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被下毒
小苓冷不丁被打倒在地,捂著臉看向主位的景夫人,“夫人,您也瞧見了,給奴婢條生路吧!奴婢不要什麽名分,即便是世子爺的通房,奴婢也願意!”
陸姨娘把小苓護在懷中,哭求道:“夫人,小苓與半夏自小交好,她是個好孩子,實在是當家主母要小苓給林大人做妾室,我們才不得不如此行事的,求夫人成全她對世子爺的一片心意吧!”
哭聲斷斷續續,鬧得人心煩悶得很,景夫人微蹙眉頭說道:“侯府決計不會要這樣的女子,韓夫人趁早把人帶回去!鬧得難堪了,怕是韓府不好收場!”
見景夫人完全沒有要接納小苓的意思,韓夫人自覺被人當麵打了耳光,難堪得緊,示意跟來的婆子上前把這對母女拉走。
“門風不嚴讓侯府見笑了。”
韓夫人走至小苓母女麵前,瞪著她們說道:“丟人現眼的東西!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這時小苓與陸姨娘迅速看了一眼,陸姨娘掙脫開婆子的手,猛的撞向門框,喊著:“我可憐的女兒啊……”
‘嘭’
眾人皆沒想到陸姨娘會來這麽一出,青衣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雖一腳踹得及時,可陸姨娘還是磕得血流滿地,小苓怔怔的看向血泊裏的娘親,她在笑,她還在努力的扯動嘴角笑,“不要怕.……你是……娘的女兒……”
小苓瘋一樣的跑上前抱住娘親的頭,捧著她臉哭道:“娘親!”
秦嬤嬤趕忙讓人去叫黃大夫和阿酒過來。
阿酒過來時,黃大夫已在用參湯吊住了陸姨娘微弱的生息。阿酒把脈,氣若遊絲,嘴角還不時滲出血跡。
“剪三錢老參須子熬湯,熬得越濃越好,快去!”
黃大夫急急出去熬藥,阿酒取出銀針,秦嬤嬤把陸姨娘的衣服褪下,她這一撞倒是不打緊,隻是傷口看得駭人些,能使得她的脈相如將死之人一般,怕是先前就用了不該用的東西。
膻中、關元、期門護住心脈,阿酒掰開陸姨娘的嘴,“給她催吐!”
秦嬤嬤不帶一絲猶豫的用手摳她的喉嚨,一旁的小苓見了忙上前,“你要幹什麽,我娘親都這樣了你還要糟踐她!”
阿酒怒道:“閉嘴!她胡吃了什麽東西!”
小苓麵色虛白的指著阿酒,“你自己醫術不精,救不活娘親就攀扯我娘親服毒,眾人都見著了娘親先是撞門後又被青衣踢了一腳才會如此,你在亂醫什麽!”
“把她拉下去好生看管!”景夫人命令道。
摳了幾下,床上原本閉目不醒的人,胸口劇烈起伏,秦嬤嬤把陸姨娘翻過身,沒一會兒,陸姨娘便伏床嘔吐。
待她吐了個幹淨,參湯將好端來,秦嬤嬤捏緊她的鼻子灌了下去。
阿酒再探她的脈,比之前稍稍穩定了些,可還是虛得很,開了藥方交與秦嬤嬤,“嬤嬤有勞,盡快。”
秦嬤嬤不敢耽擱,跟著黃大夫去拿藥,阿酒沾濕帕子擦淨陸姨娘麵上的血汙,抹上藥幫她包紮好才去到屏風外回話。
韓夫人先發製人道:“陸姨娘的一條性命快丟在侯府,侯府總要給韓府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景夫人冷哼一聲,“交代?韓夫人故意帶她來,不就是要演這一出?既然韓夫人不顧及臉麵了,那我也不必為你們遮掩。侯府決不會要小苓這種心腸歹毒之人,為了嫁進侯府竟連自己母親的性命也不顧,實在不配為人!”
聞言小苓急道:“夫人說的哪裏話,娘親分明是被逼急了才會尋死!與我有何幹係!”
“被逼急了?被誰逼急了?當日若不是看你與陸姨娘可憐,我根本不會帶阿酒去為她診治,更不會把你們接來侯府療養!如今你倒以此要挾想嫁給表哥!表哥就算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半夏憤憤不平的說道。
話音剛落,阿酒從屏風裏頭出來,“暫時沒有危險,可陸姨娘身子本就虛弱,如今還不好說。”
小苓一聽,急哭出聲,“都是女兒的癡心害了娘親……女兒不孝……”
韓夫人此時像是被趕上架的鴨子,原以為小苓與侯府小姐交好,又得侯府夫人歡心那給世子爺做個妾室自是兩全其美,如今一鬧陸姨娘竟在侯府尋死覓活的,韓景兩家麵子早撕破了,若是最終小苓還沒能嫁進侯府,豈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撈著!
隻得硬著頭皮說道:“事情鬧至如此地步,我們兩家自是不願看到的。世子爺少時便是韓老爺子的入室弟子,咱們兩家原也有些淵源。小苓出身雖不高,可若夫人點頭肯讓她伺候世子爺,韓府會把她記到府中姨娘名下,這樣韓府庶出的姑娘給世子爺做妾室,旁人也不會議論什麽。”
半夏見姑母不說話,怕姑母答應她們,怒道:“休想!陸姨娘還沒死呢,即便是死在侯府,她自己尋死於侯府有何幹係!”
韓夫人冷哼道:“如果侯府一意孤行,那兩家徹底撕破臉!韓府雖不如老爺子在時鼎盛,可在京都也有些人脈,一紙狀子告到京兆尹府,孰是孰非誰能說清!屆時侯府的名聲自也毀了個一幹二淨!”
半夏一聽擼起袖子便要把她們給趕出去,氣急了罵道:“無恥小人!”
“那你們快去,找官府的來查是誰謀害了陸姨娘。”阿酒緊盯著小苓說道。
小苓對上她的視線,“你這是什麽意思?”
阿酒踱步上前,目光從上至下審視小苓,“陸姨娘治癆症的藥裏有草須子,她現在昏迷不醒,嘴角滲血並不是因為撞了頭更不是因為挨了青衣一腳,而是服了天星草,草須子和天星草混在一起就是能引發人內髒出血的毒藥!”
小苓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手指揪緊了裙擺,“那你盯著我幹什麽!今日青衣一直看著我幹活,就算娘親被下毒也不是我幹的!”
忽而小苓指向韓夫人,似是猶豫似是肯定的說道:“是你?夫人你為何要下毒害娘親!這麽多年的欺侮難道還不夠嗎?”
韓夫人驚怔了一息後便上前,一巴掌落在她臉上,罵道:“賤蹄子,敢誣陷主母!她來時還好好的,說了半晌話,關我何事?”
“這種毒藥發作極快,隻消一星半點便能使人如枯草般衰敗下去!”
這時,阿酒一把抓住小苓的手腕,高高舉起,燭火映照下,水蔥樣的指甲泛著瑩潤的光,當著眾人的麵,阿酒掰開她努力藏起的拇指,那頂端像是被染上一抹湖藍色染料,藍幽幽的,與瑩白極為不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