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找事的
景嶸羽慢條斯理地拆開信封,“齊三公子可有說什麽?”
“初時抱怨幾句,之後就沒再說什麽。”青城如實答道。
“三日內能集結多少暗衛?”景嶸羽冷不防問道。
“兩百不到。”青城試探性地開口:“世子爺要闖大理寺?”
“應好的事沒有失信於人的道理。”
他說的是和南星的約定,青城急了:“大理寺不比普通監牢,現在既然姑娘無礙,何必再趟渾水!
要是讓信王和江家的人抓到把柄,侯府和王府都會受到牽連。”
青城跪下去,“世子爺三思。”
“單靠本世子一人沒什麽把握,但加上助力就不同了,信王和江家的人就算知道是本世子幹的,但抓不到人,也隻能氣急。”
景嶸羽攤開布防圖,“這幾日你務必守在江府外,緊盯他們一舉一動,提前知道他們的動向,於此事有利。”
“是,屬下定不辱命。”
待人走後,景嶸羽把圖紙和信封一齊燒掉,火光在眸中跳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次日
阿酒依舊沒醒,顧大夫診脈之時已經明顯感到迫人的壓人,他拭掉額頭的汗,“氣血雙虧之人得好好將養。”
“顧大夫昨日已經說過了,本世子明白。”
既然明白,那怎麽盯著他的眼神越發不善?顧大夫在心裏回道。
“是,是。”顧大夫嗬笑著應答。
“府中另一位病人如何了?”
顧大夫略微搖搖頭,“那位公子的情形比姑娘要差上許多,至今仍不好說。”
他還納悶,郡主說的是照看一位病人,等郡主走後,世子爺又給他憑空加了一位,還是快死的那種。
永安侯府的差事委實不容易。
而且給那位公子看病必須得等晚上,也不許對任何人提及,真是怪異。
“有勞顧大夫。”
這兩日,景嶸羽都不曾出屋子,連同旁人見麵也是請他們至主屋來。
景夫人派秦嬤嬤過來伺候也被他打發回去,總之內室,隻有他和顧大夫進出過,其餘人一概不許。
景夫人對此頭疼不已,聽說肅王和半夏翻牆入府被送出去,隻覺得眉心跳得越發厲害,一個兩個的都不讓她省心。
“聽聞肅王妃今日一早就進宮去了。”秦嬤嬤撚了幾絲金線菊幹放在茶盞,熱水衝泡開遞過去,“孩子們長大了,都曉得為長輩分擔了。”
“半夏哪會曉得這些,”景夫人抿口茶,“肯定是嶸羽叫她去的,你信不信,這會兒她還不知道去玉華宮幹什麽呢。”
秦嬤嬤偷笑,“等人齊了,貴妃起個頭,王妃就會自由發揮了。”
浣劍院內傳出陣陣笑聲,玉華宮卻一片肅然,連笑都帶著克製。
半夏皺著眉瞅向對麵坐的江氏和信王妃,滿腦子疑問,母妃請她們進宮做什麽?
“信王妃許久不進宮了。”
景貴妃語氣頗冷,不難聽出責怪之意。
貴妃執掌後宮,按例,每月初一、十五,信王該攜王妃至玉華宮請安。
但信王自小就沒這個規矩,從前有生母攔著硬是不讓,景貴妃也不願同她計較,索性睜隻眼閉隻眼,但真較真起來,貴妃是能治信王夫婦不遵宮規的。
江雪汀當即福身請罪,“貴妃娘娘恕罪,殿下一門心思撲在為生母謄抄經書上,兒臣不敢說什麽。”
景貴妃冷眼睨她,輕飄飄地回了個‘嗯’,就是不讓她起身。
江氏一慣能沉得住氣,岔開話題道:“肅王妃與肅王成親的日子也不短了。”
“他們二人年紀尚輕。”景貴妃搶先接過話,“江夫人和秦夫人是手帕交?”
“哪裏,臣婦曾見過幾麵秦家小姐罷了,和秦夫人就打過幾回照麵。”
半夏聽了半會兒終於明白了,話裏話外夾槍帶棍,母妃這是挑事啊!
她清了幾下嗓子,不客氣地說道:“江夫人的心真善,見過幾麵的交情就記下人家的生辰,巴巴地入宮送禮,趕明兒我的生辰,江夫人必然不會忘吧。”
江夫人臉上的笑僵了一瞬,早聽說肅王妃沒有世家小姐的規矩,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先前所言就是客套話而已,她還當真了,順著梯子往上爬,哪裏顧及半點皇家顏麵。
“自然是記得的,隻怕肅王妃不請我呢。”
“請!秦家小姐與江夫人幾麵之緣就能得大禮,論起來我和江夫人可沾著親哪,”半夏歪頭望向母妃,“那位江夫人送了一對血玉鐲給秦昭儀對不對?”
景貴妃心裏笑得歡脫,麵上卻不顯,一本正經地回道:“嗯,那對鐲子她時常帶著,本宮也見過,成色上乘,是難得的佳品。”
“可惜江夫人送錯了人,真貨送給冒牌貨,幸好陛下沒有怪罪。”半夏輕嗤。
江夫人暗地裏恨得牙癢癢,當即拿出錦帕輕拭鼻尖,“誰說不是呢,秦家行事太過荒唐。”
話到此處,信王妃還維持行禮的姿勢,江夫人於心不忍,擺出訝異的表情,“信王妃怎麽還站著。”
“快坐下,好孩子。”景貴妃接過話,“快去幫信王妃鬆鬆腿。”
“本宮隻顧與江夫人說話,倒把那孩子忘了。”
宮嬤嬤端著擺滿奇特道具的托盤上前。
“快去替信王妃捶捶。”景貴妃解釋道:“近來,宮裏好些姐妹嚷著腿疼,禦醫診過才說出原由,源頭就是屈膝屈久了。”
她指指膝蓋,“咱們年紀大的人受的苦楚不能讓這些年紀輕的受,說起來,信王妃真是個實誠孩子,要是換了肅王妃,早就嚷著不舒服了。”
江氏和信王妃一瞧托盤裏的東西,臉色險些崩不住。
物件做得倒是精巧,但到底都是些錘子,竹釘之類,用在身上哪裏是會好受的。
江氏替女兒推拒道:“哪就這麽嬌氣,這孩子性子傲,多跪一會兒也無妨。”
江雪汀唇邊浮起不屑地笑,母親遞過來的台階,她是一步也不想踩呢。
她拿起其中一個竹製的滾輪,“母妃體恤,兒臣本應跪謝,但兒臣畢竟年歲尚輕,又是晚輩,在母妃麵前不好造次。”
她偏頭看向母親,“但母妃心意婉拒又不妥當,不瞞母妃,母親常在陰雨天喊腿疼,又要時常跪經,不若就讓母親領受母妃的恩典,權當兒臣盡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