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再入沐竹(一)
王哲隻是跟看白癡一樣看了一眼這孫良媛,他對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麽好感。
這個女人像極了一台殺戮的機器,根本沒有什麽情感可言。
而他也不是什麽聖人,讓這個女人先走,他是猜測,張如瑾必須死在這個女人身上。
張元福老婆說的掛童子,這個孫良媛不懂。
但是王哲懂,而且知道的很詳細。
綏原這邊叫掛童子,東北那邊叫七星賭命!南方叫掛魂燈!西南那邊叫借命!
這裏叫法最準確的叫七星賭命!
這個法術步驟繁瑣,不同程度的施法,會產生不同的效果。
懷胎老是流產,就可簡單施法,保住孩子,俗稱掛童子,對流產的女人有效。
魂魄丟失,這個法術也可補全,這個叫掛魂燈。補全之後,隻是性情可能會有一點變化,甚至毫無變化也有可能。
但是這個法術,最高程度的施法,是要殺人的,就是七星賭命!
他能重塑一個人的靈魂,可以用來偷天換日,但是前提必須養一直小鬼搭橋。
這隻是對於術法的介紹,並沒有詳細的步驟。
可由此推斷,七個殺手,殺七個人,是很簡單的。
如果地下室徐四海不出現,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孟守直家。
參加他兒子滿月酒宴的有十幾個人,死了六個,殺誰,都是看這個小孩在哪裏出現。
一般都是雙殺,殺手殺死目標之後,轉頭就會被小鬼纏上自己找死。
回到當下:
那個男人拿關上了車後備箱,伸手指指孫良媛,
“說好的報酬都已經給了雪狼!不過雪狼誤吞了刀片,死了,你把錢最好轉給家人!然後在綏原等著!”
說完話,把一張銀行卡塞進了孫良媛的褲兜裏,然後朝著她腦門推一把。
孫良媛眼前一花,接著出現在了一個極速下墜的電梯內。
電梯裏滿地的鮮血,她雙臂齊斷。
她神色平靜,閉目等死。但是電梯突然停住,她一屁股坐到了滿地的鮮血中.……
男人目光看向王哲淡淡說道,
“去沐竹村,把張如瑾找出來。”
“公寓會給你活路,但是你不能對外透露今天看到的一切!”
“第二,離開綏原,再不能踏入這裏半步!”
王哲說道,“我能離開嗎?”
男人說道,“九品公寓會幫你離開綏原,這已經是我們最大的誠意!”
王哲點頭。
這算是一個好一點的消息。
沒有其它可選的。
這種爭鬥,沒有誰是正義的,也沒有誰是萬惡的,對於王哲來說,幾方勢力都是壓在他背上的大山。
小說演繹中的大奸大惡,不存在!現在沒有,將來肯定會有,這需要等綏原的這一場紛爭結束,勝利者會將善惡分清。
……
張淑潔在地下停車場轉了一圈,隻是察覺到了有域世界剛剛出現在這裏。
旁邊陰玲慧眉頭緊鎖,手裏捏著三枚陰差令。她也是域世界離開之後,才發現醫院內盯著張元福的三個陰差死亡。
張淑潔看到了陰玲慧,但是她心情不好,所以連虛偽的招呼都不想跟陰玲慧打一個。
閉上了眼,開始神遊整個綏原!
三分鍾後,張淑潔睜眼,張如瑾和媳婦兩人進了地下停車場,電梯發生了故障,他的妻子雙臂被截斷。
但是張如瑾沒有陪著妻子,獨自離開了。
現在調查的就是張元福,所以張元福周圍任何的異常,她都不會放過。
陰玲慧神情淡漠的看看張淑潔消失的地方,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微笑。
下一刻,她就出現在家裏,手輕輕推著吊籃,吊籃裏白白嫩嫩的胖小子,握著兩個小拳頭嘴巴嘟嘟。
……
沐竹村內,不知是張淑潔的陰體,還是陽體。
已經變成了白小劍,但顯然這裏的規則,無法完全影響到張淑潔。
這裏是綏原,在綏原這個地方,想要讓她毫無還手之力,這個很難。
此時沐竹村內,墨雨傾盆,雷鳴地顫,白小劍站在屋頂,傲然站立。
整個世界好像都被九幽的冥河淹沒,天地無光,隻有這倆座出租樓裏麵有幾個窗戶亮著燈。
張淑潔的身後,執法者的屍體,李富貴的屍體,張小兵的屍體,都齊齊的倒在地上。
張淑潔的目光一直盯著不足三百米外的另外一棟樓,那裏也有光。而且屋頂上也有人站著,不過這墨雨對視力影響太大,她看不清楚那樓頂站著的是什麽人。
她也試圖走到那一棟樓,但是她還是謹慎,一旦離開這棟樓,可能會沒吞沒到這無邊的黑暗中。
敵人在哪裏?對手在哪裏?沒有!她站在這樓頂,如雕塑一般等待。
她現在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冒然進入這個沐竹村,她被變相的囚禁在了這裏。
她有九成的把握確定,這個沐竹村是輪回醫院的隱匿之地,但有用嗎?消息出不去,她隻能在這裏等待。
……
孫良媛的一刀之後,王哲發覺自己無法挪動身體,好像真的要被困死在哪皮囊之中,好在他的煞氣可以應運自如,所以脫掉了張如瑾的皮囊。
王哲說他不會換命,其實都是假的,他是僵屍之體,沒有五感,所以對天地氣場變化很是敏感。
心髒起搏器究竟是什麽用途,他現在還是不知道,杜先生的那種活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的詭異的結界,他確實不會弄,但是他擁有杜先生沒有的東西-——陰差令!
令牌一出,自成領域。
所以頌城可以成功,在這綏原沒有道理不成功!
他到了沐竹村口,朝裏麵走了幾步,感覺身體有些木,手腳協調性好像被什麽力量在幹擾。
而且闊別不知道多久的那種心悸出現,他覺得這天空有一道雷在醞釀,隨時可能會把自己劈死!
他把那個心髒起搏器再次裝了進去。
那種不適感消失,但是隨著進入沐竹村越來越深,他身體裏麵的屍煞氣息極速的在消失,不是逸散,就是憑空消失了。
沒有退路,因為九品公寓的住戶就守在村子外麵。
他也不是很緊張,那個公寓住戶交代,如果被抓,就跟對方表明態度,九品公寓無意破壞沐竹的現狀,隻是來帶張如瑾出去。
村子煎餅果子攤位左轉,繼續朝前十米。
巷子盡頭,一道鐵門外,一個男人光著膀子跪在地上在修一輛電瓶車的輪胎,跟前站著一個穿裙子的女孩。
這是冬季好不好?這穿著有些誇張啊,果然這地方有古怪。
“唉,師傅!我來找個人!”
王哲離得那個男人十米就站定喊道,他不是什麽一個好奇寶寶。連孫於穀都知道,隻有腦殘的故事裏麵,主角才會各種作死。
這兩人看起來正常,但絕對不正常。男人汗流浹背,女孩穿著裙子露著胳膊,卻沒有一點個雞皮疙瘩。
“師傅!咱們談談,你把張如瑾交給我,我是.……”
男人猛然轉頭,王哲閉嘴了,突然感覺自己被鬼壓床了,喉嚨滾動無法出聲。
那個男人的五官他看不清,身體不受控製的朝著前方走,一步兩步,想咬舌尖,可是這牙齒都無法開啟……
月如盤,星辰漫天……
白小劍的故事又一次上演。
重複的,而且是無意識的劇本不再重複。
依舊從李樹貴從白小劍的床下扯出了一個塑料袋。
王哲沒有驚叫,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李樹貴的表情。
李樹貴的表情很到位,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王哲跟反應遲鈍一樣,這才喊出了最後一句台詞,
“殺人啦,殺人了……”
五分鍾,警察來了。
王哲(白小劍),嚴重懷疑,這警察就蹲在樓下麵,自己喊完之後,報警電話打出去才兩分鍾,這呼啦一下來了一群警察。
王哲看著蛇皮袋裏被抬出來的屍體,一陣唏噓。作孽啊,哪個禽獸,哪個畜生?把這麽如花似玉的姑娘這麽殘忍殺害了?
這女人一條緊繃的做舊牛寨哭,一個白T恤,那一張臉,簡直比他們美術學校的班花,不校花都漂亮不止一籌!
腦子有些抽搐,什麽跟什麽啊?我是美術學校畢業的?我綏原建築工程大學好不好?這也叫美女?什麽審美啊?
腹誹歸腹誹,但是王哲很清楚,現在雖然自己住到身體,但是這腦袋裏還有一個家夥的意識。
“嘿!走啊!先跟我到下麵做筆錄!”警察帶著白小劍下樓。
可惜啊,多可惜啊!我咋就一門心思盯著河裏?我要是不出去,說不定,就在家裏就能揀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大美女!
越想覺得這心越難受,像是自己跟千萬的大獎擦肩而過了!
王哲已經放棄了控製自己的思維,任憑腦袋裏麵這個白小劍歪歪。
筆錄王哲任憑這白小劍自己絮絮叨叨,他也體驗到了當初王皈隱匿在他身體裏是什麽樣的感覺。
這個身體外在一個人格,內在還有一個人格,王皈沒有過多幹擾王哲。
所以王哲也任由白小劍發揮。
警察劉夏問,“在發現屍體之前,你在做什麽?”
白小劍,“天氣很好,我覺得創作靈感猶如泉湧.……”
警察王燦眼珠一瞪,朝著白小劍走過去,白小劍朝左一步,
“我在思考人生!你們不覺得這麽大的月亮,很有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