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永恒之淚（下）
王哲需要的黑氣，可能並不是這個頭顱內的主要成分。
頭顱掉地上，並沒有失去生機。
“你對它做了什麽？”有悔聲音帶著不可置信。
那頭顱第三隻眼眨巴，可是卻飛不起來，有悔策馬到頭顱前，彎腰下去撿那顆頭顱，抓了個空，那一顆頭顱三隻眼眨動，臉上是興奮的光芒。
有悔一連五次，抓空，之後衝著地上的三隻眼說道，“記住這個男人，如果我回不去地獄，記得讓我本尊把他拉到地獄去！”
王哲飛到這三隻眼的上空，認真說道，“再看仔細一點，我腦袋裏出現一把刀，你告訴我怎麽把這把刀給處理掉，不然你的本尊來了，連我一根頭發都找不到了。”
那個男人的笑聲傳來，“真的是活屍？居然有吞本源的能力，這是囚舍，還是地獄那看門狗的親兒子？”
王哲眯眼，這是第一個真正點破自己能力的人，看來這個能力不是肥肥給的，而是尚如淵製造出來。
‘狡’的第三隻眼看向‘有悔’，不知道交流了什麽，之後就緩緩消失了。
王哲有些急了，“唉，你記住我的樣子沒用，先把我這腦袋裏的刀解決掉啊！”
但是這個‘狡’已經消失。
王哲目光看向這個瞎眼男人，“你見多識廣，跟我說活屍大限的解決辦法，我幫你搶剩下的鎧甲！”
有悔抬頭看向王哲，不過王哲此時也是一個瞎子，
“本想放你一馬，但是我又改變主意了。”
王哲說道，“你改不改主意沒用，現在二對一，我們兩個瞎子，你奈何不了我們。”
男人聲音傳來，“那還愣著做啥？”
王哲撲向了有悔，有悔用肩膀朝著王哲撞去，王哲拳變爪，一把扯住了肩甲，有悔再用胸口去撞，王哲靠著快速的反應力，順勢扯下有悔的肩甲，朝著人群就扔了過去。
但有悔胸鎧撞王哲身上，王哲身上煞氣散去大半，兩人刹那間脫離接觸。有悔被這一副鎧甲融入了這裏，而王哲丹田處隻要沒有煞氣，兩人就沒法在一個維度。
王哲半個身體都看起來軟塌塌的，嘴巴鼓起，但是憋住沒有吐出來，他不知道會不會把吃進去的黑氣也給吐出來，那就虧大了。
調整幾分鍾，嘔吐感才被壓製下去，王哲說道，“兄弟對不住了，我先恢複一會，咱們慢慢來。”
男人鄙夷的聲音傳來，“你可真夠廢物的，過去把繩子解開，我自己動手！”
這是又要上身那個練氣士了。
王哲道，“先跟我說說，怎麽解決我的大限問題。”
男人的聲音突然消失，但是王哲猜測不是那男人不說話，而是有悔隔絕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果然有悔的聲音淡淡傳來，
“你想繼續這麽活著，最簡單的辦法是吞生魂，不過我看你不會選擇這一條路，第二條路找陰陽行使幫你搭橋，你可以跟一個活人共用一個身體！”
王哲說道，“有沒有第三種辦法？我不想和其他人共用一個身體。”
王哲並不想成為別人肚子裏的蛔蟲，也不想別人成為他肚子裏的蛔蟲。
有悔淡淡說道，“沒有，現在天地八成強大的法則之力都沒法完全使用。當然你要是能領悟這練氣士的斂氣之法，讓自己凝結屍丹，那你可以真正成為一個僵屍！也算徹底解決活屍大限的麻煩。”
有悔頓了一下，“我說的夠多了，他隱匿在哪裏？別以為眼睛瞎了，我真的奈何不了你，沒人能欠的起我的因果！”
王哲懂了，這有悔說這麽多，就是讓王哲欠她一份因果，王哲也沒有猶豫，
“我會製造幻境，你跟上幻境裏麵的我走！”
有悔挺直腰，“你可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牆頭草！”
王哲都覺得自己這陣營切換的有些突兀，淡淡說道，“都不是啥好鳥，咱們隻談利益，不談立場。”
說完針對有悔製造一個幻境。幻境中，王哲大步朝著後方五十三人走去。有悔有些遲疑了，她擔心這五十三個婦孺突然發難，她身上的甲胄已經不多了。
王哲聲音傳來，“怪不得叫有悔，你一個不死之身，墨跡什麽？”
有悔心一橫，不就是丟了這剩下的甲胄？
大步跟著王哲進入了人群，意料之中的事瞬間發生。
一個一米不到的小孩，猛然抓住她的胸鎧，接著周圍的人一湧而上，短短三分鍾，胸鎧，頭盔消失不見。
有悔站在人群中，憤怒的朝著馬背方向，王哲聲音傳去，
“跟上！”
有悔也光棍了，失去甲胄，她倒要看看王哲還能耍出什麽花招。
跟著王哲的虛影朝前六步，人群騷動，但是根本摸不到有悔。
“小子，你不想活了？！”那男人的咆哮聲傳來。
有悔本來謹慎步伐再次變得堅決，朝前再走兩步，王哲的虛影消失。
接著有悔就與一個身穿一身鎧甲的騎士麵對麵，這騎士意圖轉動身體，可是躁動的卻是周圍五十三個人，而他被那一身鎧甲釘在了原地。
“你殺死我，你會下地獄的！你好不容易才來到人間界吧.……”
“你知道我眼睛的背後可是地獄的觀眾，你難道.……不，不.……”
男人的尖叫傳出，又戛然而止。
過了一會，有悔的聲音傳來，“這個尚如淵，讓我印象深刻，可惜啊，他的這一份因果我還不了.……唉.……”
王哲聲音傳來，
“你是覺得我不配讓你欠一個人情？”
“尚如淵不是神，那個直播節目我已經避開，但我還是故意招惹進來，我想你現在已經通過直播對麵人的眼睛出去了吧！”
有悔右手捂臉，王哲已經解釋的清楚，連她現在的真實處境都點破了，她已經被王哲徹底破法，手中的幾滴淚落在了地上消失不見。
王哲看到了這個變化，但沒有多想，繼續說道，
“把貓給我留下，你我互不相欠！”
有悔麵朝王哲，像是凝視，她確實不想把功勞算在一個不入流的活屍身上，但事實不容她質疑，剛才甲胄被剝奪，王哲要是不在後麵出聲，她會毫不猶豫退回去的，
“你怎麽確定他在這裏的？”
王哲說道，“我學建築設計的，對於空間和距離都比較敏感，他試圖引誘我跟他進行身份置換，所以他的位置就暴露了。”
有悔點頭，
“我的直覺這是一件困殺法器，根本沒有什麽傳承。”
“我想你在這裏活個幾十年不成問題，活屍的大限，在這裏不會存在，我回到地獄覺醒這一段記憶，起碼要三年時間，三年之後你無論生死，我都會再來此地！”
說完有悔消失了。
“喵……喵.……喵.……”三隻貓朝著王哲飛去。
一隻沒入王哲體內，兩隻融合成一隻貓，縮在王哲懷裏。
王哲已經戳破了有悔的自欺欺人，再跟王哲辯論沒有什麽意思。她隻是不想承認這個活屍贏了自己，也贏了尚如淵。送她回地府的是王哲，而不是尚如淵！
再說下去，王哲就要說為何讓她丟棄那身上的鎧甲了，她不需要跟小孩一樣聽王哲講原委。
這個家夥得到了整套鎧甲，結果連身體都困住了，明顯這是囚籠，而不是什麽出路所在。
王哲抱著肥貓想蹭蹭肥貓，但是肥貓縮脖子成一個肉球。
顯然王哲啃狡的場麵，這肥貓應該是看到了。
王哲笑道，“連你對我都沒有一點信任？我咬你一口，跟咬我自己有區別嗎？”
接著腦袋在肥肥身上用力揉搓一番。
三條命啊，可想而知，這肥貓這一次對王哲的奉獻有多大。
之後王哲抱著貓，就這麽懸在空中。
下方的的馬背上，再次出現了一個身穿鎧甲的騎士，王哲耳朵看的清楚，這就是等待下一個活人鑽進去的囚籠。
“肥肥，我睡個覺，有情況叫醒我。”王哲說道。
說完飄在空中挺屍了。
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再加上吞了‘狡’的本源，王哲很想睡一覺，這裏不會有人打擾他。
他知道出去之後，又該為這腦袋裏多出來的這一把刀奔波了。
肥貓趴在王哲的胸口，兩隻眼眯著看著前方懸浮的一個人影，這個人影抱著肩膀看著肥貓。
而王哲的雙目毀掉，耳朵並不能看到靈體。
……
綏原灰蒙蒙的霧霾散去，晴空萬裏。
陰玲慧親自來接兒子，同時兌現承諾把王哲家裏的家具給全部置辦齊全。
肥貓依舊趴在車頂上，陰玲慧不時會看看那隻肥貓，王哲被有悔帶到哪裏她並不知道。
尚如淵徹底成為曆史的一部分，劉序樂家裏那副山水圖中的老頭又出現了。
張淑潔在能力回歸之後，第一時間把整個綏原地毯式搜索了一遍，一切還是原來該有的樣子，看到陰玲慧抱著囚舍站在王哲家門口台階上，她也現身出來。
沒有了之前的傲慢，衝著陰玲慧點頭，“玲慧姐。”
陰玲慧眯眼一下，“我覺得你該逃出綏原的，那個白夢溪又回來了？”
張淑潔更深刻的領悟到，什麽叫人老成精了，張淑潔眯眼笑著說道，
“周河不會有陰間行使了，我能不能把地盤擴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