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有希望
當日那種情形，楚二小姐不由分說怪罪姑娘，聲聲指責，句句質問，確實讓人心寒。
姑娘配的藥粉怎會出錯？退一萬步說，那是常念，姑娘又怎麽會害他！
唉.……
楚府的情形比前幾日的永安侯府有過無不及，死氣沉沉，寂靜無聲，下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吵醒剛睡過去的二小姐。
葉蘭和楚夫人在晚棠房外急得團團轉，進去也不是，不進去又不怕心。
自打她從侯府回來，睜眼的時候就是哭，哭到嗓子啞了，發不出聲了，眼淚愣是沒斷過。
再到後來，流不出淚了，她就像木偶一樣，一句話都不說，癱坐在榻上，雙臂環緊自己，那模樣直叫她們心疼。
侯府世子雖是客客氣氣地請她們離開，但以當日的情形來看，楚家人是斷然進不得侯府大門了。
這不，楚晚傑連去幾次侯府，都被守衛打發回來。
話裏話外的意思，常念和楚二小姐還未成婚，他仍是侯府侍衛，生老病死皆由侯府照管，不勞楚府上心。
他再過問阿酒，守衛更是一句話將他堵了回去，世子妃有世子爺照看，多謝楚大人關心。
那意思.……
小妹不吃不喝，撐不過睡過去，沒兩個時辰就醒，儼然一個活死人。
“小妹也是過於擔心才會如此，母親何不去齊國公府，問問郡主娘娘，那日郡主也在，但凡阿酒有消息，侯府肯定會去知會一聲。”
楚夫人搖頭歎氣：“郡主娘娘豈是我想見就能見的，她素來不見外客，咱們家和齊國公府又沒有舊交，此計定然是不成的。”
“那可如何是好？”葉蘭想了想，“不如我和母親再去趟侯府，隻說求見夫人，侯爺夫人總不好不見吧？”
楚夫人看看屋內，雖知此法不容易，但也隻能一試了。
“好，讓阿傑在這兒看著，我們這就去侯府。”
浣劍院
“楚家人要見我？”景夫人笑道，“見我是假，打聽楚家新婿是真吧。”
楚二小姐責怪阿酒的事，她們皆已聽說，雖屬情理之中，但到底不能接受。
秦嬤嬤冷哼一聲，“楚家二小姐如此不識好歹，世子爺已讓明翠傳話，楚家人不準再入侯府，夫人千萬不能心軟。”
“楚二小姐是不識好歹，常念的命是阿酒救的，當日發的可是死誓。”景夫人抿口茶，“得知他們二人有情，特意允他離開侯府，當中情義堪比千金。”
“一朝出事就拿旁人撒氣，小家子氣。”景夫人越說越不滿，她攀扯阿酒的時候，楚家人也不知道攔一把，害得阿酒舊疾發作，險些就……
“不見！”
景夫人把茶盞重重擲於桌麵，“你去同她們說，府中大夫正在盡心醫治，是死是活都會把人送還楚府，至於別人，不勞她們操心。”
“老奴這就去。”
侯府門外，秦嬤嬤俱實以告，“二位夫人請回吧。”
這厚著臉皮來一趟，一點兒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她們不甘心，楚夫人追問：“有勞嬤嬤跑一趟，隻是小女憂心不已，還請嬤嬤告知，常念那孩子究竟如何了？”
“治病救人之事哪有絕對的，侯府自會盡心，楚夫人還是得好好勸勸二小姐才是。”
“勸，哪有不勸的。她既自責害了常念，又擔心阿酒的身子，不吃不喝的，我實在沒辦法才來這一趟。”
說著，楚夫人抹淚道：“當日小女冒犯阿酒乃無心之失，事後更是後悔不已，還請嬤嬤回去傳個話，我們在此處等個準信。”
語畢，葉蘭跟著朝秦嬤嬤福身，“多謝嬤嬤。”
秦嬤嬤到底是下人，跟著夫人見過不少高門婦人，客氣些的免她的禮，但對她行禮還真是頭一回，心下的不滿當即消退不少。
她扶起麵前二人，“夫人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再跑一趟就是。”
“她們當真如此？”景夫人驚道。
“嗯，瞧著是病急亂投醫，沒法子了才投到侯府跟前兒。”秦嬤嬤想到楚夫人的話，添了句：“由她們站在侯府大門外也是難堪。”
“難堪也是她們自找的！”
秦嬤嬤好言勸道：“自然是她們沒理，但楚夫人和夫人一樣是母親，總是心疼自己孩子的，咱們兩家雖無深交也沒必要交惡。
給個念頭，兩家日後還好來往。”
景夫人深思片刻，“你去吧，如實說就是，能不能受得住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秦嬤嬤行禮退下。
“常侍衛至今生死難定，大夫給不出準話。至於阿酒姑娘，已經醒了，但世子爺不許人瞧，老奴也不知道別的。”
聞言，楚夫人和葉蘭悲喜交加，連番道謝後才離開。
生死難定，就是說有生的希望，有希望就好！阿酒也醒了！
聽到這兩個消息，晚棠當不會再糟蹋自己了吧。
楚晚傑站在房外守著小妹，他不是不想進去，隻是小妹睡得淺，裏頭稍有動靜，她就醒了。
醒來是那副模樣還不如讓她多睡會兒呢。
小妹……唉.……好容易有個喜歡的人，成婚前竟出這麽件事，如果不是小妹用藥粉迷暈常念，小妹絕不會這般與自己較勁。
再這樣下去，鐵打的人都挺不住，何況她一介女子。
真是愁人。
正想著，母親和媳婦兒回來了，楚晚傑急急開口：“怎麽樣？”
“阿酒醒了，常念還在醫治，大夫說大有希望。”葉蘭故意揚高聲量說道。
“真的？大夫都這樣說，說明他肯定能好起來！”楚晚傑一時高興，也顧不上屋裏的睡不睡，三步並兩步跨進屋去，“小妹，常念有救了！阿酒姑娘也醒了！”
早在嫂嫂說話的時候，楚晚棠就醒了，再聽到兄長肯定的語氣，幹澀的眼角落下兩行清淚。
“真好.……”她喃喃道：“太好了……”
“怎麽……”楚晚傑手忙腳亂地替她抹淚，“怎麽又哭了。”
從前也沒覺得小妹愛哭啊。
她的眼淚越流越凶，楚晚傑無奈地嚷起來，“母親，你快來勸勸她。”
楚夫人走到近前，手一下下拍打著她的肩膀，哄勸道：“好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