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招贅
薑婉寧同情的看著段家大姑娘,這件事兒,自始至終,段家大姑娘最無辜了。自家舅舅聽著重情重義的,可實際上呢?站在段家大姑娘的角度上,那就是個混蛋。
自始至終,段家大姑娘都沒說喜歡那人。
可舅舅卻把自己困在那人臨死時候說的話裏。
薑婉寧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那段當家就此放下這斷感情嗎?”想到自家外祖父的那期盼的模樣,薑婉寧還是問了句。
段大姑娘沉默,“我總不能這麽一直耗著,我是段家當家的,總要為段家負責。我如今年紀不小了,總要為段家的傳承考慮。”
“段當家要招贅?”薑婉寧問了一句。
段大姑娘沉默了會兒才道,“我原本以為自己能捂熱林行遠的心,那會兒我打算從段家旁支過繼個孩子到我父母的名下,我好好培養他,將來,這段家就交到他手裏。”
薑婉寧明白段家大姑娘的心思,她以為她能嫁給舅舅的時候,她什麽都考慮好了。林家隻舅舅一人,自然不能入贅。所以,她願意從段家旁支培養人接管段家。現在,她不嫁給舅舅了,招贅生下姓段的孩子,才是段家最好的接班人。
走到這一步,錯不在段家大姑娘,薑婉寧也不好多說什麽。至於舅舅那裏,希望他能走出來,承擔起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就算招贅,也希望段當家選個稱心如意的,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薑婉寧真心實意的說。
“那自然會的,我做出這決定,並非是衝動行事。”段大姑娘笑了笑,“我會為自己負責的。”
事已至此,沒有挽回的餘地了,薑婉寧說了兩句祝福的話,起身告辭。
段大姑娘親自送她下樓,又言以後她來鋪子買東西,會給她最便宜的價格。順帶叫薑婉寧給林老爺子帶個好,讓他老人家好好保重身體。總之,言辭和氣,不管是麵上還是言語上,都沒有怨懟的意思。
性子果然如外祖父所說,是磊落大氣的性子。
薑婉寧也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希望她招贅的事情能順利。這世間的女子大多不易,段大姑娘能撐起段家還備受下麵的人尊敬,這其中付出的艱辛旁人難以得知。這樣的好的姑娘,理應擁有幸福。
回去之後,薑婉寧第一時間去了林家舅舅院裏一趟,林家舅舅還是那頹廢模樣,薑婉寧什麽都沒說,隻靜靜的坐了那麽一會兒。舅舅也是個可憐人,他信守對那個所謂的兄弟的承諾,克製自己對段大姑娘的感情。與此同時,他拒絕打開自己的心門,至此沒有成親。原因無他,他心裏一直裝著段家大姑娘。
這又是何必呢?
等到舅舅知道段家大姑娘招贅的事兒,他又該如何自處?
果然,感情這事兒,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挺折磨人的。
坐了一會兒之後,薑婉寧去了林老爺子那兒,她沒有瞞著林老爺子,把段大姑娘的打算跟林老爺子說了。林老爺子很是惋惜,可這種事兒,不能強逼著,隻能惋惜林家沒有這個福氣,擁有段大姑娘那樣的兒媳婦。
夜裏的時候,薑婉寧跟沈遲說了這三人之間的事兒。
沈遲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舅舅可真糊塗,這樣的承諾有什麽好信守的?還有他那兄弟,心思真是險惡,他明知道段大姑娘跟舅舅互相有意思,卻說出那樣的話,這分明是叫兩個人都痛苦。他自己倒好,死了一了百了。”沈遲忿恨的說,“隻能說,他太了解舅舅的為人了。若不然,他臨死的要求也根本起不到什麽約束。”
“誰說不是呢?生意上,舅舅的腦子通透,做事兒條理清晰,到了感情這事兒上,糊塗蟲一個。隻可惜了段大姑娘,舅舅不作繭自縛,兩人就能成酒一段美滿的姻緣。如今,雖說招贅的時候會好好把關,可話又說回來了,好人家的兒郎,哪個願意入贅?再一個,還涉及到入贅之後他的父母親人。又不是入贅之後,父母親人就沒了關係。到時候父母親人是明理的還好說,若不是,段大姑娘能有什麽安生日子?”薑婉寧歎氣。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對段大姑娘的惋惜。
明明可以是一樁美事的,現在……
果然是天意弄人啊!
“有舅舅後悔的時候。”沈遲忿忿不平,“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到時候他就算悔青了腸子也無用。”
這是舅舅自己選的路,他們再氣憤,總不能押著舅舅去找段大姑娘吧?
再一個,薑婉寧深知,女人一旦涼了心,想要再捂熱,那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兒。
“辰王那邊兒有動作了嗎?”薑婉寧話鋒一轉。
“已經安排叫辰王一派的人聽到一些消息了。”沈遲道,“至於辰王會不會出手,什麽時候出手,還得再看著點兒。舅舅那邊兒我也去信了,依著舅舅的性子,自然會推波助瀾的。這件事兒我覺的基本沒有懸念,那就是辰王跟四皇子相爭,得利的或許會是趙安。”
“誰得利暫時跟我們沒有太大的幹係,隻要你能置身事外就好。”薑婉寧道。
“那是自然。你放心,我已經叫屠三把一些會牽扯到我的痕跡摸去了。”沈遲道。
“張煥那裏呢?到時候辰王牽扯進來,他會不會投靠辰王?會不會把你牽扯進去?之前,陸昀可是提醒過咱們,辰王暗地裏查過你。”薑婉寧很冷靜。
“張煥瞧著不是那樣的人吧?”沈遲猶豫。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張煥為了報仇能走到這一步,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薑婉寧道,“我並非是說張煥這人品行有問題,他的心願就是為了給他義父一家人報仇,為了這個心願,他大概什麽都願意去做的。”
“好,我知道了。”沈遲嚴肅的應下,是,他該改改這個太過容易相信人的毛病,知人知麵不知心,皮子什麽樣看得到,心腸如何,可不是那麽容易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