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不甘心
情愛這種東西,說起來好聽,理解起來費解,身處在這二字中間的人更是讓人不能理解。千古繞愁之事,唯獨情字。涼風驚醒明月,凌晨四點的沁園萬籟俱寂,陸景行與徐涵驅車離開時,驚醒了樹中棲息的鳥兒。
明月照耀他們前進的道路。
沈清醒來時,陸景行已不再,這次,她並未伸手觸摸身旁涼卻的被窩,反倒是直接起身,茂茂然下床,有些腿軟,若非扶著床頭櫃,她的膝蓋,再一次貢獻給大地了。
她討厭這種感覺,夜晚耳鬢廝磨,清晨起來不見蹤影,各奔西東,如此一來,到真覺得自己像什麼了。
秋天已去,冬日寒風瑟瑟已經不是一件簡單的外套,可以抵禦的了風寒的,絲襪換成了褲子,襯衫換成了毛衣,在加一件雙面呢,知性,優雅。
南茜上來時,她已經起身。
見她穿著如此簡單,不免輕聲提醒;「近來溫度下降,太太多穿些。」「恩、」她應允,但並未實行。「先生說,讓太太開那輛1573去上班,」到樓下時,沈清見院子里停了輛黑色座駕,看了眼,南茜收在眼裡,便輕啟薄唇言語道。這日清晨,沈清吃完準備出門,走進看,才發現這是輛價值不菲的邁巴赫,似乎與陸景行那輛是同款,但不大確定,畢竟,她從未注意過陸景行座駕的車牌號。
1573?
一往情深。倒是好數字。
新車上手,多多少少不如自己開了多年的老車順手,所以路上,走的也算是格外緩慢。由於多年來她素來是輛黑色賓士,停車場師傅已經知曉,今日赫然來了輛陌生車輛,直接攔了下來,直至對方將車窗放下來,看清來人,他才訕訕笑著,說了聲抱歉。昨夜,沈清前腳離開茗山別墅,沈南風後腳已有要事為借口前腳離開,回了自己在外公寓,走時、唐晚明顯對他舉動感到不悅。
夜晚寒冷,他疾馳下山,車速極快,車窗大敞,似是只有這冷冽寒風能吹的散他這滿心怒火。
從此以後,他與沈清而言就是外人。
她不會在跟小時候一樣有什麼事情就來跟自己說。
自己也沒了那種一有事情就站在她身側的資格。
時光輾轉歲月流長,每一處都有每一處的憂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痛處,他護了十幾年的女孩子,現如今換成了別人來護,看著陸景行捏沈清的手,他怒,看著陸景行將沈清緊緊護在懷裡,他心疼。
這個位置原本是屬於他的,為什麼換成了別的男人?他是那麼自然的將手直接伸進她的衣服里,觸摸她的後背,低頭詢問有沒有受傷,可他呢?只能幹站著。在外別公寓離清水灣遙遙相望,買的近,是想離她更近。這夜、沈南風心中怒火難耐,回自己住處,開了兩瓶酒,坐在陽台上開始自斟自飲,沈清好酒,這個習慣起源於她十七歲那年,再來便是一發不可收拾,成了習慣。她要麼不喝,若喝,定然是不醉不會。她知曉沈清的一切好習慣,壞習慣,可他如此懂她,終究還是同她分道揚鑣,她成了別人的妻子。他知曉不可能,可就是不甘心。異常不甘心。陸景行何德何能娶她?他長期身在部隊,怎能護沈清安穩?怎能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如此心狠手辣,鐵血方剛,怎能給予她世上最好的柔情?他懷疑,懷疑陸景行照顧不好這個自己捧在手心幾十年的女孩。萬分懷疑。這夜、他徹夜未眠,自斟自飲將自己灌醉,第二日手機無數個電話轟炸,他才緩緩睜開眼,見是公司電話,接起,交代了句,便收了電話。
此時的沈南風萬分頹廢。寒風刺骨,吹到他心裡。當沈清在辦公室接到沈南風電話時,有些詫異,那側嗓音迷迷糊糊有些說不清話語,沈清聽了數遍之後才算是得以將證據話聯繫起來,他病了。這時的沈清,是糾結的。不想同他在有任何糾葛,可是此刻,卻又不能做到視而不見。若真是病死了,就單單是這通電話,自己也脫不了干係。思索十幾分鐘過後,她將電話撥給沈唅,那側許是在上課,接起,並未說話,她一如往常,喊了聲姐。而沈清並未應允,反倒是直接告知她;「你哥剛給我打電話好像生病了,你去看看吧!」沈唅聞言,有一絲絲震愣。
沈清從未主動給她打過電話,這是第一次,見到號碼時,她愣震了數秒才反應過來,卻不想她開門見山,就來這麼一句。哥哥病了?
她為什麼知道?
「沈清、我有時候真後悔,跟你生在同一個家裡,你如此冷酷無情,真不像我們沈家人,」她話語帶著絲絲憎恨,她哥哥病了,給她打電話,她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而是將電話撥給自己。
她好時,自己能乖乖巧巧喊一聲姐,她不好時,她素來是連名帶姓喚沈清。沈清聞言,僅是淺笑,而後撂了電話,溫室的花朵又怎會知曉她的不易,怎會知曉她在每個漆黑的夜晚是怎樣一分一秒熬下來的?
沈唅,所有不好的都是我在經歷,到你這裡,一切都功成名就,你享受的父愛,是我這輩子既期望又還怕的東西。說我冷酷無情?一個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能有多有情?她不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