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晚上下班回家,宋逸飛看到一輛車堵在村口,就那樣霸道的塞在路上,根本不管別人是否能通過,宋逸飛多看了兩眼,就看到一個光頭油亮的大漢,翹著腳坐在駕駛座上睡覺。宋逸飛並不想多管閑事,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休息,她回了一趟家,回去看看老四老五,順便給她們點零花錢,她知道這兩個丫頭是不可能從父母手裏拿到一份零花錢的。
去的時候,卻看到宋亞男正在哭,問她為什麽,她說村頭王天成喝醉了酒在街上撒酒瘋要抱她,她拚命掙紮跑回來,嚇的魂飛魄散,回家給父母一說,當娘的說:“下次見他躲遠點。”
宋逸飛有點氣悶,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給了宋亞男十塊錢,說:“你說的王天成是不是個高個子光頭?”宋亞男點頭,她爹卻出來開腔了,說:“王天成那玩意整天打架鬧事,欺男霸女,村裏人也惹不起,上星期他還把西村的周老三打了,賠點醫療費就沒事了,別人能怎樣?”
宋逸飛也不能怎麽樣,她就是打算安分過日子才回老家來的,要不然,她何必回來?
但她這性格又怎麽可能忍氣吞聲呢?
王天成這人的確是欺男霸女慣了,曾經在麵館吃過一次飯,沒給錢,這事於香香說的。宋逸飛不想招惹他,可他到處惹事,又怎麽放得過宋逸飛?宋逸飛自從開始在於香香的飯館打工以後,就惹來不少注目,不過大部分男人還是要臉點的,多看兩眼就算占了便宜,王天成可不一樣,他來吃飯不但沒給錢,還在宋逸飛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宋逸飛頓時就想打人,但最後還是忍了,就當沒發生這會事。
誰知道王天成半夜就去砸宋家的門了。他不知道宋逸飛現在住在什麽地方,隻是打聽到宋逸飛是宋家老三。
宋逸飛不知道這事,第二天她爹給她打電話她才知道的,她爹說王天成砸了半個多小時門,她們沒給開,王天成就放狠話威脅,說不讓宋逸飛來見他,他就把宋逸飛打工的店給砸了。
宋逸飛有點懵,經過那麽多事,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但她也不想去見什麽王天成,而她爹的意見是讓她出門躲一段時間。
宋逸飛惱火的很,打算去找於香香辭職,畢竟不想連累人家,於香香人挺好的。
誰知道去店裏時,王天成已經開著車堵在那了,不僅開著車,還帶著人。看到過來的宋逸飛,他臉上露出笑容,說:“吆,還是來見我了呀?”
宋逸飛麵無表情的說:“我是來辭職的,你別找人家麻煩。”
王天成一愣,說:“我就找她麻煩了怎麽著,除非你今天上我的車,跟我走!”他說著一個眼色,他身邊兩個混混就過來把宋逸飛往車上拉,宋逸飛掙脫,說:“我不想惹事情,你們別逼我!”
王天成聞言笑了,說:“我就逼你了咋地?給臉不要臉呀你這是。”
宋逸飛真的不想惹事,所以她轉身想要離開,王天成卻下了車,過來伸手就抓住了她,要把她往車上拖,宋逸飛推開他,他重新抓住繼續拖。宋逸飛覺的自己耐心已經到了極點了,而且她聞到一股酒味,王天成沒少喝酒。
宋逸飛轉身,給他當胸一腳,把王天成踹的倒退出去好幾步。王天成楞了一下,大概是被激怒了,也可能是看宋逸飛就是個身材算不上壯實的女人,所以他都忘記叫他帶來的打手上了,自己一個熊撲就撲了過來,宋逸飛一低頭躲開了他,他力量使空,一頭栽在了地上。
王天成帶來的那些人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打她!”
一下子七八個人圍了過來,於香香剛才躲在店裏不敢出來,此時見狀,急了,忍不住喊:“我報警啦!”但是沒人理會她。
宋逸飛並沒有慌,順手將一個摔先衝上來的混混摔倒在地,然後一拳將另個一人打到,而此時一個舉著棍子的混混衝了上來,舉起棍子砸向宋逸飛。與此同時,於香香手忙腳亂的撥通了報警電話。
宋逸飛一側身,就躲開了棍子,並將棍子奪走,剛躲到手,突然身邊一個身影又撲過來,宋逸飛沒空多想,一棍子砸了過去,那人撲通一聲倒地,卻是撲上來的王天成。王天成倒下後,就一動不動了。
而他帶來的那幾個混子還想打宋逸飛,於香香跑過來看了一下王天成,臉色一下就白了,因為王天成的頭骨塌了。她忍不住喊一聲:“死了,死人了!”
混混們一驚,看向王天成,宋逸飛也一驚,看向王天成。於香香臉色蒼白的對她說:“他腦袋都扁了。”
宋逸飛扔下了棍子,這個情況,連她也沒有想到。於香香已經撥打了120急救,要是王天成沒死,事還好說,要是死了……
警察也在十分鍾以後趕到了,宋逸飛認為自己這是正當防衛,問題應該不大,但是於香香急的額頭冒汗,想跟她一起去警局,卻被警察留下了。
不管怎麽說,拘留是跑不了的,當晚,宋逸飛就是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過的夜。
王天成死了,死於嚴重顱腦損傷。
這件事頓時全村嘩然,而且還上了新聞。
宋逸飛的爸爸宋鋼娃——這個名字十分的有鄉土氣息,人當然也沒什麽見識,渾身還純滿了男權社會下男人特有的自信,他覺的他的判斷都是對的。他來看宋逸飛就開始說:“你看我早就你出去躲幾天了吧,你就不聽,現在弄成這樣。”
宋逸飛對她有些愛答不理,說:“我這是正當防衛。”
宋鋼娃說:“那你也不是你說了算呀,現在可咋辦?你是從小就不聽話,從小是個刺頭,哎,現在一家子人都被你拖累了。”
宋逸飛有些煩,說:“究竟怎麽算是法律判定的,你有這功夫幫我找個律師吧。”
宋鋼娃說:“找律師?我跟哪兒找律師去?”
宋逸飛就不想說話了。
她家裏幫不了她什麽,她現在被收監,自己也辦不了事,也隻能等著警方和檢察院怎麽安排了,她也有些忐忑,雖然她覺得自己是正當防衛,但是警方要說她是失手殺人似乎也不會偏差太大。
她隨後又被轉到了看守所,所有刑事犯罪已立案但沒有定罪的人都會被關在這裏,理論上來說是犯罪嫌疑人。但是一般人八卦的時候才不會區分這些。
就像宋家隔壁鄰居,一看到宋鋼娃回來,就問他:“聽說你家老三殺人被抓了?”
宋鋼娃沒好氣,說:“案子還在查呢!”
鄰居卻笑,這個笑容很難讓人看明白她的意思,不知道是安慰性的笑還是嘲笑又或者是心裏盤算著什麽不自然帶點笑。這是個胖胖的女人,又白又胖,現在懷了老三,據說b超查出來是個小子,所以她現在整天精神矍鑠生氣勃勃的。
她說:“你家老三可不得了吆,一個女孩子,都敢下那樣子的黑手,聽說那天打她的好幾個人呢。她倒沒事,反而還殺了一個,不得了,可不得了。就怕她以後嫁都嫁不出去了,這麽厲害誰敢要呀?再說身上還背著案子。”
宋鋼娃臉色青黑,說:“都說還在調查,沒知識沒文化,都不知道罪犯跟嫌疑人是有區別的嗎?”
一個西裝革履,長相體麵的男人卻走過來了,說:“你好,請問這裏有一家姓宋的住戶嗎?”
宋鋼娃看著眼前這個年紀大概二十多歲,穿著一身黑西服,長得甚是體麵的小夥子楞了一下,問他:“你是誰?”
這人急忙說:“我是南方金融職員,是我們老板在找一個老朋友。”
他說著伸手指著街邊,街邊停著一輛車,後車座窗戶開著,裏麵坐著一個女人,女人留著長發,不過長發不是很濃厚,發質也很柔軟,所以她的頭發可以柔順的被束在腦後,然後挽在一起,形成一個平平無奇的發髻,女人的目光此時雖然看著這邊,卻麵無表情。
這個女人相貌不能算難看,但是她的一隻眼睛下眼肚有些不自然的下垂,使得她原本應該算是美麗的麵容顯得有些奇怪,而且她的麵部肌肉也僵硬的奇怪,女人同樣穿著黑色西服,但是她的西裝做工明顯考究多了,穿在她身上異常的服帖。
宋鋼娃腦子裏轉了半天沒想起這女人是誰,就說:“我不認識她。”
西服男聞言說:“您就是宋家人?我們老板是找一位叫宋逸飛的女士。她是聽說宋女士出事,特意趕過來的。”
宋鋼娃一陣恍惚,說:“宋逸飛是我家老三。”
西裝男麵上一鬆,說:“可算找對了!”
他說著匆匆回去把情況告訴了車上的女人,女人聽完後,就下車來了。
她走過來的時候,宋鋼娃就覺的空氣溫度似乎有點下降了,這女人好像身上帶著一股冷冽之氣,讓誰都覺的不舒服。
女人卻已經走到他麵前,說:“你好,我是南方金融的董事長仇落怏,跟宋逸飛是好朋友,我這次是看到新聞特意趕來的,請問你是”
宋鋼娃趕緊說:“我是她爸爸,仇董事,你好你好,進家裏去說,走走走。”
宋鋼娃在知道了仇落怏的身份之後,馬上熱絡起來,不是因為她說是宋逸飛的朋友,而是因為她說自己是金融公司董事長。
仇落怏使了個眼色,西服男立刻過去和另外一個西服男一起從後車廂裏拎出許多東西來。進了家門,兩個西裝男把東西擺在客廳桌子上,擺了一桌子。仇落怏淡然看著這些說:“這些是我帶來的禮物,宋先生家裏人口挺多吧?都有份,這裏有幾個紅包,是給逸飛兩個小妹的。”
宋鋼娃卻愣了,說:“這.……這.……仇懂事這也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