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遇丫環
阿酒雖來過肅王府一次,卻是沒有去過後院,更遑論要找到半夏的住所。
想著路上碰到府中下人,到時一問便知,豈料走了一路,除了先前在府門口遇到的守衛,竟再無遇到一人。
七拐八繞之後,她終是在一處小院前見著兩個丫環,她快步上前福了福身,“我是隨侯府世子爺一道來的,眼下迷了路不曉得怎麽去王妃住的院子,勞煩兩位姐姐在前頭帶個路。”
丫環滿臉戒備地打量她,似是不信她所言。
她急急解釋:“你們若是不信,可隨我一同去見世子爺,見著他,一切就都知曉了。”
“婢子們倒不是不信,隻是王爺交代了別的差事,總要先交差才能幫姑娘的忙。”年紀大些的丫環開口。
阿酒賠著笑道:“是,若我無旁的事也不敢再催姐姐們,隻是世子爺帶我來就是為著王妃娘娘的病情,是以真的一刻也誤不得,不如這樣,姐姐給我指個方向,我自去便是了。”
話落,兩人相視一眼,“姑娘是大夫?”
“正是。”
“那敢情好呢,姑娘隨婢子來。”
阿酒跟在她們後頭,止不住道謝,“不知二位姐姐怎麽稱呼?”
“奴婢們隻是王府普通的婢子,倒是姑娘,甚少見到有女大夫呢。”
“姐姐們喚我阿酒就好。”
“嗬嗬,有趣的名字。”
有人聊天,阿酒沒再注意腳下的路,行了好一會兒後,所經之處越來越偏僻,連經過的院子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模樣。
她有些不解的問道:“姐姐是不是走錯了?王妃住的後院竟這般僻靜嗎?”
她原想用荒涼,想了想,還是換成僻靜吧,省得她們以為她不尊重王府。
前頭傳來女聲輕笑,“沒走錯,抄小路更快一些。”
也是,她們肯定比她更熟悉王府,許是因為她催了,領路的丫環越走越快,時不時回頭瞧她一眼,像是怕她走丟一般。
阿酒笑著回應她們:“姐姐們不用擔心我,我能跟上的。”
說完,她抹了把額頭冒出的熱汗,長舒一口氣後,回頭隨意一看,這一看,臉上的笑陡然消失。
她雖不識路,卻也能看出來此刻她離王府中心越來越遠,且就快要出王府了!
她張口想問,突地閉嘴,頓住腳步,轉身往回跑去,這兩個人有問題!
還沒跑出幾步便被前麵的人發現,冷聲道:“追!”
阿酒偏頭回望,見她們兩個神情肅然,和之前的和善完全判若兩人。
她邊跑邊啞著喉嚨喊:“救命!救命!”
話音剛落地,剛還在她身後的人一個躍身已至她的身前。
“姑娘隨我們走一趟吧。”
阿酒的杏眸滴溜溜地轉,前後已被她們堵住,得另想法子逃脫,“你們也是找我師兄的?”
“怎麽就不能是找姑娘的呢?”女子語氣不善的反問。
“難道你們和京兆府監牢裏的男人不是一夥的?”
女子朝她步步逼近,冷笑連連,“怎麽你不覺得,你的好師兄和我們也是一夥的嗎?”
阿酒語氣堅決:“絕無可能!”
“這世上的事難說得很哪,眼下不是,是你們未到絕境,等到了,興許會求我們出手相幫,奴婢尊姑娘的身份,不想傷到姑娘,姑娘何不跟我們走一趟,弄清先輩舊事,再決定往後要不要與我們合作,不是更好?”
什麽先輩舊事?
見她眼帶遲疑,女子繼續循循善誘:“姑娘因何會從原州到京都,旁人不知,難道姑娘自己也忘了嗎?那些人要找的若不是姑娘,姑娘的師父怎會驅姑娘至京都呢?”
聞言,阿酒看向她的眼神帶了抹淩厲,語氣瞬間低下幾分:“你知道我師父?”
“認真論起來,姑娘的師父和我家主子頗有淵源,主子不忍姑娘至今仍蒙在鼓裏,是以想將實情告知姑娘,姑娘,該說的奴婢都說了,走吧。”
阿灑麵上隱隱鬆動,連連點頭,“你早把話說開了多好,嚇我一跳,你們在前頭帶路吧。”
女子還欲開口,忽覺身後有股勁風襲來,她趕忙往邊上躲開。
“姑娘沒事吧?”夜兒衝至她麵前焦急地問道。
阿酒搖搖頭,旋即躲在她身側,“沒事。”
“青衣和青城就快到了,姑娘別怕。”
此話一出,那兩名女子有些猶豫,從那一擊不難看出這個人的功夫不弱,要是再來兩個,她們一點把握都沒有!
她們邊注意夜兒的動作邊往後撤,確認她沒有糾纏的意思,她們加快腳步,很快就消失不見。
阿酒戳戳她的胳膊,“青衣和青城不會來吧?”
他們的功夫不在夜兒之下,真要到早就到了,怎會遲遲不現身。
“幸好把她們嚇走了。”夜兒緩下緊繃的臉色,倘若真動起手來,還真不一定能贏過她們。
此地不宜久留,夜兒帶她快速離開這裏,半道上遇到青衣和青城,一行人趕往後院。
耳畔傳來淒厲的吼叫,若不是熟識半夏的聲音,他們都不敢信這是她發出的。
吼叫聲越來越近,阿酒踏入院子,入目便見景嶸羽陰沉著一張臉立於院中。
她也顧不得向他解釋,匆匆躍過他,留下一句“世子爺。”便朝屋中走去。
屋中,半夏似是被困的野獸,時不時發出警告的聲音,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就連肅王和景夫人稍有動作,她就揮舞著雙手朝牆內退去。
她上前幾步,黃大夫最先看到她,大致說了下王妃的脈相。
“這樣不行!”阿酒邊解竹罐邊說:“王爺敲暈她吧,我要替她把脈。”
肅王和景夫人一見是她來了,麵帶欣喜,半夏有救了!
“好。”肅王說著,手掌劈下半夏的後頸,剛還吵嚷的人轉瞬歸於平靜。
她指腹探向半夏的手腕,脈相和黃大夫說的一樣,髒腑淤滯,本不該這樣失控才對,怎會像變了個人一樣呢。
“可有服過寧神湯?”
景夫人接過話:“睡著的時候喂下去一些,不過不多,醒了反倒變本加厲,連牧野都不認得了!”
阿酒視線飄向榻上形銷骨立的人,眉目越發蹙起,“她這樣多久了?都有誰接觸過她?”
“自從那個男人來過之後,半夏就有些不對勁,初時就是不願見人,之後就有些失控,再然後你們都看到了。”
肅王一想起這事開始後悔,如果早些告知表哥,那她就不會變成這樣了,是他的愚鈍害得她如此。
他將半夏摟進懷裏,如今再多的對不起都沒用了……
“我要見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