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滴水不漏
“這李書寧可真行。”沈遲唏噓道，“我很好奇，她是怎麽把薑婉容有身孕的事兒傳出去的？畢竟，如果給不出證據，這種話也就是傳傳而已，掀不起什麽大風浪來。”
“掌握薑婉容的行蹤，安排人跟薑婉容偶遇。不小心撞到了她，然後立馬有郎中出麵，查看薑婉容的傷勢。薑婉容出門身邊帶的都是丫鬟嬤嬤之類的，怎麽可能在李書寧的安排之中護住薑婉容？就算薑婉容身邊有景郡王的人，等他們擠到跟前，郎中已經把完脈了。然後就會有人問郎中怎麽樣，要是要緊的話，可不能放過撞人的人。之後，郎中一臉為難，但是架不住眾人催促，隻能說出這位姑娘動了胎氣的話。再然後，有人認出薑婉容。路人解釋證人。”
“所以，薑婉容肚子裏的孩子……”
“動胎氣是真的，但是孩子是沒問題的。不管怎麽樣，那個孩子是無辜的。”薑婉寧道。
二月中的時候，李家來人了。
錢元寶來找薑婉寧。
“這是李家托我帶來的請帖，邀請阿遲你到狀元樓赴宴。”錢元寶把請帖給了薑婉寧，“來的是李書寧跟李書嫻的爹跟兄長，我已經見過了，看著都很平易近人。對我都客客氣氣的，一點兒都沒瞧不起商戶的意思。”
“好歹你幫了李書嫻跟李書寧，衝著這一點，他們也不能瞧不起人。”薑婉寧道。
錢元寶嘿嘿笑，“那倒是。”
薑婉寧按時赴宴，見到了錢元寶說的李家人。確實如錢元寶說的，看起來平易近人。李父跟李兄兩個身形相仿，都屬於微胖身材。臉圓圓的，都是一副不笑也帶了三分笑意的長相，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
“我是阿寧跟阿嫻的父親，這是她們的兄長。”李父主動自我介紹，“阿寧跟阿嫻多虧你們出手相助，這份恩情，我們李家上下牢牢記住了。世人都知談老將軍義薄雲天，沈公子不愧是談老將軍的外孫，頗有談老將軍的風采。”
話裏話外隻提到了談家，絲毫沒說起康寧侯府。可見，見麵之前做足了功課。
“晚輩也聽外祖父說起過隴西李家，當年蒙城戰役，糧草短缺，是李家組織了隴西的氏族大家以及商戶募集了一批糧草送到蒙城的。外祖父說，如果不是那批糧草，蒙城守不住的。”薑婉寧語氣尊敬的說道。
李父臉上的笑容深了一些，“沒想到你連這事兒都知道，說起來，當時押送糧草的正是我，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談老將軍。沒想到，現在又見到了談老將軍外孫子。這是怎樣的緣分呀！來來來，坐下說，都別站著了。”
李父很擅長跟人溝通，也沒說李書嫻跟郡王府的事兒，就跟閑話家常那般說了一些話，讓薑婉寧跟錢元寶不要見外，可以拿他當長輩。最後又鄭重謝了薑婉寧給李書嫻看病的事兒，說李家為了李書嫻的身體想盡了辦法，原本並不想李書嫻遠嫁到京城的，可李書嫻對趙珣一見鍾情，她身體那樣了，他們實在不忍心讓她再為了感情傷心。所以陪嫁了很多，也對趙珣做出了承諾。
薑婉寧下意識的覺的趙珣如今的所作所為跟李父說的這個承諾有關係。
隻不過李父沒有詳細說，薑婉寧也不好細問。
“阿嫻跟我說，暫時不想李家插手。李家一旦插手，事情就大了。不插手，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她跟趙珣的恩怨。”李父長歎一口氣，“別看她看著柔柔弱弱的，可性子倔強的很，我拗不過她，也隻好同意了。其是，也不光是拗不過，我除了是阿嫻的父親，還是李氏一族的族長。很多時候，我先是族長，然後才是一個父親。”
薑婉寧表示理解，確實，這件事兒往小了說是夫妻兩人之間的事兒。往大了說，是皇家跟世家的事兒。往小了說，好解決。往大了說，不說是腥風血雨，但絕對不是隨便能解決的。
至於李父說的讓她跟錢元寶多幫幫忙，薑婉寧委婉的拒絕了，“李二小姐是我的病人，她的身體，我自然會盡心盡力的。其餘的事情，以我在錦衣衛的身份，沒有命令，不能出麵。以我自身的身份，如今我已經被沈氏一族除名，談家如今落魄，我沒什麽倚仗。所以，您見諒。”
“是我考慮不周。”李父歉然道，“阿嫻的病你能幫著調理我已經很感激了。”
薑婉寧從容應對，“這是應該的。”
飯吃完了，薑婉寧跟錢元寶提出告辭。
李父表示會在京城逗留一段時間，就住在狀元樓，讓他們要是有事兒直接過來找他就成。
薑婉寧應下，帶著錢元寶離開。
“你怎麽看？”送走了人，李父問李兄。
“傳言不可信，談家的那個外孫為人處事跟咱們打探來的消息完全對不上。雖然還很年輕，但是麵對父親的試探，滴水不漏。至於那個錢元寶，在經商上的天賦或許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但是別的方麵就差了一些。”李兄說道。
“你說的很對。”李父讚賞的點頭，“所以，這兩人是值得交往的。而且，他們對你二妹確實有很大的幫助，咱們李家人都是知恩圖報的。”
“兒子謹記。”李兄態度很恭敬。
出了狀元樓之後，錢元寶問薑婉寧，“阿遲，你說李書嫻她爹叫咱們來什麽意思啊？這我琢磨來琢磨去，他好像也就感謝了咱們？”
“對啊，感謝咱們。難道你還想著別的？”薑婉寧問他。
“光用嘴感謝？好歹來點兒實質性的嘛。”錢元寶嘟囔。
“放心吧，少不了的。”薑婉寧拍拍錢元寶的肩膀，“走吧，回玲瓏閣，我再給李書嫻看看她身體如今的狀況。”
李書嫻如今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在身體調理上她近乎嚴苛的遵守薑婉寧的醫囑，正是因為如此，身體恢複的情況比薑婉寧預想的要好。從這一點來說，病人的心態對身體恢複起著十分關鍵的作用。
“基本上以後再發作，痛苦在你的承受範圍內，時間也會相對縮短。但是要謹記，不能再沾一點兒阿芙蓉，若是再沾了，便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薑婉寧嚴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