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斷病症
“青衣。”
景嶸羽緊盯著地上的阿酒,清冷的嗓音中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命令。
青衣退到一邊,惡狠狠的瞪著她。
阿酒顫巍巍的起來,從腰間解下裝了銀針的竹罐。
紗帳內的女子麵色紅潤,呼吸平緩,像是睡著了一般,阿酒已然斷定她的病症為何。
“開窗透氣,褪去貴人的上衣,小人要施針!”
阿酒取出銀針在燭火下炙烤,待銀針被燒得通紅才轉身,見侍女們均沒動作,複又說了一遍。
“開窗…”
“照他說的辦!”
景嶸羽說完退到屏風外,侍女把小姐的衣衫褪得隻剩繡著虎頭的肚兜,撩開紗幔,阿酒又把肚兜往下扯了扯。
銀針沿著心脈一路到天柱穴,阿酒算著時辰,一盞茶後拔針開藥方,“五碗水煎成一碗,藥服下後就能醒。”
屋裏地龍燒得旺,催得青瓷瓶裏的兩株鹿角海棠開得正豔,阿酒望著微微晃動的粉綠色花瓣,一下怔住了神色。
槐花村李嬸的院子裏也有一株一樣的,雖沒眼前的嬌豔,可那綠脆生生的煞是好看。
一月之前她還倚著村東頭的老槐樹吃李嬸給她做的點心。
‘砰’
四五個錦袍男人踹開了破敗的院門,“最後一戶?”
裏長彎著腰賠著笑,“是的大人。”
一個男人一手把她從樹上揪了下來,眼神裏的凶狠阿酒現在都記得!
裏長:“大人,這是個小郎君!”
男人在確認她脖頸上的‘喉結’後,攸地鬆開手,阿酒一下跌落在了地上。
是了,她一直扮男裝,師兄怕露餡又給她做了個假喉結貼在脖子上,看著男人浩浩蕩蕩離開的背影,阿酒有些後怕。
這是她今年遇到的第四撥了!
李嬸和裏長慌忙帶她回藥王穀,他們和師父在草廬裏待了半天,不許她進去,更不許偷聽。
她隱約聽到他們爭吵,暗衛、殺人滅口什麽的!
沒過多會兒,草廬的門打開,師父執意讓她來京都,來永安侯府……
“小公子,藥好了!”
嬤嬤的聲音把阿酒的思緒喚了回來,阿酒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藥碗,怯生生的眼睛裏滿是疑惑,為什麽給她?
景嶸羽麵目清冷的說道:“先生嚐嚐藥煎得對不對?府裏下人愚笨,壞了先生的藥方可不好!”
阿酒一聽覺得世子爺說得有理,淺嚐了一口,點點頭道:“對的。”
景嶸羽見他無恙,輕揮手,嬤嬤這才端了藥進內室。
阿酒坐在靠近屋門的位置,饒是離主位上的男人這麽遠,還是能感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朝門外側了側身子,目光飄到不遠處的花圃內,阿酒的視線從不同的花種上一一掠過,最後定在角落裏開得正俏的幾株紫色花藤上。
藤枝上淡紫色米大的花苞被侯府的貴氣催發的開了一個小口,細瞧的話還能看到裏麵薑黃色的細蕊。
阿酒低頭聞聞身上沾染的檀香,紫枝藤的細蕊磨成粉和檀香混在一起就是上等的迷藥!
剛剛屋裏貴人躺的床榻正是檀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