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渺渺
錢老夫人最近身體本來就不好,聽了這消息之後,人直接病倒了。錢家三叔倒是來過,可並沒有幫著想辦法,而是說了晉國公府的權勢地位,錢家惹不起。錢元寶行事魯莽,受這麽個教訓也不是壞事兒。
一番話,把錢老夫人氣的都吐血了。
錢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求到了沈遲麵前。
沈遲跟錢元寶親如兄弟,他出了這樣的事兒,他如何能袖手旁觀?
他一邊兒去探望錢老夫人,一邊兒讓沈大去打探消息。
一開始,沈遲想的是因為謝芸芸的事兒,錢元寶心裏不忿,所以打了晉國公府的嫡次孫,那個叫晉臨淵的。可轉念一想,錢元寶不是這麽衝動的人。
後來,沈大打聽到了。
兩人起衝突,是因為一個清倌兒。
那清倌兒十分有才氣,原本在百花樓裏不怎麽起眼,後來因為破解了一個據說百年內沒有人破解過的棋局而名聲大噪,一眾風流才子這才發現百花樓裏還有這麽個妙人兒。
清倌兒火了之後,人們發現,她不光在棋道上有造詣,在詩詞歌賦上也極為有本事,作出的辭賦並非隻是風花雪月,而是有格局的。一時間,這清倌兒被追捧為奇女子。
引得無數公子競折腰。
晉臨淵是其一。
讀書人麽,多數憐香惜玉。
晉臨淵有憐香惜玉的資本。
人長的好,家世好,自己也算是有本事的。
是以,晉臨淵成為了清倌兒渺渺的少數的入幕之賓之一。
至於錢元寶,他瘦下來之後,自身條件得天獨厚,憑著一張臉讓渺渺姑娘另眼相看。而且,錢元寶有錢。這渺渺姑娘不笨,相反很聰明,她能一躍成為百花頭的頭牌,這本事小覷不得。
她如今受人追捧,身價極高,妥妥的一棵搖錢樹。
可她知道,她這種身份的人,吃的是青春飯。別看現在有那麽多人一擲千金,就為了博她一笑。紅顏易老,她人老珠黃之後,就算再有才藝,也不會有人問津。
權貴子弟身份雖然好,可她也知道,憑借她這身份,最多也就混個妾室當當,在主母手底下討日子,日子絕對好過不到哪兒去。而且,妾就是一玩物,能夠被隨意處置的。
相比之下,做個財主的婆娘,正頭夫人,怎麽也比妾室要好。
沈遲揉了揉額頭,“沈大,你安排一下,我得見一見這渺渺姑娘。”
青花不同意,百花樓那是什麽地方啊,夫人怎麽能去那種醃臢的地方?而且,夫人如今懷著身子,去那裏更不妥。
“有些事兒,從當事人嘴裏問出來的才更真切!”沈遲已經決定了,自然不會因為青花反對就不去做。
而且,他不光要去見這渺渺姑娘,還得想辦法見錢元寶。
另外,還得打點一下,讓錢元寶在裏麵少少受點兒罪。
沈大知道自家公子跟錢元寶的感情,勸了青花一句,就匆匆去辦事兒去了。
沈遲也沒閑著,讓沈二拿了名帖去請鬼五。
薑婉寧說過,鬼五拜了她當師父,所以,他現在頂著‘師娘’的名頭見一見人,也不算有什麽不合規矩。
鬼五很快就來了。
沈遲沒有廢話,開門見山,“你師父如今不在京城,我思來想去,能求到的就隻有你了。你放心,也不是叫你辦什麽為難的事兒。就是想請你幫忙打點一下,我要見一見錢元寶,另外,讓京兆府那邊兒別為難他。晉國公府那邊兒肯定也打招呼了,隻不過,如今這案子還沒審理,錢元寶若是添了傷處,對晉國公府那邊兒的名聲也不好。”
確實不是什麽難事兒。
鬼五沒有推脫,應了下來。
知道莫思在這兒之後,還去拜見了莫思。
沈大那邊兒很快就安排好了,考慮到百花樓不太適合沈遲過去,沈大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把人請到了二狗的茶樓。
“渺渺姑娘。”有求於人,沈遲並沒有因為渺渺的出身而表現的高人一等。
並非什麽天姿國色的人,但長相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第一眼沒有驚豔,但再看,卻讓人挪不開眼。
是一種青樓女子極少有的氣質。
溫婉。
“見過沈夫人。”這渺渺姑娘禮數十分周道。
“渺渺姑娘聰慧,自是知道我請你出來是為何。”沈遲不耐煩周旋,開門見山。
“錢公子跟沈大人私交甚好,想必,夫人是為了錢公子的事兒。”渺渺柔聲細語道。
“正是因為此事。若是我家夫君在京中,這事兒自然也不是我出麵。如今我家夫君身負皇命,我也隻能硬著頭皮出麵了。還請渺渺姑娘告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沈遲問。
渺渺眉頭輕蹙,兩眉之間皺起,眼裏是苦惱之色,“這件事兒著實出乎奴家的意料。奴家接待各位公子,素來是嚴格錯開的。為的就是避免出現爭風吃醋的事兒!可奴家也不知道,那日明明是接待晉公子的日子,可不知道怎的,錢公子來了。而且,一身酒氣。”
這意思就是錢元寶挑起事端的,爭風吃醋,借酒行凶。
沈遲看著渺渺,眼神冷冷的。
還有一個可能,百花樓為了提高渺渺的身價,設計了這麽一出。
一個權,一個錢,這樣的兩人爭奪渺渺。
已經說過了,渺渺能從籍籍無名到擁有如今的地位,不是個沒腦子的。
她看出了沈遲的懷疑,不緊不慢的道,“實不相瞞,我不可能一直在百花樓待著。我要贖身,要上岸,要過正常女人過的日子。錢公子對我來說,是最佳人選。是以,我怎麽可能做這樣的蠢事兒?”
倒是個坦誠的人。
沈遲收起眼裏的冷意,“你的入幕之賓,有沒有跟晉臨淵不合的?”
渺渺搖頭,“奴家備受追捧,就是因為解了晉公子的棋局。晉公子於我來說,算是恩人。我們相處時間最長,他有什麽事兒也從來不瞞著。幾位受百花樓看重的公子,他都知道,並未說起過跟誰不合。不過,若這是人刻意為之的,倒不一定非要是奴家的入幕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