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不是也是
謝芸芸不敢置信的看著從來都很和藹的祖母，無法相信那戳人心的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她是有想過，她傷了臉，靖國公府這門親事可能不成。可這個念頭是傷了臉之後，知道有可能不不會複原之後才冒出來的。根本不是祖母說的，她是為了毀了這門親事才去傷了臉的。
謝老夫人見謝芸芸這表情，越發覺得是被自己說中了。
“你個孽女，枉我跟你祖父一直把你當眼珠子一樣疼愛，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我今兒個把醜話說在前頭，就算你的臉不能複原，你也別想著我能應了你讓你嫁給那商戶。你不要臉，我們謝家還要臉！”謝老夫人顯然是氣急了，手指顫抖著指著謝芸芸怒罵，“顧嬤嬤，把小姐送回她院裏，叫她院裏的人給我好好看著，不許她再踏出院門一步，若是沒看好，小姐身邊伺候的就都發賣了！”
謝芸芸想要反駁，被顧嬤嬤拽住，“小姐，你身上有傷，太醫說了，要好好修養，老奴送您回去。”
說完，拉著謝芸芸出了謝老夫人的院子，“我的好小姐，老夫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你解釋她也不會聽的。這時候，你說的越多，老夫人想的也就越多。回頭等老夫人氣消了，你再跟她解釋。還有啊，老奴托大說一句，老夫人能這麽想也是正常的，從你跟她說錢家公子的事兒到這事兒，都擠在一塊兒，這也太巧了。”
太多的巧合，任誰都要想成是故意而為之。
“嬤嬤，你相信我嗎？”謝芸芸問顧嬤嬤。
顧嬤嬤猶豫了下，“老奴相信小姐。”
話雖然這麽說的， 可臉上的神情分明不是，謝芸芸沒有再說什麽，她們心裏已經認定她們以為的是事實，她再解釋也是徒勞無功，隻會叫她們以為她是辯解。
顧嬤嬤送了謝芸芸回去，把謝老夫人的吩咐跟謝芸芸院裏伺候的人交待了，又安慰了謝芸芸兩句，這才回去複命。
謝老夫人臉色依舊陰霾，見顧嬤嬤回來了，急切的開始訴說心中的不滿。
“芸芸自個兒是想不出這樣的法子的，定是那卑賤的商戶哄騙於她。”謝老夫人忿恨道。
“老夫人，小姐素來是這種俠肝義膽的性子，老奴覺的這可能就是個意外。再一個，他哄著小姐傷了臉對他有什麽好處？哪個人願意自個兒的夫人臉上有可怖的疤痕？那種情況，怎麽能控製恰到好處的不留疤痕？”顧嬤嬤冷靜的分析。
謝老夫人現在是被憤怒衝昏了頭，雖然知道謝芸芸的性子，遇上這種事兒她會毫不猶豫的衝出去，可這件事兒她迫切的需要一個宣泄口來宣泄心中的憤怒跟不滿，是以，事情的根源自然要歸到錢元寶身上。
不是也是。
“若是沒有他，又怎會有這一出事兒？你剛才沒聽說嗎？是在玲瓏閣門口出的這事兒！”謝老夫人忿恨說。
顧嬤嬤想說讓小姐去玲瓏閣做衣裳的不是旁人，正是老夫人自己。可老夫人如今這樣，她要是這樣說，顯然會引火上身，所以，為了保全自己，她隻能不吭聲了。老夫人不是個糊塗的，等過了這一陣子，肯定能想明白的。
謝老夫人著實咒罵了一會兒，才慢慢歇氣。
“跟靖國公府的親事不能就這麽吹了，所以，我們得想辦法弄到太醫說的那藥。”謝老夫人咬牙道。
“太醫不是說了隻有宮裏幾位娘娘手裏有嗎？”顧嬤嬤覺得這事兒有些困難，謝家如今不在京城發展，早些年雖然頗有些門路，可現在不是當年，老太爺又沒有回來，所以顧嬤嬤覺得，很有難度。
“那也得試試，靖國公府的親事極好，配得上謝家。丟了這門親事，京城還有哪家能配得上謝家？”謝老夫人眼裏光芒閃爍。
顧嬤嬤其實很不解自家主子為何就非得看上靖國公府，明明這京城裏跟謝家門楣相當的還有不少人家啊。可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個當下人能去打探的。
壓下謝家的事兒不說，卻說薑婉寧，回了世安院之後，疲累的揉著額頭，剛想躺下歇息，就聽青花說門房的人來傳話，說是錢元寶求見。
薑婉寧皺皺眉頭，剛才才見過，錢元寶來做什麽？
她有心想不見，又怕真有事兒，隻得吩咐青花去把人領到世安院的小花廳。
“小嫂子。”錢元寶給薑婉寧見禮。
薑婉寧應了，語氣卻是有些不耐，“有什麽事兒嗎？”
錢元寶很納悶兒，往常小嫂子對他都和顏悅色的，今兒個怎麽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明明在他家的時候還好好的，難不成就因為謝芸芸傷著了，所以就怪罪他了？那他也太委屈了，他什麽都沒做啊！他還把人送到了百草堂！
“小嫂子，謝芸芸的傷跟我沒甚關係啊，我還把人送到醫館了。”錢元寶解釋道。
是沒有直接關係，可有間接關係啊。
隻不過這事兒也不能真的怪到錢元寶身上，那樣的話也太不講道理了。
思及此，薑婉寧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我隻是怪心疼芸芸的，一個姑娘家，傷了臉，以後可怎麽辦？謝家老夫人帶她回京是要給她相看人家的，出了這檔子事兒……哎！”
錢元寶了然，原來如此。那謝芸芸是怪可憐的！不過也真叫人意外，那麽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遇見驚馬居然不慌不亂，還救了個小孩子！
錢元寶拿出洛晚晴寫的蚯蚓紙條，遞給薑婉寧，薑婉寧疑惑的接過來，一見上麵的內容驚得直接站了起來，這紙上寫的居然是英文。
“元寶，這紙條哪裏來的？”薑婉寧聲音有些顫抖。
“是洛晚晴，就是百草堂那個女郎中，她說瞧著小嫂子很合她眼緣，想跟小嫂子做朋友。是以，打發我把這個拿給小嫂子。小嫂子，這奇奇怪怪的寫的是什麽啊？”錢元寶道。
她怎麽會知道她是外來的？
“元寶，你跟洛晚晴說過我？”薑婉寧問。
“她問我怎麽瘦的，我沒瞞著。”錢元寶道。
隻是從她給錢元寶製定的減肥食譜就推斷出她是外來的？那這洛晚晴的心思可真夠縝密的。
“洛晚晴此舉是有點兒唐突了，不過小嫂子放心，她這人人品還不錯。”錢元寶見薑婉寧沒吭聲，以為她不喜洛晚晴的舉動，遂解釋道，“小嫂子若是不願意跟她做朋友，就不用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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