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偷藥行
“阿其花的毒？”
南星低喃重複這幾個字，從上次給阿酒下毒來看，幕後之人是很了解她的，他很難相信會有如此巧合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換成是他，最後也會用上三黃草，去搏一搏生機，可怎麽偏偏是要用到三黃草治病的病人，且出現在阿酒的麵前。
“林知淵呢？”既然是他下的毒，想必他多少知道些。
屋裏無人應答，鄭舜見他們視線齊齊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尷尬的別過眼，“死了，”怕他們誤會，他解釋道：“不是爺殺的！是他的同夥殺人滅口！”
雖有些遺憾，但轉念一想，回春堂無人主事，想潛進去偷雪蠍膽不是更容易麽？
想到這層，南星陡然站起身，“阿酒已無大礙，南星有要事去辦，過幾日再去侯府探望。”
南星趕往李記藥鋪，小屋裏的四方桌被人各占一邊，他說出林知淵已死的事。
‘猛虎’率先開口：“先生有何計劃，不妨直說。”
“計劃提前，今日潛進回春堂取藥。”
屋裏其餘三人想也不想的應道：“全憑先生吩咐！”
“‘花狐’之前在回春堂露過麵，由她進去打探情況，陳執事和林知淵都死了，得先弄清楚藥閣的鑰匙在誰手裏，先偷到鑰匙。”
緊接著南星拿出一粒丹藥給‘猛虎’，“假死藥，服下後內息紊亂，脈相會像中了內傷，先生裝成重傷的樣子，可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
屆時他再趁機入藥閣偷藥，阿酒已經沒有固息丹了，再製不出凝雪丸，她熬不過下次毒發。
“先生，我能做什麽？”見其他人都有事可做，李掌櫃急忙問道。
“掌櫃的留在藥鋪等我們消息，若出了意外，我們再在此處匯合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先生是不是還落了個人？”‘猛虎’突然問道。
‘野鶴’是他們當中最善偽裝也最會同人打交道的，要是他出了意外，隻能由‘野鶴’再作謀劃，不能把雞蛋都打到一個碗裏，總得留待後招才行。
“如果南星回不來，今後諸位就聽‘野鶴’先生的安排。”
其餘人明白他的意思，誰也不能保證沒有萬一，想到今日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彼此，待來日再圍坐這張四方桌時，你、我、他會少其中一個抑或是全軍覆滅，四人臉上不由多了幾分深沉。
“要是能在臨行前再幹一碗酒，死也值了！”‘猛虎’打破安靜，洪亮的嗓音一掃屋內沉沉暮氣，說完搶先哈哈笑起來。
“撲嗤”
‘花狐’輕笑出聲，提起桌上的茶壺替每個人的茶碗都斟滿茶，“酒就算了，等平安歸來，要多少壇好酒都有。”
南星端起茶碗，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神色鄭重的說道：“以茶代酒敬諸位，望君平安。”
其他幾人齊聲附和：“望君平安。”於他們而言，沒有比這四個字更好的祝禱。
回春堂內，‘花狐’邊扭細腰邊挪蓮步，撫首眨眼間已勾了不少人的魂，店小二咽咽口水斂去眸中精光，討好的笑道：“花娘娘怎麽來了？”
她不理會徑直朝裏走去，慢悠悠的回了四個字，“抓藥，找人。”
店小二是見過她和陳執事調情的，當她是為陳執事來的，忙湊上去小聲說道：“陳執事不在，花娘娘要抓什麽藥隻管吩咐小的，小的給您拿去。”
‘花狐’往他肩頭推了一把，嗔道：“陳執事的魂是被哪家樓的姐妹勾去了吧，那你帶我進藥閣，我自己拿就行。”
藥閣？他一個不起眼的小二哪有資格放人進藥閣！
“花娘娘別為難小的，藥閣哪是小的能進去的，要不這樣，您先稍坐，把藥方給小的，小的替您跑個腿。”
‘花狐’佯裝生氣，“我要用的藥不能叫旁人知道了去，你這小二怎麽回事，從前都是陳執事領著去的，今兒怎麽不行，莫不是怕我偷東西？”
‘花狐’不是一般的花樓妓子，她可是環采閣的頭牌，尋常富戶想見她一麵都難，非達官顯赫之人不接待的，她的入幕之賓想收拾個回春堂的店小二還不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真不是他能得罪的。
店小二不敢不恭敬，“花娘娘稍坐，小的去尋王大夫來。”
林大夫走了四五日還沒回來，回春堂暫時由王尋穀大夫做主，今日不知怎的，問診的病人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正忙得不可開交被店小二拉到內堂。
“花娘娘好，藥閣乃回春堂的重地，實在不好讓您進，勞您抬抬手把藥方交給小二，您放心，您抓什麽藥治什麽病，回春堂半個字都不會多嘴。”王大夫拱手說道。
‘花狐’繞著他，纖纖手指有意無意的劃過他的胸膛，後背，聲音媚得能滴出水來，“王大夫要是不放心奴家，跟奴家一起可好？”
王大夫推開她，“花娘娘自重，陳執事的規矩在王某這兒行不通！”
“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大夫是私塾裏的老學究，冥頑不靈！”‘花狐’坐回去斜眼飛他，“給奴家筆墨，奴家寫下來就是。”
說著她好心提醒道：“王大夫還是出去看看吧，奴家寫幾個字不用人看著。”
外頭的嘈雜夾著人的驚呼，一聲聲傳進來，王大夫早就待不住，拱了拱手轉身出去。
待門簾被放下，‘花狐’從椅後拿出一大串鑰匙，她圍著王大夫繞圈的時侯，手就已經順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她移步至堂外，剛剛的動靜應該是‘猛虎’的假傷，眼下就等南星了。
一息後，著粗布麻衣的南星穿堂而來，錯身之際，南星接過她手裏的鑰匙，快步走向藥閣。
“左麵倒數第三閣的暗格”，林知淵之前說的雪蠍膽藏身之處。
摸到暗格的門板，打開，南星的手抑製不住的顫抖，有了雪蠍膽製成凝雪丸，阿酒再不會毒發，他會帶她離開京都，在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猛虎’撐不了多久，待藥效過後，脈相會恢複正常，到時怕會引起王大夫的懷疑。
‘花狐’越想越急，南星怎麽還不出來，不會出了什麽意外吧！還是去看看再說！
正想著，南星從藥閣過來，臉色很是難看的把鑰匙還給她，“先回去再說。”
前堂的‘猛虎’看到他們離開後，晚他們幾步推開王大夫，嚷嚷著：“不治了不治了，死也要死在家裏！”
等他回到李記藥鋪時，見他們神情不喜反憂，難道沒拿到？
不等他開口，南星把從暗格躺著的紙條拿出來，攤開放到桌上：想要雪蠍膽，五月初二到城西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