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別扭的關係
顧夕顏收起電話,心裏難受的厲害,她現在哪有錢打過去,裴宣給的支票,她都沒時間去取,現在銀行關門了,想取都取不了。
可不打怎麽行?她想起了裴宣,扭頭對上裴宣探頭望過來的幽眸,心裏狠狠抽了一下。
她以為自己和裴宣會是陌路人,會隻是簡簡單單公關和金主的關係,公關找金主把支票兌換成銀行賬號裏的一串數字會很輕鬆,可結果真麵對裴宣的時候,她就說不出來了。
裴宣探頭出來,正好看到顧夕顏眼睛紅紅的,皺眉問,“誰給你打來的電話?”
“我媽。”
“伯母說什麽了?你為什麽哭了?”
他快步走到她麵前,伸手替揩了眼角,可她一躲,就躲了過去。
“沒什麽,我隻是聊了下家常。”顧夕顏趕緊扭過頭,抬手揩過眼角,“裴宣,能把你給我的支票換成錢直接打款到我的賬號裏嗎?”
裴宣冷臉聽著她說話,聲音已經冰冷了起來,“別在我麵前談錢。”
“可我需要這筆錢。”她也不想談錢,她現在已經夠卑微了,卑微到抬不起頭了,可她又有什麽辦法,醫院的錢,不可能不給,不給他們就把爸爸從醫院裏送出來,或是不給做手術,“裴宣,我是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我爸爸在醫院,需要盡快匯入一筆錢去充當預付款,可現在銀行已經關門了,你給我的支票我想換都換不了。”
裴宣嘴角僵硬了一下,“把賬號給我,我馬上給你匯過去。”
顧夕顏把醫院的匯款賬號告訴裴宣,看著他匯過去,馬上就打電話給顧母,讓顧母去問醫院錢到賬了沒,得到確認到賬的信息才鬆了一口氣,可馬上,她就記起來了一件事情。
“裴宣,你給我的支票在包裏,我沒有帶過來,等回去後我馬上就把支票給你,謝謝你……。”
“不用了。”裴宣的臉還僵硬著,麵無表情。
“不,要給的,裴宣,這不是一塊兩塊錢,也不是五塊十塊,是整整五十萬,雖然你很有錢,可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則省。”
裴宣的臉黑了下來,“我要你給我省錢幹嘛?區區五十萬,我想給誰就給誰,用得著你來操心?”
“不。”顧夕顏望了裴宣一眼,認真的說道:“裴宣,你的錢,你想給誰就給誰,我管不著,可我借了你的錢,就一定要還給你。”
“顧夕顏,你腦子沒進水吧。”他氣的肺都要炸了,“我給你錢,叫你不用還了,你還偏偏要還,你以為你們顧家還是以前那個財產幾十億的顧家,能看不起這區區五十萬?”
說完他就後悔,他的本意不是這樣的,他隻是想要補償一下她。
可為什麽,最後會變成這樣?
他和她別扭的關係,讓所有的關心都變了味道。
“顧夕顏,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可看你的模樣,我就知道你離開中杭市之後日子過得極為不好,不然你也不會出來做那種事情。”他到底還是不願意用太過貶義的詞語來稱呼顧夕顏,“我不知道你缺錢到底缺到什麽地步,可多點錢在身上,總是好的。”
“不要以為這是施舍,我……隻是想要補償你。”
同樣是他的女人,他對閔敏極為大方,給她買了別墅、買了豪車、還買了許多珠寶首飾,她想要什麽,他就給她買什麽,連帶著閔敏的親人他都極為照顧,每年花在閔敏和她親人身上的錢有好幾千萬,可對顧夕顏,他不是花錢少,而是根本沒想過給她花錢,連最基本的生活費都沒有給。
但她不爭不吵不鬧,什麽都不和他說,就這樣過了五年。
五年後,他們離婚之後,他才驚覺,自己這些年來,竟沒有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照顧,他和她,這對怨偶,一個感情遲鈍、一個默默付出,卻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補償……我哪裏需要什麽補償。”顧夕顏說話的聲音極輕、極小,“我說過,我們兩個沒有誰欠誰,所以,請不要說補償好嗎?”
“顧夕顏,你為什麽連一絲補償的機會都不給我。”裴宣煩悶了起來,他恨不得把顧夕顏抓起來,抓進自己的懷裏,狠狠的蹂躡,質問她,為什麽要那麽絕情,連一絲機會都不肯給?
她明明很愛他,明明說過要永遠愛他的,為什麽才短短幾天,她就變了,變得這麽絕情了。
她就是一個騙子,一個欺騙了他感情的騙子,如果不是,為什麽她的愛保質期就那麽短、短到他這個遲鈍的家夥才剛剛反應過來,就已經變質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一排貨架前麵對峙了起來,直到工作人員到了,僵持的氣氛才被打破,在工作人員緊張的目光下,顧夕顏一把搶過推車,自己推著車在超市裏麵拿起了油鹽和味精,一言不發,安靜地像和裴宣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她把該買的東西全買好之後,就推著車去櫃台上結算,中途裴宣說他來結算,她也不管,隻是默默的讓開了身位。
付款後,裴宣側頭看了她一眼,問,“顧夕顏,你這是在對我進行冷暴力嗎?”
“沒有。”她站在一旁說,“我隻是覺得自己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並沒有共同語言。”
“那誰懂?蔡俊嗎?”他抿唇盯著顧夕顏,那模樣別扭極了。
聽到裴宣說出‘蔡俊’這個名字,顧夕顏就別過頭,不去看他,“好好的,你說他幹什麽?”
“我就要說。”裴宣微微咬牙,“你和他平時那麽親熱,而且你平時喜歡做菜,他也喜歡做菜,你們是不是很有共同語言?”
“或者說,你和蔡俊,到底到了什麽地步?”
“沒有。”顧夕顏搖了搖頭,“我和他沒什麽關係,我們隻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他很關心我、照顧我,對我非常好,在我眼中,他是我的大哥哥,我是他的妹妹,所以我和他比較聊得來,但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