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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肮髒

  “女兒啊,娘問你,如果到最後,娘也沒想出來法子讓你可以嫁給錢元寶,你會怎麽樣?”孫夫人問。


  “當然會很傷心了!”孫窈窕沮喪道。


  “有多傷心?比如,你跟娘說說,你會做什麽?”孫夫人問。


  “就大概吃什麽都不香了,就會怪難過的,就跟吃不到紅燒蹄髈一樣難過。”孫窈窕想了想道。


  孫夫人心裏鬆了口氣,看樣子,女兒還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換句話說,她對錢元寶的喜歡比較表麵。無非就是看著人好看,所以才惦記的。


  “你放心,娘會讓你一輩子都能吃到紅燒蹄髈的。”孫夫人道。


  她心裏有了主意。


  權衡利弊,錢三雖然野心勃勃,可他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跟錢元寶抗衡的資本了。錢家的產業如今都牢牢握在錢元寶手裏,錢家的族老如今也是跟錢元寶站在一起的,還有錢家老二,他雖然對經商興致缺缺,可他顯然是聽錢老夫人的。錢老夫人最寶貝的就是錢元寶了。


  除此之外,錢元寶還有長公主府。


  錢元寶跟那個沈遲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錢三雖然把錢家的一個姑娘送進宮了,而且當上了婕妤娘娘,聽著是個靠山,可能幫得上什麽忙?再說了,錢婕妤的祖父是錢家的族老,她必然會聽她祖父的。她在宮中,需要錢家的錢財支持,以錢三現在的狀態, 顯然支持不到的。


  還有錢三說,是陛下不願意讓錢元寶娶穎貞縣主的。


  一開始,孫夫人確實很激動,可後來,仔細一琢磨,就琢磨出這背後的意思了。陛下是不願意,可他是陛下,要是真沒有顧及,一道聖旨不就什麽都解決了?可陛下沒有下聖旨,反倒是舍近求遠,這是不是就說明,他對大長公主是有顧忌的?這顧忌叫他隻能暗戳戳的使壞,卻不能光明正大的阻攔。


  所以,嘉和帝跟大長公主在這件事情上,大長公主獲勝。


  不然,為何錢三被奪家主的位置,陛下沒有任何動靜?要知道,錢三可是把錢家半數的家財都孝敬了陛下了。


  “乖女兒,娘帶你去津州,那兒有你最愛吃的酥炸大麻花跟爆汁的水晶小籠包。”孫夫人道。


  孫窈窕眼睛發亮,“什麽時候去?”


  “收拾收拾我們就動身,我們坐船去。一路上,能吃到各種魚。娘想好了,去滿香樓把他們那個做魚好吃的廚子請了,一路上專門給你做魚吃。”孫夫人道。


  “娘,你真好。”孫窈窕高興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隻要你高興,娘做什麽都行。”孫夫人寵溺的拍了拍孫窈窕的手背。


  母女倆說走就走,下半晌的時候,人已經出城了。


  錢三還在等著孫夫人回話,左等右等,沒有等到。


  他派人去孫家,孫家的下人說家主帶著小姐出遠門了。


  錢三原以為孫夫人是躲在府中避而不見,他買通了孫府的一個下人,才知道孫夫人確實帶著孫窈窕出遠門了。態度很顯然,在府裏避而不見,容易被他堵到。出遠門,他自然就找不到了。


  也就是說,孫夫人作出了選擇。


  他跟錢元寶之間,孫夫人選擇了跟錢元寶交好。


  他想要拿回錢家的家主之位,徹底沒戲了。


  婕妤娘娘跟本不理會他的求助,錢三也知道,定是族老已經交代過了。


  如今,他除了有一點兒私產之外,一無所有了。


  這一切,都是拜錢元寶所賜。


  他當初怎麽就沒有心狠一點兒,斬草除根。


  可惜,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他腸子都悔青了,也改變不了什麽。


  ——


  欽天監算了兩個日子出來,一個是在開春的三月,一個是在五月。


  四皇子去了一趟承恩公府,敲定了三月的日子,錢元寶跟穎貞縣主就隻能選五月的日子了。


  與此同時,京兆府跟代大理寺卿把晉臨清案子也查清楚了,與此同時,還又諸多狀告晉臨淵的狀子。這兄弟兩人的為人,令人發指。如今兩人都死了,反倒是便宜他們了。可那麽多苦主,不能不管,京兆府尹跟代大理寺卿遞了奏折進宮——古有父債子償,那如今,子債父償也說得過去。


  不用以命賠命,至少要賠銀子吧?


  一筆筆賠下來,晉家賣鋪子的銀子不夠賠的。


  最後,晉夫人跟晉老夫人的嫁妝全都變賣了,才堪堪堵上這個口子。


  原晉國公這才得以從順天府尹脫身。


  如今,晉家除了謝芸芸還有嫁妝傍身之外,其餘人都是一窮二白。


  也就是說,晉家的幾位,都指著謝芸芸吃飯了。


  偌大的晉國公府已經變賣,如今一行人住在謝芸芸租賃的小院裏。


  晉老夫人跟晉夫人都病著,不能上路。


  謝芸芸奪了抱著酒壇子醉生夢死的原晉國公手裏的酒壇子,“父親,租賃的院子要用銀子,祖母跟母親每日要用藥,離不開銀子,我們六人每日裏吃喝也要銀子。父親作為一家之主,不想法子弄銀子來,卻整日整日喝酒,這算怎麽回事兒?”


  “你把酒給我!我要喝酒,我堂堂晉國公,怎麽會沒有銀子?有,有,有好多銀子!”


  謝芸芸直接摔了酒壇子,驚得原晉國公差點兒摔倒。


  “怎麽了?怎麽了?”


  “一屋子老弱婦孺,您是打算領著我們乞討去嗎?”謝芸芸厲聲道。


  “我能怎麽辦,我能怎辦呢?什麽都沒有了,兒子沒有了,銀子沒有了,爵位也沒有了。”原晉國公嚎啕大哭,“你讓我怎麽辦呢?你不是有嫁妝嗎?你的嫁妝就能養活一家人了。 對了,不還是有渺渺嗎?她是百花樓出身的,等生下孩子,她有的是法子賺錢。不是有很多人為她一擲千金嗎?到時候我們就有錢了!”


  謝芸芸不敢置信的看著落魄的原晉國公,他怎麽會有這麽齷齪的想法?這人怎麽能這麽肮髒?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這樣的爹,晉臨清跟晉臨淵能好了才是見鬼了。


  這人根本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


  可笑的是,一進的小院子,他們說什麽,屋裏的人都聽的到。不管是老晉國公還是老夫人跟夫人,沒有一個人吭聲。可見,他們對這說法也是讚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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