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有人證
風遊雖是個兵魯子，卻從未與女子動過手，原想將人拿下就好，也不必使出全力。
對了十幾招後，發現她的功夫不錯，想拿住她，還真不能相讓。
手下的短刀突變得淩厲起來，幾次險些刮過女子的咽喉，夜兒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她來此目的也不是為了與他分個勝負。
打鬥間，她眼角餘光瞥到屋裏人的方位，趁機用袖箭對準他，剛要發射，腕間突感到疼痛，下一息，綁在袖口的短箭，嘩啦啦落地。
“還想當我的麵殺人？”
風遊挑眉看向她，“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姑娘家家的少胳膊斷腿的多難看！”
話落，夜兒當真停下，審視地掃向對麵的男子，看模樣，年紀不大，可身手卻與鄭小將軍不相上下。
她怎不知京都何時來了這號人物！
“不知公子怎麽稱呼？”說話時，她右腿悄悄後移一步，握劍的指間越收越緊，大有拚死一擊的架勢。
風遊瞧出來了，卻並無應對，她不是自己的對手，就算奮力一擊也傷不到他分毫。
他隻是好奇，她要如何做而已。
夜兒的腳尖用力，像要抵進磚石縫中，整個人如弦上之箭，隻待拉滿弓便破雲而出。
與她相較，風遊不知鬆快多少，還能挪出閑心打量另一人。
先前‘陳主簿’的聲音就是她發出的吧，能易聲，是個奇人，就是手段不大高明，一直說話不進來，是為另一人確認林大人的位置，一旦確認，隔門射出袖箭。
若料得不錯，袖箭上定浸了毒，隻要擦破點皮，就能讓林大人永遠閉嘴。
可奇怪的是，她們為何不一起動手？
他故意留了空子，好讓另一人進屋刺殺，進而先拿下一人，那個立在廊簷下的人既不幫同夥的忙也不進去殺人，好似就是看好戲的，當真怪異至極。
夜兒抓住他出神的空檔，提起右膝假意踢過去，等他雙手隔掃在身前，她轉而騰空身子躍向廊簷下的人。
待風遊發現是假招，放下胳膊就見兩道黑影翻至屋頂，三兩下就沒了蹤影。
可惡！
風遊跺跺腳，心裏全是被人戲耍後的不快，狡猾！女子這般狡猾，鐵定嫁不出去！
他側身朝內喊了句：“人跑了，出來吧。”
林大人見他要走，趕忙奔出來拽住他的衣袖，後怕地說道：“風將軍，你去哪兒？”
“赴宮宴。”風遊扯回袖子，沒好氣地回道。
他往前走，林大人跟上去，“她們再來怎麽辦？”
聞言，風遊扭回頭，看向他的眼神像看白癡，她們是傻的？一計不成還來送死？
林大人厚臉皮地開口：“說來慚愧，林某自為官以來還未去過宮宴，要不，風將軍捎上下官？”
風遊朝天翻了個白眼，他沒去過宮宴？年宴的時候，京都官員不拘大小都得入宮吃年菜，他就不能直說，怕？
京兆府尹官職雖說不上多大，卻也不能一點官威都沒有吧？膽小至此，真是個軟骨頭！
“大人想去，跟上就是。”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人跟不跟得上，大步邁出府衙，翻身上馬，小腿夾緊馬肚，片刻就沒了人影。
快至皇宮前，林大人騎馬追了上來，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騎得並不慢，這位膽小如鼠的林大人竟能這麽快追上來，看來，這位林大人騎術不錯。
下馬後，風遊本想同他討教馬術，但見他一味討好駐守宮門的禁軍，實在沒眼看，便徑直入宮。
索性他到得還不算太晚，宮宴尚未結束，行過禮後湊近景嶸羽。
“兩個女子，跑了。”
“兩個女子竟能從你的手裏逃脫？”
自知理虧的風遊尷尬地撓撓頭，“一時不察，一時不察。”
話落，一顆腦袋突然從頸後冒出來，嚇得他差點跌倒。
林大人‘嘿嘿’地笑道：“那名女子，下官認出來了，就是上回在府上照看姑娘的夜兒。”
要不是場合不對，風遊真想捶爆他的腦袋，認出來了不早說！偏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嚇人！
話說完了還不走！風遊瞟他幾眼，“要不，你坐這兒？”
林大人旋即明白過來，邊往後退邊道：“不敢，不敢，下官這就走。”
總算清淨了，風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京都的酒淡如水，吃在嘴裏沒滋味兒。
連飲幾杯後，景嶸羽攔住他，“入喉不烈的酒後勁大，陛下麵前小心失了儀態。”
表兄的話在他這兒比聖旨還好使，當即放下酒杯，盤腿坐好。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他就打回原形，舞衣繚亂，樂聲催眠，如此無趣，叫他如何能坐得住。
景嶸羽替他斟滿酒，一句話就讓他醒過神來，“麻煩來了。”
他猛地提起精神，看向對麵突然起身走至中間行跪禮的男人，大殿下？
“父王，兒臣有事要奏。”
此話一出，歌舞驟停，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他的身上。
“準。”
“宣威城一事沸沸揚揚，當時守城的風將軍雖已故，可其血脈仍留在世，且是肅王正妃，茲事體大，未免百姓議論皇家，請父王下旨徹查。”
肅王一聽緊隨其後，“天災一事非人力可抗，散發信箋之人用心極其狠毒，請父王下旨揪查此人，嚴懲不貸。”
慶元帝反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宮宴上坐的高門將士不在少數，卻沒一個吭聲，兩位殿下之爭，臣子豈敢摻和其中？
眾人跪下齊聲道：“臣等不敢妄言。”
阿酒和半夏坐在一處，手悄悄地遞上去握住她，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量說道：“沒事的。”
宣威城一事，豈是三言兩語就能翻轉過來再蓋棺定論的。
慶元帝不開口，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就在這時，大殿下的話如記悶雷，炸得殿內嗡嗡作響。
“宣威城一事的人證正在殿外等候父皇傳召，懇請父皇聖裁。”
語畢，阿酒的手心一涼，確切地說是半夏的！
不僅如此，眼角瞥到的銀紅裙擺顫個不停。
“半夏.……鎮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