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寧跟沈遲兩個麵麵相覷,還有這事兒?這可有點兒不好弄了,他們雖然不是直接破壞了別人的姻緣。可歸根結底,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聽信了流言就能武斷的取消婚事,可見,那些人家結親的意願不強烈。捕風捉影的事兒都能讓他們退縮,可見,這樣人家的品性如何了。這樣的人家,不結親也罷。”談氏冷哼。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現在外頭的人都說沈氏一族的兒郎名聲不好!”沈康拍桌子。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阿遲能代表沈氏一族年輕一輩兒了。歸根結底,還是沈氏的子弟不夠優秀,若是足夠優秀,這點兒流言根本不算什麽。”談氏譏諷道。
沈康麵子有些掛不住,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些年沈氏確實沒出來個優秀子弟,以至於族裏現在的情況每況愈下。這個問題沈康自己意識到了,但從談氏嘴裏說出來,他覺得自己被看清了,他覺的談氏就是仗著談家看不起他。
“如果沒有這個孽障的事兒,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沈康咬牙切齒。
眼看爭吵要升級,薑婉寧跟沈遲兩個沒法繼續當縮頭烏龜了。
“也不是什麽沒發扭轉的事兒,實話實說就成了,讓大家知道阿薑的身份。”薑婉寧開口,“到時候就說我跟阿寧情深義重,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待在一塊兒。可因為我要當差的緣故,沒辦法時刻都在一起,所以才想出了這麽個法子來。”
這樣確實能打破康寧侯世子斷袖之癖的謠言,可這樣一來,世子夫人就被推到風口浪尖了。
“一開始可能大家會譏諷阿寧,可也會有人羨慕。畢竟,得夫君一心一意疼愛,是每個女子心底都向往的。”薑婉寧繼續道。
仔細一想,這法子確實可行。
到時候還能給沈遲立個情深專一的人設。
康寧侯世子沒有斷袖之癖,相反,情深專一。外人能因為斷袖之癖的謠言給沈氏子弟扣上可能斷袖的帽子,同理,情深專一的帽子也能戴。
這樣一來,謠言對沈氏不好的影響就破除了,不光如此,還給了沈氏子弟立了個好人設。
——
很快,坊間就傳起了另一個說法,康寧侯世子跟夫人情深伉儷,兩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世子夫人不顧自身安危,用自己的身體給世子當肉墊,受了重傷,差點兒送命,也因為這個,康寧侯世子認清了自己的內心,一心一意的愛重世子夫人。因為世子夫人身體弱的緣故,康寧侯世子不放心別人照顧,可他要當差,所以才想出了這麽個法子來。
除此之外,還有人說看到當朝明珠公主跟康寧侯世子身邊的那個長隨挽著胳膊,一塊兒去了百味酥。
有好事的人,抽絲剝繭,很快就挖到一個了不得的消息,百味酥是明珠公主跟康寧侯世子夫人一塊兒經營的點心鋪子。明珠公主可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公主,她怎麽可能跟個長隨攪合在一塊兒?所以說,那長隨肯定是康寧侯世子夫人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原來花天酒地胡鬧的康寧侯世子都能變得深情專一,你憑什麽想三妻四妾,難不成,你連個紈絝都不如?
諸如此類的言論,層出不窮,總之,康寧侯世子夫人一下成了京城女人都羨慕的人。畢竟,康寧侯世子還為她遣散了原本的妾侍。當然,這些聲音裏還夾雜著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女子不可善妒,這康寧侯世子夫人不識大體,善妒,不可取。作為一個合格的當家夫人,應該主動的為夫君納妾,充盈後院。
這樣的言論自然有人反駁,吃不到葡萄的人自然會不遺餘力的去宣傳葡萄是酸的,從而慰藉自己。
“怎麽樣,這次我幫你們大忙了吧?”明珠公主得意洋洋的,“阿寧姐姐,鋪子裏的點心我都吃夠了,有沒有什麽新鮮的?”
薑婉寧不著痕跡的頷首,沈遲笑眯眯的道,“公主想換口味兒,沒有也得有。 ”
“太好了,我外祖母最近身體不太好,我母後不能輕易出宮,所以我代替她在外祖母跟前盡孝。這些日子,我都住在承恩公府。對啦,我外祖母生辰的時候,阿寧姐姐能不能也幫忙做跟陸老夫人生辰時候一樣的麵塑?”
公主都開口了,薑婉寧自然不能拒絕。
“阿寧姐姐,你真好。”明珠公主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改天我叫人給你送我外祖母的畫像過來。”
承恩公夫人的壽辰康寧侯府沒有參加,一是之前兩府之間就沒什麽交際,二是承恩公夫人身體不太好,不易勞累,所以並沒有宴請賓客。
不過承恩公夫人生辰第二天,承恩公府備了一份厚禮送到了康寧侯府。
這樣的大事兒,管家自然不會瞞著沈康,而且,下朝的時候,平日點頭之交的承恩公主動跟他說話了,誇他有福氣。他當時還有點兒莫名其妙,承恩公說話怎麽沒頭沒腦的。現在從管家嘴裏得知了是因為兒媳婦跟明珠公主交好,所以才……
想到上回明珠公主來府裏的事兒,沈康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一個被寵壞了的公主,她的青睞有加有什麽用?對康寧侯府半點兒用處都沒有。反倒會叫人認為康寧侯府站在了皇後身後,畢竟,承恩公府是皇後的娘家。
他是陛下的心腹,自然知道陛下的意思。
皇後雖然有嫡子,可皇上心中屬意的可不是皇後的兒子。
沈康第一時間上了密折,把這事兒原原本本的稟告給了嘉和帝。
嘉和帝年已四十,因為保養甚好,並看不出什麽老態來,他覺得以他現在的狀態,不說當政二十年,至少十年是可以的。所以,任憑朝堂之上立儲的聲音再大,他都沒有讓步。他的小五聰慧伶俐,如今八歲,再過個十幾年,剛剛好。
看著沈康的折子,嘉和帝笑了,皇後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現在看來,這是沉不住氣了呢。小四雖然也不差,可差就就差在他是皇後所出。嫡子又怎麽了?他不是嫡子,不也坐上了這個位置?
他的皇位,當然是他說了算。
“告訴沈康,朕相信他,叫他別人朕失望。”嘉和帝合上折子,慢條斯理的說。
“諾。”
嘉和帝又翻開一本奏折,是邊關八百裏加急來的,說是邊關氣候有些不正常,怕是個寒冬,到時候那些遊牧民族日子不好過,定會進犯掠奪,請求朝廷盡快把今冬的軍餉發下去,以免入冬之後,運輸不便,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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