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陰神之怒 (七)
殺藍壽山時候,陰玲慧可是動用了遮星盤,徹底隔絕了藍壽山任何天道力量的加持。
藍壽山看向陰玲慧,冷冷說道,“意外我活著?還是意外我現在才跑來?”
陰玲慧詫異之後,淡淡一句,“命夠大的!”
接著目光犀利的看向張淑潔,張淑潔的手從臉上放下,沒有敢看陰玲慧。
藍壽山活著,她當然知道,但是她沒有跟陰玲慧提過,因為她也想把藍壽山當成自己的幫手,隻是沒想到藍壽山會在府門都沒有修複的情況下,就突然來了。
陰玲慧目光從張淑潔身上收回,仰頭淡淡說了三個字,“遮星盤!”
雪驟停,天空被紅光遮擋,一顆璀璨的星辰鑲嵌在紅色天幕之中。
藍壽山背著手,一臉陰狠的看著陰玲慧,對於這個遮星盤視若無睹。
張淑潔想跑,她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蚍蜉撼大樹,終究個人的實力再強,也鬥不過別人的閱曆和智慧。
這紅色的天幕,隔絕了她與天道的聯係,她驚慌失措的把目光看向了藍壽山。
藍壽山一臉從容抬頭望天,她也把腦袋朝天看去。
紅色的天幕出現色彩斑斕的虛影,僅僅三個呼吸不到,天空突然一隻花花綠綠的蟲子出現。接著天空一道道閃電刺穿了天幕朝著那隻蟲子劈去。
天幕上那一顆璀璨的星辰,隨著一道道奪目的閃電出現,消失不見,天上的紅色褪去。
天,再次成為漆黑色。
雪花繼續大片落下,更狂,更野。
天空彩色的蟲子,飛速下降,在離得陰玲慧千米外駐停-——是那個輪回醫院。
這域世界哪個最招天道怒火,這輪回醫院排第二,就沒有什麽第一!因為它是強開輪回,霍亂陰陽!
目光看向陰玲慧,陰玲慧雙手抱著孩子,孩子哭聲嗚嗚咽咽。這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還是那孩子真的比泰山都重?
接著一個書屋出現;
接著一個猶如巨蟒一般公寓,從山後搖擺著身體徐徐升起。
接著一個駝背的方臉矮子,帶著一群陰差突兀出現在陰玲慧的前方,踏空而立。
接著一股子讓人作嘔的腐肉氣息隨著山頂的狂風卷來,一黑藍色的壽衣出現,隻是壽衣下的人的樣貌跟那些陰差一樣黑漆漆一片。
這是擺明車馬,要開戰了?
不!沒有什麽開場白。
這穿壽衣的出現,那如巨蟒般的公寓內一柄就飛了出去,那壽衣迎風暴漲接近五米高,一手抓過了那把劍,二話不說,朝著陰玲慧撲去。
張淑潔嘴巴大張,這是杜先生!
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找王哲索劍,而是公寓直接就把劍還了出來。
杜先生難道跟九品公寓之前就有聯係?!
張淑潔又抿嘴,再朝後飄出三百米,不是她擋不住這個杜先生,而是她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戰意。
別人都在用腦子,而她在用無知在行事,她想回家睡一覺,從來沒有感覺如此疲憊。
“想活著,就在這裏站著別亂跑!”藍壽山冷冷說道。
張淑潔站定,不動了。
陰玲慧身後一片黑色的陰影出現,擋住了她後麵綏原萬家燈火。
接著那陰影中,毛骨損然的怒吼和嗚咽聲嘈雜傳來,整個供蒼山枯黃的蒿草,灰色的岩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厚厚的冰霜。
那陰影中,身穿各種年代的服飾的人飛出來,每個人身上都有黃黑紅青不同的光幕籠罩!這些人剛出陰影還有人形,在離開陰玲慧百米之後,就化作了怒風,漫山遍野的狂奔!
張淑潔發絲亂舞,護身的屏障在飛速的爆長,可是依舊能感覺到這風的刺骨寒意。
這才像是地獄之門真正打開,而沐竹隻是一場平淡無奇的地震罷了!
藍壽山一退再退,最後躲到了張淑潔的身後。張淑潔伸手遮住吹向眼睛的風,語氣帶著顫音,
“你能擋下嗎?”
這話沒頭沒尾,但是藍壽山很清楚張淑潔問的是什麽。
藍壽山那出現時的冷傲已經褪去一半,語氣凝重,
“就是在我的地盤,十個我也鎮不住這一方地獄!”
張淑潔吞一口唾沫,她多麽希望自己府門內多兩隻青鬼,可僅有一個白孟溪,還給放跑了。
現在陰玲慧釋放出來的鬼物,隻是粗略掃過去,就有不下十隻青鬼。
這就是自己陰陽體都在,想要拿下一隻青鬼也需要很長時間的廝磨。
她隻是水漲船高的水平,府門內沒有入住一隻青鬼,如果有,她可以瞬間跟青鬼打個平手,之後慢慢收伏。
這藍壽山也肯定沒有青鬼!不然也不會被一個判官打的那麽慘,青鬼入駐府門之內,基本都是談判,蠻橫收伏沒有什麽可能。
藍壽山接著語氣凝重,
“她請九品公寓進入,原來就是私吞該送往地府的厲鬼成為私兵,這是找死!”
陰玲慧卻是目光平和,環顧四周,聲音嫋嫋,
“總有不自量力蟊賊,想要挑釁我!”
輪回醫院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出來,突兀消失,但是接著就撞在了幾千米外一層無形的屏障上,被迫現身。
山腰處本來隱匿著搜尋尚如淵下落的十幾名道士,被這漫山遍野的厲鬼給揪了出來。隻聽到幾聲雜亂的驚叫,接著如隱匿灌木的飛鳥朝著空中飛起。
罡風拂過,空中血肉橫飛,未來得及落地,就宛若煙花在空中炸裂。
他們實力幾何?姓甚名誰,師出何門,因何參與這場大戰,沒人知道。
他們本該在鄉野抓捕借陽壽的神通鬼,本該蹲在便利店裏等待執念鬼上門,本該拿著桃木劍關鍵時候跳出去把從某家不肯入土為安一而再跑回家的老頭子給戳到土裏去.……
可是他們跑錯了地方,也進錯了片場,這裏有鬼,但這裏的鬼,有青鬼,有紅衣鬼,但是這不是死的時候穿著一件紅裙子,死的時候穿一件青袍。
這紅衣和青鬼不是道士的菜,因為他們的智商不許他們把腦袋往墨鬥線上撞,實力不允許他們被一根桃木給刺的魂飛魄散。
就是拿著黑狗血,關鍵也潑不進這些鬼周身十米範圍!
輪回醫院朝天再遁走,但是天空的巨錘重影層層疊疊,如快進的鍛鐵巨錘,輪回醫院僅剩一層,狼狽降臨到山腰處與都市書屋僅僅挨著.……
目光落在杜先生的身上,隻有杜先生跟那個陰玲慧背後的八米巨人打得有來有回.……
張淑潔的雙目滾圓,眼珠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這就是陰神之怒嗎……
王皈拿著手機在地鐵站裏來回繞了十幾圈,卻依舊找不到出口在哪裏。
綏原沒有地鐵,但是有未竣工的一段地鐵,地鐵項目啟動了半年突然叫停了,可能是綏原還是人口有些少吧。
談了近七年的女友徹底吹了,該感慨時間的力量?還是感慨這人的善變?
女友的鼓勵,他子承父業選擇了警察這個職業,而又是因為這個職業,女友又跟他分手了,人心怎麽可以這麽善變呢?
這下午一個人看了兩場電影,乘坐電梯,出來就跑到這地鐵裏麵來了。
他是想破腦袋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一個電梯穿越到這十幾裏外的地鐵下麵來了。
手機快沒電了,他關了手機,靜靜的傾聽上方汽車聲音傳來的方向,摸索著前行。
半小時後,他卡在一個腳手架中,上方不時有水滴落下“叮咚,叮咚”在他身旁響起。
他的身體已經全部被水淋濕,他就是餓不死,也會凍死了。
“啊——有人嗎-——有人嗎-——”王皈大聲喊。
隻聽到自己的回音,隔一段時間,沮喪的帶著哭腔說道,
“等死吧!”
“我這命啊-——啊--啊-啊-——”
這你環境自帶環繞,自己都被自己淒慘的‘啊啊’鬼怪聲嚇壞了,閉上嘴。
沉寂好一陣,王皈又大聲喊,
“來!出來一個孤魂野鬼,給大爺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老子是穿越了?還是被人敲悶棍了?”
可是沒有人觀眾給他喝彩,又是兩滴冰水滴入脖子,一個激靈,
“是不是老子不該一個人看兩場電影?”
“老子的女朋友沒了啊!”
“這怪我?!”
說到這裏,又沉寂了,失戀就該死嗎,手抓住一根鋼筋,猛然用力,身體終於從被卡住的地方出來了,但是真的沒有勇氣往回走,這鋼筋太冷了,手即使木了,這寒氣也直穿骨髓,
“老子隻是說電影拍的爛,給差評你們就整我?”
“還有沒有一點王法了,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
突然一聲咳嗽聲音從王皈的身邊傳來,
“咳!”
王皈嚇一跳,大喊,
“誰?站那別動!老子看到你了啊!”
“要是敢動,就是襲警!知道沒?!”
聲音再次響起,平平淡淡,
“我咳嗽一聲,就是怕突然說話嚇死你!”
“我是王哲!”
王皈沉默一會,“王哲?我們有仇?還是你是我老王家的親戚?沒聽我爹說有兄弟啊?”
王哲沒有說話,跳到腳手架上,伸手抓著王皈的衣領往起拉。
王皈抬手朝後亂抓,一把抓住一隻沒有任何溫度的手,愣了一下,身體已經騰空而起,等被王哲把他扛在肩膀上,這才繼續大叫,
“鬼呀——活屍啊-——真的有粽子啊——”
王哲說道,“你能安靜一會不?”
王皈大罵,
“你妹啊,是你整我?!”
“你完蛋了,老子出去找人買棺材釘弄死你,然後送國家特殊機構當人體標本!”
王皈是激動加興奮,在摸到王哲手的刹那,他那被封印的記憶瞬間打開。
王哲淡淡說道,“你瘋了?”
王皈,“瘋你妹啊!現在給我一個合理解釋,不然咱倆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