南茜站在一側,頻頻點頭,可不就是很漂亮,她家太太素麵朝天都嚴蓋不住精緻的容顏,更何況此時盛裝出席。


  「高董今年攜蘇家小姐出席,你可就單著了,」章宜早已換好衣服坐在一側同沈清淺聊道。


  「一個人不是挺好?」沈清淺笑。


  「是挺好,會場上那麼多單身帥哥,狂蜂浪蝶,這江城多的是人對你趨之若鶩,有沒有舞伴,還不是你一招手的事兒?」章宜翹著二郎腿,端著手中杯子打趣兒道。


  話語中儘是揶揄。


  徒惹兩位化妝師造型師一陣好笑。


  「您這麼漂亮,一定是全場的焦點,」化妝師應和著。


  章宜透過鏡子望著沈清一挑眉,似是在說,你看,我說就是這樣吧!

  外人之間的話語說著就當是尋開心了,可南茜此時在,她身為陸家傭人,自然心繫陸家,這會兒子他們如此開放,不明擺著是不將自家先生放在眼裡嗎?


  可又無奈,先生現在身處大西北,她此時定然不能茂茂然不去反駁什麼。


  「我看徐家公子不錯,」章宜在一側替她出謀劃策,還不忘將眼神在南茜身上流連忘返。


  嘴角始終噙著似笑非笑的淺笑。


  沈清聞言,無奈搖頭,對她惡作劇的行為表示無奈。


  「不行啊?」章宜反問。


  「那傅易寒吧!長得帥,國外名牌大學畢業,年輕有為,有錢有顏值有身高,看起來就是謙謙君子模樣,關鍵是傅冉顏她哥,他要是欺負你,你看傅冉顏不提刀剁他,」章宜越說越起勁,眼裡就差冒著星星了。


  沈清知曉她素來不是個喜歡嘮叨的人,所以今日對她這股子故意而為之的嘮叨也算是忍了。


  五點五十,劉飛送他們到江城洲際酒店。


  六點準備開始的宴會,而沈清故意姍姍來遲。


  重要的人往往都是壓軸的。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高亦安不愧是她的男伴,二人默契度還在,當邁步至門口見高亦安挽著蘇子君出現時,她淺緩點頭打招呼。


  「還以為你還在首都,」高亦安問,話語中帶著外人看不清的精明算計。


  「公司年會,我若是不回來,豈不是太對不住高董給我的這個職位了?」她淺笑,隨後將手緩緩伸向蘇子君;「好久不見,蘇小姐。」


  「陸太太,」蘇子君打招呼。


  聞言,沈清面色有絲絲寡白,嫁給陸景行之前,外人見她同她打招呼都是沈總,嫁給陸景行之後,外人同她打招呼,都是陸太太。


  她沈清努力了這麼久的光芒都被陸景行蓋去,心理自然是不悅的。


  冽去面容寡白,換上官方微笑,淺聲道;「往年高董可都是我的男伴,今年有了佳人,倒是將舊人給忘了,害我脫了單,」沈清這揶揄打趣兒的話語是對蘇子君說的,改了她那股子清冷不喜言語的性子。


  「晚些我自罰,沈總看如何?」高亦安將「沈總」二字,咬的及其重,在外人都稱呼她為陸太太時,他依舊稱呼她沈總,為何?


  只因他見識過沈清的努力。


  那股子不容忽視的努力過程。


  「那這酒得蘇小姐喝,」沈清輕嗔道。


  「行、我陪陸太太喝,」蘇子君豪爽道。


  沈清淺笑嫣然,道了句客氣話,轉身離開。


  章宜見此,迎了過來,看了眼沈清笑得意味不明。


  「笑什麼?」她問。


  「果真是紅花需要綠葉襯,覺得今日的高董比往日帥氣,」往常高亦安同沈清在一起,

  風頭被沈清佔盡,今日與蘇子君在一起,竟然莫名覺得高亦安今日也是帥氣的很。


  沈清聞言,淺笑出聲,「你也只敢在我面前這樣說。」


  章宜想了想,「好像是這樣。」


  蘇子君按理說也算得上是位氣質美女,今日竟然被她呸成這樣,沈清也是覺得好笑。


  「陸景行真去大西北了?」二人靠在一側吧台時,章宜只用二人聽得見的嗓音輕問。


  「恩~,」她低頭淺應,玩轉著手中玻璃杯。


  淺黃色的酒在杯子里來來回回打轉。


  章宜默,想說的太多,但都不該說。


  眸光投向不遠處,見高亦安帶著蘇子君在應酬,好笑道,輕揚手中杯子,「恭喜你脫離苦海。」


  沈清疑惑。


  「跟這群老狐狸演戲,估計不是什麼好差事,」章宜點名主旨。


  這場年會,大多來自盛世內部,當然不乏一些合作商以及江城名貴,沈清一席火紅色連衣裙慵懶靠在一側牆邊上,哪怕是刻意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也惹的一眾狂蜂浪蝶將眼神落在她身上流連忘返。


  眾人心癢,想前去搭訕,但礙於陸景行的段位與手段不敢動了這個心思。


  不久前沈清被人推上風口浪尖,雖沒有風言風語流傳出來,但大家都知曉,派出所攤上的人命只怕是陸少親手為之,再來那人就算是入了陰司,也在被世人唾棄,何其可憐?

  惹著陸景行,你還有幾分生還的可能?


  「換我家裡有這麼個美嬌娘,必定會天天月月跟著,哪裡放的了心讓出來招蜂引蝶?」有人暗自咋舌。


  「陸少什麼段位,你什麼段位?」有人不屑懟他。


  「那倒也是。」


  眾人你來我往,一句接著一句聊出來,話題無非是圍繞在陸景行與沈清身上,不能明目張胆勾搭,意淫過過嘴癮還是可以的。


  「江城第一美人,白白好了別人,可惜了,只怕是往後眼癮都沒我們過的了,」有人可惜道。


  「可惜什麼呀?陸少長期在軍隊,你們還是有機會的,」一道刻薄女聲在身側響起,眾人尋聲望去,一陣好笑。


  「我道是誰,原來是吳總啊!」吳蘇珊可是出了名的跟沈清不對盤,也是唯一一個招惹了沈清還能好好活下來的人。


  「嗯哼,」她傲嬌不已。


  「我們沒能耐,可不敢招惹太子爺,哪兒能跟吳總比啊!」


  吳蘇珊撇了人一眼,傲然道,「有賊心沒賊膽。」


  說完仰著高傲頭顱離去。


  「也是奇了怪了,盛世那麼多跟沈清不對盤的人都沒好下場唯獨這個吳蘇珊能永世長

  存,」有人說出心中所想。


  真真是覺得奇怪。


  「有後台唄。」


  「可別扯了,盛世後台厲害的,有幾個?沈清可是獨佔鰲頭,老爸是首富,老公是軍區高層,公公是什麼人物還得說?」


  一語道破天機,眾人也只得送出自己的大拇指。


  而這廂,沈清靠在一側幽幽喝著手中紅酒,遠遠的便見一席粉紅色身影朝自己而來,輕佻眉,緩緩轉悠手中杯子,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吳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能讓沈總遠迎的人只怕不多,」她尖酸話語響起。


  沈清聽聞,不以為意,「你是其中一個。」


  「宴會的酒可不大好喝,沈總小心些,這次太子爺可不在場,」吳總淺笑嫣然看著沈清,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淺笑,如六月天的陽光那麼晃眼,晃的沈清恨不得能撕了她的臉,是尼!她怎就忘了,怎就忘了,事件的始作俑者還沒翻出來,她倒是忘了,好,非常好。


  吳蘇珊?沈清在心裡反反覆復將這三個字念了不下數十遍。


  「多謝吳總提醒,宴會的酒,挺好喝的,」她淺笑,「還得多謝那杯酒的成全,畢竟,整個m國最優秀的男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扒上的,」沈清玩味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一個小三也敢在她面前叫板?真真是貽笑大方。


  不急,她且忍著,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


  「那倒也是,高堂庇佑,多少人一輩子的夢想。」


  沈清與吳蘇珊不對盤,整個盛世眾所周知,二人站在一起表面上淺笑嫣然,實則暗潮洶湧,彼此都恨不得能手撕了對方。


  「吳總怕是最能理解這幾個字的含義,」她淺笑嫣然,笑的一臉無害。


  盛世別人不知曉,她是知曉的,吳蘇珊跟著蘇年多少了?圖什麼?不就是圖個榮華富貴,圖個人庇佑嗎?

  跟他叫板?她沈清這輩子弄死的人不少,多她一個也不多。


  她且好好想想,怎才能讓這個女人求死無路,求生無門,你想要榮華富貴?行,我偏不如你所願,你這麼多年跟著個老男人不就是為了獲得一席之位?你想要的,也得我願意給。


  吳蘇珊,必死無疑。


  她淺笑,面色如常,可握著杯子的手狠狠發力,下了狠心。


  沈清是何許人?多年顛沛流離,練就了一身不表於情的好本事。


  這種針鋒相對,自然不會讓她有何不適之處。


  相反的,她頗為喜歡。


  敵人在跟前,才能知曉自己到底是猛虎還是白兔?

  在來說說吳蘇珊,寒門子女,有能力,有手段。有野心,在盛世能穩坐釣魚台,當名譽與尊嚴在利益面前想衝突時,她毅然選擇利益?


  只因不想在過回當初清貧的日子,做小三又如何?她絲毫不在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生在世幾十載,總得圖一樣,而她圖的便是利益、金錢。


  即便跟了一個年過半百幾十歲的老頭,她也願意。


  這樣目的性強的女人,很難讓人去忽視她,在盛世,能與沈清對的上一手的人,不算高亦安,便是吳蘇珊。


  這廂,兩人正在劍拔弩張,空氣中滋生著火花,那廂,陸景行的電話一個一個打過來,劉飛坐在車裡聽聞後座包裏手機鈴聲肆意響起,不由得回眸看了,想拿起又不敢拿起,最終還是不敢逾越。


  陸景行打沈清電話數十通都未有人接聽,急了,沈清這兩日雖心理有情緒,可每日都會接電話,今日?

  他不敢細想,索性一個電話撥到沁園,只聽聞南茜在那側說她參加盛世年會去了,提起的心才稍稍落下。


  一個電話撥到劉飛哪裡。


  「太太呢?」他問,語氣陰沉。


  「還在酒店裡面,」劉飛如實相告,不由的思索剛剛那幾個電話是不是先生撥過來的。


  「進去讓太太接電話,」陸景行擔憂,一想起江城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在沈清身上流連忘返,他就有情緒。


  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將沈清從會場里提溜出來,帶回家藏起來。


  「這、」劉飛有一秒為難,隨即想了想,準備推開門卻聽聞那側道;「算了、太太出來了給我回個電話。」


  隔著屏幕,他不敢太過強勢。


  陸景行,天之驕子,總統閣下的命令他尚且可以直接忽視,但面對自家媳婦兒,他成了弱者,畏畏縮縮,小心翼翼,不敢有大舉動,大言語。


  沈清出來,已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淺喝了些,盛世每年年會,她總會帶著半分醉回家,且不說外人,就單單是組裡的同事來敬酒,來者不拒,劉飛坐在車裡,將章宜攙扶著她跌跌撞撞出來,趕緊開門迎上去,伸手想扶又不敢扶。


  「幫個忙啊!」章宜見他站在一側扭扭捏捏的,緊吼了聲,他才敢將手放在在家太太臂彎上,帶著她往車裡去。


  沈清醉了,回到沁園時,還未進主宅,便扒在門口花壇大吐特吐,將要下雪的天氣冷的駭人,章宜穿著厚厚的妮子大衣還覺得冷,而沈清,在花壇大吐之前將身上皮草扔在地上,


  徒留一席晚禮服,一陣風吹來,章宜尚且凍的神志不清,沈清更是不用細說了。


  「趕緊進屋,別凍著了,」南茜畢竟還是年長,行事較為穩妥,喚來人將沈清扶上卧室,命人去燒薑茶、放水。


  一系列下來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的事情,沈清頭疼難耐,宴會上的她,從來不會有醉酒的時候,今日多喝,無非是這幾日心情壓抑著了,找不到宣洩口突發出來,以至於高亦安與蘇子君站在自己面前敬酒時,她格外好說話,幾乎都是一口乾,連著幾輪下來,有些暈暈乎乎,再加上最後一番尾辭,便也杠不住了。


  她醉的是神態,意識尚且還清醒。


  此時的她躺在床上任由傭人給自己換睡衣,腦子裡卻在重新思忖與陸景行之間的關係。


  她到底是需要有多大的勇氣去愛一個貢獻給了國家的男人,他身為軍區少將身為一國太子爺,自然是權勢滔天,讓人羨慕。


  這樣一個男人,她怎期望自己會影響他的決策?


  怎會想著他任何事情都會事先同自己商量?


  怎會想著去將心交給她,怪她,受不了陸景行的甜言蜜語,怪她,那麼容易就將這顆冰封了的心交給陸景行。


  期間,只聽聞南茜接了通電話,說了句,「太太喝多了。」


  而後她邁步過來輕聲喚了她兩句,沈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聽聞她道;「先生電

  話。」


  哦~見鬼的先生。


  她心裡此時萬般難受,剛還在自己不該將心落在陸景行身上的人此時怎會接他電話?


  「拿走,」她一手搭在眼帘,一手拉過被子放在下巴之處。


  南茜一時間為難了。


  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裡想著,陸先生可能是真的故意為之,跟一個醉的神志不清的人有什麼好說?

  這個人何況還是清冷的太太。


  「開免提,」陸景行陰沉的嗓音從那側傳來,宛若寒冬的大西北颳起的風沙。


  南茜按開免提將手機放在枕頭上,而後抬手一招呼讓傭人散去,自己則候在門外。


  「阿幽,」他輕喚,尚且還帶著一絲絲刻意為之的溫柔。


  他不喜沈清喝酒,只因她喝起來完全沒節制,根本不知曉點到即止這四個字的含義。


  他更加不想讓人說他太太是個酒鬼。


  「恩、」她無力淺應,陸景行若在不快點說,她都快睡著了。


  「你答應過我什麼?」陸先生問。


  聞言,沈清闔上眼帘的眸子倏然張開;「我答應過你什麼?」


  「你答應過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他點名,嗓音微涼。


  「所以呢?」她反問,語氣清涼。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這世上應酬場上、名利場上、推杯交盞之間,只怕是陸先生也做不來獨善其身,」冷嘲熱諷。


  「所以,這是你的借口和理由?」陸先生此時寒著一張臉,但嗓音還是異常溫柔,他想,不該同個醉的神志不清的人講道理。


  「不是,」她回答,繼而道;「這是事實。」


  「我累了,」還不待陸景行在開口言語,她間接性下了逐客令。


  這下,陸先生惱了。


  他承認下放大西北沒跟她是先言語是自己的錯,可這幾日她冷臉相待自己也得有個度不是?


  他遠在異地,見不到愛人本就心理難受,可偏生,他的妻子還次次跟他唱反調,他何其難受?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明知沈清在生氣,想去抱抱她,卻發現中間隔了一層玻璃,手伸不過去。


  無能為力。


  「你累了,你想睡了,你在看書,你在吃飯,你在逗毛毛,阿幽、你這幾天拒絕我的理由簡直是花樣百出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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