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節:爬塔
「鬼在第幾層了?」進到了塔樓裡面,蒲梓潼抬頭仰望著一層的天井圓篷,開口問道。
「大概是在七層吧。」張嫌在第一層簡單查探了一些魂鬼遺留的魂痕,若有所思地回答。
「這塔樓不姓『佛』,但外形卻仿浮屠而造,七是浮屠的造化之數,而這塔卻又往上多建了兩層,多少有些不倫不類,那魂鬼如今待在第七層,難不成是想在這幢怪樓里修仙成佛?哈哈,有點意思。」蒲梓潼聽完張嫌的回答,哈哈一笑道。
「不知道,先上去再說吧。」張嫌自然不知道那鬼為何會在這幢樓里存身,搖了搖頭,抬腳就要去看個究竟。
張嫌攜蒲梓潼沿塔樓內的樓梯向上攀登著,因害怕打草驚蛇,兩人也不好施展體魂技加快速度,只能一階一階的向上攀爬,與尋常遊客無異,唯獨是速度比普通人快了些,倒也沒有被其他人懷疑,只是認為這一對小年輕的身體比較好。
塔樓雄偉聳立,每一層都很高大寬廣,這也意味著每攀登一層,都需要攀登大量的階梯,有不少體力不支的遊客,只是爬上個兩三層,便需要在塔樓的內廊外台處憑欄休息,有的人甚至直接找了個角落,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表示需要足夠的休息。
而張嫌和蒲梓潼只是一層一層的爬著,連續爬了四五層樓,神色仍雲淡風輕一般,似乎沒有一點疲累之意,不僅如此,兩人還有說有笑,踏階而行如履平地,體態輕盈的如騰雲駕霧一般,讓人不由得暗中艷羨了起來,有的在說年輕真好,有的則猜測著兩人是哪裡來的登山達人或者運動健將。
「看似很高的塔樓,真攀爬起來倒也挺快的,還有一層了,要直接上去嗎?」在攀到了第六層之後,蒲梓潼問張嫌。
「在這層稍微等一下,為了防止那魂鬼用什麼特別的手段跑了,我要先設一個困縛禁制,這樣更保險一點。」張嫌搖了搖頭,站在了塔樓六層的樓梯口,向上望了一眼道。
「麻煩,要我說,不如讓我直接上去,直接把它打殘了交給你,它還能在我手裡跑了嗎?」蒲梓潼似乎覺得張嫌不太相信自己,不屑道。
「有你出手,它一個半鬼自然翻不了天,但是你和它的打鬥會有魂波散出,那樣的話,這塔樓外的那隻隱藏著的小壞鬼可能就要跑了,所以我既要封鎖在樓上那隻半鬼的逃跑路線,還有封住你們戰鬥時的魂波擴散,明白了吧?」張嫌笑了笑,沖蒲梓潼解釋到。
「這塔樓附近還有其它鬼嗎?我都沒有感應到,你是怎麼發現的?」張嫌解釋之後,蒲梓潼皺了皺眉頭問道。
「不是我發現的,你看我手心處的這枚劍狀魂印,有沒有發現什麼?」張嫌把右手手掌攤開給蒲梓潼看,隨後回問道。
「魂印?這不是那良緣在你手裡種下的嗎?他已經準備對你下手了嗎?不過,這魂印好像沒什麼變化呀。」蒲梓潼不解道。
「這劍狀魂印的劍身明顯短了,比我們驅車剛到巷口的那個時間短了一寸,所以我發現那良緣已經藏匿著魂力跟到了這附近了。」張嫌用左手指著魂印劍身回答。
「我都沒有注意過這種細節,張嫌,你還真是心細啊,原來是這樣啊,那好吧,你盡量快一點吧,我可不想讓樓上那個沙袋跑了,哦,對了,等會兒把那個良緣也讓給我吧,一個半鬼再厲害也不夠我痛快一場的,那個良緣才和我心意。」張嫌回答之後,蒲梓潼點了點頭,琢磨了一下要求道。
「沒問題,那你稍微等下……,禁魂陣,起!四象鎖仙陣,立!」既然蒲梓潼如此要求了,張嫌自然不會反對,隨後他也不再耽擱時間,生怕夜長夢多生出別的意外,直接對著塔樓里的第七層樓閣連續施展出了兩種陣法類的招式,一種是用來隔絕空間內外的魂力流動,讓大陣內的戰鬥餘波不會散發到魂陣以外,另一種便是那威力巨大的困束類驅魔陣,四象鎖仙陣,用來封住位於七層的那隻魂鬼,令其無法脫逃。
不一會兒,張嫌的兩個大陣便樹立了起來,其中四象鎖仙陣的魂力在禁魂陣之內來回激蕩,顯然已經暴露了張嫌的魂師身份。
「大陣已經立好,上去吧。」在兩個大陣建立之後,張嫌沖蒲梓潼點了點頭道。
「禁魂陣就不說了,四象鎖仙陣?雖然聽說過,但還是第一次見你在我面前施展,好霸道的魂力威壓,講一個初級小鬼困住都綽綽有餘了吧?」在張嫌將兩個陣法招式完全施展出來之後,蒲梓潼感知著張嫌用驅魔師手段凝聚出來的四象鎖仙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震驚道。
「還好吧,這四象鎖仙陣一出,我們的魂師身份就已經暴露了,也就沒必要繼續隱藏魂力了,在那良緣可能摸索過來之前,儘快解決眼前的那隻吧。」張嫌帶著蒲梓潼一邊向古塔樓七層走去,一邊笑著回道。
「好,看我的!」就在張嫌回完之後,蒲梓潼像鹿一般跳著踏躍起了台階,一步就能跨上兩到三階,沒用幾步便直奔到了那七層的塔亭,抬眼環顧著四周,如果猴子望月一般尋找著魂鬼的蹤影。
張嫌漫步跟在後面,一步一步的穩穩踏在階梯之上,很快便追上了立在階梯口處蒲梓潼。
「怎麼沒有啊?沒有感察到魂力,也沒有發現魂力波動的異常,那半鬼在哪兒呢?」蒲梓潼見張嫌跟到了身旁,哭喪著臉開口問道,似乎是以為那鬼破開張嫌的大陣跑了。
「你用那蒲甲蟲找找呀。」張嫌笑著提醒道。
「找了,找了,沒找到,這一層都有那魂鬼的腥臊味,而且十分均勻,蒲甲蟲的嗅覺失靈了。」蒲梓潼搖了搖頭回答道。
「用味道追蹤還是有弊端的呀,行了,我知道了,就跟你說吧,去塔外東北角位置的閣廊處,那半鬼已經知道我上來了,就躲在閣廊的雨檐上躲著呢,沒逃出我的陣外。」張嫌向蒲梓潼提示著。
「呵,這半鬼還真會躲呀,居然繞到塔體外面去了,咋了?本小姐很嚇人嗎?真是的!哈哈,小沙包,你小姑奶奶來了!」就在張嫌提示之後,蒲梓潼恰了一下腰,故作生氣道,隨後又喜笑顏開了起來,抬腳直奔東北角的閣廊,龐大的魂力從體內散開,引得整個塔樓的第七層陰風陣陣,寒氣凌人。
「降溫了嗎?天氣預報沒聽說今天陰天或者大風呀?」就在蒲梓潼跑走之後,七層還有不少遊客駐足觀光,當被蒲梓潼的魂威波及之後,皆打了一陣冷戰,不自覺的抱起了膀子,通過鏤空的紅格木窗向外望去,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的天空,有人不禁皺了眉頭問道。
半鬼逃到了塔牆以外,對張嫌來說其實是件好事,如果那半鬼和蒲梓潼在塔內遊客聚集之處魂斗,很有可能會影響那些普通遊客的靈魂,對他們造成不必要的靈魂損傷,這是張嫌所不願意看到的,而如今那小鬼為了躲藏他的探查跑了出去,他便可以只守住幾個回歸塔內的入口,便能防止那小鬼拿普通人當人質來輾轉騰挪抵禦蒲梓潼了。
想到這,張嫌望了一眼全在塔牆之內的六七名遊客,抬手向他們身上揮去了部分魂力,在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凝成了一個魂力護罩用來當做臨時的保護,而他則站在了通向閣廊的東口和南口之間,隨時防止那半鬼逃回塔中,
就在張嫌做著這些對普通人的臨時防護的時候,蒲梓潼的身子已經站到了七層塔外的閣廊處,絲毫不再移動,似乎沒有了生機一般,而蒲梓潼的靈魂已經攀到了閣廊東南角的雨檐之上,和一隻長著野豬般腦袋,直立起身子的四手魂鬼正面相對,互相謹慎地注視著對方,只不過蒲梓潼的眼睛里更多的是興奮和喜悅,而那野豬魂鬼的眼睛里則充滿了驚恐和憤怒。
「不錯,果然是半步鬼階,而且魂力已經快和真正的初級鬼差不多了,倒是能看了,不至於打起來太過無聊。」望著那野豬頭魂鬼,蒲梓潼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副滿意的表情。
「你是誰?那個施展陣法困我的又是誰?你們魂師為什麼會來找我?」就在蒲梓潼說話之後,野豬頭魂鬼質問道。
「嗯?不打算直接出手嗎?果然靈識也不弱,看來張嫌根據魂波測算的還是挺準的,我真該學學他的探查魂技,算了,這是以後再說吧,小野豬,有人拜託我問你個事,你知不知道上番城鬼宴啊?就是可能馬上要舉行的那個?」野豬頭魂鬼問過之後,蒲梓潼並沒有回答的意思,嘀咕了幾句之後反問道。
「上番城鬼宴?你們怎麼會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蒲梓潼問過之後,那野豬頭魂鬼顯然沒有回答的打算,驚訝道。
「我不知道,我也是聽管我飯的那個飯票說的,他知道,所以托我來問問,你最好晚點再說出來,不然的話我就不能把你當沙袋玩個痛快了。」見那野豬頭魂鬼不打算如實回答,蒲梓潼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咧嘴笑了起來,突然整個魂體化成了一個體態柔美的白衣美仙,拎著兩個看似小巧卻魂力盎然的拳頭,潮那野豬頭半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